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上山
苏妙把玉佩挂到自己腰带上，碧绿的玉佩配着她浅绿色的衣裙，愈显那抹翠色灵动怡人。 宋宸点头：“嗯，古玉就是古玉，那成色比现在新开采到的矿玉就是多了一股灵气……”幸好他比较谨慎，在下手刻这块玉之前，用了普通的玉石先试刻了好几遍，最后出来的，无论是叶态还是刀法，古玉原石刻成这一块最为完美。 苏妙也挺满意：“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之间第一次互相送礼物呢！你这礼物太用心了，我绣的东西也太随意了，要不你先还给我，等我绣出真正的精品的时候再送你？” “不用。”宋宸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幸好藏得快，妙妙果然反悔了，“你第一次绣出来的，更有意义不是吗？” 落日西斜，深秋云厚，那夕阳的光芒被分割得细细碎碎的，淡金色的碎片落到宋宸微微笑着的面庞上，平平抿得紧紧的薄唇此刻绽放成了一道美好的弧线，深邃得不见底的墨黑泛起了点点金光……美好得像是从哪个话本里直接跳出来的金童……苏妙忽然伸手出来摸了宋宸的脸一把，由衷地道：“阿宸，你长得可真好看！” 宋宸一愣，没有像往常那样听到她说他好看时立马生气，而是笑意更深了，也伸出修长的手指来轻轻触碰了一下苏妙的脸：“妙妙，你在我心目中才是最美的——”尤其是那清澈无邪的眼睛，有时候懵懂天真，有时候又仿佛能看透表象之下的一切，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吸引，有时候又无法直视，怕被窥破心事。 “我只有皮肤比你好点啦！”苏妙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熟习药性，一直以来都根据季节来配制一些护肤香脂，所以肌肤的确会比常人更嫩滑一些。 “我看看……”宋宸凑近了，细看苏妙的脸，那的确是他见到的最嫩滑无瑕的脸，不施脂粉，却比那些施了粉黛的更自然更动人心魄——此时那对更动人心魄的大眼睛正看着他——宋宸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了触苏妙那卷长的睫毛，苏妙“哎呀”了一声，正想批评他这样的动作很危险，万一不小心戳到眼珠子了怎么办，却忽然感觉到紧着的眼帘上一热—— 那温热顿了顿，苏妙整个人颤了颤，等那温热移开后才敢睁开眼睛，下一刻，只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宋宸微侧的脸庞，微闭的眼睛，轻轻颤动的浓密睫毛——以及，唇上突如其来的陌生又似乎有点熟悉的温热触感—— 那一抹温热从唇上被注入，迅蔓延到苏妙的整张脸，苏妙只觉得脸前似乎被放了一个烧得通红的炭盆，烤得她脸上热腾腾的，热气灼人。脑子也热乎乎的，想不起来要作什么反应。 片刻后，唇上的热源稍离，面前宋宸被放大了的脸庞还是那抹好看的笑。苏妙顿了顿，头迅往后仰了仰，离宋宸远了一些后她才有了点安全感，伸出手指触了触唇，苏妙呆呆地看着宋宸：“阿宸，你竟然调戏我……” 宋宸挑了挑眉：“我这是还给你的……你在海国不是也调戏我了么？” “……我那是形势所迫。”苏妙反驳。 “好吧！”宋宸笑了笑，“我承认不一样，我这是情之所至。” 苏妙只觉得心口的位置仿佛受了一击，他……竟然说出来了！虽然一直以来她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宋宸对她和对别的人不同，对别人一向清冷的他唯独对着她时黏黏糊糊……总爱跟她呆在一块……对别人时总爱冷着脸，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是常常笑着的……可她总觉得是不是因为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情谊？师娘曾经跟她说过，一个女子一定只有在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眼里眉间唯独只有她一个人的男子时，才能真正地放开心扉。她总是想着再看看、再看看，没想到他直接就说出来了—— “哇呜——” 苏妙正被宋宸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得着呆，宋宸也静静地等着她慢慢反应，这静谧的氛围被回来的小白这一声给吼没了。苏妙正了正坐姿，眨眨眼，看向小白：“小白，你跑哪里去了？整天不见狮影！” 小白一脸懵圈地看着这两个仿佛在对峙而空气中又没有那种紧张气息的俩人，如果它能口吐人语，那它现在说出的话肯定是这句：“难道不是因为你一整天都没空理我，我才自己去找乐子的？” 宋宸被苏妙的用语逗得“扑哧”一声笑了，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明日还去绣花吗？” 