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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三节 初探洞xue

    纪蒲泰。“你象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渡越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偌尔曼。“我出海了。正坠落在笼罩着恐怖的海上。不管狂风暴雨,不管波涛汹险,不管天昏地暗,我究竟要寻找什么?我不知道在哪儿登岸。可是,我心里明白,这是在山的上面。洞里藏着奇珍异宝吗?我们探洞不是为了钱。”

    纪蒲泰:“啊。不,我想洞里有无珍宝,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要一探究竟,也不愧为我们的师生之情。”

    偌尔曼:“或许他不知道你要赴这个约会,也不会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他若骤然出现,就会惊动神仙。”

    纪蒲泰:“但是光明必将普照这山间,山洞也将受到祝福,我们的心儿也会欢呼。”

    偌尔曼:“当我们探到洞里的时候,一切疑虑将在山洞中消失。”

    纪蒲泰:“此后又将如何呢?”

    偌尔曼:“我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光明,那儿是否有黑暗。但我知道,珍宝在黑暗的山洞里哑口无言。就等咱们前去探险发现。”

    纪蒲泰:“探险的时钟已经敲响,洞中有我们崇拜的人吗?”

    偌尔曼:“现在是你最后抉择的时候了。你为那逝去的岁月而沉思,急躁而想念。若神灵暗中相助,让他的脸再一次显现,你必将与他们邂逅。这就是我们的信念。”

    纪蒲泰:“那就用神圣的火焰点燃我们的思念。”

    偌尔曼:“或许狂风暴雨穿破那洞门,呼啸而入,几乎吹灭陶制的灯盏,火光在洞壁上摇曳,投下幢幢黑影。或许,那都是不为人知的人名。”

    纪蒲泰:“我那恩师,能在狂风暴雨中,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因为我的躯体将与他化为一体,我的心早已卷入狂烈的追寻之中。”

    偌尔曼:“在人生狭窄的激流中,我们应该紧紧抓住这生命的时光。我们的躯体,一但下到洞底,我将表达对主人深深的敬意。深鞠一躬。”

    纪蒲泰:“别耍嘴皮子了。蠢家伙,你不怕死?”

    偌尔曼:“这话怎说?”

    纪蒲泰:“我的心还很沉重。因为你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

    偌尔曼:“你别让我承受着额外的心理压力罢。”

    纪蒲泰。“我提醒你。你的每一个动作,无论在哪里落脚,都要小心谨慎,落到点子上,步步站稳。”

    偌尔曼:“唉。这可恼的风,正把我吹来吹去。”

    纪蒲泰:“喂。愣小子。要当心点儿。”

    偌尔曼虽然怀着一颗怯生生的心,但他还有点自信。任为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不在乎地说。“这只是属于我的……”他可没想到为这下小的疏忽,而付出的代价。

    抖然间,谷风疾起。

    晃动着的偌尔曼,立足未稳,失去平衡。

    只听‘哎哟’一声。眼急手快的纪蒲泰,一把将他摁在岩石上。

    随着‘喀嚓’一声响。纪蒲泰手抓的枯枝断裂,他失去重心,顺着岩壁,向下滑去。情急中,他本能地伸开手脚,展开双臂,躯体承大字形,贴着峭壁,努力控制下滑速度和趋势。凭着本能和平日练的攀岩功夫,他的手见啥抓啥,脚碰啥蹬啥。他努力增加磨擦力,只要是能延迟下降速度的动作,他几乎都作。尽管他磕碰得皮开rou绽,衣服撕挂得稀烂,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腿臂,手脚不停地寻找攀登点。

    短短的几秒钟,在下滑的过程中,他神手抓住岩缝的小草,小草连根带泥地被拔了出来。弄得他满头满脸泥土。他下意识地蹬着碎石,石块坠入谷底,过了多时才发出轰响。不过,这些动作,明显地延缓了下降速度。

    突然,在一岩缝处,他的腋下被一桩突出物挂住了,身子悬在半空中。纪蒲泰暗自庆幸:莫非有人相助?没坠入深谷,这是万福。

    危急时刻,四下寻喊的偌尔曼听到峭壁上有人呼救:“偌尔曼。快放绳子救我。”

    偌尔曼探身发现崖壁上的纪蒲泰,急得一头冷汗:“你坚持着,我放绳子”

    纪蒲泰的生命象使人心烦意乱的尘埃在空中漂浮:“快将绳子,拴在树上,大石上都行,抛下来。”

    偌尔曼:“不要慌,马上抛。哎。绳子在哪儿?”慌乱中,他痛骂自子:“真无能,真无用。偌尔曼,你真笨蛋。上帝,我真急昏了头。绳索就在我身上。竟然看不见。我真混蛋。”

    一阵痛骂升上天空。接着一声哀求带着哭声:“上帝。请你向他伸出援手……”

    山崖下传来队长的声音:“偌尔曼。绳子拴好了没有?”

