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所谓的不可能做到的破解最后一层禁制的方法
苏瑶竹是在一双眼睛的殷情注视下醒来的，那目光让她心里微麻，酥酥的暖意，苏巧儿守在她的床边，她一睁开眼苏巧儿便抓住了她的手。 “猪猪，你终于醒了……呜呜呜，都快给你吓死了。” 她动动手指，感觉全身不能动弹，流转目光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包扎了起来，白布裹成一团，她应该是被喂过药囊了，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不过也没必要包扎成这副鬼样子。 变成rou粽的苏瑶竹默默流汗，一定是天气的缘故。 后半夜里，城门外昏迷的苏瑶竹被苏巧儿和楠臻发现，带了回来，只是，过后不久姑仙派的信歌真人据说也被人从城外送了回来，楠臻听到这个消息就出去了，直到凌晨苏瑶竹醒来，也还没有回来。 苏瑶竹知道以楠臻的智商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她觉得他是上门踢‘馆’去了，不知为何，她担心的却不是自家师弟，而是那个倒霉的信歌真人，他昨晚被她扎了几处大xue，虽然后来小黑用嘴把银针拔了出来，但作为药仙族的一员，她的银针上，怎么会不抹点什么，昨晚她尚且没注意，多数的银针上抹的是麻醉的药物，少数的她就不确定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目前的战斗力几乎为废材。 而姑仙派的人即使围攻楠臻，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午后楠臻回来的时候，正如苏瑶竹所想的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毫发无损，并且着装整洁，身着深蓝色内衫外套着灰色的外衣，衣边还有绣得细密的金色花纹，他身侧的长剑依旧素色包裹，只露出暗金的剑柄，这副装扮像是回来前特意整理换好的，只是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对，眼神里有些隐忍与脆弱，还有一点嗜血的兴奋。 他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手握住她的，手上传来的温暖让她有些晃神，她能感觉到他手上的细茧在摩擦着她的手。 “下次，我一定会带他回来任你处置。” 苏瑶竹有种不祥的预感，想到某种可能，慌慌张张地揪着他的衣衫：“你是不是受伤了？” 楠臻怎么可能铩羽而归，又怎么会说这话。 “什么任我处置，昨晚什么事都没有，也不是他……伤的我。”苏瑶竹想着他口中的他应该就是那个倒霉催的信歌真人。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眼睛看着她的，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见他眼底隐藏的狠厉。 “至少，让他给你道歉，这一切因他而起。” 苏瑶竹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还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呼吸，突然感觉心安，面上却还是很疑惑。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猜了七成，我会解释给你听。”楠臻放开了她，静静地坐到一旁，说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月半，苏赤胥赴约赶来，两人交斗了几个回合，最后自然是楠臻的剑抵住了苏赤胥的要害，他询问信歌真人的去处却无果，便绑了苏赤胥在城外到处游走，却恰巧碰上了想要救苏赤胥的鱼姬，以鱼姬的脑子和本事自然是轻松被擒，还被套出了情报。 结合鱼姬的叙述，楠臻猜测，信歌真人并非弃儿，他的生父是姑仙派掌门，然而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掌门不认自己的儿子，而是在对方进入金丹期后才认下对方当弟子，却被知道某些真相的信歌真人残害，连神魂都不曾放过，侥幸逃过一劫的残魂寄居在信歌真人的身上，每七日，残魂力量由盛转衰，继而再次强盛，循环七七四十九次后，残魂才会真正消亡。 而如何解脱这种必死的结局，恐怕就是鱼姬将苏瑶竹掳走的原因了吧。 