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分
第26章生饿着 刘泽一个人在黑暗的街道上走，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直到手机响了，徐国平打来，不想接，直接按掉，他不想再与另外三人见面，只会感到嘲讽。 接二连三打来。 接。 徐国平声音都颤抖了，“老哥，你去哪儿了？” “你问我去哪里干什么呢，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吧。” 她显然会错了意思，“老哥，你要离开冰城吗？你不会是接受不了打击要退学吧？你别这样。” 那声音更颤抖了，紧接着对旁边说：“糟糕了，晓沼，老哥要离开冰城。” 宁晓沼轻声的惊呼。 此刻，犹如一道灵光打在脑子里，刘泽了解宁晓沼，她是一个内心很善良的人，一个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他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马上到冰城火车站了，现在就走。” “老哥，你等等，你别冲动。” 徐国平的惊呼明显引起了那边的慌乱。 “老哥，你在哪儿？你别动，我们去找你。” 刘泽当即挂了手机。 宁晓沼其实心里有愧，她并不是因为要选择李镇就拒绝刘泽，李镇是一个乖男孩，一直在她的情感边界外，而刘泽却很野蛮地一次次想要冲进边界里，这让她心慌、恐惧，不能再继续下去。 因为她的拒绝而让刘泽毁了学业，她当然不忍。 到底是年轻没有经验，又或者是刘泽最后的表白让她本就犹豫，可一想到一个男生与她靠得那么近就浑身汗毛耸动。 刘泽站在那儿思索着种种可能性，这一刻，他冷静得可怕，非常理智。 其实徐国平知道宁晓沼要拒绝刘泽，而今晚的谈判还是她一手安排，心中最慌的人就是她，又打了两次打不通，跟宁晓沼带着哭腔说着。 一条短信过去。 “老哥，我们都还年轻，没有过不去的坎，晓沼其实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才拒绝……” 言辞恳切。 刘泽思索着，拿捏着时机和分寸，必然要让她们找过来。 “你执意要走，我们去送送你。” 徐国平换了一种方式。 当她们三人找过来时，刘泽脸上是一股悲切的表情，徐国平直接冲过来抓住他的衣服，带着哭腔道：“老哥，你不能走，都怪我。” 宁晓沼咬着嘴唇不说话。 李镇则是不经意撇嘴，一脸的鄙视。 刘泽自然还要假装去车站，徐国平死死拉住，僵持，像一出闹剧。 最终的结果是，折腾到凌晨五点，徐国平拿走了刘泽的手机，并保证说：“今晚都怪我撺掇，你们都不够理智，再冷静三天，这三天，晓沼也不见大栗子，再好好想想。” 她自认为很好的权宜之计。 四个人走回校园，很多老头老太太都起来晨练，冰城的日出本来就很早。 先送她们两个女生回公寓。 刘泽一脸的悲戚和疲倦。 只剩下两个男生往一公寓走去，李镇啧啧道：“人都走了，别装了。” 不理他。 “你还贼心不死，你做这些都没意义，只会让晓沼更鄙视你。” 刘泽嘴角一咧，竟笑了，反击道：“晓沼一定会是我的女朋友。” “你……果然再演，我都说了你再演，徐国平就是不信。” 李镇有些憋屈，摇了摇手机道：“你这三天不能跟晓沼联系，我却能，你死定了。” 回到宿舍，阚敢睡眼朦胧地看到刘泽，调侃道：“哎呦，我草，夜不归寝。” “别烦了。” 就在三个字。 很明显心情不好。 刘泽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反复思考着，宁晓沼到底怎么想的？她真喜欢李镇？现在，他只是让局势没彻底崩坏，可如何扭转呢？ 李镇不会放弃。 越想越觉得今晚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傻逼，因为李镇把宁晓沼喊走了，他方寸大乱，从而寻求徐国平的帮助，结果把自己逼到绝境。 我一定要反败为胜。 思索着各种方式，和打动宁晓沼的措辞，她不是一个容易打动的女生，必须出奇制胜，让她意想不到，无法拒绝。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 也不知醒来几点。 宿舍就阚敢一人。 “哥们，你被挫了？” 阚敢乐呵呵说道。 “几点了” “快四点，真牛逼，一天没吃饭，我叫外卖，给你也来一份？” “不吃。” 刘泽很坚决。 “我草，你要成仙。”阚敢扔过来一块巧克力，“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晚饭没吃，第二天早饭也没吃，第二天中饭也没吃。 而且，刘泽除了喝了三次水上了两次厕所，就没离开过床，也不说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反常，脸色还很阴沉。 贱兮兮的魏斯心都没敢瞎问。 韩秀草偷偷问阚敢。 “鬼知道呢。” 硬生生挨了两天，下午两点的时候，刘泽问阚敢借了手机，给宁晓沼发送一条消息。 “回来之后，一直躺在床上想着，在想没有你的人生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很怪，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可以生活得很好，为什么遇到你再失去你，就没有支撑下去的信念？