    “好。就好。”偌尔曼一面答应,一面迅速将绳子拴在树根上,为预防不测,又在树身上缠了几圈:“队长。撑住点儿。身子稍靠右点儿。我放绳子啦。对,伸手。”

    纪蒲泰:“摆过来。朝着我,用劲儿,再来一点儿……好,我抓住了。”

    附在山崖上的偌尔曼总算松了一口气。

    抓住绳子的纪蒲泰,此时才发现,救命的原来是一根嵌在岩壁隙缝中的铁楔,正好挂在他的腋下。他抓着绳子,脚蹬着岩壁,身子一动,楔子上的铁环碰着岩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引起了他的联想。一定有人先期到达这里,铁楔就是攀岩者留下的物证。

    纪蒲泰不顾疼痛,朝上面喊道:“偌尔曼。我先下去了。等我鸣枪为号,你再下来。”

    偌尔曼抓着绳子,伸着头,迎着风,冒着现,在上面祈祷。

    纪蒲泰在绳子上系好保险扣,蹬着岩面,身轻如燕,一下下熟练地溜了下去。没多大功夫,他越过鹰嘴岩,拽着绳子,晃晃悠悠,下到洞口。

    站稳后,他巡视了一下山洞。怪异的山洞口,正面朝南,突兀森郁,正中矗立着五根成扇形的石柱,高低不等,错落有致,形若手掌,令人称奇。石柱上附生着阴湿植物,藤蔓缠绕,葱茏青翠,绿玉色的柔光遍染整个洞壁。他拨开藤蔓的枝叶,找遍了整个洞口的岩面,奇怪的是,这凹陷的石洞,进深不足十米,就是找不到洞的入口。这让纪蒲泰不由得直挠头。暗想:“远看是洞,进来倒不是洞,仿佛到了个佛堂。反倒是中央矗立着五个石柱,周围是石壁,没有缝隙,这倒稀奇?面壁上留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线条,这些线条闪耀着奇异血红色光芒。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掌,把守洞口?”他茫然了。

    他疑虑重重地望着,围着五石柱转着,仔细地找着……连找几遍,毫无结果。石壁上并未有可供人钻入的洞缝:“自己真象孙悟空,筋斗云翻了十万八千里,还是没翻出如来佛的手心。”他气恼之极,拿着铁镐胡乱地在岩壁着砸着,希望出现奇迹,露出缝隙。自己好钻进去。冷静下来后,他看清了,那是深凹在山体的石室罢啦。头上是高高的石顶,若攀上石柱最高处,神手可及。

    “仙人洞,仙人洞。跑了这么远的路,费了这么大的劲,难道白探一场空?”他并不起馁,决心再探究竟。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岩石上,呈现出奇光异彩。令他目眩神迷。他暗暗称奇,心中也不服气,决心一探到底,再试一试运气。此刻,他想起天方夜谭中的故事。心中说道。“芝麻,开门吧?”

    他在洞室前,默站了几分钟,将来这里的理由再次想想清楚。自己的老师也是一个大探险家,做事一定十分慎重,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一定挖苦心思,干的巧夺天工,所藏的秘密肯定是很隐蔽的。于是,他再次在岩壁上仔细察看,看看有没有找到洞口的可能。他用铁锄敲敲石壁,听听声音。听听岩壁上是不是有空洞的响声。他用铁锄遍敲石壁,希望发现可疑的地方。当他几乎敲遍各个岩面,在他听到有空洞声的室壁前,再敲下铁锄是,甭出的石灰片尘,险些眯住他的眼。于是,他所希望的奇迹出现了。室壁上掉下了鱼鳞般的石灰涂料片,露出了一条石缝,让他喜不自禁。他再敲了起来,面积越来越大,人工涂抹的痕迹愈发明显。没用多大功夫,一块与山体颜色相近的大石完全暴露出来。他心中豁然开朗:“莫非这就是堵洞口的石头?这上面只不过是涂了一层沙土石灰混和材料而已。”

    此时。他才借助阳光看到,岩面有些模糊的字迹,但有的还可以看出来内容。于是,他带着惊奇的心情,口中喃喃地念道:“攀五柱石而上,撬开中指柱上的岩石……”下面的字迹消失了。但这短短的一行字,就足以说明问题。他又惊又喜,想不到这意外的举动,竟获得意外的收获,初试成功,让他激动不已。心脏跳动得让他几乎忘记偌尔曼还在上面,等他发出的信息。

    无需多想,他立刻行动。他拽着藤蔓,脚蹬岩石,几经努力,终于攀上手掌状的岩柱。他在掌面稍作喘息,继续爬上中指状的岩柱。是谁巧夺天工,制造出一个天然平台,恰好能容纳两个人活动。这几根柱子,颇象天宫庭柱,雄浑古朴,又象佛手,一动不动,挡住人的去路。他站在岩柱上,找到一块大石,用力推了推,岩块只是稍稍动动,没离开原位。不过,一股丝丝凉意,直冲脑际,让他发热的脑子清醒起来。他将铁镐尖插进大石底下,将他当撬杠用。谁知那大石太重了,加上他用力过猛,铁镐把竟断为两截。无奈中,他只得对天鸣枪,等待偌尔曼下来。

    山洞。

    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挪动岩石,进入洞内。

    他俩借助洞口的光线,在洞口抬头望,洞xue豁然开朗,象个大教堂。是个奇石状观的石窟,里面还有室,有屋,可供居住。

    偌尔曼只觉惊奇,拿着相机,来回奔走,忙着拍照。

    只听‘朴通’一声,偌尔曼不见了踪影。

    纪蒲泰闻声寻找,一脚踩空,跌落窟窿。他重重地砸在一个软物上。身下有人‘哎呀’一声,被砸得不轻。他听出是偌尔曼在哼哼:“是你。偌尔曼。真悬哪?”

