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长春南湖首约

    1997年5月1日，刘一莎应沈毅之约去长春的南湖公园约会。沈毅告诉她，在去公园的路上等她，而不是从宿舍一起出发。看来沈毅不好意思。

    班上有几个同学已经谈恋爱了，刘一莎在女生中排行老二，和男生约会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刘一莎在新民大街的省电视台门口远远就发现了等在那里的沈毅，开心地迎了上去。

    刘一莎问：“你几点到的？”

    沈毅：“7点50，也刚到10分钟。”

    刘一莎：“从家里直接过来的吗？”

    沈毅是长春本地人，周末晚上都会回家，五一和刘一莎约会，他编了个理由给父母，然后早早出了门。

    刘一莎这天刻意打扮过，长春的五一还得穿薄毛衣，她挑了件彩色横条相间的毛衣，深色修身牛仔裤，比往常更好看，沈毅看在眼里。

    两人走在路上，新民大街绿化隔离带里花都开了，紫的、粉的、白的，都是些漂亮的花，除了丁香花刘一莎能叫得出名字，其他对她而言都是“未名花”，在绿树从中十分漂亮，它们都是春的信使。

    从省电视台到南湖公园大约有十分钟的路程，两人很熟悉地聊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包括沈毅推荐给刘一莎读的李敖的书，一点都不尴尬。

    他们在南湖公园散步，肩并着肩，刘一莎感觉到了亲密的甜意。沈毅很热情，靠得刘一莎比较近，有的时候走着走着，两人的大腿外侧能碰到一起，刘一莎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他们没有牵手，但彼此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幸福。刘一莎笑得真好看，笑容映到了沈毅的心里。

    “我们去划船吧”沈毅提议。

    刘一莎开心地答应了，“好的，不过我不会划哎。”

    “我可以！”沈毅自告奋勇。

    沈毅去租了一艘手动划的小船，他先爬上了船，伸出手拉刘一莎上船，“来，我拉你上来。”刘一莎毫不迟疑地伸出了手，笑而不语。很快，沈毅把刘一莎拽入了小船。刘一莎上船后船体不稳，她慌张地问：“我坐哪头？”“你就坐这头，我坐这里，我来负责划船。”沈毅指挥到。

    沈毅在宿舍排行老九，不仅是他们宿舍最小的，也是全班同学中年龄最小的。但是，这天在南湖，老九表现得很成熟，划船不仅是智力活更是体力活，1个小时都是沈毅一个人划的。

    南湖公园是长春市最大的市内公园，也是东北地区最大的市内公园，伪满洲国时修建的。南湖公园以湖为名，这个湖自然是美丽佳景了。公园里湖光树影，亭台楼阁，游人如织。长春是影城，汽车城，也是教育城，市内有三十几所高校，南湖公园是学子们十分钟爱之地。长春的学子恋爱，南湖公园一般是正式约会第一站，男生约女生去南湖公园，若女生答应了，事情基本就成了。

    此刻，刘一莎沈毅二人共处一叶小舟中，湖面上波光粼粼，堤岸上新绿片片。

    “累吗？”看着已经划了十几分钟的沈毅，刘一莎关切地问。

    “有点累。”沈毅不好意思地回应。

    “我不会划哎，只能有劳你啦。”刘一莎调皮地答复他。

    “不要紧，我把桨收起来，我们漂一会儿，偷偷懒，你不要乱动。”沈毅提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建议。

    刘一莎和沈毅在随波荡漾的小船里，互相看着对方的笑颜，聊着感兴趣的话题，春城的春阳照在脸上，两人都想时间就停在那一刻。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诗人写的佳句美，但是现在的刘一莎可是一点都不忆江南。她的眼前，南湖水波光粼粼，绿树倒影，小船点点，远处风雨亭琉璃瓦金黄，好一派江南风光。而且，刘一莎已在长春过第二个春天了，她已经爱上长春，关键是她现在有沈毅陪伴，这是她和沈毅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初生的爱意好比早春的嫩芽，绿得晃眼，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刘一莎完全沉醉其中，家乡春天里潺潺的水渠、片片的油菜花，都无法挤进她的脑海。

    时间过得真快，租船的一个小时快到了，沈毅提早把船向码头划去。待船停靠稳当，沈毅先下了船，然后伸手扶刘一莎下了船，刘一莎此时还比较拘谨，还以礼貌性的微笑。

    划完船，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刘一莎沈毅简单吃了盒饭后继续在公园里逛，他们都不想离开。

    沈毅提议：“我们去白桦林走走吧。”

    “好啊。”刘一莎回应。

    白桦林是南湖公园最美的区域之一。它在湖的边上，四季景色都很漂亮，秋天的金黄，春天的新绿，都是美景。刘一莎的班级在白桦林里搞过很多次野餐。

    春天的白桦林，树叶如翡翠，树干斑白，蓝天耀眼，在树林里密语的情侣让人羡慕，写生的人专注的神情让人生敬。长春是一个慢生活典范城市。

    刘一莎和沈毅都是空手出来的，没带任何郊游装备，他们找了一处地面比较干燥的地方，干脆席地坐在白桦林里。

    经过几个小时的单独相处，刘一莎和沈毅的关系比较密切了。

    沈毅挑起了话题，“你也是双子座的吗，是哪一天的？”

    刘一莎告诉了沈毅具体日期，沈毅十分惊讶：“哦，看似相差4天，实际则相差一天。”

    刘一莎很奇怪，怎么沈毅的生日还能变动。

    沈毅告诉刘一莎，“我老爸帮我报的户口，他把阳历生日和阴历生日自由进行了组合，身份证上的生日既不是阳历生日也不是阴历生日，总之，弄错了，他们太不重视我了，不过实际上我们的生日离得更近啦，你不要和别人说，我只和你讲过这个事。”

    刘一莎听到这个小插曲，感觉和沈毅的关系更近了一点，不过，她嘴上可不饶人：“拜托，不是差一天，是差三年呐。”沈毅比刘一莎小三岁，此时刘一莎指出这三岁，她并没意识到这三岁的差异代表着哪些含义，只当笑话来说的。

    沈毅担心刘一莎不把自己当“男子汉”，有意叉开了小三岁的话题，转问了一个其他问题，“今天之后，我俩会是什么关系？”

    “呵，问得真直接”刘一莎心里想，但是她心里很喜欢沈毅的直率和热情，不过女孩的矜持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比要好的同学关系再好一点的那种关系。”刘一莎口才好，给这种关系加了很多定语。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沈毅马上接上刘一莎的话，他直接表达自己的感受“我希望我们更亲密一点。”

    沈毅并没有说出“我要你当我女朋友”这样直接的话，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刘一莎还是含糊过去了，回道“慢慢来吧。”

    沈毅表明心意后，看刘一莎并没有生气，还有点娇嗔，知道刘一莎是喜欢自己的，不介意和自己保持亲密关系，他就放心了。

    头一次约会的男生女生，整整在南湖公园从早上八点呆到了晚上六点，长春的春天还是比较凉的，两人决定结束约会，返回宿舍。沈毅把刘一莎送到女生楼下，自己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