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两个男人一台戏
(最近收藏的人多了起来,谢谢各位啦!我会努力更新的!) 此时张妈打开了门,李凌寒才看清,这时天色黄昏,恰在酉时。他伸手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才发现身上着的是新衣,他低头扯了腰带看了看那里裳,那剪裁与张伯身上的粗布汗衫一致,但身上这件,布料明显更细致一些,但与女儿书意身上的衣服针脚又不尽相同,想来是出自张妈的手。 原本高烧已退,李凌寒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烦躁,但想到门外那女人,每日捧着针线筐,竞未亲手给自己做过什么,连根发带也没有! 想到此处,这脸色也冷了几分!更是觉得那女人可气可恨!张妈悄悄的打量了几眼脸色难看的李凌寒,应该是心情不好,她做事则更加的谨慎了…… “二爷!小……二奶奶找村里的老木匠,给您做了张椅子——下面有轮子的——您可以出去透透气……您看……?” 李凌寒一愣——那女人特意给自己准备的?看来世间的女子都一样,有谁能真正的离得开自己的夫君呢! 想到了这些,李凌寒竞心情大好!之前的阴霾尽一扫而空:“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试试吧!” 张妈见二爷眼里有了喜气,连忙招呼老头子进来,合力扶着二爷上了那轮椅。 当李凌寒被推出来时,虽然傍晚的太阳光不太强烈,但长久呆在床中,突然间出来,还是让他的双眼很不适应! 精明的张妈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二爷的不适,她连忙笑着说:“二爷,您刚出门,应该会有所不适!但小……但二奶奶说了,长时间呆在屋子里头,对您的身体不好! 以前是您身体不方便,现在恢复得好些了。二奶奶才特意找了镇上的老木匠来,用上好的百年桃木,给您做了这椅子!……还吩咐老奴每日……” 原本李凌寒是个喜静的人,向来讨厌呱噪无聊的声音,但此刻,尽管张妈讲的都是些无聊小事,车凌寒竞然也平静的任她滔滔不绝的讲着…… 不一会功夫,几人就转道去了前院,只听得院子那女人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说:“可不要在医婆面前捣蛋,要是伤着了婆婆,瞧我不收拾你。” 李凌寒挥退了张妈,独自看着眼前的一切…… “无妨,无妨……”那陶医婆笑着如此说道。 “才不会呢,娘亲,你看,你看……” 李凌寒行至此处,正好看到那小女儿在院子里逗弄着一只黄色大狗。 只见那狗儿轻巧的一跃而起,叼到了空中的一节木棍,轻巧地落在了那陶医婆的身边。随之,他见到那女人大笑着拉过了小女儿的手,把她抱到身前,拿着帕子擦了她脸上的汗,并吟吟笑着说道:“一个女儿家,愣是这般顽皮,娘亲教了你这么多礼法,也没见你听过娘几次话。” “我可听话呢,娘,你瞧罢,我这就不玩儿了。”那小人儿格格笑着道,刚说完,竟嘟起了嘴,撒娇地说:“娘,宝儿渴了。” 那女人抬手拿了桌上水碗送到了女儿的嘴边,李凌寒看到这里,眉头都皱了起来。原来这女人竞然有如此柔顺的一面! 恰时,那小女儿也往他这边看来,一看到他,那脸上的笑便更加的灿烂了,二话不说便拨开娘亲的手,朝爹爹这边小跑过来。 “爹爹!爹爹!” 那女人也看了过来! 李凌寒面带浅笑,对女儿招了招手,眼睛一移,对上那女人的眼。那女人脸上的笑倒没消褪,只是眼睛的亮光慢慢地沉了下来。 一切都变了!李凌寒的心此时猛地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他愣了半刻,伸手抱起女儿,便又若无其事地推轮往前走。 她不喜见他,又如何?她是他李凌寒的妻,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女儿,她再不喜欢他,他也是她的天。 瞧得他靠近,沈清浅笑着起了身,朝他道,“二爷醒来了?可有好点?”那男人瞧她一眼,未理会她,只是朝陶神婆拱了手, “陶医婆。” 陶神婆随即也起身回了礼,弯身道:“李少将,可有好些!” “医婆多礼了!李某能康复至此,还多亏了您!”李凌寒诚挚的说道。 这时那妇人移了位置,来到李凌寒身后,推着男人和累极的女儿到了桌边。见女人如此恭顺,李凌寒心里的气才消了些,转头对着沈清道:“去准备晚饭吧!” 沈清面上笑着应了声“是”,偷偷的瞪了他一眼,刚好李凌寒利目扫了过来,四目相对! 令人意外的是,那男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抬头往那天边的红霞望去,“正是好景,医婆好生雅兴。” 医婆拿了茶壶,朝刚要离去的沈清道,“孩子,泡壶粗茶过来,我与李少将喝上半盏。” “好的,医婆。”