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固执
白光吞噬着一切,魔族的将士来不及感到一丝痛苦,就如冰块遇烈阳,迅速的冰消瓦解飞屑映在我的眼中,我只有一个念头:难道自己也要消融了吗? 光芒强盛,波及堪广 除了那样一个念头,我已停止了思考的能力 那强大到可以吞没瓦解一切的光芒终于扩散到我的跟前,眼中的世界已经是白茫茫天地一色,我如被定了身形,如根木桩般,眼睁睁地看着好像慢境头一般,没有一丝温度的光芒慢慢地蔓延到我的指尖…… 突然,一团透明的球形,被飞扯成了椭圆形,尾部更被拖出一条细长的尾巴,突如其来,快如流星的将那道飞快扩张已经咬上我指尖的白光撕裂出一道口子钻了出来,电光火石间的冲向我罩来 眨眼的动作,也仅是动了个念头,浑身一阵温暖那透明的球体已将我包裹其内下一瞬,那蕴含着巨大破坏力的白光已骤然袭来 周遭的一切,毫无悬念地化为粉屑,然后,在我面前消亡再不复存在 我已失去了视物的能力,透明的圆球如个超大号的汽泡,我便在里面随波逐流 良久,我只觉浑身一晃,人就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然后落入一团柔软中 又过了半晌,我的眼睛渐渐的开始恢复正常 那是一张床 我愣愣的躺在床上,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天花板很低,有些压抑 浅色的窗帘挂在窗边,被柔和的风吹得漫不经心的晃悠着,明媚的日光打了进来,照到了我的床边我不是贪睡的人,稍微的曦光就能唤醒我的神智可是,我却像是刚刚睡醒 我坐起身来,发呆 迷糊的大脑开始渐渐清晰轻微的钝痛,持续了五秒钟好像有许多东西被塞入大脑,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脑海深处流失可是我却知道这是自己的老毛病,一想事情头就痛 想起了什么,我开心的跳下床 今天是我的生日,会有许多朋友来庆祝当我想确认那些朋友的名单时,头又开始隐隐做痛,我只是迷糊了零点零五秒,一片空白的大脑中立刻浮现出一张张熟悉却又有些莫名陌生的面孔 他们的高矮胖瘦,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布置房间 午饭前的一个小时,门铃响起 我蹦跳着去开门门前只站了一个人,一个瘦瘦高高,长得很帅气阳光的男孩我见到他就很开心的弯起的眉眼,又带了些埋怨地嗔怪道:“怎么现在才来!” 他帅气的脸微微羞赧,抱歉地道:“对不起,路上堵车” “那好吧,我就原谅你了”我愉快地去拉他的手,将他拖进房间,又亲自弯腰将替换的拖鞋放在他的面前 他微微红着脸,一任我的服务 “看看怎么样?”我站在屋子中间,快乐地旋转着,向他展示着自己精心布置的现场,双眼晶亮地想要讨得他的夸奖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我的脸上,闪着令人费解地迷醉,在我望去时,他还是毫无所觉地沉思着 “怎么了?”我在他面前晃动着五根手指 他收回神,干咳了声道:“曦曦,我们结婚吧” 我弯着眉眼,笑意融化在眼底,踮起脚尖轻点他的鼻头,道:“要求婚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他赧然,默了默道:“我把我自己送给你,还没诚意吗?”说完,他定定的望着我,眼中满是我不能理解的认真和期待 我笑道:“那好吧,看你也是大好青年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了你吧,不过,你这求婚的怎么也得搞个仪式吧,”我摸着下巴,沉吟着点头,“嗯嗯,不用太大,也不用太隆重,怎么着也得把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请来,一同做个见证吧?” 我这样想过,一张张面孔依次在脑海中浮现,一共排了三十多号人 他似有为难,想了想还是点头道:“那好吧” “他们怎么还不来?”我不满地点着手腕上的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可是,我家的门铃却像是哑巴了,再没发出过声音来 他皱了皱眉,很快找到了解释的理由,“或许他们都很忙,不如我们先开始吧” 我不死心的望着门的方向,直到分针悠哉游哉地走向数字六,我只得死心的放弃,耷拉下脑袋道:“那好吧,还好有你” 他脸上闪过一抹亮丽的光彩,眼中含着柔光,道:“我帮你点蜡烛”说着拿走生日蜡烛就一根根地点了起来,最后,双层的生日蛋糕上点燃了二十三根蜡烛 烛光柔和,我望着那摇摆不定的小火苗,却出起神来 他似有担忧,小心地开了口,“曦曦,怎么不吹啊?” 我盯向他的脸,仿佛第一次见到他这张脸,迟疑道:“我今年二十三岁了?” 