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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一节 卖主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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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土司宅院。一座富丽堂皇的藏式建筑,座落在山脉北麓,江河岸边,掩映在森林茂密幽美恬静的村庄中。

    庄严气魄的院落,青瓦粉墙错落有致。周围数重碉堡,集成一个颇为壮观森严的司令部,

    与古哥城堡遥相呼应。花卉满庭的后院倒映在水中,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土司受政府委为保安司令,住宅即为司令部。门前有几名游巡的藏兵。门内放有火炮数门,枪械形同虚设,布满灰尘。

    客厅。

    彭措管家快步进门,脱帽恭敬,满脸笑容,屈身鞠躬,双手合迎:“久仰,久仰。失迎,失迎。让王委员久等,久等。”他讨好地说:“批评,批评?”

    王蕴德:“为什么这样晚才来看我?”他脸色不悦地说。

    管家:“土司,每天都这样迫不急待地要见你,只是事物缠身,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令奴人特来招应。”

    王蕴德:“从你的谈话中,我看出你每天都要打听他的公务进行到什么地步?”

    管家:“这不是没缘故的。他是个不会抓紧时间的人,许多事情,差不多都是我加以促成的。”

    王蕴德:“我担心这样大的事情要发生大的转变。你是不是不久就可以满足我的要求?”

    官家:“大人。您不要忧烦,一切都有卑人承担。将来你会知道你这是不必要的耽心。我保证能完成任务,不会让您承担责任。”

    王蕴德:“好吧。不管怎么说,等着事情的结果吧?”他皮笑rou不笑地说:“那么,下面怎么说?”

    管家:“哎呀。我真是太冒味了。”

    王蕴德:“你那土司大人,为什么还不出门?我可要以朋友的身份,埋怨他的惰请。他怎么请不动?”

    管家:“大人。没有任何人敢打扰您的希望。”

    王蕴德:“你是不是不久,就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管家:“放心,这不会落空,我一定有人情奉送。”

    王蕴德:“我不但不肯相信这个空头人情,而且感到担忧?”

    管家:“用不了多少时间,事情就会全然改观。”

    王蕴德:“我相信。那就是让我喝西北风,这可是个不扎本的空头情?”他略显怒容。

    管家:“大人莫怒气容容。土司大人也不敢设空头人情。”

    王蕴德:“我相信。你在我们两人之间,意思是摇摆不定?”

    管家:“莫谈,莫谈。我心里非常慌乱,我可是一心靠着政府官员。王委员到此地视察碉堡,我难得一见。土司令人列队欢迎。”

    王蕴德:“啊。竟有这种事情?管家,你报告我的都是实情?”

    管家:“您是贵人,我其敢在您面前玩弄手段。”

    王蕴德对他的这番敬意暗中喜欢:“此外的一切必要的工作,我们都要按照南京的旨意,可不能麻疲大意,要分先后,逐步处理。”

    管家:“我知道,大人迢迢千里,一路风尘扑扑,非常辛苦。土司命我设下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好好款待大人。”他皮笑rou不笑地说:“这些事,多亏我,差不多都是我加以促成的。”

    王蕴德心知肚明,又不好挑明,只好顺水推舟,落个人情:“我相信,他选中你是毫无疑义的,这样的事情只能落到你的头上,没有人出来竞争。我也知道你这人精明,既然土司已经允许,在宴会上,我会替你表功。”

    管家:“修碉堡之事,我让你自己评断,土司他可是不会抓紧这个时间。”

    王蕴德:“我知道,你在我们两人之间,是摇摆不定的。我不但不肯相信这个宴席的欢乐,反而感觉忧烦。”

    管家:”这话如同打我的脸,让我心里慌乱。”

    王蕴德:“土司所办之事,距离政务会议要求的时间已近,我以朋友的身份,在埋怨他的惰性,到现在离完工的时间还远。这叫我怎么办?”

