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武侠小说 - 江湖奇闻记在线阅读 - 第一百零九章 离经叛道三

第一百零九章 离经叛道三

    我的右手死死地抓住这根铁链,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罗仁善想要再将我往回拉却是拉不动了,但我也不敢贸然将铁链往自己身前带,生怕这根细铁链在手中打了滑,再将我右手划破。

    我正想着应对之策,突然,“呼”的一声风动,一道黑影从我左脑处极冲过来,我扭头一看,正是崆峒派的掌门樊春扬。

    此时他整个人全身上下已被气劲环绕,一脸的寒意,人跳在半空还未近我身,我便已觉一股莫大的气流压迫感直朝我的脑门压来。在先前管书卉等人的两轮剑气挥出之时,樊春扬一直没有出手,他们崆峒派虽主张剑法,但樊春扬最厉害的武功却是拳法,他直到现在才出手,大概早有乘隙攻击的念头了,而此时我被罗仁善的勾魂索牵制住,势如胶着,也正是樊春扬施展拳法的大好时机。

    如果被他一拳打在脑袋上,纵然不能脑袋开花,我也会被打的晕头转向吧他的拳法我曾远远的见识过,以他的个头,能一拳击退长生堂玄武坛的坛主古泰那等如山的人,实在是了不得。

    由不得我多想,此时樊春扬已冲至我左脑一侧,见我看过来,他忽然沉喝一声,收在一侧的右拳猛地朝我打出。

    他一拳打出,突然间,周遭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停滞下来,似要凝结。我吃了一惊,也只觉身上像是被他的拳风锁住了似得。

    好厉害的拳法他的拳法竟极似郑东升刀气锁身的样子,如果我没有施展开天内功,他的拳风或许真的能锁住我,让我动弹不得吧,但眼下他的拳风只是让我的身形略微阻滞。我咬了咬牙,也不顾心头犹存的惊愕,身体强行右转,粗大的左臂重又冲出,对准他的右拳狠狠的迎了上去。

    这一拳正碰在他的右拳上,却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平地里像是突然有道闷雷炸开,整个炼丹房似乎也跟着颤了颤,在我的左拳和他的右拳交界处爆开一团气浪,气浪炸开如洪流,猛地又掀起了一阵浩大的狂风。

    这阵烈风炸开的颇为迅疾,四散急窜的气劲也如一道道刀片一样,尽数刮在了我的脸上,我只觉眼前一花,左臂也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体内气血一阵紊乱,人不由得向后倒退数步。

    好霸道的拳法啊我人在倒退,心里却一阵骇然。上一次我和古泰交手就已知道,古泰虽然身宽体大,内力在他们长生堂里也是数一数二,但我施展开天内功之后力道之大,纵然是古泰也抵不过我。在和樊春扬硬碰拳头之前,我心里还存有这一份侥幸,只道他的拳法再厉害也无非能击退古泰,和我硬拼只怕还不足让我吃亏,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他的拳法精要并非只在力道上,似乎还隐隐的对内力有驱散作用,和他碰了一拳,我的左臂如有电流划过,已然有些麻痹,但体内的内力却更似要崩溃开来一般,气劲一阵翻腾。

    他到底使得是什么拳法竟有如此威力。

    和我硬碰了一把,樊春扬却远没我这般轻松了。一拳落下,他整个人像是一颗石子儿,一下向后倒飞而去,人撞在一根石柱上,震落了石柱上一阵碎石灰尘,又跌了下来,人方一落在地上便双臂往前一抖,运气散力,脸上已是苍如白纸。

    同一时间,罗仁善也不怎么好过,我被樊春扬逼退数步,握住铁链的右手不禁紧了几分,手心里的鳞片登时破碎开来,沁出了不少血液,不过我这么往后退着,罗仁善却始终没有松开铁链的另一头,被我拖住往前踉跄了几步,额上也已是冷汗直冒。

    看样子,他们真的要把我活活拖死在这里了。和他们短短僵持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只觉像是过了许久一般,如果真到我内力耗尽之时,恐怕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鱼rou,任他们宰割了。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我心里不禁狠劲儿升起,刚刚停住的身体猛地一转,右手抓着罗仁善这根铁链往一侧猛地一拽,罗仁善大概也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力,他本就被我拖着往前跌撞,身体根本也没站稳便想要回身后撤,但被我这么一扯,他整个人不但没有往后撤回,反而差点栽倒在地,距我又近了一些,我和他中间的这根铁链也松了松,贴在了地面上。

