第十九章

    刘老大遇袭身亡，汪俊以及他的三名心腹遭到刘老大手下报复全部遇害的消息在第二天就如风一样的速度迅速传遍了Y县的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议论Y县黑道的这次大地震，特别是住在昨晚石磊放枪地方附近的居民，在第二天和别人说起的时候都心有余悸。公安机关迅速介入调查，把石磊，林子，巴毛等人都带进了公安局里审问。甚至连住在医院的张凌和向文两人也不能幸免，被警察24小时轮流监守审问。由于早有准备，无论警察怎样翻来覆去的提审，用尽各种办法，石磊等几人的口供都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破绽来。在汪俊被杀害的时候，最起码有超过七十多人为石磊等人作证，有充足的证据证明石磊他们不在场。时间过去了半个多月，公安的侦查毫无进展，公安局长付春生的头都大了。抓住了石磊等人，可又没有证据能把他们定罪，而且公安局门口每天都有二三十人轮流默站，打出的标语是“抗议执法不公，强烈要求放人。”付春生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这次的凶杀案惊动了市里，市委领导是极其重视的，当时自己可是立下了军令状一定要破案的。

    “局长。”付春生见自己的秘书进来汇报：“刚才有个叫李成的人前来报案自首，说汪俊的案子是他做的。”

    “什么？人在哪里？”付春生猛的一惊。

    “事关重大，下面的同志让他在会议室等着，并留下了五个同志看守疑犯，就马上向您请示该怎么做？”

    付春生在房间内来回走了两圈，暗道这顶罪的人可算是来了。其实付春生心里清楚，他可以肯定汪俊的案子十有**是石磊做的，可就是苦无证据。按照黑道的规矩，选定一个替死鬼后，让其陪伴家人几天，最后给一笔不菲的安家费，就可以来自首了。付春生一算，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功夫顶罪的人就要来了。付春生终于长出了口气，这件案子上面盯得那么紧，要是还不破案的话，那么自己就会在领导的脑海中留下能力欠佳印象，到时候可就是前途黯淡了。想到这里，付春生对秘书安排道：“让刑侦大队长何超亲自审讯他。”接着压低声线说道：“告诉何队，要迅速结案。”

    秘书跟了付春生多年，对他的心理琢磨得很透彻。当即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回答：“好的，我现在就去。”说完转身出了局长办公室。

    付春生走到椅子边坐下，心想只要此案一结，那么在明年的换届中，政法委书记一职可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事情的最终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被关押了半个月的石磊等人一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就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自由的感觉真好，石磊还没感慨完呢，周围就呼啦一下围了数十人。他们都是收到风声后闻讯赶来为新任老大接风的。基本上全是刘老大以前的手下，在做掉汪俊的那个晚上宣誓效忠石磊的人。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你受苦了，在里面没被那帮条子怎么样吧？”

    “老大，我们包了顺兴楼，晚上在那给你去去晦气，大家一醉方休。”

    石磊被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得快抓狂了。正想找个借口溜掉回去好好睡个觉时，突然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王昊靠在电杆柱上，一脸微笑的看着他。石磊让向文带着手下先回去，并保证自己在晚饭前一定会赶到顺兴楼后，众人才作鸟兽散。

    石磊激动的冲到王昊跟前，狠狠给了王昊一拳，说：“算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跑来接我。你知道我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吃不饱睡不好的，每天连个时间都不知道，去个厕所都要请示报告。真他妈不是人过的。”

    王昊呲牙咧嘴的捂着胸口：“使这么大劲，你想打死我啊。你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哥哥我是在帮你呢，不谢我也就算了，还打我。”

    “帮我？”石磊一楞。

    “嗯，哥是在帮你体验完整的人生。你想想，有多少人都没试过这种滋味呢，别人想进去还没机会呢。哈哈哈”王昊调侃着一说完，马上转身就跑。

    “人生？”看到王昊跑开后才反应过来的石磊，立马追了上去，只听得石磊大声喊道：“昊子你这混蛋，我一定要揍得你求饶，让你也体验体验人生。”

    两人一前一后，一追一赶的消失在路口的转角。这一刻，他们尽显十几岁孩子的童真，相对于那些从小就幸福的生活在父母呵护下的同龄人，他们此刻的单纯更显得那样的难能可贵，那么的晶莹剔透。