    偌尔曼突然惊醒:“真痛呀。你砸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幸亏不太严重。不然的话,我就不会动了。”他在向上帝祈祷。

    纪蒲泰:“我站在洞口边,还为搞清洞里的情况。可你这家伙,却到处乱窜。一声离别的哀号升向洞中,叫我惊得不轻。怎么你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偌尔曼:“猛一进洞,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所以,一脚踩空,掉进窟窿,摔得可不清。现在还腰痛。”

    纪蒲泰:“在洞中,那么有谁能瞧见白天召唤你的人影。只有我听见黑暗里传来你的声音。”

    偌尔曼:“这能责怪谁?都是在工作中。黑窟隆咚,看也看不清,打破了山洞的平静,一失足,变为死亡的历程。可上帝并未要我的命,你说万幸,不万幸?”

    纪蒲泰。“在探险中,我们每天都在经历生与死的斗争。突然间你的行动嘎然而止。我一下子找不着了你,怎不着急?难道你鬼迷心窍了?”

    偌尔曼:“我不怕。我们与信念共存亡,但也免不了意外死亡。”

    记蒲泰:“这话一对,也有点荒唐。我们探险,尽量避免死亡,做事更不能荒唐。因为我们原是靠征服艰险才活下去的,象曙光中的星星面对太阳,今后的事业将冲向灿烂辉煌。”

    偌尔曼:“是呀。我可不想还在没有拿住勋章时,远大的理想就破灭。”

    纪蒲泰:“勋章象浮云一样掠过我们的世界,我们要的是事业。”

    偌尔曼:“我相信事业是真实的,行动也是真实的,而我们的心是永恒不灭的。”

    纪蒲泰:“有这心情就好。让我们默默祈祷,镇定地向那未名的前方行进吧。”

    偌尔曼:“我这一回乱子闯得可不小哇,让你为我担惊受怕。弄得我几乎见不到你啦。”

    纪蒲泰:“别让重重疑虑,困住了自己。让我们为你而自豪,高高扬起头来。”

    偌尔曼:“我可没有沉没在无底的深渊。为了搜集许许多多东西而寻求洞中途径。”

    纪蒲泰:“这我知道,我们为这才远离人间喧嚣。”

    偌尔曼:“这是多少年来在我们心中蓄积的热。传说洞中有许多珍宝箱,古岩画,纯金椁,古遗迹……狗屁,子属无有,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倒弄得我几乎边成鬼啦?我们想象的东西在枯竭的空虚洞中漂浮。理想一无所获而变成碎片。“

    纪蒲泰:“你跌了一跤,就净说丧气话,没有艰辛的劳苦,怎有丰厚的收获。我感到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心中闪耀。我一定要呼唤着你的名字,也不为任何目的,只为你独自沉寂在阴影里,不能自拔。”

    偌尔曼:“这话象一股洪流涌进我的心间,激起我阵阵思绪,使我感到欣喜。”

    纪蒲泰:“你能幸免于遭受危险,而面对危险无所畏惧。:”

    偌尔曼:“我在忐忑不安的恐惧中渴望得救,而你跌下来的正是时候。让我能紧握你的手。”

    纪蒲泰:“当我孤身独处的时候,听不见一声求救的呼唤。”

    偌尔曼:“你来了。我就醒了。我知道,你心中渴望找到我。在这藏着死亡的地方中,我听到你迫近的脚步声……”

    纪蒲泰:“我独自在阴影时,我一定要呼喊你的名字。”

    偌尔曼:“你抚摸我,让我悲喜交集。就象在阴井里突然有光明灿照,似黎明的晨曦。”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此时,纪蒲泰打开手电,来回巡视。无意间,电光照在偌尔曼刚才所躺的位置。

    “火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惊讶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怅惘。

    “蒲泰,你看。这火把象是刚浸过油?”偌尔曼满腹狐疑。“难道……是谁故意留下的?”

    纪蒲泰用手电照了照,说:“这火把是新做的,做工并不粗糙。这说明制造者是个精明人。它是遗失的,还是故意留下的”

    偌尔曼:“在不断暴发的狂喜中,又让我们碰上这事情。这事儿就像樵夫的斧子,丢在山中,而滥掉的斧柄,还得靠树木将柄给他。不过,它却燃起了我心中的热情,用勇气代替了我的惊奇。莫非,有人暗中帮助我们,我在我的心里,感觉到他正在创造钟种惊人的奇迹?莫非高教……”

    纪蒲泰:“阴影象带着面罩的人,处处跟随着人,踏着悄没声的步子,秘密地跟随着。”

    偌尔曼:“发现此物,说明洞xue有人居住。我想,洞中一定有一条秘密通道,只是我们未能发现。”

    纪蒲泰:“我们并不了解这里。当洞沉寂的时候,我们来到洞中,并让我们在这个臆想的地方到处奔走,以接受他们的召唤。”

    偌尔曼:“千万别让我们沉没在无底的深渊,让理想变为碎片。”

    纪蒲泰:“我明白。洞中处处有危险,我们说不出我们正走在什么地方。”

    偌尔曼突然叫他,悄悄地问他:“靠近洞窟里面,是什么火光?”他掏出手枪,四下张望。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周围寂静无声,昏暗一片。

    纪蒲泰点燃火把,洞内立刻亮起来。

    偌尔曼望着摇曳不定的火光。眼前似乎出现了灯火通明的巴黎不夜城。恍惚中,就在这当儿,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奔跑着冲进黑暗里面,似乎还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呐喊。

    两人面面相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闪光一直向前延伸,向深处,往远处……

    偌尔曼:“我真不知道咱该怎么办?”