    我心头一亮,单脚一蹬地面,身下一圈尘土扬起,迎着罗仁善便压了过去,罗仁善此时身体不稳,加上我的速度比施展开天内功前快了不知多少,又是借势而发,他哪里还能躲得开这时我已冲到了他跟前,右手抓牢了铁链,左手岔开了五指猛地探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颈。施展开天内功,我的左手张开了几乎和斗笠一般大小,这么一抓住他的脖颈,也似乎将他整个脑袋抓在了手里。

    罗仁善瞪大了双眼仰面看着我,似有些不敢相信,但嘴巴已被我的手掌盖住,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如果我手上用把力,他的脑袋马上会被我捏碎吧虽然他一直想要杀我,但我却不能将他斩杀,杀了他,那无疑是我自己承认是魔教的叛徒了,我还没愚蠢到那般地步。我只是右手松开了铁链,往他手上的把柄探去。刚才硬扯铁链那一下,我右手心上的鳞片已破碎大半,鲜血直流,那根铁链似也镶进了我手心的rou里,几乎勒到了骨头上,但这是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一旦他这个勾魂索的把柄被我抓在手里,那么罗仁善便再难牵制住我了,我也能接机尽快逃离此地。

    只是我刚一这么想,右手也已探出,却在这时在我的身体左侧又袭来一阵拳风,这一拳来得极快又极为突然,我根本也反应不过来,想要斜眼看一看,哪知眼睛还没转过来,左肘上便“嘭”的一声巨响,仿佛被一道焦雷劈中。

    樊春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冲到我的跟前,他这一拳比之前那一拳力道大了不少,打在我左臂外肘处,只见气劲炸开,我的整条左臂猛地向内一弯,几乎要断掉。

    他这拳法当真是厉害至极我心里已是一片骇然,紧跟着左臂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更多的麻木感传来,本来抓住罗仁善的左手却也抓不住了,右手只来得及重新抓住这根铁链,人向右边的石柱踉跄几步。

    扶着这根石柱稳住身形,我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角看了看正向后弹跳而去的樊春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内力如果再深厚些,刚才这一拳只怕真的要将我的左臂打折了,现在左臂虽然还没断,但我想要抬起来却是有些艰难了。崆峒派的拳法果然不同凡响,本来我还自忖开天内功的神奇,以为自己就算敌不过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可真的交起手来,才知道我与他们之间还是差的太多,如今只是樊春扬和罗仁善两人便已将我耍得团团乱转了。

    罗仁善脱离了我的左手,人马上往后退了退,又和我拉开了距离,手里的那根铁链也再次绷直了。我低头看了看右手,重新握住铁链,我有手心覆盖的细鳞此时已尽数破碎开,铁链上的棱刃刺进rou里,鲜红的血正流个不停,而我的胸前也早已被血水染红,往下流了一身,也流了一地。

    难道真的要被他们活活拖死在这里么

    我一阵焦急,脑中转过了十数个念头,却没一个有用。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先挣脱罗仁善手里的勾魂索,有这根铁索缚着脖颈,我实在不敢贸然发力,只怕一发力,脑袋也掉了。可是罗仁善的身法实在灵活,左突右闪的活像是一只猴子,我进他便退,一直和我保持着一丈的距离,加上旁边又有樊春扬佯攻,我根本也接近不了他。何况,这还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出手。

    我正想着,不远处的管书卉这时大叫一声道“他左臂已废,诸位一起上,快些将他杀了”

    说罢,他踏上前一步,借力一跃而起,手里的长剑寒光闪闪,当头朝我劈来。在他身后,申司南和元吉也紧随而至,两把莹莹剑光如活过来一般,两人方一跃起,长剑上便猛地吐出两道剑光,和前面管书卉的剑光成掎角之势,三路劈来。

    他们三人率先发难,几乎在同一时间,周围的李俊卓、张汉和焦童生一群人也纷纷扬剑,脚下错动,连番而至,董建良和胡孝南、张彪虎三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和樊春扬一道,从我一侧奔袭过来,另一边则跟着俞剑平和俞武生七八名昆仑派的弟子。

    要死在这里了么

    望着半空中俯冲而至的数十道身影,我不禁仰天大吼一声,人往石柱边一侧,不顾左臂上的剧痛,一把将铁链按在了石柱上,同时右手松开了铁索,握紧了拳头,猛地一个反身,迎着樊春扬便打了出去。

    我情知自己在劫难逃,这时候哪里还顾的上什么叛徒不叛徒了只道现在即便是死,我也要杀一个当垫背的,虽然管书卉和申司南三人是率先发难,但离我最近的却是罗仁善和樊春扬两人,罗仁善我是沾不到他的身的,能近得我身的也只有樊春扬。