    石磊晚上参加了弟兄们在顺兴楼为他摆的接风宴。这也是石磊第一次在公开正式的场合下以老大的身份亮相。因为前来庆贺的不仅仅是刘老大原来的部下，另外一些想趁机拉拢石磊的老大也都纷纷前来送上贺礼。石磊一来除了照例说些场面话外，就一直在喝酒。凡是来敬酒的均是来者不拒，直到醉得不省人事才在张凌向文等心腹的护送下离开了。

    也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一次席卷Y县黑道势力的大洗牌就此拉开了序幕。

    就在石磊醉酒后的第二天，石磊带领着三十余人开始了强力打击汪俊旧部下的行动。失去了主心骨的汪俊旧部，对上石磊没超过两个回合便一触即溃。在石磊身边的向文甚至还没把刀抽出来，就看着对方的人一哄而散，才抽出一半的刀不知是该拔出来还是该塞回去。楞在那一个劲的问：“什么情况啊？这是什么情况？”

    在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里，石磊基本上全部肃清了汪俊的残余势力。当然，绝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弃暗投明，跟随石磊。就这样，石磊顺理成章的全盘接收了汪俊的所有产业，最值钱的就属九州了。当张凌查完账本，告诉在一旁喝酒聊天的王昊和石磊等人九州一个月的纯利润是二十多万时，王昊等人惊得嘴都合不拢。

    “拷，真的假的？昊哥，老大，咱们发财了，天啊，二十多万啊，该怎么用呢？而且还是每个月都有，这太他妈的的爽了。呜呼。”付云飞惊喜得原地转起圈来。

    “知道汪俊有钱，却没想到有钱到这种程度。怪不得外面传他有十多个情妇。”向文随口说着。

    “昊子，咱们有钱了，索性就把计划提前，加快统一Y县黑道的步伐。我算过了，现在所有的老大中，没一个老大能大过我的势力。最多半个月，我就能扫清他们。”石磊边说边撕下一条烤鸭腿，有钱的感觉真好，以前是没东西吃，现在天天都是烧鸡烤鸭的，让石磊很是满足。

    “昊哥，我也觉得老大说得有道理。咱们现在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应该一鼓作气打掉那些老大们。”张凌也赞同石磊的意见。

    “不行。”王昊坚决否决：“你们现在之所以气势如虹是因为才刚刚打败了汪俊的旧部，你打汪俊，那些老大们不能说什么。他们之所以忍你扩大势力范围，就是因为你是打着为刘老大报仇的旗号，师出有名。可就算是这样，在有些人眼里是容不下你的。你现在可是接收了刘老大以及汪俊两个人的地盘和势力啊。没有任何一个老大愿意看着你还继续壮大的。不错，他们中间是没有一个人有你的势力大，但你忘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会联合。因为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你对他们的威胁。要是他们联合了起来，你能打得过吗？我保证，只要半个月的时间，小磊你就会被打回原形。所以，现在你要的事就是对外装出和善的姿态来，让他们知道你只是在报仇，报完仇之后就不会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来。对内，你要认真严肃的进行一次大清洗。你现在的手下基本就是刘老大和汪俊以前的手下。所以你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这里面选出人才来进行培养，各司其职，打架是专门打架的，管理是专门负责管理的。就是要把帮派搞得像企业一样优胜劣汰。当你把这些人都真正变成自己的人以后，到时候你就可以对其他那些老大下手了。”王昊一口气把这其中的利弊以及石磊迫在眉睫需要做的都说完。

    石磊，张凌，向文，付云飞四人听得是不断的点头。张凌则是更加佩服王昊考虑事情的全面性，大局观极强，处理事情的手法细腻，总是以宏观的角度去分析事情，以微观的态度去解决事情。这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所必须具备的素质。张凌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要养精蓄锐，逐渐培养出一支专业的黑社会队伍，像军队那样的训练有素？”石磊问道。

    “对，你一定要记住‘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这九个字。实力就是一切，等你拥有了这样的实力，其他的那些老大在你面前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王昊此刻是相当的自信，最难的第一步已经走过去了，剩下的路就好走得多。石磊统一Y县的黑道只是时间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