    纪蒲泰:“千头万绪的事情每一天都在发生。为什么这一件事就这样碰巧呢?”

    山洞里越往前,变得越阴暗朦胧,越来越看不清。

    偌尔曼:“下一步棋怎么走?”他发抖的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反复祷告。

    纪蒲泰:“你听到什么没有?”

    偌尔曼:“那声音乒乒地响,象是附近传出的,不知什么地方。这异常之声,使我心惊rou跳,又莫明其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蒲泰紧握着他的手说:“声音变得这么吓人。伙计,如果你在洞里真看得见的话,会叫你抖出一身冷汗”

    偌尔曼:“我知道的,是一身冷汗。我独自站在那儿,正在思量着,你已拉起我的手了。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护送我,我真不知……”

    纪蒲泰:“别说啦。伙计,有我在这儿。”

    偌尔曼:“是呀。留点儿神吧,省得再掉下去。”

    纪蒲泰举着火把:“快随我来。”

    偌尔曼紧跟上去:‘当啷’,他踢到一种东西,脚下一阵金属声响,令他毛骨悚然。

    纪蒲泰:“嗯。象是铁盒发出的响声。”

    偌尔曼:“响,响,响。我也在想。现在洞内黑黑的,我呼唤,谁在那儿?谁在玩游戏,别再欺骗别人,欺骗自己。凭上帝的名义,别再躲躲藏,露露脸,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纪蒲泰轻声喊住了他:“笨蛋,留点儿神吧。慌什么?若茫目前进,走错一步,也许就会要我们的命。”

    偌尔曼:“也许是他怕见我们,躲藏在迷宫般的山洞深处去了。”

    纪蒲泰紧捏了他一吧,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

    偌尔曼弯腰捡起一个罐头盒,虽然锈迹班班,但上面隐约可见‘us‘字样。其它地方,再也显示不出能证明来历的任何文字或图样。

    偌尔曼:“美国货?山姆大叔还真能干,把产品推销到这地方来了?”

    纪蒲泰拿着仔细端详:“不错。象美国货。莫非美国人,英国人,俄国人,或日本人到过这里?假如真是这样,他们是如何发现这神秘的洞xue呢?”

    偌尔曼:“它是美国产品,这毫无疑问。不过据说,此时有几支外国探险队,已深入青藏高原,十分活跃。但是,这东西,究竟是不是他们的遗留物,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纪蒲泰:“在中国,罐头食品是一中昂贵的消费品,只有达官贵人,身居高位的才能享受得起。再说,中国人虽不贯用罐头食品,但,此事也不能排除在外。探险者携带这种方便食品,也是常有的事。我知道,美国援助中国的食品,大部分都通过垄断阶级中的上层人物之手,流如黑市出售了。他们大发其财,价格不菲,富贵人家也能接受。这就是今日中国之现状。”

    偌尔曼:“这里发生的事儿,倒很象小说里发生的故事,引人入胜,又胆颤心惊。我想,进藏的几支探险队,只有美国人明目张胆……”

    纪蒲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隐蔽的敌人更绞滑,更阴险,更可怕……”

    气恼的偌尔曼,顺手将罐头盒仍下,恰好砸在一片干涸的东西上。他望着向远处延伸的点点滴滴暗红色的滩迹发愣。

    纪蒲泰捡起一片,捏在手中,看看闻闻,然后又放在嘴里尝尝。是人血,或是动物血,他一时无法确认。他顺着血迹向前寻去。

    偌尔曼:“在这无光的山洞,广泛地积聚着看不见的战线,隐蔽着复杂情感成功和失败愿望的影子,受挫的未竟事业在绝望中仿佛找不到出路,才使一些人产生蒙昧的报复。血迹证明,这里曾有过一场惨酷的撕杀。但浓重的幽黑监视着死亡的过程,四周仿佛糜集着恶鬼召来的煞星,从洞里撒开一张无形的网,牵扯出一场血案。”

    纪蒲泰:“这个人出现在洞中生死狭小的交汇处。这是为谁,还是无辜?我们也暂时说不清楚。从枯涸的血迹判断,这事儿发生在很久以前。”

    偌尔曼:“一看到这种迹象,情感就束缚住我的语言。过去发生的不祥祸患,就象在眼前出现。或许有人在奥秘的面幕下工作,在收集整理各种材料的忙碌中受到重创,毁于一旦。”

    纪蒲泰:“这不过是一种推断。尸骨未现,不能断言。另一种推断,也许是有人受到伤害,逃离此处,还没有对人昭示。不过,探洞者未竟的事业在暗处,已有一些迹象表明,幽藏的秘密已在发现的路上。”

    偌尔曼:“我的眼睛看得清楚,更上不了当,血迹指示着方向。”

    纪蒲泰:“这是一个迷,事儿是未知的。”

    偌尔曼:“我的感官机能似乎超越我看见的东西。于是我蓦然看见洞窟间那沙人的幻象,杀人者刀上还流着滴滴血滴,仓皇逃离。血滴由此向前延伸。”

    纪蒲泰:“我说,我们的想法有共同之处。于是,我未找到的感觉,时时在调整。不可知的东西织成了那个故事,一切都隐逝在山洞里。”

    偌尔曼:“我似乎望见创伤的山洞里,从心底喷发出的哀伤,凝成不屈的塑像。”

    纪蒲泰:“一切迹象表明,一个生命仿佛已经结束,只是还未显出罪恶的面目。”

    偌尔曼:“rou眼虽看不见那人,但神经幻觉除外。”

    纪蒲泰:“我不光用眼睛,还用推理的想像。”

    偌尔曼:“上帝会成全你,让你再罗辑推理中发现凶手的罪孽。”

    纪蒲泰:“想象不用睁开眼睛,脑际就能显出凶手蹑手蹑脚地从人背后捅刀,在洞中突然袭击,”

    偌尔曼:“我们就象蒙眼的人,用手指触摸着石壁说话,石壁有问必答。因为石头监证了一切,是谁干的事?”