对陶神婆,庄子里从上到下都是恭敬的。多少个艰难时刻,幸好有医婆帮忙!她接过茶壶,便提了壶往那灶房走去。 见沈清走远,陶神婆才与李凌寒说道,“清丫头虽出身寒门,但天姿过人,心气甚高,而且最难得的是,心地纯良,说来与李少将你倒是很是般配啊!” 李凌寒闻言微微一笑,转脸看向陶神婆,“医婆与鄙人说这等话,想来也是有觉在下亏待了他们母女。” 陶神婆摇头,见他如此开门见山,只是叹道,“李少将何须出此言,天资慧敏者必自尊甚高,这丫头对你如此戒备,也因之前你对她有所不喜,不是无因,少将何须与亲人介怀?” 李凌寒闻罢不再出声,等那女人拿了茶壶过来,恭敬地倒了茶,端与了他与神婆,才面呈霁颜。 待到晚间,张伯伺候李凌寒沐浴完,李凌寒没有睡意,便在书房翻看着书架上的书籍。找了一圈,都是些民间故事,志怪小说,杂谈野趣,还有各国风土人情…… 李凌寒勾唇一笑,放下了手中那本《牡丹记》,果然是小女人,就喜欢看这些什么才子佳人的可笑故事…… 房里有些闷热,他推轮出了书房的门,外面果然凉快了很多,双眼情不自禁的扫向了旁边的房门——里面无光亮,也无声响! 男人不禁皱眉,都夜了,怎么还不带孩子休息?刚行至那通往前院的拱门,就听得不远处的空地那边传来了那妇人的声音。
只听那妇人的声音:“陶里长不必再多说了,快些回家去吧!要不然,你家娘子又要误会了!……” 陶行神情尴尬的站在那里,憋了半天才说:“难道因为红梅,你连我也不当朋友了吗?” 沈清甚是无奈地说:“陶行,红梅是你的娘子!你应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而不是大晚上的跑来向我解释什么……” “可是在我心里只有……” 眼看陶行越说越离谱,沈青连忙打断:“好了陶行,天太晚了,你看书意都睡着了。我夫君在房里该着急了,你请回吧!”沈清心里也一阵恶寒,那声“夫君”都把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弄出来了! “那男人曾经那样对你,现在也只是个戴罪之身,你竞然这样就轻易原谅他了……!?”陶行很是不可思议的说道,情绪有些失控。 沈清见他如此,有些无奈,但更坚定了她要让陶行死心的决定。拱门处的李凌寒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憋闷——怎么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这样看他的吗? “陶行,我知道你是在为我鸣不平!……其实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二爷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 当然,他兴许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父亲, 但他年纪轻轻,就官至兵部少将,做了诸多利国利民之事,就凭的他这翻本事,我们也必须要敬他几分, 就算他如今落难至此,咱们也不能凭空抹杀了他的功绩,俗话说的好,三贫三富不到老。将军府本就是冤枉的,虽然有些小错误,但罪不至此!我相信,李氏一族总有平冤昭雪的一天……” 听到此处,不光陶行震惊,就连身在暗处的李凌寒内心也是惊涛骇浪,震惊不已!一直以来,受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冷眼相对! 突然间有人站出来为你据理力争,而且这个人还是被李府亏待过的!说内心不激动,那是假的…… 那妇人说道此处,突然心生警惕,眼睛竟直直地往李凌寒隐匿的这边瞧来。李凌寒似有察觉,下意识又隐了半步,收回了视线。 这时,他却听得那妇人的脚步往他隐藏的这边走来,不过几步,他就听得那妇人轻声地说,“可是二爷来了?” 李凌寒听得皱眉,抬头往上看了看,心想,若是从前,以自己的身法轻易就可探上那临空树枝,不被发现。 可惜现在自己走路都得靠轮椅了!正在此时,那妇人的气息这时也散之不去,她竟抱着孩子,站在了拱门处…… 李凌寒恼怒地暗哼了一声,从暗中角落划了出来,朝那妇人问道,“天都黑了,怎地还不歇息!……与何人在此唠叨个没完!整个庄子人都被你们吵醒了!” 他此句话愣是说得有些声厉内荏,沈清也未在他眼内瞧出怒色,便也乘机轻声地说,“是妾身没留意,还请二爷恕罪。” 说罢,朝陶行看去,示意他快走,让她来收场。但那厢陶行却没理会沈清的意思,只是面露讥诮,看向李凌寒说道:“你曾经也是一个堂堂的兵部少将,千军万马都统率过,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偷听别人讲话,又算什么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