    管家:“从我们的谈话中,我看出您每天都要打听此事进行到甚么地步。”

    王蕴德:“我耽心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大的转变?若出了这事,可让我犯难。到时可别怪我手不留情。”

    管家:“大人莫要焦烦。将来您会体验您这是不必要的耽心。”

    王蕴德:“难道你还有天大的本事,让这事扭转?你说说,对这事,我还能抱什么希望?”

    管家:“你们两人都出身高贵。我其敢在你们之间偏向一方?”

    王蕴德:“工程进行得这么缓慢。他对你表示了什么意见?”

    管家:“假如他真的想给自己的事情寻找理由,您还觉得这可怪吗?”

    王蕴德:“这怎么说?你再讲一遍。”

    管家:“既然这事儿还须再讲,我怎敢偏向一方。”

    王蕴德:“你没有在我面前,把这种事暴露得太多吗?”他对待管家既不用太严峻的眼光,也不用太温和的眼光说。

    管家:“他是在静待政府的命令,来决定他的前程。”

    王蕴德:“你是说,我在他心中,对于他本无所轻重?”

    管家:“您对他如此关心,他反而感到不幸。”

    王蕴德:“这令我这热心肠的人感到失望?而你却表现出一种由衷的关心。”

    管家:“我当然关心。因为我想高攀,借此机会向您靠近。”

    王蕴德:“这话怎讲?”

    管家:“这不是没有缘故的。我知道王委员办事公道,论功行赏。你肯定事后会在政府替我美言几句,让我身兼一职。可以做我的护符。”

    王蕴德:“这样你就可以升官加薪,多样几口?等我看清了真实情况,在下准确判断吧。”

    管家:“哎呀。我真是十分冒为,说的太过分了。”

    王蕴德:“管家。在你快成功的时候,你却表现出一种过分的忧郁。”

    管家:“真是。我的忧愁闷在心里,不敢重提。”

    王蕴德:“好吧,即然你有着番心意。今后,不管怎么样,等着事情的结果吧。”

    管家:“这话让我在欣喜之中,我无限承情,今后让我步步荣登高升,让我深感光荣。”

    王蕴德:“我的话就是你的筹码,我现在就解除你的烦愁。”

    管家:“您点让了我的热情。我可以看出,我是否荣升,要全凭您来决定。”

    王蕴德:“在修碉堡的工程完工之前,我依然有决定的可能。”

    管家:“我完全赞同,无限承情,而我又祝望着成功。”

    王蕴德:“在这件事里,我只希望你得到一种快乐。”

    管家:“我承情不过。我还有话说。”

    王蕴德:“我可是身兼政府使命,你尽管说得天花乱坠,此事成不成功?你说说,对这事我究竟有没有希望?”

    管家:“如果我没有猜错您的意思,我想您会接受我的安排的。”

    王蕴德:“我可是循规蹈矩的人。你可不能再我面前玩弄手段?”

    管家:“岂敢,岂敢。那样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上天。大人,您想想,您是最尊贵的人,权力大如天,难道我不怕您给我算帐?”

    王蕴德:“荒唐,荒唐。你带着假面具,还怕我收拾你?”他故意装出奇怪样。

    管家:“惊慌,惊慌。我可是实心实样,一点儿也不敢走样。再说,宴席我已安排停当,就等大人亲临赏光。”

    王蕴德:“你说话怎么这种神气?这个办发是你想出来的吗?”

    管家:“是我独自出的主意。”

    王蕴德:“你看中土司这个人吗?”

    管家:“我是他肚里的虫子,我有什么发子呢?”

    王蕴德:“就是说,假使这是你所想的主意,安排一顿饭填饱肚子的话,我绝不能接受。老民伤财的事,我绝不愿意。因为藏民并不富裕,我也是一个廉政爱民的人。”

    管家:“那是,那是。好,让我好好想一想。看看怎样办妥当。”

    王蕴德:“是不是我们还说这件事?”

    管家:“大人。您消消气,我们谈些正经的。”

    王蕴德:“你还能让我过几天快乐日子?”

    管家:“大人,您别慌。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王蕴德:“难道你还让我有非份之想?”

    管家:“我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找一个乘阴的好地方。来一个花好月圆好排场。”

    王蕴德:“你到底给我说什么,别给我捉迷藏?”

