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鱼冲突

    “胖子，你别告诉我，这是真的？”其实胖子的表情已经很清楚了，张允还是不死心的问道，脖子僵的像是一拧就能掉下来。

    胖子听到张允的提问，这才想了起来自己看到的东西。嘴唇都有些颤抖，继而是凌厉到可怕的目光。道：“是真的，他娘的这些鱼是真的，这根本不是幻像。他娘的反正横竖都是死，胖爷我豁出去了……”

    打字机一样的枪声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异常的响亮，站在胖子旁边，只觉耳膜发颤。

    劫弹的威力果然是无解的，大鱼身上的鳞片看起来十分坚硬，但劫弹所中之处，巨鳞尽数崩飞，如雪花一样飘落下来。还把它一只眼睛给崩瞎了，白汁四溅，洒了众人一身，好像淋了一场牛奶浴。之所以用‘牛奶浴’这个词，是因为这液体中带着阵阵香味。

    千语花脸色大变，都没时间去埋怨胖子，急匆匆的擦拭脸上的汁液。一边擦一边想，这液体要是有毒，那这死的也太冤了。没有死在鱼嘴里，倒被毒死在鱼面前。

    可是过了片刻，也不见任何不适，这才放下心来。

    那大鱼吃痛，张大了血盆大口，似乎是惨叫，亦或者是呼救，反正声音十分难听。吐出一团浓极的迷雾，琉璃般的尾巴一摆，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胖子一看果然有门，一副‘有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模样，大喝一声：“快追！别让他跑了。”

    千语花拦住他，指了指雾气身处的鱼群，道：“别追！我们会迷失在这里的。既然劫弹对他们有效果，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这么害怕它们。一直往前走就行了，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正题。”

    张允也赞成千语花的看法，道：“我们没视野，贸然去追，能追到它口里去了。现在还是稳当点向前走，如果它们不识相的话，咱们cao起‘锅瓦瓢盆’，直接招呼它！”

    胖子也觉得可行，就点头答应。不过刚刚听到张允说锅碗瓢盆，肚子就饿了，让张允那东西出来吃。被胖子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想起早上被小桃急急叫起来，早餐都没吃，刚刚这一路上都是空腹运动呀。没注意到还好，现在一想起，感觉全身都没力气了，只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随便吃了一些包装食品，填了填肚子。因为后面的路还长，所以现在也不敢乱吃，还是需要节制一点。由于环境不容乐观，所以大家都是狼吞虎咽，一句屁话都没有。

    吃完之后，胖子咔嚓一声退膛看了看子弹，没想到刚刚这么一扫，足用了大半，就又把子弹填满，还装了几个弹匣，又捡起掉地上的天眼就继续前进了。

    往前走了不远，大有不同。周围的迷雾变得比以前更加浓了，而且这雾气中隐隐还夹杂着某种味道，千语花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大家把防毒面具戴上。防毒面具十分小巧方便，戴上去就如同带了个口罩一样。戴上之后，雾气经过防毒面具过滤，气味已经没了。

    张允心里暗叹，这一次还好装备准备齐全了，如果像以前一样，那可能就连雾气这关都过不了。现在准备的面面俱到，腰板都硬了不少。

    小惠脸色一片惨白，显然这种‘旅行’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张允让胖子把天眼戴上，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胖子死活不肯，说要戴你戴，刚刚差点把胖爷我吓死。

    这一路走得极是小心，几乎谁也没再说话，只有胖子是不是发出毫无意义的‘嗯嗯’声，因为什么都没看到，而他的嘴巴又闲不住。

    走了大约有四五分钟，竟然再没看到那种巨大无比的怪鱼。千语花一直注意着前进的方向，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走偏路线而错开了见到的机会。而除了这个，那就只可能是它们听见枪声都游走了，想想也是，它们的同类被打，它们肯定要逃或者过来帮忙了。既然现在他们没过来，那可能就走了。

    不过千语花却说：“小心点，这些鱼可能还在周围。”

    胖子摇头否认：“不可能，这鱼也是会怕的。刚刚一只被打成这样，难道它们还敢来吃子弹吗？”

    虽然胖子的话也有理，但是千语花的担心不容忽视。虽然逼退了那只鱼，果然打草惊蛇了，其余的都不见了。现在这种情况，真是比和他们正面冲突还要让人觉得不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古就是这个理。这些鱼突然消失不见，小惠甚至怀疑它们是不是有计划性的埋伏了起来。周围的雾气如此浓郁，可视度极低，如果它们埋伏起来，那真是要了命了。

    胖子把穿透力极强的鹰眼手电拿了出来，四周一照，也只能看见一片白色。那就像无数细小的乳白色液体漂浮在空，光线再强，也被阻挡在最外层。

    看到这一幕，小惠脑中灵光一闪，既然这些雾气，那么温度一高，岂不是就会散去吗？而想要温度升高，那简直不要太简单，身边可有一个随身‘带火’的胖哥呀。

    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几人醍醐灌顶。胖子直夸小惠聪明，说不愧是大学生呀。千语花和张允摇头直说惭愧，心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此时竟然没想到。看来小慧看似一路上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脑袋却还是清醒的，关键时刻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允看胖子这光顾着崇拜小惠了，没有丝毫要驱雾的行动。就让他快点动手，否则等那些大鱼先发制人那就晚了。

