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问道
第一更 “是我该谢谢恩师,可算是让我们也有机会出京看看了。”何三太太倒是说的真心话,大何大人和小何大人两兄弟都没分家,他们作为第二代怎么敢分家。 明明他们也开衙建府,家里也子孙满堂,结果还是住在老宅里。她还是那跟着凑趣的三房媳妇,上头两个婆婆管着,上头还有大嫂子,日子真是挺憋屈的。 “又胡说,你这样,娘怎么敢让你出来?”何仲羡忙喝了一声。 “这话中肯!所以你还是有福之人。你这性子,这些年没改,还能这般快活,还是因为在家里有人庇护。”李萍笑了,虽说何三太太比她的年纪大,但因为他们一直执弟子礼,李萍说话也就都有些老气横秋了。 “我何尝不知道婆婆和大嫂子疼我,只不过,唉……”何三太太倒是有口难辩了,说得就她不孝一般,也不想想她这么大岁数,跟着两层婆婆的苦楚。 “行了,我理解。我也跟婆婆住过。”李萍‘噗’的笑了。 “就跟住了多久似的,去备饭,让他们吃了也回去休息,这些天难为他们了。”曾凡轻轻拍了李萍一下,母亲已经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你们进屋聊,我去厨房看看。”李萍对着曾凡行了半礼,故意低眉顺眼的说道。 大家跟着一块笑了起来,不过大家也知道曾凡与李萍之间感情深厚,此时也就是说着玩罢了。 曾凡带着仲羡与丁桐一块进了书房,书房里箱子还摞着箱子,他们刚进来,东西没有规整也是自然的。特别是书房,曾凡的书房摆放的位置也只有李萍自己来整理,自然不能假手于人。 “乱了些,不过这里也还清静。”曾凡示意他们坐下,李萍也不忘记让人送上茶水,但李萍带的人也是懂规矩的,送完茶,赶紧退了出去。 “无防,皇上在学生来之前对学生说过,此来一切均听恩师调遣。不知道恩师此番南下,可是奉旨查边?”仲羡坐了个板凳边,看看窗外,才轻声问道。 “你说说看,我来做啥的?”曾凡看向了丁桐,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丁桐绝非之前那个腼腆的少年了。他是从小跟自己的,虽说离开十多年了,不过,此时他应该也非池中之物了。 “老爷只怕是来重整水师的。只不过,不好现于人前。”丁桐侧头想想,迟疑的说道。 “嗯,有点谱了。仲羡你说呢?”他点点头,看向了跟自己平级的学生。 “重整水师还用借我的手?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弄不好,这回您是要做大事的,所以谁也不能告诉。而我除了保护您,还是给您当挡驾牌的。”何仲羡想想看,摇摇头。他这个提督可不是白当的。 “嗯,若有海盗来送礼,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曾凡点头,看向了学生。若不是卢旭东,他还想不起水师这个点,此时看向了自己的这个学生。 “恩师的意思……”何仲羡吓了一跳,再看两边。军中人,做到他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若想好好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钱是万万不成的。此时来水师,除了自己的亲卫队,都是人家的人,人家大鱼大rou吃惯了,自己若一味的严厉,只怕弄不好就成光杆了,他可真怕恩师说什么不能收的话。 “该收就收,只要现银,我想盖个钢厂。”曾凡不废话,直接说道。 “可是真的收了,那……”仲羡真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有点纠结,他是有传承的人家出来的。在他来之前,家里已经把利弊得失说给他听了。家里人的意思很明白,以曾凡的品性,定是不会喜欢他收受贿赂的,让他要小心。而现在曾凡竟然让他收,就代表了,路只怕更加难走了。 “礼你收,不过要提要求。不许抢来往的中国人客商。”曾凡笑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真的只收礼,不提他们的要求,只怕人家也不敢信。 “恩师!”仲羡要哭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已经说了,朝廷之前就跟英国舰队签了一块打击海盗的条约。现在说什么让这些海盗去抢洋人,这不是让他去死吗?况且,现在中国客商是要交保护费的,大船多少,小船多少,那是定价的。人家本来就懒得抢。
“以后,你们和海盗是一家。洋人来了,你顶着。反正让你们跟着巡逻,你们就跟着,然后没事就跟洋人学学他们是怎么打海战的。没事你就练练兵,船我们不成,不过,不能连心气都丢了。”曾凡也懒得解释,自己说自己的。 “洋人能答应?”仲羡想想那些因为得罪了洋人而倒霉的大臣及一些有为的地方官们,就觉得这恩师是不是有点坑了。 “大人,您可是奉旨办差。实在不成,我们送礼给洋大人就是了。人家给我们三,我们送一给洋人。总不能说我们心不诚吧?我们只是能力不够。”丁桐总算是听明白了,赶忙说道。 仲羡忙看向了曾凡,曾凡正在喝茶,动都没动,就好像他啥也没听见一般。 “恩师,到时传出您教了个窝囊废,您可别生气。”仲羡哼哼了起来,他士大夫家族出身,讲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年,他没少弄钱,可是他弄的钱,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现在明明他不可能贪什么钱,回头还得巴结那些洋人,两头不落好,想想都觉得自己挺悲剧的。 “也是,林大人是名留青史,说不定我们就是千古骂名。不过呢,你师母说她不怕,人呐,活着总要做点什么事。回头一定有人知道,该骂的人是我。”曾凡笑了,他不是安慰仲羡,而是他在保证,他不会让仲羡背这个黑锅的。 “恩师,背锅我不怕,跟您说的,人活着总要做点什么。可是您能说说,您要干什么吗?”其实仲羡已经猜到了自己这恩师是想做什么了,但他要听他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