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二节 秘送情报
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室内。克拉拉在等候两桩事情，这两桩事情都牵挂着她的心头。第一桩事是等詹尼斯的电话，告诉她一些事情。第二桩是等贝克的到来。因为她需要一辆车，将自己身边的磁盘送出去。 电话铃响了，克拉拉抓起话筒。 话筒里出现了詹尼斯的声音。“克拉拉小姐吗？请过来一下。” 克拉拉放下电话，向大使的房间走去。 门开了。詹尼斯今天特意身着一套花尼西装，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克拉拉发现，他微皱的脸庞衬托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显得格外精神。 詹尼斯：“这几天，休息得好吗？”他含笑请她在沙发上就座。 克拉拉：“谢谢您的关照。在这以前，我没有好好睡过觉。” 詹尼斯：“这就好。现在你可以喘口气啦。” 此时，他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样。这幅相貌，他既呈现给外界，也让克拉拉欣赏，又用来自我欣赏。要说有人会神魂颠倒倾心于一个人的话，那么，现在的詹尼斯则完全拜倒在克拉拉的石榴裙下了。 克拉拉望着他那副德性，真想把他那副伪君子的相貌戳个稀巴烂：“是什么特殊原因，让我到你这儿来。”她不动声色地说。“我时刻听从您的吩咐。” 詹尼斯坐在皮转椅上，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卷宗。 “克拉拉小姐，有许多文件，我工作忙，实在没时间处理。”他转动了一下椅子：“前几天，我的女秘书去泰国度假了，使馆里能胜任这工作的，一时还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另外，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我需要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想请你帮我整理一下材料。原我们合作愉快。” “大使这样看得起我，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呢？”克拉拉微笑着回答。但她很快意识到，大使的弦外之音，向她提出了个帮忙的要求，是否是在玩弄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让自己自投罗网呢？“我若接受这工作，可威尔逊那方面……” 詹尼斯：“放心。这事我来处理。只是暂时借用一些时候。你用不着担心。”他对她笑笑。“探险队也确实离不开你。在你离开前，我会宣布我的决定的。” 克拉拉：“凭良心说，我并不羡慕你这份工作。高官厚禄也诱不动我离开探险队。”她补充了一句，以表谦意：“你给我的工作，除了万分感激外，再也说不出什么其它了。” 詹尼斯：“啊。多么冰凉的回答。你简直是一块冰，只有我这份热心肠，才能溶化你。” 她本来应该带上一些资料来帮助她说明问题，可是她却没有来得及带这些东西。她全部所有的只是一种内在的感觉－－就是这种相同的感觉，在自己处于危急处境时，曾多次涌上心头。大使指明了自己的出路－－－这种虚情假意的关怀真是胡说八道，荒诞不经，两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不直接挑明。不过，她还是假装站在威尔逊一边，以沉着的方式应战，来唬弄詹尼斯。好让他的计划不会因此而得逞，要他为自己的举动而深感遗憾。这样才能使他陷入迷魂阵中。 克拉拉叹出声来：“威尔逊博士长期以来，不辞老苦地支持我，我始终心存感激。再说，他是个热心肠的人，我怎好背弃他而去。你真要逼我负起这样的重任，我不但伤害了他，也是自己伤害自己。这样的话，我以后就有可能遭殃了。” 詹尼斯一听，合上他的眼睛，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好一个忠贞不二的女人。这一点我不怀疑，各人有各人的追求。你对所能带来的后果，看得比我清楚得多。它有害于我们大家，我也不难为你了。不过，如果你拒绝所请，无奈之际，我也顾不得你是否接受，反正不能由你选择。