他眸光一颤,张了张唇,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奇怪地道:“我记得……”头又开始一阵一阵的钝痛,我的话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吐了出来,“我是孤儿,嗯……可是……为什么我……有mama的记忆?” 他的声音传了来,有些缥缈,“就算是孤儿,也是有mama的” 我抱着头,不赞同的摇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钝痛开始变得尖锐,我猛地抬头,向他望去 他半含沉痛半含隐忧地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颓丧模样 “为什么我会浮现出两张不同的脸?” 我疑惑的望着他,急切地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他沉默地望着我,过了半晌,轻轻地吐出声音来:“你……可能太累了” 我一怔,一股倦意突如其来,张了张口,还没等我说出话来,眼皮已是我承受不住的沉重 …… 我再次醒来,还是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只不过,此时,身旁坐着一个人,还是他,帅气的脸,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也黯然失色 望着他,我的头脑一阵迷糊,仿佛认不出一般这奇怪的感觉,好在只维持了很小一会儿,我就知道他是谁了我道:“你还没走吗?” 见我醒来,他转过脸来,眉眼含上如沐春风的笑意,道:“你病得很严重,医生让你好好休养,我走得话谁来照顾你?”
我笑道:“当然是……”张了张口,我却又是一阵哑然后面的话仿佛被自己吃了去,任我怎么想,再也想不起来 他一脸担忧地抚上我的额头,为我解释道:“李雅是你的闺蜜,不过,总是麻烦人家我也过意不去,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未婚妻了” 我无法拒绝,只得默认 他的照顾无微不至,我很享受五日后我病愈,他却赖了下来用他的理由来说,就是我没有给他敲定婚期,他怕夜长梦多,所以就近监视,以免我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哪个谁给拐跑了 我埋怨他不够成熟,对自己不自信 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条件更好的 望着镜子中只算中等的样貌,我心里头却是甜滋滋地,对于自己的魅力指数,深以为傲 可是我骨子里还是保守型的 总觉得婚姻大事,不能太过草率地定下来 但是,再好的性子也赖不住三磨五磨在他每一日一求坚持不懈的攻势下,我还是沦陷了我们的婚期定在了三个月后他说他要出差,但是保证会在婚期前赶回 我便在紧紧张张的筹备中过了三个月的单身生活 一切准备在有序的进行着,他也刚好在婚期的前一天赶了回来虽然通了电话,但是碍于习俗,他没有来找我,不过,睡到半夜,我发现自家的窗户是开着的,夜风扬起窗纱,稀薄的几颗星子嵌在如天鹅绒般的夜空 我发了一会呆,将窗关上重新躺回床上 一想到要与那人厮守一生,我就兴奋的睡不着,也许是想得多了,迷迷糊糊中,他的脸庞总是在我的眼前出现到了早上,我一觉醒来,头昏脑袋 但是吉时不能错过 有人来迎我去化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楼 很快,穿着洁白婚纱的我被送往了教堂,教堂里已经坐满了观众,他们全是来为我祝福的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那道笔挺的身影,我露出了一个幸福满足的笑容 我迎向他缓缓地走去 他冲着我眨眼睛,眼中闪着与我同样的幸福光芒 牧师宣誓,我脑袋还是有些昏沉 “我愿意”他信誓旦旦地发着誓言 我望向他,已忘记了思考,只知道以微笑来表达我的心情 “苏莫曦女士,你呢?”牧师问我 …… 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我望向他,奇怪地道:“你是将与我共度一生的人,为什么我现在想不起你的名字?” 他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飞速崩裂,过了许久,他的声音响起:“我的名字叫……渊亭” “……渊亭”我将他的名字咀嚼在唇齿间 随着我一遍一遍的咀嚼,一些被掩藏,或被流失的东西,突然间,一股脑地向我的脑海中袭来承受不住的我,早已痛苦地抱着头,软在了渊亭的怀里 只听一声轻轻地叹息,他的声音如魔咒般低低缓缓地流入我的心头 他道:“为何你如此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