    纪蒲泰:“不见死尸,死者的葬礼无发举行。再说,谁干暗下毒手,真是胆大包天。”

    偌尔曼:“背后下手,是小人。”

    纪蒲泰:“人心隔肚皮,难测难捉。”

    偌尔曼:“假设说,这是因疾妒而引起,或许因轻慢使人愤慨而引起的一桩惨案。那死者是谁,是主,还是宾?这很难分。还是内部争斗,为了报复他的同窗好友,才下毒手。”

    纪蒲泰:“假如洞中发生sao乱,或者哪个内jian暗算,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偌尔曼:“或者哪个恶棍为非作歹,造成命案。”

    纪蒲泰:“发现这个凶手,不是件容易的事。”

    偌尔曼:“这是偏僻的山区,杳无人迹,说不出地名的旅者,从不光顾这里。”

    纪蒲泰:“你说得对。这是探险者的天地。换换环境的阔佬们,谁愿光顾此地。”

    偌尔曼:“这里恐惧仿佛发生在不远的往昔,又仿佛发生在现在。我好似觉得咱们,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一场摸不出头绪的命案之中。我想,伤者是难逃一死了。这想发已深植我心里。”

    纪蒲泰:“我信你这句话。我也想不到在如此迢遥地方,会发生这种事?”

    偌尔曼:“无法打听消息,我们只有继续前进。血迹虽是不容置疑的证据,但牵引我们的不知是寻死,还是觅生?”

    纪蒲泰:“然而,现实是非常惨酷的。这是怎么发生的呢?我们还在洞中的迷津里徘徊,看不见陌生人,也望不见路的终端。”

    偌尔曼:“这里一片狼迹,泪滴般的血滴,是生灵游戏未完的残骸的证据。洞xue里一块块黑石犹如剁碎的无名肢体,不能不让人警惕。”

    纪蒲泰:“洞里,游荡的人在火把的光影里,没有丝毫安宁,躲在暗处窥视,他们满脸都是恐惧。你的分析,也有道理,但不确凿。就好象你看到那恶事一样。一天,无端的猜忌驱使一个狂人,举枪杀死了他的同伴。或许,事出有因,因一些广泛的问题不统一,激起愤怒的争吵。”

    黑暗中,不见人的身影。他俩议论纷纷。那话语是陷入想若非费的幻觉,恐惧时,便产生了虚妄的自慰。他们不解其意,走着胡猜乱想。

    偌尔曼:“啊。一切都是假想之敌。湮没在洞里的事件,我们也没亲眼看见。我猜,可怕的喧嚣里面,可能熔含着疾贤妒能的窃窃私语,才产生出阴谋鬼计。我虽不知道那个卖主求荣叛徒的名字,可我相信那已是避免不了的祸端。仿佛发生在眼前。”

    纪蒲泰:“凭着你聪明机灵的头脑,一张巧嘴。说一说,会不会有什么祸端出现,那暗藏的恶人离我们多远?若要避祸,采取啥法。要是避不开的话,怎样对付?”

    偌尔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我还没想到。不过,要听我的主意,就照我说的做。否则,你我都难幸免。等到我们喊出‘完了’的时候,那就没治了。谁也救不了我们。”

    纪蒲泰:“我的朋友,没有你这个好帮手,我是孤独的。在奔赴危险的使命中,你那种敢于言谈,敢于冲锋,敢于探索的勇气,令我感动。”

    偌尔曼:“感谢你对我的信赖。但危险存在片刻之间,不得不防范?”

    纪蒲泰:“我知道它随时都会发生。但怎样才安全,我听听你的高见?”

    偌尔曼:“洞里有血迹,已是不吉利。听我的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要踌躇,鞋底抹油,溜出洞外,才能免灾。”

    纪蒲泰:“那么说,你的主意,只有一个字,‘溜’。”

    突然,这位法国人心里受了打击,似乎忘记了刚才的豪言壮语:“在危急时刻,连嗅觉不灵敏的人,也会嗅出不安的气味来,设法避之。”

    纪蒲泰:“那么说,进一步死,退一步生。若在往前,咱们的命运也将和前者一样,难逃厄运。这幕剧,谁还敢出场?”

    偌尔曼:“我不懂得。”

    纪蒲泰。“可出你我之外,有谁懂得呢?”

    洞子是弯弯曲曲的。在他们开始探索目的地的时候,偌尔曼左右彷徨,停留在迷乱犹豫之中。

    偌尔曼:“走吧。别斗嘴了,我们的聚会不在这里。”

    纪蒲泰:“想溜出洞?你的激情经过这番恐惧的抑制以后,突然改变了音调,化作一声低气,浇灭了你火热的心。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心事?”

    偌尔曼:“够了,不要再向远处伸展了。”

    纪蒲泰:“难道我把你带错了地方?”