现在我谨作出这一非凡的决定，宣告你担任我的临时秘书，务必请你不要误会推辞。” 他们之间出现了片刻的不安气氛。可谈话引起的心理上的反作用并没有对二人产生不利的影响。向反，他们反倒认为这是应该的。但是比须稳妥行事，决不能在工作事务中，造成各方面的不良影响。 詹尼斯在耐心等着。这时候，他反倒对克拉拉不由地产生一股内疚之情。她看上去是那么稚嫩无邪呀？可是她却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几乎让他下不了台。现在，他能看到的是一位丰姿奕奕的青春化身。他几乎看呆了，可他是个处世小心的圆滑家伙，暗自嘀咕，有那个幸运的花花公子能约她共度周末，那简直是艳福不浅哪？享受到这一机会难遇的最心荡的男女之情，岂不得意忘形。但是，詹尼斯终于转过神来，在飘飘然中他还是十分谨慎留意的。 克拉拉：“你真要委我于重任，虽然我不情愿，但我岂能辜负一片盛情，顽固违抗。你将重担压在我肩头，我肩膊虽十分柔弱，也只有勉强负起重任。你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违反我心愿的差事呀？”她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詹尼斯：“噢，小姐，这时真急死人了。不跟你在一起，耽搁工作简直腻死人。”他知道，至于他们俩今后若要保持幽会的话，似乎有点那个，好象是克拉拉和自己双方都不想使他俩的事传至众口。他还要保留点面子，日后好在上流社会各号名声。于是，他就迷离恍惚飘飘然地说。“从你日常与人过往，处世接物之中。我知道你一向心地温厚，待人体贴入微，工作任老负重。所以，我谨作出此诀定，选中了你。” 克拉拉：“你既已决意，就请你指定日期吧。” 詹尼斯兴奋起来。“现在我就向你道贺，恭贺你受任，恭祝你福运好。最近几日，我有公务外出，一时可能回不来。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到什么地方找我。对，有车接你，你可以随时调用，希望你工作干得顺心出色。” 克拉拉：“我也希望能得到你的赏识。” 詹尼斯：“好哇。克拉拉小姐。你以得到我的赏识为荣，我也感荣幸，你真精明呀。是个出色的雇员。威尔逊不笨蛋哪？他真是慧眼识真，挖出了你这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哈哈。反倒给我做了一锅好饭，真香哪。” 克拉拉：“他比我强，你更是计高一筹。” 詹尼斯：“那么，就这样定啦。你回去以后暂且观察一下威尔逊的反应，看看他的心思，试探试探他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想法。如果他完全同意，你也就别漏出。假如他无动于衷，反映平平，冷冰冰的，十分固执。你也不必多说，只要把他的心思告诉我就行。” 克拉拉：“好吧，就这样办。” 詹尼斯：“当然。好哇。你可真是智多星，好难对付。你大胆，善辨，敏捷，灵活，能干。可是，你得发誓，要严守秘密。” 克拉拉：“啊。我这才懂了。你要我完成你的意图，做底线。好吧。我发誓。” 詹尼斯：“干得出色。我会将你提拔到我身边的。祝你顺利。” 克拉拉：“我告辞了。大使先生。” 大使起身毕恭毕敬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将她送至门外。 室内。克拉拉拔通了地质研究所的电话。 克拉拉手握话筒：“地质所吗？请找一下高雅雯小姐。” “喂。你是那一位呀？”话筒里传出一位老者慢条斯理的声音。 克拉拉：“你好，我找高雅雯，她才住在你们所。我是她的朋友克拉拉，有急事找她，麻烦您给喊一下。” 对方：“好。请稍等一下，我去看看那个到处乱飞的小鸟，是不是在屋里。”老者忽然又问：“你们是不是事先有约呀？” 克拉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一面等电话一面想：“这电话万一被窃听，就走漏了消息？”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没等对方通话，便果断地挂了电话。她想。“我得设法离开大使馆？亲自到地质研究所去。不能让事耽搁下去。” 克拉拉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焦急地等待着詹尼斯的电话。