听完后的苏瑶竹还是疑惑，问楠臻：“你去……信歌真人那儿时，他可有说什么。” 楠臻摇头，想了一下才说：“等他醒了，我会带他到你面前，之后随便你。” 所以说，那个信歌真人是还没醒吗？所以楠臻体贴地没有对伤患动手的吧…… 单纯这样想的苏瑶竹在一日后知道了真相想要吐血，这日传言称，姑仙派的信歌真人被人打得晕死了过去，伤势严重，被送回了姑仙派养伤。 虽然如今姑仙派带队的是苏瑶竹的亲三哥苏赤胥，但自家师弟打得人家代掌门昏迷不醒，她躲还来不及，怎会接近姑仙派的队伍，还会给三哥添乱。 于是就造成了几日后，苏瑶竹三人比姑仙派等人早些到达青云宗，此时宗内各大宗派人基本聚齐，只等两日后的双修庆典。 苏瑶竹在去找凌宣雪的路上远远地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宸阗真人的第二春，仅仅是一瞥，看那身段容貌确实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不过那双眼睛扫过来看向她时她却浑身不舒服，还有些许的熟悉。 楠臻是跟着苏瑶竹一起去的，苏巧儿早在到达青云宗就耐不住性子找乐去了，两人穿过精致的红栏走廊，见过幽幽碧水后，便看见了湖边那一抹白衣飘飘，光是背影就让人心生遐想，待那道身影的主人一回头，举手投足之间，美若九曲幽莲，她的目光淡淡，从苏瑶竹的身上略过，瞟到身后的楠臻时却莫名的一顿，接着笑着转开目光：“苏瑶竹，楠臻。” 语气没有多年前的亲近，念到楠臻时却在嘴里流转了一圈。 苏瑶竹是因为在找回自己的宝贝珠子时才想起凌宣雪在魔界曾经给过她一颗珠子，却被她给弄丢了，此来，是来道歉的。 苏瑶竹对那颗珠子上的魔气尚有疑虑，却不好问出口，也就没说。 “那颗灵珠，就罢了。”凌宣雪吐出一口气，出尘的气质让她清冷若仙，绝美的脸庞上看不出此时的情绪喜怒。 “楠臻，我这儿有上好的灵酒琼浆，你可有兴趣一尝？”她看着楠臻，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苏瑶竹有些奇怪凌宣雪此时对楠臻突然的邀请，她下意识地看向楠臻。 “我没有兴趣。”楠臻干脆回答。 苏瑶竹看着他回答，但他的目光在凌宣雪身上，她略略皱眉，气氛好像有些奇怪。 “改日若是感兴趣了，也可过来喝一杯。”凌宣雪毫不在意，袖飘衣转，背转身去，目光静静地看着水面，“风吹皱水的涟漪尚且可以自行散去，最终变得平静无波，毫无痕迹，可有些东西不能……那酿灵酒的水是从这儿取的，这里的水即便少了一部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苏瑶竹觉得这些话仿佛在打哑谜。 “苏瑶竹，你可记得我先前对你说的话，有位前辈师叔想要见你，他就在这座山的山顶上。” “只是师叔说，只能你一个人去。所以，楠臻留下来吧。” 苏瑶竹自然是记得，是关于她损伤的识海之事，当时还是避开楠臻说的。 其实，以前记不起来的事并没有什么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不过内心有道声音想叫她去拨开心中的迷雾，这份渴望让她做不到无动于心。 “他想要见人，阿竹就必须得去吗？！”楠臻的冷气冒出，他其实更介意的是凌宣雪口中的师叔只许阿竹一个人去。 “我要去。” “……”楠臻。 “你要是跟上来，我就再也不理你。”看出楠臻眼中的不许，她有些气。 “跟我走。”楠臻拉住她，想强行带走她。 凌宣雪的声音突然响起：“楠臻，苏瑶竹并不是你手中的布偶。因为担心会被别人损坏，你就霸道地独占在怀里，别忘了她有着自己的想法。” 楠臻看着凌宣雪的目光冰凉，看向苏瑶竹时软和了神色，鬓发投下阴影：“我从未强迫过她做过什么，不过也不会受他人摆布。” 最后的情况是，楠臻不离苏瑶竹半步，跟着苏瑶竹一同上了山顶。 走到中途时，苏瑶竹看着身旁寸步不离的楠臻，有那么一瞬间想拉住他的衣袖，告诉他，她不去了，反正就算有修复她神识的办法，就算她恢复了记忆，但副空间的最后一层禁制她根本不可能做到，副空间无法解封，无法融入主空间，就不能契约新的副空间，她的命运，只有毁灭一途，没有任何意义。 正是因为没有意义，过去的事就没那么重要。 “师弟……”她犹疑。 “恩？” “你说一个无法修仙的人，如何引来九道天雷呢？” “为什么这么问？”楠臻眸色变深，无法修仙的人，不就在说她自己吗？ “师弟，你有过应劫的天雷吗？” “嗯，天雷并不可怕。”楠臻又摸了她的头。 “普通人会有吗？” “……”这下楠臻确信苏瑶竹有事情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