    管家:“我呢,鼓动土司大人给您奉献些好东西,保您满意。”

    王蕴德:“不过,要是这样,我必须得到我所没有的东西。”

    管家:“大人,请放心。我可是井底出太阳,深情。”

    王蕴德嘿嘿一笑:“那么说,你是井水流到江河里,深远?”

    管家:“还是大人高见。我是井底下种花生,底深。可大人,却是井底下写文章,学问不浅。佩服,佩服。”

    王蕴德:“你若说瞎话。那可是井里撑船,前途不大。”

    管家:“我呀。那是井里的蛤蟆,目光短浅,没见过大世面。”

    王蕴德哈哈一笑:“难道说,你井底里放糖,甜头大家尝?”

    管家:“我是井底放磨盘,深重。”

    王蕴德:“我是井底的邮包,深信。可邮包里究竟是啥东西,还得靠你揭底。”

    管家:“这么,都是井底的蛤蟆,酱里的蛆,算不了一回事儿。”

    王蕴德:“你是进门叫姑舅,假充熟人。可我不怪你,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情份是如何纯洁。那么,这种事儿,我就随你作主好了。”

    管家;“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王蕴德:“就这么决定吧。”

    管家:“那丰盛排场的酒宴不算回事儿。土司已命我备下虎豹狐狸皮数张,及鹿茸麝香数框,另有奇珍异宝,还有些金银财宝,骡马奉献大人,算是给您接风洗尘,以表敬意,略表寸心。”

    王蕴德:“进了这个门,都是自家人。你是包谷汤圆打哈欠,开黄腔啦。”

    管家:“我是吃了灯草灰,身头轻飘飘的。知道,知道。”

    王蕴德:“你呀,是称竿塞到屁眼里,满肚子点子。”

    管家:“称砣虽小,能压千斤。这事,您放心,走不了凤声,让您得保住好名声。”

    王蕴德:“这家伙,吃了生菜喝凉水,打心眼里机灵。”

    管家:“咱们是吃稀饭饱米汤,亲‘清’上加亲‘清’。”

    王蕴德:“常言道,吃了灯芯草,说话好轻巧。好吧。即然土司如此慷慨大度,限期筑一百座碉堡呈报南京究办一事,也就免啦。”

    管家:“好哇。还是王委员心高量大,说话算话。这真是光腚奶孩子,干净利索。我替土司大人承情不过。”

    王蕴德:“你这家伙是脚踩两只船,兔狡三窟样的人,胆大脸皮厚。你这个人精,玩的是什么花样啊?”

    管家:“王委员说话有板有眼,精打细算。我们今后还得靠大人照管,在政府替我们多美言。”

    王蕴德:“啊。管家,这件事怎么能避过去呢?”

    管家:“唉。替我想想办法吧?”

    王蕴德:“你这是心里话吗?”

    管家:“那不但是我心里话,若是我的灵魂倘有虚假,让我的灵魂下地狱。”

    王蕴德:“我是一个核桃砸两半,图个仁。”

    管家:“我是一口吞下布鞋面,心里有底了。那好,您临行之前,我们还有宝物相送,只是目前还未请回,正在路途中。请不要见怪,不要见外?”

    王蕴德:“我的一切愿望都埋藏在我的心里,怎能告诉你?”

    管家:“你可别说那见外话。如果这宝物比以上那些东西更有价值的话,你真的无动于中吗?”

    王蕴德:“因为我的人生幸福的概念与你的不尽相同。我这个福气人可不是光看中那大吃大喝的筵席,我要的是好名誉。”

    管家:“这事是,天知,地知,您知,我知,土司知。泄露不了秘密。”

    王蕴德:“还好。为了不让你这个稀有的人才埋没,我要在政府给你谋一个缺,安排一个职。今后,你就是我在土司身边安排的心腹人,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cao演,去夺权,耍尽你那套无花八门的本领了。”

    管家:“我真猜不透您的哑谜。不过,您真是高明的很,无懈可击。”

    王蕴德:“妙不可言。”

    管家:“人生在世,谁不为钱?”