在这段时间内，她必须得知詹尼斯约她的去处，乘坐他的车子，才能借机将东西送去去。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詹尼斯身边。 她为这次行动准备着。她找出一包麻醉药，从酒柜里取出两只杯子和一瓶酒。她把药粉倒进其中一只杯子，然后认准酒的深浅。 电话铃响了，克拉拉抓起电话，听筒里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是克拉拉小姐吗？”对方问。 克拉拉：“是我。” 对方：“詹尼斯大使请你六点三十分以前，务必赶到市政大舞厅。他在那儿等你。你用车请电话通知司机，让他在楼下等你。” “时间地点我知道了。司机是不是一个叫贝克的年轻人？”克拉拉问道。 “怎么，你们认识？”那男子说道：“他时刻为你服务。他住室的电话号吗0378……” 克拉拉：“谢谢。” 挂了电话。她回想起司机帮她脱离险境的情形。为了这次行动，她必须得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即便她不忍心这么做，她也得做。 她望着窗外，想拉下白叶窗。她反过来又一想。“这样反而欲盖弥彰，招人怀疑。” 于是，她坐在椅子上，闭起双目，胡思乱想。 五点一刻，她拨通了贝克住室的电话。 “是你找我吗，克拉拉小姐。”对方喜不自禁地问。 门开了。 贝克见到克拉拉很高兴。他发现，她那柔软的秀发，经过技艺娴熟的美发师精心的修饰，显得格外新颖别致，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贝克瞪着眼望着她，也许由于环境的改变，本想活跃一下气氛的贝克，却一下子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你找我吗？” 克拉拉：“我很寂寞，想和你聚一聚，聊一聊。” 贝克：“我知道，你独自一人，内心一定空虚孤寂。” 克拉拉：“我也知道，你的青春早已亮在外面了。” 贝克：“是呀。看来，全都在这儿了。”那个心灰意懒的小子说。他想逃避现实，去找世外桃源，后来他来到中国，要逃避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他代表了美国一代青年的心思。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内藏式小灯，光线柔和暗淡。室内弥漫着现煮咖啡的香味。小餐桌上点燃着两支盛在小碟子里的红蜡烛，一派舒畅的喜色气氛。 一种异样的感觉激动着贝克。他想到那天的事，止不住心荡神怡。这个女人，显然对他有意。现在自己居然有一股魅力可以但独跟她在一起。这使他产生一种欲望，想要更亲近她。 克拉拉：“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可爱的贝克？” 克拉拉的新装饰引起了年轻司机的好奇。 “你太迷人了。让我忌妒。”贝克恭敬地说。 克拉拉：“我头一回听你恭维话。我真的迷人吗？” 贝克：“贝克运气真好。我们的见面象幽会。” 她是吸引人的，有一股超人的魅力。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cao心：“是的，有些象玩猫咪。多个朋友多条路吗？”她揣摩，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贝克出主意帮她摆脱目前这种处境，很有可能她得跟那一帮人干上一场，不能姑息自欺了。 贝克很忌妒。他不得不暗自承认这一点，但接着又认为这种忌妒太卑鄙：“你总是光彩四射，楚楚动人。”他知道大使去成都已经有两天了：“你，是个凡事充满热情的人，总让人想入非非。” 克拉拉倒是一箭双雕。她说道：“不过你听着，我不希望你把这到处扩散。” 贝克：“那么，你看我静候揭开谜底。”他望着她：“我真有一股按奈不住的冲动。” 他刚坐下，克拉拉便递给他一杯酒，自己也端起一杯。 克拉拉：“那又另当别论了。祝我们心情愉快，干杯。” 克拉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贝克也忙将酒送到唇边：“非常高兴共进晚餐。”他举杯喝了一半。“克拉拉小姐。我对天发誓，为了你，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尤其恼火的是，贝克这一天已经够辛苦劳累的了。