    这一拳我已运足了浑身的力道,樊春扬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还选择和他硬拼,但他身体没有丝毫的闪躲,我一声吼出,他也大叫了一声,一拳正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右拳上。

    两拳甫一相接,却听得“咚”的一声巨响,夹杂着骨骼断裂的声音,我的拳头和樊春扬的拳头中间猛地荡开一圈飒飒飓风,气劲爆开,向四周陡然掀起一道莫大的风墙,气流涌窜,震得整个炼丹房又是抖了抖。

    樊春扬这一拳只怕也是使足了劲儿吧。再一次硬接了他一拳,我整个人一下子撞在了身边的石柱上,从石柱上抖落一阵碎石,险些被我撞倒。而樊春扬却没我这般幸运了,吃了我一拳,他人在半空中惨叫一声,再次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一面墙上,只是闷哼一声便从墙上滑落,头一歪,昏死过去。

    这时,管书卉和申司南等人已冲到了我的头顶,他们根本也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时间,数十道剑光闪过,一阵如狂风暴雨般的剑气直直朝我劈了下来。

    接了樊春扬一拳,我的右臂也几乎麻木了,这个时候已无法抬起来了,危急时刻,我只来得及努力的横起左臂挡住脑袋。只不过我左臂刚一抬起,管书卉他们一群人的剑气便一股脑的全砸在了我的身上。

    耳边,像是有无数个电闪雷鸣闪过,我只觉浑身上下如被剑气贯穿了一样,疼痛难忍,气劲翻腾,所夹带的气势也如一道滔天大浪涌来,我呼吸一滞,如遭重压,人也登时站不稳了,像是一根草芥一般向后跌滚而去。

    这般跌滚,我的脑袋应该被罗仁善的勾魂索勒掉了吧但马上我便知道自己想错了。脖间虽然传来剧痛,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脑袋还在脖颈上。

    场中又是暴起一阵烟尘,我向后滚了几番,背后一重,撞在了几道台阶上。这些石阶全是由大青石砌成,纵然坚固,但也被我撞得支离破碎,碎石飞溅。

    刚一停下身,脚边紧跟着滚过来一根两尺长铁柄,正是罗仁善先前手里握着的那根勾魂索的握柄。

    原来不是我自身皮rou的坚硬,想来是刚才我承受了管书卉他们的剑气忍不住向后翻腾,我身体本就高大,体格自然也很重,罗仁善只怕一时也没握住,这根握柄才脱了手的。

    挨了这么多的剑气,我体内已是混乱至极,内气似要从嘴里呕出来一样。我擦了擦嘴边的血,艰难的坐直了,想要站起身,却不料手刚撑在地面上,眼前忽然闪过一袭皂影,本空大师竟在这时鬼使神差般的闪到我的面前。

    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我忍不住浑身一个寒颤,还没有所动作,却见他忽然伸出右手拇指,电闪似得在我胸前腹下连番点了七下。我想要伸手将他挡开,但从我和他们交手至此,本空大师一直未动,而我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能及得上他的速度而且我手臂刚刚抬起,便也觉一阵无力,怎么也抬不起来。

    来不及反应,本空大师已在我身上电闪的点了几下,还未曾落地,人在低空一个翻身,重又极快的旋身倒飞,动作灵动至极,在我身前四尺处,稳稳地踩在地上。被他的手指点在身上,我只觉得像是一根细铁棍戳在身上一般,点了七下,每一下都让我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

    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心头怒起,但突然发现身体已然动不了了,只觉体内在这一刻猛地一滞,全身上下原本充盈的内力如长鲸吸水一样,齐齐往我腹中那个气团中缩去。

    本空大师刚才点的那几下,是封住了我周身的筋脉了么我有点愕然的看着我的身体,拼命地还想要催动体内的内力,但此时我的内力似乎也已不受我控制,任我怎么催动都没任何反应,只顾朝我小腹处缩着,而我腹中的那团气也开始运转缓慢下来,大有阻滞不动的征兆。

    我的气脉真的被本空大师封住了。我心头一凉,只觉一头栽进了冰窟窿里。封锁气脉这等功夫我自是知晓,开天卷上面便提到过,但开天卷上也只是一带而过,我也对这样的功夫了解实在不深,知道的也仅仅是一种特殊的封脉制敌的手法罢了。