    王蕴德:“哪一个精明透顶的人不想出人头地呢?好吧,今后我们是朋友,你发自肺腑之言,铭记我的心头。”

    管家:“大人真是寿星打算盘,老谋深算。”

    王蕴德:“难道你就不肯做我的心腹人吗?”

    管家:“岂敢,岂敢违背大人之愿?苍天在上,佛在近前。王委员,我是竹筒里头倒豆子,有啥道‘倒’啥。把结还来不及呢?”

    王蕴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身边的顾问。”

    管家:“我感谢大人的非常恩典。”

    王蕴德:“在你眼前展开了光明的远景。”

    管家:“卑人再谢大人让我荣登高升,恩重如山。”

    王蕴德:“撇开这不谈。我受土司好处多多,面子上还不能明说。不过,在这高墙大院内,若有机会,将会另换主人。这会加倍报偿你的忠心的。”

    管家:“我知道,你给我指出一条通向权力宝座的康庄大道。今后,您在这儿,不论住多长时间,每天我都要细心地照顾您。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王蕴德:“我可是清官布衣,自己会照料自己。不过,对你这精忠心细的奴才,当金银财宝向我招手的时候,也请你上前领赏,”

    管家:“有我一份?”

    王蕴德:“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管家:“土司在外,大人无论吩咐我干什么事,即使不免一死,我也绝不推辞。”

    王蕴德:“再所不辞,不必客气。你是不会死的。”

    管家:“假如大人让我得到升迁,叫我做什么?我就什么都敢去做,什么都能成功。”

    王蕴德:“但假如那高傲的土司有名誉心,他是不肯原谅你的。”

    管家:“不叫人丧命,事情便不能安定。”

    王蕴德:“那么,请你不要借刀来杀我了。”

    管家:“那里话。大人,您是我的座上宾,我怎敢不敬大人。”

    王蕴德:“只有你的手能打败一个大不败的人。这就看你是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管家:“难道我就该替他效劳做奴狗吗?”

    王蕴德:“这种事是任何人也干不了的,只有你自己做吧。”

    管家:“既然你准备提升我,我就是死了也是大人的走狗。”

    王蕴德:“这话说得不丑。你算是忠于我的走狗。”

    管家:“我只盼着您把我保存在您的记忆里,挽惜我的命运。”

    王蕴德:“你别怕,过一阵子我就年使它合法。我若立刻把这权力保座给你,那未免是故意与土司为敌。”

    管家:“迟一点扶正绝不会影响他的废弛。”

    王蕴德:“土司的位置要给你,但不限定日期。”

    管家:“不慌,我明就里。只要你不把我逐出您的记忆,我就满意。”

    王蕴德:“等他回来,你要尽可能地对得起他。”

    管家:“我明白。土司发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应该服从他。”

    王蕴德:“不过。你要借助你的功劳,叫人更看重你。”

    管家:“土司德高望重,有使我不能恨他的美德。”

    王蕴德:“你究竟是不是能在他的面前忍气吞声呢?”

    管家:“我要勉强服从,而且还要表现得从从容容。”

    王蕴德:“高明,高明。你不愧为是土司肚里的一条蛔虫。”

    管家:“我向您说得已经太多,但在大人面前,决不能再加否认。”

    王蕴德:“请你不要惊异,你的前程已经不成问题,但要靠你继续努力。你这个厚脸皮。”

    管家:“就看上天是如何安排吧。假如我做的事,对于您还嫌太少。就请您说出还要什么才能使大人满意?”

    王蕴德:“你可不要再胡乱放屁。我来是政府的旨意,绝不是为我自己的利益。”

    管家:“是呀,您就是为了这个到这儿来的。可是,您对国家费尽心力之后,如今也该为自己做一点事了。”

    王蕴德:“这个正大光明的事情,不自以为罪恶了。”

    管家:“大人。我也许热心过头了,无意中伤害了您的自尊。假如我的罪恶能得到洗清,是否一死便可抵消我的罪行?”