整个上午都是听报告。吃过午饭后，又跟上司谈了一次，还是老生常谈，没啥新东西。 克拉拉：“真的吗？” 贝克：“为你的事，万死不辞。”他一仰脖，全喝了下去。 克拉拉打开酒柜。“这是德国最昂贵的高级白兰地，是大使刚刚弄到的。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贝克：“那么说，我混得不赖？” 克拉拉取出两瓶白兰地，放在他面前。 贝克一见到酒，眼睛发亮，他接过酒，显得很兴奋。当他想起混得不赖这种字眼时，看着酒，就不免心花怒放。 克拉拉：“你踌躇满志，混得不赖。唯独差青云直上了。”她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有分量，那么巧妙，既含蓄又够味－－用来赞赏这个聪明机灵，日益发迹的青年人，真是再恰当不过了。用不着再多费口舌，克拉拉就使贝克明白她在祝他日后飞黄腾达了，他怎不心存感激。 贝克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上街买东西，真叫人心寒。” 克拉拉打开小冰箱：“这儿有橘汁和蕃茄汁，午餐罐头。”她说道：“你喜欢哪一种？” 贝克哈哈一笑：“亏你想得周到。蕃茄汁，这东西热量少一些。随你的便吧。” 克拉拉：“这东西，随意买了一点，给我尊敬的朋友。” 贝克：“物价象发疯般的上涨，仅仅三个月，生活费用就已上升超过了百分之二百。” 克拉拉：“真是开玩笑。”她看了一下手表：“我想单独呆一会儿再走。贝克，你在你的住室等我的电话。好吗？” 贝克：“宝贝。那我就不客气了。” 克拉拉：“再见。”她拉开门。 “再见”贝克拿着东西，提着酒，摇一晃往外走。 克拉拉呆了几分钟，便离开房间，朝贝克的住室走去。 天色已晚。贝克住室的门虚掩着。克拉拉轻轻敲了几下，见里面没动静，便推门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贝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昏睡过去，酒瓶在地上滚着。房间里充满酒气。 克拉拉听到棕榈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声呢，突然感到有些紧张。她一面想着汽车，一面对着窗外，向着烈士记念塔极目望去。少许，她平静下来，终于按自己的计划开始行动了。她先将贝克从地上弄到座椅上去。然后，解开他的上衣。将一瓶酒打开，先往他衣服上，地上洒了一些酒，又往他嘴里灌了几下。 她巧妙地设置了一个他醉酒的现场。然后，她取走了他的汽车钥匙，从容离去。 克拉拉打开车库门，上了一辆崭新的奥斯汀车。 她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扭点火器。 车子发动了。她挂上倒档，脚踩着油门，车慢慢地从车库倒出。 重庆山城。 克拉拉驾驶着汽车驶出大使馆，在山城大道急驶。她看看表，再过十分钟，这次重要的使命就要完成了。 无意间。她发现倒车镜里出现了一辆尾随的汽车，越来越近。她回头瞥了一眼，见到一幅曾经相识的面孔，为了甩掉那辆汽车，她猛踩油门，沿着山到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她暗想。“现在，一上汽车，一切都变了。再也退不回去了。” 各种各样的建筑物一晃而过。 她估计，距离地质所的路程已没多远了。轿车绕过一个弯道，爬上一个高坡。她终于看到一个耸立楼房的大院，这是所中西合璧的建筑物。“地质所快到了。”她显得有点激动。 突然，迎面一辆汽车，直冲她开来。她明白了。这是那伙人采取的两面夹击战术。“怎么办？”她一打方向。“冲出一条血路。”汽车便调头加足马力，在郊区一条几乎不是路的小道上飞驰。尾随者在后面紧追不舍。 重叠的丘陵一直延伸……那丘陵，溪谷，坡陀，冈峦，农舍，田园……闪闪而过。 克拉拉急转方向盘，冲下河岸，沿着浅滩驶去。鹅卵石在车轮下“嘣嘣”直响，车底两旁，水花四溅。突然，车被几块大卵石卡主，任她怎样加大油门，欲进不能，欲退不成。只得跳下车来，用双手不顾一切地扒阻止车轮前的一块块卵石……这时，她见车下还有几块卵石，卡住车轮。她不得不爬进车底，搬开卵石。刚直起腰，她看见后面的那辆车，正朝河滩开来。她急忙上车，猛踩加速器。引擎吼叫，车轮冒烟，穿出陷坑，驶进灌木丛。 尾随的汽车，也没看清，一头扎进刚才那陷坑，一时也无法动。