    胖子一听，心说也是，忙挺了挺肚子，把枪给了张允，说让张允给他护法。张允接过枪就说你就放心吧，那些鱼想要害你，还得先问问我手中的长枪！

    胖子嘿嘿一笑，手打一个响指，啪的一声，指尖腾起一米多高的火焰，火光弘亮。张允站的近，差点把头发给烧着，忙后退好几步。可那灼热的气浪还是扑面而来，让人浑身一暖，精神一振，刚刚的恐惧和不安都减轻了几分。

    火焰的升起，周围的温度回暖。雾气也渐渐散了开去，视野变得清晰。可随着可视范围的扩大，又看到了那些大鱼。而且这一次看到的并不是那种悠闲自在游离于空中的飞鱼，而是一只接一只，围成一个圈，将他们圈在其中，鱼头朝着他们，似乎是在监视着他们的行踪。

    细看之下，发现还不止一只，足有四只。不过那只被胖子打伤的并不在其中，看来这是它的兄弟们回来报仇了。

    而且很可能这些大鱼能够在雾气中视物，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准确的将他们圈住，而且随着他们的前进而前进着。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它们吐出雾气，营造这样的环境，就是为了捕猎。

    如果忽略掉其他部分，那就剩下八只灯笼悬在近两米的空中，闪着幽幽的光芒，其中那墨黑色的瞳孔犹如一个个深邃的黑洞，让人不寒而栗。

    四人各朝一方，已经做出了看到大鱼暴击发难的准备。小惠虽然还是害怕，拿枪的手都在颤抖，但此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退缩，而她也十分清楚。

    胖子把盾牌也取了出来，右手烧腾着火驱散雾气，为大家提供视野。义正言辞道：“既然这些东西要来惹咱们，看来真是一些没长眼的怪物，不知道咱们是阎王爷的亲戚。既然如此，那同志们，这就当是给阎王爷招兵买马了。”

    张允将手里的枪端了端，退膛检查一下子弹。也道：“难得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干掉它们，阎王爷肯定要给咱四个记大功一件。”

    千语花没有像他们一样的说辞，只是用行动表明了看法。咔嚓一声上膛，又让小惠也准备，待会扣动扳机就行。反正走上这条路，这样的事情是在所难免的。

    哒哒哒——

    枪声顿时就在这妖异的空间中炸了起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大鱼吃痛，吐出浓烈的白雾，不过在胖子灼热的火焰面前，这雾气几乎在出来的瞬间就已经被蒸发了。三支冲锋枪的火力，那真不是说笑的。大鱼被打得身体直窜，鳞片爆飞，乱了阵脚。如果集中火力，甚至有把握能在几秒钟内直接干掉一只这种奇异的大鱼。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狗急也能跳墙，这些大鱼自知逃走太过不甘，便决定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劫弹纵然厉害，但他们身躯巨大，也不能在瞬间要了他们的命，更不能阻止它们的前进。看到它们不要命的摆动身体窜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森森獠牙骇人至极，竟是要把他们活活吞下。而且速度极快，张允心里咯噔一声，心道糟了，才刚吃了早点，现在又成这鱼的早点了。它们身躯庞大，这点距离对于它们来说，几乎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千语花反应能力惊人，一声喝道：“趴下！”

    不等张允和小惠反应过来，已经被千语花给按在地上。然后只见她自己非但不躲，反而朝一只鱼冲了过去，几乎眨眼就要钻入那张巨口之中。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千语花身体往后一仰，手里多出了一抹寒光，身体由于惯性，继续向前滑去。

    她躲开鱼鳍，和鱼擦身而过。

    同时也听极其沉闷的一声闷响，胖子手上的烈焰晃了晃，又听一声巨物落地的声音，震耳欲聋，尘土飞扬。

    原来这些鱼张嘴撞来的时候，胖子手持盾牌，微微蹲身，挡在鱼的下颚，就这么硬生生将那鱼给拦了下来。坚硬无比的鱼头撞上盾牌，这样大的体积，这么庞大的力量，就算是一面无比坚实的混凝土墙，也能轻易撞破。

    可惜它撞得是胖子的盾牌，巨力灌注其中，却又倾泄而回，狂暴的力量转而作用在自己身上，纵然头再硬，也只落得头破血流，眼冒金星的下场。躺在胖子面前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撞昏了还是撞死了。

    这些鱼倒也不傻，虽然是从四面撞来，到了中心的时候，也会错开身形，以免撞到‘自己人’。然而有一只，身体还没摆动几下，就掉了下来，差点把张允和小惠砸个正着。随即就见它在地上痛苦的甩了几下尾巴，接着就不动了，看来是不活了。

    原来这鱼被千语花用‘恶魔之吻’开膛破肚了，‘恶魔之吻’的锋利，岂是它那些鱼鳞所能承受的。不过此时说的轻巧，千语花刚刚的行为，那也真是艺高人胆大。只要有那么丝毫偏差，不是被吞进鱼嘴，就是被那刀一样的鱼鳍给剖开了。

    一下子解决了两只大鱼，虽然惊险，但总算都平安无事，几人心里都十分兴奋。

    那些鱼倒也聪明，一下子又失去两个兄弟，摆尾就逃。胖子这哪儿肯呀，便要乘胜追击，将满是烈焰的盾牌回旋镖一样猛地甩了出去。可这样一次，不知道是那些鱼放聪明了，还是怎么回事，尾巴一甩，巨大的身躯灵活一动，竟被它躲了过去。

    而且另一只鱼的尾巴突然绽放五彩光芒，扫起一阵狂风，吹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胖子手里的烈焰都晃成了九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