    王蕴德:“那里话,你死我心痛。我要你永远对我保持忠诚。”

    管家:“行,行。多谢大人对奴才心痛,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大人的恩情。”

    王蕴德:“就这样吧。现在也不必对你遮掩了。我对你负着这个责任。”

    管家:“大人明鉴。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人。”

    王蕴德:“怎么?你还要我安闲地听你狂妄的野心吗?”

    管家:“我用尽力量也压抑隐藏不住了,只有向大人诉苦消消气,表表心。“

    王蕴德:“你是啥人,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此事要谨慎小心。”

    管家:“我已经满意,还能克制自己。”

    王蕴德:“只有这样,才能使我的名誉稳若泰山,了结你的心愿。”

    管家:“这可不算是狼狈为jian。因为一个共同的心愿,使我倒向您这一边。”

    王蕴德:“因为你办事老练沉着……”

    管家:“不这样,我敢在大人面前出现吗?”

    王蕴德:“为了我们的合作,你暴发吧,你已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管家:“只有在大人面前,我可以自由发xiele。大人,你还要同我说什么?”

    王蕴德:“你若想戴上官冠,我要求你从此哑口无言。多派些藏兵,保卫我的安全。”

    管家:“我万死不辞,一定用我的性命报护大人的安全,不让您受到丝毫损伤。”

    王蕴德:“我难道看不出来吗?老管家,无论我走到哪里,你总是不离我左右,总在我身边。我懂得这里面的玄虚,你是他的监视人?”

    管家:“您这话给我带来多么残酷的苦恼。对大人,我可是一边倒,绝无二心。”

    王蕴德:“我放心,你也放心。我只不过是一时间考问考问。”

    管家:“苦差事,弄得我两头都不是人。是土司不让我得罪大人,设法靠近。可我是真心。”

    王蕴德:“看样子,这事儿并没有引起你们心中的分裂。”

    管家:“大人不知道,这并不能使我气消仇解了。我还是对您忠诚不减,有始有终。”

    王蕴德:“有了我的满意,你能当官。”

    管家:“有我在您身边,您就没有什么可耽忧的。”

    王蕴德:“我高枕无忧?”他说:“以后你可要抢了土司的位置。不过目前,我还是能高兴起来。因为,凡是土司的土地,他都已设下坚强的防御,而且行动的这么迅速,布置的这么周密。在众多的土司之中,能够这样的指挥调度,真是极少有的。”

    管家:“嘿嘿。这都是卑人的主意。”

    王蕴德:“这个我也完全感觉到了。我知道,你在土司的心里是能教导许多妙策的。”

    管家:“我既没有名声,有没有权利。但是我的心还是只崇拜您。在藏人之中,从汉人官员之中能听到这样的赞誉之词,真是极少前例的。”

    王蕴德:“从不曾撒慌的人,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管家:“我在寻求一个聊尽责任的机会。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王蕴德:“我喜欢你,就象呵护我的骇子一样。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是何人生养的?才走到今天。”

    管家:“承蒙大人夸奖,在这里,我象可怜的孩子一样,是个囚人。我只知道大人对我恩重如天,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管。”

    王蕴德:“从今以后,我给土司请情。你暂时跟我……”

    管家:“这是我流泪。不管命运怎样偏爱我,两者必居其一,不能偏离。”

    王蕴德:“若是你能把那宝物夺回,我立即认可。”

    管家:“您不管有什么愿望,都马上追回。”

    王蕴德:“最好的结果,是让我顺利运回。”

    管家:“您不妨看看我是怎样有始有终的。”

    王蕴德:“那我就没有什么可以耽忧的啦。”

    管家:“今后,如果你需要,我随时可以召集藏兵听您的调遣。”

    王蕴德立时就认可:“听候我的支配?你看我需要不需要,求助那些武艺高强的藏兵”有了管家细心呵护,他觉得满意:“去吧。土司要你伺候。你可不要捡了东瓜,丢了西瓜。弄得里外不是人。”