跳出车的几个家伙，眼睁睁地看着远去的汽车，无可奈何地搬动着车下的石头。“快些。”一个头目催促着。 两辆车象捉迷藏似地在丛林中，转来钻去。枝叶打得车子“哗哗”作响。车身漆皮有的已被树干檫剥。 一个家伙探出身子，持枪瞄准快要被追上的汽车。紧急关头，克拉拉驾车从狭窄的树缝中朝前猛冲。车后先是响起几声枪响，随后就听见车灯撞在树干上发出的爆裂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失去人腔的惨叫。只见伸出手臂的家伙被挂得鲜血淋淋，手臂吊在车门外来回摆动，手枪也不知被甩到什么地方。驾车的那个矮个子，一头撞在档风玻璃上，碎玻璃划破他的礼帽，血渗出来。那家伙破口大骂，也不顾包扎，赌气驱车直追。 两辆汽车在坡到上追逐着。山坡陡峭难行，小径窄似羊肠。两车时而急驶于山峦之巅，时而穿绕于山腹之间。车外侧，悬崖峭壁，深不可及，还未散尽的谷雾，忽而吞没了车影，忽而露出嶙峋的怪石。克拉拉驾车，圆睁双眼，躲过突出的悬石。她在弯道上谨慎地打着方向，减速，刹车，转弯……车紧檫着悬崖前行。几块悬石撞在车上，跌进深谷……半晌才发出撞到谷底的轰鸣。后面的车一见此情，车速顿时减了下来。 通往高山之巅的山道上，迎头忽然又冒出一辆车来，随着山势飞速而下，朝着克拉拉对开而来……情急中，克拉拉瞥见道上有一条不易发现的小叉道。当对面的车径直朝她俯冲过来时，她稍打方向，试着给对方让道：“来者不善，小心为妙。” 谁知，那车竟占主道，丝毫不让。两车相距越来越近。后面的车也紧追不舍。 克拉拉头上冒出汗来：“不好，前后夹击。” 二百米……一百米……对面车上的枪响了。呼啸的字弹打在车头上，射在保险杠上，。克拉拉刚低下头，对面车上一道闪光，副座前的档风玻璃便留下几个弹洞。她惊得差一点握不住方向。此刻，叉道已到跟前，克拉拉一狠心，猛得急转方向，车胎发出一阵尖厉的磨檫声，冲滑到叉道上。 下坡的汽车，慌了神成曲线形朝下猛冲。上坡的汽车一见，慌忙让道，想躲过那致命的一撞。两车上的人都惊恐地大喊大叫，驾驶员死命地踩着刹车踏板也无济于事。两车猛得一震，一声闷响，撞在一起。一个穿风衣的家伙被甩出车外。上行的车被撞下崖谷。汽车翻着跟头，打着旋转，车身断裂，玻璃粉碎，油箱起火……一团桔红色的火球，从浓烟里腾起，朝崖上飘来。跌落的轮胎，在岩面上弹跳着，象个活蹦乱跳的皮球，一下子夹在岩缝里，再也动弹不得。一顶礼帽在峡谷中缓缓飘落，它宣告了一辆汽车使命的结束。下行的汽车被撞到叉道上，晃晃悠悠。驾驶员握着方向盘，直到引擎停止供油，车子才缓缓减速……车停住后，车内的人还目瞪口呆地停留在那可怕的一幕中，没回过神来。这些家伙眼睁睁地看着染烧的汽车，无计可施，谁也不敢下到险峻的深谷救援。 暮色中。克拉拉驾车行驶在乱石纵横的路面上，车速明显地降了下来。后视镜中，一辆汽车从尘土中钻了出来，如同一头暴怒的野牛，喘息着向克拉拉逼近。她看清了，这两被撞得不成样的汽车，正是朝她开枪的那辆。 后面的车很快追了上来。两车一前一后，几乎齐头并进，前车不让后车。由于山道狭窄，克拉拉占着内侧，后车很难超越。后车紧追不舍，车头紧靠前车后身，在几乎将要超越的一刹那间，急中生智的克拉拉，方向猛得朝里一打，车尾一调，立即回正。追逐者一下子连人带车被撞下崖底。 “这路太可怕了。”克拉拉自言自语：“上帝保佑我。这些龟孙子们下地狱，活该。” 汽车开走了，重又登上山路，直奔旧道。行驶在空旷的大山上，仿佛一场可怕的横祸已经使山区荒芜人烟，她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孤独的人。这个思想不仅涌上她的心头，而且她也确实这样仁为，也许她就是一个幸存者。她竟然使两辆汽车自取灭亡，这真是不可想象。这种幸运的突破是多么不可思议呀？一种似乎绝处逢生中天神保佑她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起。 克拉拉驾车继续前行。前方，一个死亡的标牌赫然出现。“绝路”克拉拉急踩制动闸，车胎发出刺耳的磨檫声，滑到山路尽头，车停在悬崖边。“好险哪。”她捏了一把汗。车轮离那万丈深渊，只差尺尺。她挂上倒档，慢慢倒车，调好车头，走下车来。 一切似乎都已过去。她心头茫茫，神经混乱，眼里充血。此后将怎样生活，怎样工作，一时间，她自己也无法面对这个问题。她混乱的感官如同犯罪似的让她在山上来回走着，走着，无目地转着…… 暮色苍茫。她面对群山思绪万千。谷风吹动她那闪亮的金发，轻柔地飘浮在她的脑后，两眼望着空旷的山野出神。