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
这是姚笛离开临枝县的第二天,这天晚上明月高悬,姚笛入不了眠,挑起车帘,静静的看着这郊外的夜色,这像是个银色的世界,地面上像是铺满了银色的沙子,树梢上银色的光华,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像是野兽的脊背,她还能看见是不是有几只鸟飞过,扑扇着翅膀向远处飞去... 车内传来了稳重的呼吸声...娘亲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想到这里,她胸闷,她以为她可能是心里难过了,但是那种胸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才感觉到害怕...她惊魂未定的叫醒父亲和哥哥,正在酣睡的父子二人,在隐隐的月光之中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当看到她嘴角和胸前的一大块血渍的时候,才彻底清醒了... “笛儿!”温笙一时间竟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怎么会突然这样?...医生!对了,先去找医生! “去这附近的医馆!”温笙几乎是吼出来的,但是那车夫为难地说道:“老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怕一时间找不到医馆啊!” 听闻车夫这样说,两人皆是面色一沉,温笙说道:“那就全苏向前!快!”回答他的是鞭子舞动和马蹄的“嘚嘚”声... “爹爹...笛儿胸口好疼...头也好疼...”姚笛看着温笙,哭成了泪人儿,天知道这一幕对温笙照成了多大的阴影,自己的掌上明珠在这时候含着泪,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月光将她的脸映衬得毫无血色,这一刻,温笙心口绞痛着,一直问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泪也不知不觉的爬满双颊。一旁的姚祺也是这样,他猩红的眼,看着姚笛这幅样子,想起昨日那老妪手上的针,当时看得并不真切,只是看到反光而已,要是自己在多留心,或许姚笛就会有救了!这样想着,在自责之中痛苦着... 见两人这般颓唐,姚笛便知这两个至亲之人,是在害怕自己死了啊!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闭上双眼,奄奄一息的断断续续地说道:“爹...爹...哥哥...对...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好累...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我醒来就好了...” 两人闻之色变,温笙几乎是哀求地说:“笛儿...你不是要我唱歌给你听么?爹爹,现在就给你唱!你不要睡...听我唱,好不好?!”说着也不等姚笛回答,就开始哼唱着不着调的曲子,要是在平常,姚祺和姚笛一定会取笑,但是在这个气氛中,更添加了心酸... 姚笛在恍惚之中,听见了父亲的哼的歌,感觉胸口不再那么堵了...她好像看见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拿着链子向自己走来,那人想要套住自己的脖子,好难受!“你们不要过来!不要套住我的脖子!好难受啊!”姚笛对他们大呼小叫,想要得到回应,她想要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将自己锁起来,但是他们就像是一幅面具一般毫无表情的脸,使姚笛感觉气馁。 他们两人看见她安静下来,便扯着她脖子的链子,说道:“你时辰到了,走吧!” “时辰?去哪里?”姚笛问话,两人冷声说道:“就是你已经死了,现在要和我们去地府。” “死...了?!”姚笛蓦地睁大双眼,这对于她似乎很遥远的词,想不到现在就降临在自己身上,可是,可是自己是不想死的啊!她挣脱着锁链,她哀求着说道:“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变成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我怎么会死呢?我还没有去战场上杀敌,我还没有练好武功...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习...”她哭着像是对他们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一黑一白的两人也厌倦了她的痴缠,一把像是提小猫似的将她从地上提起,向着地府走去... ...父子二人感觉到姚笛的体温逐渐变冷,温笙一着急,停止了唱歌,眼中出现绝望的光,就在这时,听见车夫大声喊着:“老和尚!快点让开!” 奈何那道上之人毫无反应,眼看就要撞上,谁知那老和尚几步飞旋,跳进了车子中...车内的景象,让这和尚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亮,看来这就是缘啊!说着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在姚笛上空响起,她的灵台处顿时一片清明,她看到那一黑一白的身影慢慢淡去,在她脖子间的铁索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刚刚那是幻觉?正在想时,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 “令爱已经暂无无性命之虞,但是这醒来可是要看造化的了!” “多谢大师出手相救!”...是爹爹的声音... ...后面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两人感觉到姚笛手中的温度,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皆是松了口气...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温笙恭敬的看着他,之间他一身破烂的百家衣,手中拿着一个碗,眉宇间有仙家的风骨...那白色的双眉和胡须,将他的真容掩盖起来,但是却颇显其道行高深。 “贫道法号一白,只是偶经此处,不想却能够遇见几位施主,这皆是缘...依贫僧看来令爱有成为人间翘楚之机缘,还请施主多多培养,勿走错路才是。”说着双手合十,一跃跳下马车:“贫僧告退!” 温笙看了看姚笛,有看了看那道路中的高僧,将姚笛往怀中带了带,长长地叹了口气... 姚祺也是,看着姚笛的沉睡的颜容,对着温笙说道:“父亲...是我害了姚笛...”他将那卖扇子的老妪毒害姚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当然姚笛杀人的事情还是保密的... 温笙听完他这样说,稍稍安抚他的情绪,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