苏妙此刻才反应过来，心脏跳得飞快，甚至想挡住宋宸的脸或者捂住自己的眼睛别去看他：“不去了！我明日去恒清堂呢，林壹让人送了信说有事情要商量。” 说起正事来，苏妙就慢慢恢复了常态，宋宸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他还是有点着急了，刚才真担心苏妙一个恼羞成怒就跟他翻脸。但是如果不把事情挑明了，这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俩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他这心里又真的焦灼。 “妙妙，我们去吃饭吧？祖父祖母让我们今天过去。”宋宸轻声提醒，“南边送来好些大海鱼，皇上赏了靖王府一条，够整个靖王府吃的了，祖父说今日办全鱼宴呢！” “什么鱼这么大？”苏妙果然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整个靖王府祖孙三代加起来大大小小也有二十六七个了，就吃一条鱼？那这鱼得多大啊？ “我也没看到呢，本来想叫上你一起去看的——”宋宸话峰一转，“据说应该有上百斤！” “远海打到的吗？”苏妙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之前的事情上了，“看来皇帝花的大价钱造的船还是值的啊，这么快就挥作用了！” “嗯！我们去海国时拿下来的那个海角岛，已经有我们大兰的水师驻扎上了。”说起这件事情来宋宸也有点兴奋，“现在打到的鱼是越来越大了！皇上说了，这还是之前你捐了银子去造的船立的功，等暮舞鱼送过来的时候，还要请你进宫赴宴呢！” “皇帝也忒客气了。”苏妙道，她捐了银子后，他给了她那盆素冠荷鼎不是已经已经值了那银子有余了吗？ 那鱼的个头果然极大，晚饭时不但整个靖王府的主子们吃到了全鱼宴，连小白都大饱口福，那个满足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自从讨论起那条大鱼和晚饭之后，苏妙就仿佛个没事人一样了，送苏妙回到了翠玉轩，宋宸本来还时不时提一下的心终于真的放下了。不过，很快，他就现，他这心还是放得太早了—— 次日清晨，宋宸像往常一样到苏妙的院子去吃早饭，谁知道苏妙没见着，只见到了石桌上用茶碗压着的一张信笺：我去恒清堂了。 另外还有趴在一旁嗷嗷待哺的小白。它可能是被苏妙勒令呆在原地不许跟着，此刻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宋宸边吃早饭边喂着小白时已经感觉到了有几分不妥：不对呀，就算恒清堂真的有急事，要早饭也来不及吃就赶过去，但为什么不让小白跟着呢？ 吃完早饭，就心急火燎地带着小白出去恒清堂，迎上来的林壹说苏妙一早就过来，商量完事情后已经离开了！宋宸和小白出了恒清堂的大门后，站在街上面面相觑：妙妙不会还是觉得害羞，还是干脆恼了，所以跑掉了？ 宋宸猜得没错，苏妙最后还是害羞了。 昨日下午苏妙在宋宸转移话题后就一直下意识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别的事情，到夜里回到院子，临睡时她才慢慢反应过来，阿宸竟然对她告白了！他是认真的还是只随便说说的？但看他的表情很郑重的样子啊！那为什么他不问她的回应？如果他要求相同的回应时，她要怎么答复他？ 这些问题一直不间断地在苏妙的脑里翻滚循环着，苏妙觉得自己似乎有答案，又似乎有点恍惚，心里乱糟糟的，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到了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她就爬了起来清理一番，就去找林壹去了。去到恒清堂时林壹也刚刚到，见到她时还一脸的意外。 商量完事情后时辰还早，苏妙站在恒清堂的楼顶上想了想，就出城去了。 苏妙去的是猎场的那片山林。她突然想起师娘在那个幽谷里撒过一些药草和花木的种子，心想反正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如去看看长成什么样子了。 通过那缝隙之后的她眼前一亮！这洞天福地似乎特别适合草木的生长啊，师娘撒的种子有药草也有花木的，那些药草都是些生长年限极长的，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效果来，但那些花木明显长得比别的地方种的要快要好。同样的茉莉花，眼下的这几株她去年随手插株种下的就长得比别的地方的更高，她种下的时候才一尺余，现在都有五六尺了，而且开出来的花要更大更香！空气中都是那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香气。苏妙把整个幽谷转了一圈，就回到茉莉花旁，开始摘起那些含苞欲放的花蕾来。她打算采了回去晒干，做成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