    偌尔曼:“难道你没有听到声响?”

    纪蒲泰:“谁要是敢向我们出手,那我们也不是白吃干粮的。”

    偌尔曼:“我已经准备好了。”

    纪蒲泰:“我也准备好了。可得把洞中的情况搞清楚,把事儿办到底。自然会走。”

    偌尔曼:“我看到了一个影子,一晃便不见了。难道你没发现?”

    纪蒲泰:“你呀。不知啥时候呆木的站在那里,成为探索的阻力?”

    偌尔曼立在一旁,倾听着同伴的心声,稍稍有些清醒:“你不能理解当时,我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才头脑发懵。因为我一见有影晃动,也分不清是鬼魂,还是活人。”

    纪蒲泰:“这是用言语无法回答的。你说,谁在里边,不肯露面?”

    偌尔曼:“对我们来说,洞xue太长了,我们的人太少了。所以,我们只能象洞溪中的一滴水珠,穿流其中,把自己的言论,忧虑,苦恼限制在窄狭的洞天里。他犹如一泓清泉,穿越暗藏的礁石,奔流而去,无影无踪,隐藏自己。”

    纪蒲泰:“我觉得,他仿佛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溪水,突然流到一个地方,成为一泓静谧的泉池,等待我们的出现。”

    偌尔曼:“这个隐藏的人,就象洞中的暗河。我们还未见面,谁知道他心里怎样盘算?他的心孤零零地在那儿守望,谁知道他怎么想?或许他正拿着枪,正对准我们。”

    纪蒲泰:“你的心可不宁静,一段路上几滴血怎能象魔鬼之眼一般把你镇住了呢?不过,我们只要有提防,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咱俩对付他一个,你还担心什么?”

    偌尔曼睁大眼睛,惊异之感默默无言,他举起他的手紧握着对方的手,眼睛终于炯炯发光。他的心灵产生一种思想,要从生存的危机里寻找答案。

    偌尔曼。“这件事远没有完结。杀人者企图诱杀我们,使洞中充满了可疑的阴影。这也许是他的目的,阻止外来人进入他的领地,保护他自己。”

    纪蒲泰:“若在这黑洞里寻找答案,现在不可能实现。从多方面分析判断,因为这未明了的血案还有漏洞,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我谁也说不清。一切只不过都是猜测,并无实凭。刚才咱们所分析的内部作案,若我们真的遇难,看来,我们比他因嫉妒而遭害,要无辜得多了。若他想犯罪,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早就动手了。”

    偌尔曼:“在这看不见的战场,我们拿起武器,为尚未到来的战斗作准备。”

    纪蒲泰:“你的心就象一个拿着玩具枪的孩子,这可不是游戏,随心所欲。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场面,只睹血迹,未谋人面。”

    偌尔曼:“那个引导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创下了大祸。我们也不必为此浪费许多时间。为了安全,我已准备好了。”

    纪蒲泰:“准备好了,拿起武器,警惕自卫。不到万不得一时,不能开枪伤及无辜。”

    偌尔曼:“等到我们吃亏上当,你才识破真相?”

    纪蒲泰:“为了让我们识破真相,那他可能永远消失了。伙计,不要把捕风捉影的事放在心上。”

    偌尔曼:“你是说,不在这里,在别的地方?我觉得在生与死的界线之外,打破了寂静的面幕,在深邃的洞中,泄露出暴风雨般的斗争,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纪蒲泰:“我也看见了这巨大的震动,此情此景似乎跨越时间,出现在未知的情景。它象一把利剑惊起我心中的楚痛,在千头万绪的纷杂纠结之中把我们迷蒙。这是得慎重,千万可不能胡行。”

    偌尔曼有点厌烦,不能忍耐:“我一片赤诚,进几句忠言,别惹得我不高兴,耽搁行动。”

    纪蒲泰:“不论遇到任何事情,都得保持凝然不动的心情,只有头脑冷静,才能处理好各种复杂多变的情形。”

    偌尔曼:“时间紧迫,我没余暇思索。然而,现在我觉得,郁结在心头的一切,想多了会使绷紧的神经发疯。”他在想。“该怎么办?”

    纪蒲泰:“这是一条前进的路,只有前进,绝无后退。”

    偌尔曼:“噢。脚下的路,是无声的。无论走到哪里,还是沉默不语。进洞来,我们这么多忧思,希望,都在哪里?我们所找的一切,为何无处寻觅?”

    纪蒲泰:“首先,你要抛除一切杂念,镇静下来,在事情为弄清楚之前,别疑神疑鬼的。”

    偌尔曼:“现在,在这朦胧的思索中,我再次回首返顾,我发现这个洞窟曾有过多少人的身影,在这里晃动。这里原本就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血滴就是人们的足迹,在它远离尘世的画面上,曾描绘出他们在洞中的所有往事。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自进洞以来,不再看见那有着熟悉的地方,那住处有朋友热情的目光,话语,相貌和愉快的交往。我来这里,只是执行一次光荣的使命,此外,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纪蒲泰:“你这是胡斯乱想,难道这就是你自己的终点吗?是否还有话在心窝未说完?”