    那也只能说明我的武学功底浅显的可怜吧我看向一边,本空大师正双手合十,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了声佛号。就算本空大师不出手,以管书卉他们那般的连番剑气牵扯,恐怕我也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况且此间在场的都非寻常之人,又是久经江湖的老手,纵然开天内功再怎么神奇,我仍是敌不过。如果他们是死亡沼泽里的鱼头怪,不懂的什么武功要诀也不懂得如何牵扯制敌,单单以力道相拼的话,或许我还有胜算,但他们不是。

    我有些颓然的半靠在石阶上,一时间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体内内力的收拢,开天内功也开始失去作用,全身骨骼筋rou缓缓蠕动,身体也开始慢慢缩小着。

    开天内功施展的快,收功也快,只在几个呼吸间,我原本两丈高的身体便恢复了正常大小。和前几次一样,开天内功刚一收起,我只感觉浑身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一道烟气,脑袋也有点晕。

    我无力地坐在石阶上喘着粗气,抬眼朝四周看了看。此时整个炼丹房里已是异常的狼藉,全然变了模样,到处是破败的石墙,地面上裂纹斑斑,到处是碎石块和血迹,有几根石柱上裂开着深深龟痕,草药花木和破碎的瓦罐洒了一地。不远处,有几人正搀扶着樊春扬,和我碰了一拳,他的右臂只怕是断开了,被人搀扶着却仍是耷拉着头,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管书卉和申司南、罗仁善等一干人马上又围了过来,站在了本空大师身边。本空大师此时看着我,忽然道“顾天,你真是修炼了一身的好本领”

    他这句话听不出是称赞还是讥讽,我面上则强颜冷笑道“少林寺能有本空大师这等高僧,那才叫厉害”

    能以一己之力与他们这么多人相抗,那实在也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吧,我先前还有些侥幸,但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想要动一动身体,可左手刚一撑在地面上,肘部却传来刀绞般的疼痛,我低头一看,只见整条左臂竟是朝内弯曲的,已然断掉。

    没了内力的支撑,我身上的那些细细密密地剑伤也没有立刻恢复过来,而我右臂上则更是有着六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我这里看过去,依然能看到之间惨白的骨头,六道伤口处的红色细鳞尽数崩碎,血液正顺着手肘一滴滴的往下流,滴在地上汇成一滩。六道伤口有三道比较浅,那是我先前格挡管书卉和申司南、元吉的剑气留下的,剩下的三道伤口是刚刚被他们劈开的,想来这一下他们也是运足了内力,才会将我的右臂劈成这等模样。和臂膀比起来,我胸前流出的血液更多了,罗仁善的勾魂索此时仍挂在我的脖颈,只是不再那般紧迫,耷拉在我胸前,我看不清我的脖子处有多大的伤口,能感觉到的也只是一股股guntang的血液从那里流出来。

    照血液这么流下去,纵然本空大师他们不再出手,想来要不了多久我也会失血过多而亡的。

    这时,管书卉冷冷道“死到临头了还耍嘴皮子,有什么话到下面去说吧”说罢,他将手里的长剑扬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要砍下我的脑袋。

    知道自己马上要死,我也不做任何抵抗了,身体重重的摊在石阶上,只道能死的舒服些。

    当管书卉的长剑落下时,不远处发出了一声惊呼“顾兄弟”

    那是韩萧叫出来的。我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双眼涨得通红,两手紧紧握成拳,身体像是把足了劲儿,想上前来却又不敢过来。在他旁边,程富海正背对着我,只顾低头不语,苏卿尧则在轻轻拭着眼眶。

    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吧。先前他们如果助我,恐怕也会被当成七大门派的叛徒了。

    我不怪你们。

    我心里默默的想着,眼眶不自觉的却也有些湿润,直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实在憋屈。

    韩萧这么一声叫并没有让管书卉的长剑有任何的停顿,他的剑还是落了下来。

    我闭上了眼。

    刚一闭上眼,耳边,突然袭来一阵冷风,“叮”的一声响,我并没有感觉到脖颈有长剑划过。

    管书卉这一剑砍到了我脖子间的勾魂索上面了么我马上睁开眼,正见一枚金色的花镖“噗”的一声钉在管书卉的脚下地上,而管书卉原本已经落下的长剑也正往一侧偏着。

    是江顺的金花镖江顺也来了

    我正想着,却听炼丹房大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桀桀怪笑,紧跟着,江顺瘦小的身影随声而至,身体只在门口残影连动,三两下竟跃到了房顶石梁上,待得停下身,他俯身看着我们,咧嘴笑道“没想到这里也是这么的热闹,喂,本空,怎的也不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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