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欢迎
“欢迎回到地球！” 回到地球？ 回到地球！ 我回来了！ 朱利安猛地睁大了眼睛，身子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从外星传送装置里跳了起来。紧接着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好在两边孙浩轩和另外一位年轻军官同时伸手，扶住了他。 “小心啊，朱先生，您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张教授忙道，“毕竟您的身体在这里躺了五六天了。” 朱利安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了，在别人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迈出了活像是棺材的传送装置。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恍如隔世是吧？”张教授爽朗地笑道，“第一次回来难免会激动，慢慢地习惯了就好了。” 其实张教授的心中又何尝不是无比激动，追随着朱利安的背影，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全神关注，多少次惊心动魄地死里逃生，多少次绞尽脑汁地为他辩白洗地……终于盼到了他回来的这一刻。 “我再说一遍，朱先生，欢迎您回来！”张教授向朱利安张开了双臂。 朱利安放弃了孙浩轩等人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和张教授拥抱在了一起。 然后，朱利安又和同样是激动得不能自已的孙浩轩拥抱，再然后是含泪带笑的邵慕寒——呜，邵姐的身体好香好软…… 邵慕寒感受到了朱利安此时的虚弱无力，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外星人太不像话了，就这么让你这么饿着肚子躺在里面。” 这时朱利安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只见十多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拿着各式各样的探测仪器和采集仪器，围在那台传送装置周围。 但是传送装置很快就砰地一声盖上了盖子，只留下了那帮家伙或兴奋或沮丧地议论纷纷。 “采集到里面的空气样本了！” “唉，没有感应到电磁波动……” “别急，下次还有机会。” …… 朱利安奇怪地看了张教授一眼，随即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大厅之中，到处都是嘀嘀作响的仪器和开着显示器的计算机。往周围看，看不到边，往上看，甚至看不到顶，只看到明亮的灯光和一个半圆形围绕着的高台。 无论是仪器和计算机前面，还是高台上的栏杆后面，都站着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其中有许多外国人，而且将近一半的人在白大褂里面都穿着军装。 “这里已经是地球上最大的科研中心了。”张教授看出了朱利安的疑惑，微笑着说道，“在这里工作中的人，世界各大名校的教授就有五百多位，其中还包括了十七位诺贝尔奖得主……” 这里的所有人此时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用一种包含着期待、尊崇、仰慕、怀疑、好奇等等诸多情绪在内的复杂目光，看着一脸茫然的朱利安。 忽然，一个军装外面套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喊了一声，“朱爵士，好样的！”随着这声呐喊，在场上千人同时发出了欢呼，掌声、口哨声，夹杂着对朱利安的致敬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碰撞、回荡，震得朱利安的耳朵嗡嗡作响。 随着“砰、砰”的礼花绽放声，无数的彩带和纸屑从天而降。 看着热情的人们——其中甚至有许多位高权重的官员和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们也和身边的年轻人一样，心情激动地向着朱利安致以崇高的敬意——朱利安心潮澎湃，不由得忘记了疲劳，挺起了胸膛。 “朱先生，我们到外面去吧。”张教授大声在朱利安耳边说道，他看了看周围，露出了招牌式的神秘笑容，“这里不过是小场面罢了，不值得浪费您太多的时间。” 这……还是小场面？ 朱利安晕晕乎乎地跟着张教授上了一辆小电瓶车，手里还拿着一瓶邵慕寒递给他的功能饮料。 电瓶车开了足有三四分钟，穿过了好几个研究区域，最后在一个类似于接待区的大厅停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大玻璃门照射进来，照得已经在那个活棺材里憋了好几天憋得身体都快发了霉的朱利安无比舒畅。 大厅的一面墙壁上挂满了显示器。几十台显示器排列得整整齐齐，里面是世界各大城市的画面。由于时差的关系，许多城市处在黑夜之中，却无不是灯火通明。 朱利安本人去过的地方不多，但是他的目光却通过网络，到过世界上的无数地方。于是，他轻易地在那些显示器里看到了埃菲尔铁塔、大本钟、悉尼歌剧院、自由女神像、帆船酒店、克里姆林宫、圣彼得大教堂…… 当然，还有国家大剧院、东方明珠、紫峰大厦、黄鹤楼、朝天门……哦，还有那八一起义纪念碑…… 每座城市都聚集着无边无际的人群，他们打着写有各种文字的横幅，举着朱利安的大幅画像，焦急而期盼地看着现场各个大屏幕的方向…… “朱先生，走两步，向前走两步。”张教授指着挂在天花板上的一个摄像头，轻声说道。 此时朱利安已经喝光了手里的饮料，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灵丹妙药，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听到张教授的话，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 当朱利安的影像终于出现时，所有显示器里的人们都沸腾了，足足上千万人同时发出了热烈的欢呼。欢呼声通过无线电波，从世界上的各大城市，汇聚到了朱利安的耳中。 所有的画面将镜头拉近，将世界人民此时的风貌更加真实地表现在朱利安面前。 西装革履的纽约白领、衣冠楚楚的英国绅士、身穿白袍的中东酋长、性感奔放的巴西女郎、魁梧壮实的北欧大汉、引领潮流的米兰模特、欢歌热舞的黑人兄姐、原本只能仰望的好莱坞巨星、漂亮得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韩国少女、网红主播……当然，相当一部分的画面都被勤劳、勇敢、坚韧、包容的同胞们所占据。 各种肤色的人都在呐喊欢呼、鼓掌欢笑，用各种语言表达着自己的兴奋之情；父母激动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孩子们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情侣们紧紧相拥；年轻女孩们对着大屏幕中的朱利安疯狂飞吻；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引起了朱利安的注意——老头撅着掉光了牙齿的大嘴，在老伴满是皱纹的脸上深深一吻…… 镜头再次拉远，只见处于白天的城市放飞了无数白鸽，升起了无数悬挂着彩旗的气球。 处于黑夜当中的城市燃起了烟花，烟花在空中绽放，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汉字。 “热、烈、欢、迎、朱、利、安、爵、士、得、胜、归、来”目睹此情此景，朱利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只觉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夫复何求？朱利安看着那凝聚在天空中久久不散的“爵士”二字，我这才是刚刚开始好吧！ “朱先生，您看到了吗？”邵慕寒用极富煽动力的声音地说道。一字字一句句直达朱利安的心灵，“这就是人类，这就您的同类！他们为您的胜利欢欣鼓舞，他们为您的归来热烈庆祝，他们将与您同生共死！您的功绩，人类永不忘记！而这……” 邵慕寒走到了朱利安的面前，一双美丽的眼睛直视着朱利安的双眸，“不过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