她透薄的裙子舞动着她窈窕的身躯。她站在崖边，用一双出落的纤细柔嫩的手，禁不住地捂住了双眼。面对峡谷，一股莫名的恐怖油然而升。 身后，突然响起一种熟悉的话语。 “该上车啦，克拉拉小姐。”一个粗野的男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没想到我们在这个鬼地方，又见面了？” 她回头一望，一个穿风衣满脸血污的男子，正拿着枪对着她。她忽然想起船上那个陌生人可怕的面孔，不正是眼前这个威胁自己的家伙吗？ 克拉拉：“世界之大，冤家路窄。陌生人，我已厌倦了，我要走了。”她说道。 突然，克拉拉再也不想留在这充满恐惧与危险的山里了。她已置身于一场生死大搏斗的灾祸之中。她再也不愿在这充满愤怒和惊恐的人们的旷野去面对这场灾难了。 陌生人：“不。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兴奋，你走不了啦。”他抹了一把脸。“我还没垮掉。没想到我们缘分挺长，两人配合得如此巧妙得天衣无缝。”他又做了个鬼脸，血淋淋的，挺吓人。“现在，此时此地就我们两个人，缘分，缘分哪。我弄成这个样子，怨命，并不怪你。” 克拉拉：“你故意假模作样，其实心里却把我逼上绝路，巴不得把我送上西天。” 陌生人：“呃。没那么简单，小姐。随你的便说吧。”他不由地说出下流的语言：“荒山野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天降仙女，出现了你。现在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和我拥抱相吻吧？哈哈，只要我们相叠在一起，就彼此满足了。” 克拉拉：“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 陌生人：“这话太刺耳，太放肆了。象牙可象刀叉，你这块肥rou，可跑不了啦。” 克拉拉：“你再油嘴滑舌，软硬兼施，恶语胁迫，也休想使我任你践踏蹂躏。痴心妄想吧。” 陌生人jian笑着：“别唱高调了，让我们再继续想办法，看看这调门和拍不和拍。”他故作姿态地说：“小姐呀，真对不起你。”他假惺惺地说。“你能走吗？” 克拉拉：“我的事我完全可以自作主张，用不着你费神思，瞎cao心。” 陌生人：“也许是这样。”他说：“但你悲观至极，我揣摩你很不满意。” 克拉拉：“当然，你说得不错。你不高兴，可是我也不高兴。”她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 陌生人在心里盘算着。另外，从城市出来进入荒野，遭到意想不到的伤害打击，促使他思绪万千。现在，又想到这种紧迫之感。他毅然地决定火速行动：“我。不满意透顶啦。”他腮帮子涨得绯红，喋喋不休地说：“照我看，如果你想活命，就把车门打开。” 克拉拉做事一向谨慎，喜欢对任何事情多作思考，在心里反复盘算。她决定照他的话做了，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险一点。她暗自想道，只是随声附和罢了。不管怎样，得找机会，她决心干下去。 陌生人也许察觉到了这一点：“如果你肯留下来开车，我将非常高兴。”说着，他钻进车内，用枪挑起她的手提包，放到自己身边：“愿不愿意，由你决定。我需要的就是这个。” 万般无奈，克拉拉只好上车：“抢我的提包，你什么意思，这可是私人物品？” 陌生人用枪拍拍提包：“这是你给我的谢礼。你不用紧张，我追的就是这笔帐。” 克拉拉看到他右臂淌着血，心想：“我得设法对付他，与他软磨硬抗。”于是便说：“你这种强盗行径，到何时才完结？” 陌生人根本没想到她会如此发野：“你为什么不早点提出来？你可以列出种种理由，诉说我的不是，说我的行为放荡不规。” 克拉拉丝毫没有流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我想，你要说的也是这些吧？” 陌生人说道：“我说不清楚。但我的感觉和你的不样。只是，事情不要闹得太严重，弄得最后无法收场。过去的事可以一笔勾消。但你只要认输，这事儿就完结了。你看，多简单。” 克拉拉：“别胡说八道骗人了。我看不出我怎么还能耽下去。我不认为我还能让你派我什么用场？” 陌生人：“克拉拉小姐，我可不是东拉西扯。在这样一个萧瑟暗淡的时刻，你显得分外雍容华贵了。感谢你这么迅速的来了。”他喜皮笑脸地说：“我深表谢意，我能为你效劳而感到荣幸。” 