    偌尔曼:“今天清晨,崖壁洞口,烟雾漫漫,洞中黑暗。现在,一天奔波遇到复杂的情况,又堆集在我的面前。这是一条远离人群的路,我手持火把急急地去幽会什么?那一位隐藏的人在哪里?我们的此行使应谁的召唤?我的耳际在那隐藏人物的步履踩踏下,嗡嗡鸣响。”

    纪蒲泰:“莫非是他把你心里的兴致一扫而光?有这想法岂不荒唐。”

    偌尔曼:“我只是觉,眼前的一切是无端的散乱,让我犯难。我象一个苦行僧,伫立在洞里的角落,什么也没获得。”

    纪蒲泰哈哈一笑:“人的想象,可以凿穿地下岩面,从坟墓掘出珍宝。但是一个暗藏的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另一个人的思想毁灭。”

    偌尔曼:“这一天一开始就充满悲怆之声,因为我的心情,让那滴滴血迹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影。还有那轻微的不明不白的响动,怎能让我的心平静?”

    纪蒲泰:“我们两个人之间,横在前面的这个洞窟进入了黑暗,在这一片寂寞中,我记忆起来了,远在我身边的人。此刻,除你之外,谁和我叙谈呢?这种分离如何结束呢?他只不过是人世间普通人中的一个。你若要了解他,认识他,只有重新找到他,你才能理解他自我献身的精神。刚才,你偶尔听到一点响动,就心神不宁,大惊小怪地发作起来。当然,提高警惕,探究细微,避开隐患,确保安全,这我没意见。”

    偌尔曼:“我精神紧张,难免讲错话。但那种重压之感,对我构成了压力,所以有时看什么都不顺眼,才造成心里的反感。”

    纪蒲泰:“对你的想法,我不是提出责问。只有镇静才是医治神经紧张的灵丹妙药,不管遇到任何惊心动魄之事,最重要的是,人的意志不能动摇。”

    偌尔曼:“蒲泰。昨夜我不曾睡好,我的情绪就象一叶轻舟,随风飘荡,随波逐流。你是个擅长判断是非的人。夸赞我也罢,申斥我也罢,都不在我心里。”

    纪蒲泰:“我怕你同我在一起,有时言谈不投机,精神压力太大,忍受不了多久。”

    偌尔曼:“你说我爱挑刺儿,确实如此。不过,你有时一席话,就能拨云见日,就是医治我失眠的仙药灵丹,我心里喜欢。刚才确实,连一点细微的响动,都让我心惊rou跳,六神无主。直到你指出了我的缺点,才松了口气,精神上轻松一些。紧缩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纪蒲泰:“你不是个圆滑的人,缺点容易被发现。”

    偌尔曼:“我虽有点小聪明,但爱钻牛角尖,不擅于缜密思考。因而才好吹毛求疵,言语罗嗦,难免出错。”

    纪蒲泰:“这话我信,请不要怪怨。再说,探险就是寻找未发现的东西,前途始终是个未知数。对这事儿,谁也没经验。这是个很艰难,很了不起,恨不容易的事业。”

    一丝笑容浮在偌尔曼脸上,随即是一声叹息:“我明白。不言而喻,征途随时都有危险,困难是无法预测的。”

    纪蒲泰:“我的伙伴不散,谁也不是胆小鬼。”

    偌尔曼:“遇到危险,我们谁也没有魂飞魄散,狼狈逃窜。”

    纪蒲泰:“对。你我谁是好汉,咱俩比比看。”

    偌尔曼:“这是必然的。我极想体验冒险的滋味儿。”

    纪蒲泰:“我期待着这一切。”

    偌尔曼:“我有预感,洞里将要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儿。”

    纪蒲泰:“这是极其漫长的旅程,道路曲折,洞窟迂回,能不出点事情?你能猜出将要发生什么事?”

    偌尔曼。“我又不会占星术,那能知道得很清楚。只是觉得在洞中,没有丝毫的安宁。”

    纪蒲泰。“我们迢迢千里来到这里,是来寻死,还是觅生?”

    偌尔曼。“我知道你对这话会很不乐意。我是抱着拼死的诀名,准备对付一切的。可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也预测不出。”

    他们在洞窟的迷津里徘徊,望不见黑暗路的终端。

    洞xue里一团团黑石,犹如剁碎的七零八落的肢体。血滴处一片狼藉的杂物,象是未被狼吞食完的残骸。

    纪蒲泰。“他人没出场,谁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有时,一刹那间,会使命运全然改观。”

    偌尔曼。“照你所说,他也许没什么惊人之处。我们也用不着发怵。假如双方真的交手,也不知谁历害,谁输赢?”

    纪蒲泰。“这事儿可不能耍英雄,具体情况要弄清。千万可不能胡乱行动,创出祸来。因为,我们才刚刚迈开第一步,只能稳,不能输。”

    偌尔曼。“我知道,生死不是一码事。”他格格地笑道。“区区小事一桩,不用慌。”

    纪蒲泰。“你要约束自己慌乱的心情,遇事,你的心灵才不会被恐惧所震撼。”

    黑暗中看不见旁人的身影。他们议论纷纷,那话音是不以为然的表现,又是惶恐时产生的幻想,还是虚妄的自慰。

    偌尔曼:“探洞也基本达到目的,往前也没什么好看的。”

    纪蒲泰:“你想返回洞外?返回自己的窝?”

    偌尔曼:“争取天黑以前出去,不然的话,只好与黑暗为伍了。”

    纪蒲泰不禁一笑:“你这愚蠢的傻子。你还以为咱们现在还是在灿烂的阳光里么?现在,打退堂鼓可不是闹着玩的?。”

    偌尔曼:“是呀,我知道这不是儿戏。我们头顶上是厚厚的岩层,不是阳光灿烂的蓝天。”

    纪蒲泰:“等着看吧。”他说。“当务之急是探明情况,收集资料,尽快找到我们要见的人。”

    偌尔曼:“那么,我们只好尽快寻找光明喽。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举动?”