    他答应得那么模棱两可,管家心中明白,他在寻求一个尽职尽责的人。这可以给他一个易得的机会。“您真是个神圣的人,感谢大人的关心,时刻提醒我,我可不是两面三刀的人。”

    王蕴德:“不两面三刀,也吃里扒外,装个正经人。好了,我只所以这样说,而是不愿意搅了你们这些年来的主仆关系。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心腹人。”

    管家:“至于大人,你已看透了我心上所带的伤痕。”

    王蕴德:“我看一切都可怜。既然在这里我们的事儿业已决定,那我们就想个法子,让你建奇功。”

    管家:“我不知道怎么希望才好?我所发出的誓愿争取都要实现。现在,我的职责就是要伺候好大人。”

    王蕴德:“你不要对这个土司表示不满啦。我与土司相见时,他以极其流利的汉语相寒暄令我称赞。再说,其庭院及客厅布置完全如汉人上等人家,其设施一点也不差。”

    管家:“土司幼习汉书,聪慧过人。此后,出国留学印度,英文,汉文,梵文,英语,汉语,印度语皆精通,对于藏语反倒所知不精。不过,现在正在加倍用功。以对得起老祖宗。”

    王蕴德:“我暂时可不想让土司遭殃,目前,他对于我是太宝贵了。”

    管家:“正因为您的庇护,我现在还不能冒这种难测的危险。”

    王蕴德:“事情还不到火候,现在,我还得维持这土司的尊严,有些事才好办。”

    管家:“大人所言极是,真是高见,卑人自叹不如。”

    王蕴德:“你要留神,可不能露马脚。你必须按着土司的规矩行事,不能麻疲大意,毁了自己,又溅我一身泥。”

    管家:“是是是。我听大人的主意,绝不干狂妄大胆的事。象您这样的恩惠太使土司的态度黯然失色了。”

    王蕴德:“嫉妒的人怎样活。若土司知道了,不扒你的皮才怪呢?”

    管家:“我明白。哪还有这么不自量力的人,平白无故地敢去惹他?那岂不是那鸡蛋往石头上碰,不要命了吗?”

    王蕴德:“不,不,你还得活在世上。你还要帮助我,现在你可满意啦?”

    管家:“就这样,为大人尽忠,生死再所不惜。”

    王蕴德:“改改话题。土司待客之酒席,我观为内地大都市之材料,烟,酒,茶尽用都市上乘用品。他衣汉式便服,我看衣料亦为舶来品,呢绒等货。此地边陲蛮荒之地,竟有此摩登人物。真令人始料不及,始料不及,一想不到哇?”

    管家:“内地也有我们藏人。土司老爷思想倾于接受汉族文化。现在,他虽足未曾出境,因经常读报,世界大事都知道。承认汉族统治,对鲁大昌虽甚恶感,但对南京中央政府,则绝对服从。绝无二心。”

    王蕴德:“服从中央政府就好。汉藏兄弟,应亲善团结,亲如一家。这样,我就对藏人不视为野蛮愚劣的下等民族。土司受封于明代,世袭已十余代,其家族已完全汉化,受为保安司令,是属应该。”

    管家:“王委员伸名大义,不免使我惊奇。土司受省政府委为保安司令,其司令部及私人住宅,原皆在桌尼。那里有大喇嘛庙,曰卓尼寺,曾盛极一时。后因戡乱,才迁于此。”

    王蕴德:“可司令部门前颇缺乏振作之风,其所率军队,曰‘番’兵,皆为藏民,既无组织,又无训练,有事调出,即以乌合之兵,实难临阵,枪械,弹药,粮食,马匹,皆为自备,故南有统一行动。若有戡乱之事,这怎么能行?”

    管家:“可您这指点迷津的议论,对我们藏区会有什么帮助呢?”