克拉拉：“我撇开什么荣幸，效劳的废话不谈。你就是有一千个振振有词的借口，我也不理会。就是陷入困境，我还会保护我的名誉，贞cao，决不会让你妄行非礼，达到目的。” 陌生人：“你一定会被我弄到手里。只从我见到你以后，我就神魂颠倒，六神无主，我觉得你的身价远远超过任何金银财富。现在，除了你美丽的身躯之外，我再没别的希求。” 克拉拉禁不住怒火烧心：“这时，你除了能得到一顿臭骂之外，休想得逞，从我身上捞到什么。” 陌生人：“完全不错。我要你到外面说去，看看有没有人听？不错，你所说的是大胆的话。当然这是要冒险的……” 克拉拉：“你这个快死的老家伙，还不趁早去找坟墓，却还在这种环境中自命风流。这个世界真是颠倒了，万恶的真见鬼。” 陌生人：“当心点。我虽说不上是个强jian犯，可，你只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怪女人罢了，还嘴硬。不要不识抬举，惹恼我。要顺从我，我只要顺心，就可以让你抵偿过我们的不幸。”他提醒说。“明白吧？只不过是陪我玩玩。” 克拉拉。“就你，从头到脚遍体麟伤的丑态，还想作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令人作呕。瞧瞧自己丑八怪的样子吧，你离地狱只差一步之遥，还不知道。” 陌生人：“莫明其妙，这不是末日的审判。不用怕，这地方，更不是世界末日。” 克拉拉：“你这话象是魔鬼说的。只是想把我推向恐怖的深渊。” 陌生人：“这话如果无效，那我就会改弦更张，另行一套。”他一反常态地说。“注意我不跟你撒谎。我需要你在这里，让你相信我并未发疯。原谅我扮演一个恶人的脚色，触犯了你。” 克拉拉：“因你屡教不该的天性，需要狠狠地教训你一顿，你才悔改。我郑重地告诉你，你在我身上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全然白费，付之东流。” 陌生人：“你是个明白人，咱们较量过一次，彼此不分胜负。现在，我劝你，莫错过机会，手提包里的东西，才使我们缘渊相会，造成不打不相识的灾难根源。” 克拉拉：“好啦。我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她又一次环视周围，脸上表现出近乎绝望的样子：“有你在这里，我的下场也许是不妙。现在，我跟你说，是威尔逊使我上了圈套，我知道他昨天放出了那个消息，才造成你们盲目追杀我的恶作剧。” 陌生人：“这话不假。我在探险队有很多朋友，我要是丢掉他，你想想，这次行动，我们为什么会有机会实行一次最激动人心的计划？是他发了话，他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纲领，行动计划的指南，若没他透漏消息，我们的主意就会被弄得乱七八糟，也许，到头来，我们不得不采取几个侦探行家出的点子，影响以及诸如此类的做法，对我来说他们的计划全然不可靠，使每一个混蛋都可以瞎出谋子，我也知道，这些建议会越加不可收拾，弄不好，这些建议还会叫我丢掉职位，一蹶不振。” 克拉拉：“这话也许是对的。我对你说，我了解他的这个想法，他对我说他还为作出任何决定，这不是假话。我也知道，威尔逊尽管是个好人，但却有点固执已见，总认为权力是万能的。所以，他一直在唱那个调，说什么给小人物创造一次机会，他要试行一种新的治队政策…。。”她顺着那人的话语，胡编乱造一通，企图蒙混过去，拖延时间，想着对策。“我了解他的这个想法，我很了解。” 陌生人一时迷惑不解：“如果你不跟我撒谎。我要是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会怎样？”他一度惘然若失，但很快又眼神专注：“现在，我要把问题点明，为什么我那么不顾一切地要你留下，而不管同伴的死活。因你重若泰山，他们轻若鸿毛。我这种做法是经过仔细斟酌的。” 克拉拉：“我相信你并未发疯。尤其是你揭了威尔逊的老底，我会相信，但到最后，我也要把事情点明。手伸得太长，会被正义斩断魔爪的。” 车内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片刻之后，陌生人拾起话头，这次他的声音里，出现了新的坚决的语气：“如果你识抬举，我对你实话直说了。你若不认账的话，要想硬碰硬，你不会占上风的。这就是当今的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