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月赌注
厉绝面色沉沉，坐在裂云鹰上盯着自己，似乎那裂云鹰的两只黑眼也倒影着自己仓皇的表情。 “不管了！” 天泽心中暗道一声，闭着眼睛循着厉绝所教之法强行提取灵力，但那丹田之中空空如也，直到额头挤出汗珠还是无法爬出，一时间上下不得，狼狈不堪。 “哼，废物之极，当真是废物之极！” 厉绝看来天泽就像一只滑稽的猴子，本来对天泽颇有期许，五灵皆九重的天资应该修炼颇快，如此这般狼狈除非这三月春秋虚晃而过不曾认真修炼，不然实在难有其它理由委以解释，想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暗讽一句便驭鹰而去。 裂云鹰一挥翅膀，天泽面前刮起一阵凉风，冷的刺骨。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天泽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但是没有人能给自己答案，唯一的事实便是自己不能凝聚吸收灵力，自己在修炼上如同残疾一般，而那为母亲报仇的心愿似乎遥遥更远。 脸上抽搐不已，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那是自责的愤怒，那愤怒化作坚实的拳头，全部砸在岿然不动的大石上，终于褐色的石头上染上血红。 厉绝驭鹰向上飞去，林天佑几人已经爬到山腰数百米，只是那里的石头湿迹斑斑，一片绿色的苔藓鲜亮的躺在上面，直通到顶，虽然不成溪流，那湿迹也是滑润无比，几人刚学会使用灵力，还没纯熟，特别是度量的把握欠缺火候，一时间几人也是停滞不前。 几人继续摸索，却耳边风声呼呼，一看正是厉绝驭鹰而来。 厉绝停在半空，看着这几人终于心情舒缓一些，大声道“你们表现的不错，比下面那个废物强多了，再仔细体会其中奥义，攀爬到顶就不远矣！” 几人攀爬十分吃力困难，丝毫没有留意其他人，听厉绝一说这都才向下望去，只见天泽停在下面远处，不知所动。 “天泽！” 木少林默念一声，似乎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天泽一直闷闷不乐，欧阳雪脸上也是蹙眉紧张，突然自语道：“我紧张他做什么？”话虽如此却时不时眼睛向下飘去。 此后几日的修炼也是重复，白日攀爬山峰，夜晚篝火露宿山底，每个人每天都有进步，除了天泽，停留在一百米。 夜晚明月皎洁，看着厉绝对其他弟子悉心教导自己则颇为冷落，虽然木少林常常嬉笑左右，但是心中苦涩却难以抒发而出。 到了第四日林天佑终于连高处倒角都攀爬上去，登上顶峰，厉绝赞不绝口，而一旁的天泽落寞之极，高度仍然是一百米。 第五日木少林和白浩轩也是攀爬到顶，虽然木少林一直鼓励天泽，但是那一百米还是没有突破。 第六日，欧阳雪也攀爬到顶，厉绝欣喜不已，对于天泽却只是闷哼一声，因为天泽的高度还是一百米。 第七日下午。 五华山巍峨笔挺，一阵清风略过，到处都是飞舞的落叶。 北峰南面石壁上，一人像壁虎一样爬在上面，树叶不停地拍打在他的身上，他自己似乎也像树叶一样，风吹即走，但他还是迎风而上，右手所能抓住的地方根本使不上劲，终于一滑，指甲在石壁上留下五道痕迹，但是那身体还是贴着石壁滑了下去。 七日来这样狼狈的滑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那个白发长者的眼神已经不知暗讽几次了。 木少林跑过去扶起天泽，这次也是一样，手上又是划伤，鲜血道道。欧阳雪轻咬嘴唇终于还是无动于衷。 厉绝终于说道：“天泽，我不管你天资几何，不管掌门如何器重于你，但是这修炼的规矩是得听我的，开始第一天我就说过，七日无法攀爬到顶就滚蛋，现在已经七日，你才将将爬出百米，我对你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你明日就去地字班吧，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 天泽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厉绝果真如此决定，一时间一颗心终于落进寒潭谷底，想要说话却无法言语，只能默默的握紧拳头，任凭树叶在自己脸上打过。 其他几人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厉绝真会如此，木少林嘴巴一瘪，道：“师傅，天泽他还是很努力的，你不要这样子吧，再给他些时日，他定会成功的！” “哼！”厉绝不屑的说到：“就他，再给他一月一年十年，这石壁都是他无法逾越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能凝练灵力！” “啊！” 木少林吃惊的失声喊出。 天泽脸上抽搐，低下的头颅实在无法看出表情。 “师傅，你不要这么肯定，天泽绝对可以的，他可是五灵天资皆九重啊，你要不再给他点时间，他绝对可以成功的！” 木少林再次祈求到，一只手拉了一下天泽，低声道：“天泽，你说句话呀，给师傅一个保证，告诉他你可以的！” 天泽低头不语。 “你看看他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再给他一年也是枉然！”厉绝再次讽刺道。 突然清风急促，吹的天泽发絮飘散，天泽终于抬起头来，一双红丝遍布的眼睛，面目狰狞的无法言语，欧阳雪一惊，似乎看到了那个让她心痛的眼神。 天泽终于淡淡到：“一个月，我绝对可以爬到顶！” 厉绝也是被天泽的表情吃了一惊，但还是说到：“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到地字班报道便可！”厉绝说着便转身而走。 “你不敢跟我赌？”天泽突然讽刺的语气说到。 厉绝也是停住脚步，回到：“赌？” “对！”天泽道：“我若一个月可以攀爬到顶我便留下来，若不能，我不用去地字班，我直接去人字班！” “哼！”厉绝冷笑一声道：“可笑至极！” “你不敢？害怕我留下来，要不这样我再加些赌注，我输了我便把这把残风短剑送给你！”天泽冷冷的说到，从腰间拿出那把残风短剑。 厉绝实在没想到天泽如此执着的留在天字班，他不知道天字班是进入试练大会的条件，而试炼大会是自己与那蒙面之人复仇的前提约定。 天泽话语犀利，如若不接似乎自己害怕起来，再者那残风短剑是世上极品，比自己玄阶矿的飞天不知珍贵多少，不免有所动心，终于转身说到：“好，我便给你这个机会，我也加些赌注，你若赢了我便将我的成名绝学水月幻阵传授于你，我们一个月后见！” 厉绝腰间一个扭转，裂云鹰莫名而出。 “你们几个随我回去修炼！”厉绝厉声道。 几人都纷纷向裂云鹰上爬去，木少林依依不舍的看着天泽，终于大声喊出“加油！”欧阳雪也是眼神飘飘，然后也随着几人爬上裂云鹰。 看到几人都已经爬了上去，厉绝轻轻一跃，跳到裂云鹰上，裂云鹰猛地一挥翅膀，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激起的流风吹的天泽发宇衣带飘飘。 看着远远飘去的裂云鹰，天泽终于仰天长啸一声，声音振动山河，将这数日来的委屈和烦闷一吼而出。 要说天泽为什么打赌，其实自己心里面没有一点把握，只是在被人讽刺内心深处的爆发，反正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有一丝机会。 什么狗屁天资皆九重，什么狗屁幸运之子，自己连这小小的一道墙壁都难以爬上去，想要找端木天成报仇简直也是变成了笑话。 为什么上天这般捉弄于人，这种郁郁不得发出的苦涩压抑的人实在痛苦，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天赋，却最后落得更加平庸，恨，咬牙切齿的恨。 天泽一人静静的靠着山石坐了许久，眼睁睁的看着天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