    王蕴德:“此事正是我们谈论的中心,到此时才切入正题。我来此地,带了一些军事教导人员和枪支,帮你们训练军队,以平定戡乱,巩固政权。”

    管家:“称赞,称赞。王委员,身为政府特派大员,能有如此心境,此等心愿,实在值得宣传。大人,不视藏民为劣下民族,不以愚弄,欺骗,恐吓,压迫等法取藏人之财货,实属高尚之举。臧人得知,无不为之鼓舞雀跃,感恩戴德。”

    王蕴德:“我虽有此善心,帮你们也实有困难。因为训练军队,需资金。明白吗。钱,没有钱,谁也不会白干。”

    管家:“是呀。黄金是无价宝,有了它什么事都好搞。可此地不产金,要训练队伍,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步?”

    王蕴德:“我倒知道哪里有黄金。此地离松潘不甚遥远,怎会没有黄金?”

    管家:“世人皆知松潘产金,其实,产金处,却在章腊。”

    王蕴德:“什么?在章腊?我乘马将至章腊城时,行在麦地小路中,马忽然惊跃奔腾,几乎将我掀翻在地。我勒马视看,只见麦地里有数具腐尸,蛆虫成堆,不成人形,令人惊恐。这怎么说?”

    管家:“章腊有土城一座,江西岸为产金区。金矿俗称金厂。平日采金工人有一万余人。各路商贾来此云集,做大生意。”

    王蕴德:“现在为啥路断人稀,生意萧条?”

    管家:“大人有所不知。军兴以后,交通断绝,粮食无来路,金货无出处。金矿皆相继停工。淘金人平日皆无积蓄。现今失业,毫无生计。那些淘金人,多半吸鸦片,现今,烟饭两缺,它乡逃难,身弱病者,多死于章腊附近,臭不可闻。有家眷者,已成为饿殍。因死人太多,所以,章腊附近的死尸,远比松潘的多。”

    王蕴德:“哦。我明白了。在此情形下,金银毫无用处。对饥饿之人,食不能充饥,御不能敌寒,令人可怜。就是在他们身上,纵有千万金条,也是腹不能饱。如果根本没粮食,都将成饿鬼,然后用蛆虫蛀死自己。”

    管家:“那是,那是。”

    王蕴德:“看样子。只有增加社会生存所必需物质,生产资料,才是解决民生的衣食住行,乃为政务。”

    管家:“当务之急,当务之急。大人的极积热情,爱国爱民的责任感占了上风。”

    王蕴德:“过奖,过奖。我只不过是国家的应声虫,政府的话匣子。可即为政府官员,就要为民众仗义执言,应为藏民主持公道。”

    管家:“好好。好。我们欢迎您在这里安度几宵,与藏民同乐。”

    王蕴德:“那还用说?”

    管家:“大人。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蕴德:“管家。你可以随便说吗?”

    管家:“有帮匪徒,皆鲁大昌部下,仗着长枪大炮,兵强马壮,到处抢烧,几乎将村庄夷为平地。大人,您可得为我们藏人出出气。”

    王蕴德:“此事难已,我也只能作权益之计,待今后见鲁大昌再作处理。”

    管家:“那是。今后多仰仗大人协力。我一介草民,自然不知道什么复杂问题。”

    王蕴德:“此事你有所不知。岷县现为新编十四师鲁大昌部驻防地。鲁兴起在十九年中原大战之际,冯玉祥军队尽撤至陇海路上作战,甘肃后方空虚,盗贼蜂起。鲁得南京委任,只身有四川成都经松潘,过草地,来之兆河上游,改编民团,收束土匪而成。”

    管家:“啊,原来如此。我只知,鲁在成都时,曾求于邓锡侯合作,邓以其无势力,未加重视,不知鲁终组师成立。”

    王蕴德:“鲁现其所处环境甚为困难,军饷不足,枪械弹药匮乏,扰乱乡民,也是不得已之事。”

    管家:“啊。经大人一指点,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王蕴德:“他的部下因为走头无路,左右为难,此事以后再谈。”

    管家:“大人多谋善断,此言极是,真是明鉴。”

    王蕴德:“对于藏民平日里所受鲁大昌部下所受的屈辱,我也是很报同情的。我将尽我所有的能力来保障他们的权利。可是,若象那种声势汹汹地兴师东众,问罪而来,用暴力手段来寻求正义,这种行为是万万不能容许的。有着种举动的人,也是助逆的乱臣,国家的叛民。那种不亲善的举动只会添乱,遭致血光之灾,不幸的sao乱将象到来的血腥风暴,血光照耀,从天空降落到卑贱的人身上,挑起战争的行为,都是死亡没落的预兆。”

    管家:“那我们就去算命卜卦,问一问该怎么办才好?”