    纪蒲泰:“洞中通道错综复杂,各种岔道密密麻麻,曲折通幽,没有尽头。为了防止迷路,先制份洞图怎么样?”

    偌尔曼:“我奉命行事。这事让我干吧?”

    纪蒲泰:“制图是你的拿手戏,人尽其才吗。”

    偌尔曼:“这不是胡吹乱说,我要把它变成杰作。”

    纪蒲泰:“我测你画,分工合作。”

    偌尔曼:“这没得说。这就是我的工作。”

    纪蒲泰:“这让我想起。高教授寄给我们,他亲手制作的那份地图,你要格外小心。”

    偌尔曼:“这还用你说。”但他现在觉得这份地图变得同往常不同起来。它格外重要。“看完后,我早很小心地把它放进你的背包里了。”

    纪蒲泰:“这样好。你要把它永远铭记在心。它是我们的行动指南,今后一步也离不开它。这是小心收藏为妙。”

    偌尔曼:“我会慎重的把它保管好,尽管它在你的背包里,这也如同我自己的,而且把这个信念灌输到我心里去的是你。这几天,自从扎布的声音消迹后,我的心就一直惴惴不安。他,人也不知到了大本营没有?”

    纪蒲泰:“他虽在远方,心却永远在我们身边。出不了意外。”

    偌尔曼:“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于他的爱不离我们左右,我也似乎忘记他在遥远的地方。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他是否能为我们带来什么信息?”

    纪蒲泰。“我希望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是说,他久经风霜,历经沙场,见多识广,遇事不慌,有猎狗,猎枪伴随着他。你就不用cao心了。”

    偌尔曼:“我知道,我不要惊慌。我知道,他老人家经验丰富,久经沙场,能对付各种复杂多变的情况,决不会有事。但是,我的心在狂跳,怎样也宁静不下来。”

    纪蒲泰:“树欲静,而风不止,就是这个道理。”

    偌尔曼:“我多么想在洞中听到他的足音。因为这是我们的灵魂。他在哪里呢,我可不想他消隐。”

    纪蒲泰:“我清楚。你的灵魂在思念中飞出,要去会见那远处的人。”

    偌尔曼:“我急切而又企盼,我清醒我是一个异乡人。更加需要一个真正能帮助我的人。”

    纪蒲泰:“你的气息向我传递出一个希望,呼唤着你遥远寻求的人。”

    偌尔曼:“我的心绪不宁,象个暂居洞中的流浪者。在洞中如果发生不测,出现意外,他不在,我们能对付得了吗?”

    纪蒲泰:“你应该象猫一样有耐心守着洞口。别象失望的人折磨自己的心灵,放弃你的冒险行动。”

    偌尔曼:“我就象一个苦行僧,离开尘世,越过森林,到达这里。我知道,到山洞里去完成我经历苦行的时刻到来了。但是我们因为缺乏足够的力量,同暗藏的劲敌们战斗,也没办法对付这惨淡陌生的景象。特别是,当我离开了我熟悉的一切,而去寻求我所不知道的东西的时候。”

    纪蒲泰:“我们走的洞子是弯弯曲曲的,我们探索的目的地也是未知的。”

    偌尔曼:“假若这火把油燃尽熄灭了,我也许会停下步,四处观看。看看有没有危险。”

    纪蒲泰看着他那副木然的脸:“你左右彷徨,惟恐灾难就要降临,才这样恐惧失神。”

    偌尔曼:“除了我们,还会有谁来访问这里呢?我不会永远停留在迷乱之中,是唯恐出现意外。”

    纪蒲泰:“越是艰险越向前,越是肯出意外,我们越是得加强防范。因为胆量和勇气是在磨炼中生长的。我们是抱着寻求新的发现,才来这儿冒险的。得竖立必胜的信念,象无畏的战士,冲上前线。我俩是精锐的先遣队员,即然来到这里,就准备着冲进去吧。”

    偌尔曼:“一路上,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还是扎布老人指点我们来到这里。时间飞逝,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能进入仙人洞,倒是意料之外的。”

    纪蒲泰:“别担心,兄弟。记住人是第一要素,只要有了人,一切事情就好办了。”

    偌尔曼:“就你我俩?”

    纪蒲泰:“咱们又不是单枪匹马。你怕啥?愿他快马加鞭,一路顺风,平安到达。你我也放心啦。”

    偌尔曼悄悄耳语道:“我听你的。可就凭我们两人?我还是有点担心。”

    纪蒲泰:“大本营,就是坚强后盾。大伙儿不是在等我们的消息吗?”

    偌尔曼:“大队人马在很远的地方。他们要赶到这里,只少也的两三天的路程。远水不解近渴?”

    纪蒲泰:“男子汉敢作敢为。你手中的家伙是装饰品吗?这枪是儿童的玩意儿吗?这是真家伙。再说,你的枪法不错。一但遇事,这铁家伙就年对付他们。”

    偌尔曼:“你的心胸是如此宽阔,我却如此心胸狭窄。从今后,别小瞧我。我可不愿成为一个懦夫。你看吧。只要你敢做的事,我都敢做。你是我的后盾,请鞭策我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