    王蕴德:“这是胡闹。我看,反对党国的时候快到了。这兆头可不妙,我怎能容下这样不良的动机,绕乱国家大计。”

    管家:“藏民受气,议论纷纷,沸翻盈天,我给您说,您一定很生气?”

    王蕴德:“我看的是长远大计,为的是江山社稷,怎能让军民出现裂缝,怎能容得地方乱烘烘?扫我一世英名?”

    管家:“依我看,您是一个大人物,象个大英雄,具有最大的权利,这局面一定能够平息。”

    王蕴德:“那是自然的。我是国家重臣,要得到人民的信任。从此以后,各地军民,均势得以维持,秩序得以安定。那些流窜匪徒,虽然各据一方,其实不过是表面之戏。只有权利,才能真正统治一切,安定团结,治国安邦大计在我心里。你不用着急。”

    管家:“你能举贤选能,维系人心,分土划界,立定规矩,不怕个军队越外出轨,有法治乱。实在值得称赞,称赞。”

    王蕴德:“想一想当前的局面,再看一看此地的****,真叫人担忧为难。”

    管家:“您能够摆脱一切混乱武力,改在这地方的治安吗?”

    王蕴德;“看到人世间芸芸众生,生灵涂炭,遭灾受难。心里很是熬煎。”

    管家:“此地战乱不断,各族之斗争演变为暴动,屠民围城,焚烧杀戮,互为鸡犬不留。种族互相仇杀,互相焚掠,焚烧藏民村落,杀戮藏族人民。此地所有城池,寺院,教堂,村庄,不论汉藏回三族,皆成焦土。”

    王蕴德:“我来此地身兼重命,就是不要重演种族间之战争。再说,此间之种族纠纷,政府平乱有责任。身为政府官员,我不能不管,而汉藏之间,又因鲁大昌与土司之冲突,时发斗杀事件。荀任此迁延下去,我若不管,恐局面无法收拾,将愈弄愈大,乱成一片,怎能得了。”

    管家:“藏族大本营,卓尼寺在兵火中被焚烧殆尽。所以,土司重建家园,凭岸筑碉堡,以为警戒。目前,形势大乱,我们已无力挽回大局。我们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盼来公证的政府官员,把帐清算,我们心中才坦然。现在,大人来这儿视察,好说句公证的话。望您亲自出面调停藏兵汉军之冲突,解除种族仇杀,让此地民众有个平安的家。”

    王蕴德:“我打算把这些事情做一做。”

    管家:“我们想的就是这个。唉,大人,山里匪盗横行,没有剿灭。今晚上,您能在这里静心安歇吗?”

    王蕴德:“我马上就得到兰州去。请政府下令,遣将调兵,限期肃清。”

    管家:“中,中,中。大人能下令捉拿强盗头目吗?”

    王蕴德:“你是指那些游兵散勇,鲁大昌的部下。谁是强盗头目,他叫什么名字?”

    管家:“那我可不知道。不过,听说他可是个厉害脚色。”

    王蕴德:“笑话。他有多胆大。他能躲在哪儿?只要派一些兵,就能捉住他。”

    管家:“但愿把他捉拿。可他躲在城堡里,长期占据,搜括日多,兵精粮多。要擒拿他,这很难说。”

    王蕴德:“管家,凭我良心起誓,我知道挑起一场干戈是怎样的后果,不过,我还是有能力把城堡里的兄弟们笼络住。”

    管家:“啊,大委员。凭我朦胧的心灵之眼,我还是能看见您是天上的宿星,从天上降到人间,给藏人带来吉祥。是大人的吉星之光,能为我们洗去战争的血腥,阻止匪兵的罪行,使我们免于冤杀无辜,减去藏民遭受屈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