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任何奋斗都不值得期待。呵，不吃不喝都没事，似乎要成仙了。” 五分钟后回复。 “你别这样，我认识的刘泽是一个对未来有着明确规划的人，很成熟。” 刘泽思索着，很慎重地发出每一条信息，把握着每一条信息的时间间隔，必须要冷静，现在，只有一步不差，才能扭转局势。 最后一条。 “两天都没有饿感，真怕从此不再想吃饭了，四点三刻，我在三食堂门口等你，陪我喝点粥吧，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又要学会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呵，你总要还我手机，这是同学的手机，还给她了，勿要再回复。” 直接堵住回复拒绝的可能性。 虽然刘泽深深知道宁晓沼内心是一个善良的人，还是惴惴不安，他要实施的计划必须是宁晓沼一个人，徐国平或者其他人都不能一起来。 现在，他不知道徐国平还能不能信任。 不能轻易冒险交代她什么，一旦露陷直接前功尽弃。 第27章你为何不愿跟我走到最后 宁晓沼出现了，她一个人。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看到刘泽的憔悴，她还是心理一紧，随即就松开，她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脸上总是云淡风轻，那是因为她包了一层坚硬的外壳，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柔软。 “先喝粥。” 她就说了这三个字，然后默默地吃饭。 从未感受过柔软和温暖，她也不会给予别人柔软和温暖。 吃完这一顿饭，两个人一起走出食堂，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谁都不说话，好似两个陌生人走在路上。 宁晓沼想，我还是不要害人了，这辈子说好一个人独过。 刘泽心理生出一股极大的悲凉来，他都已经如此，还是不能看到她的一丝悲悯吗？那她对他真是没啥感觉。 心中凄苦，脚下走得快了，不自觉地往一个方向走。 起初，他只是心理苦痛走着，中途时就注意到宁晓沼也一直跟着，他本能地往阴影黑暗中走去。 直到走到哪里不知道不熟悉的偏僻地方。 宁晓沼的不安全感到了极点，停了下来，刘泽走出十几米也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呢？不走下去，你怎么直到前方是哪里？” 刘泽大声地喊道。 她静静地站着。 “人生茫茫，前途未知，不走下去怎么知道结果？” 他走近她，大声地质问。 “你可知道，自从认识你，见到你，我无时不刻在规划着未来，和你的未来，我们组建一个家庭，你知道我自小对家庭的定义和渴望吗？” 他发泄着心中一股淤积之气。 “我特别，我真的特别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特别安全的避风港，哪怕我在外面多辛苦，需要卑躬屈膝，违心地听从，我都不在乎，我知道有一个温暖的家，知道我回去，那里就是最安全最放松的，为了这个家，我可以付出所有，甚至我这条命。”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宁晓沼看了他一眼，心中一股暖流异动，她何尝不渴望呢？ 刘泽抓着她的肩膀，深情地看着她，她的脸上依旧恬静，“晓沼，自小我就觉得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总要思考很多问题，为什么生，为什么死，为什么每个人的终点都是死，还要那么辛苦的活，早死与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活着？呵，总这么胡思乱想，以至于我高中班主任说我像个小老头儿。” 他在真诚地剖析内心给她看。 “直到有一天，我想明白了，既然都要死，那活着的意义和准则在哪里？我所追求的一生就是在我死去的前一刻，不因什么事情而悔恨，没有留下遗憾，所以，对于我的每一个重大决定，我都会慎重思考，一年后我会不会后悔？五年后我会不会后悔？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会不会？” “是，我们相识不久，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思考，为何在你出现之前，我能活得很好，而现在再与你重归陌路就不行了？那就是我会后悔，我会遗憾，我会一直想我已经为我们规划了美好幸福的人生，为何你不肯跟我一起走下去？是，人生有时候看不清前路，黑暗弥漫，只要我们一起牵手就能走过去，就能实现我们心中所想所求。” 他拉着她的手，言辞恳切。 她眼角一股暖流，感觉到晶莹的泪滴，是，她也一直觉得他很成熟，看得透彻，只是她不敢走出那一步，是啊，她会不会后悔？她在心理问自己。 包裹着那一层厚厚的坚冰裂开了一条缝。 “你的电话呢？” 宁晓沼心思很乱，机械地拿了出来，刘泽在里面寻找号码，并没有mama的命名，问道：“哪一个是你mama的电话？” “你要干什么？”她心理一紧，不愿意提起这名字。 “如果你不拨，我就一个一个拨过去，告诉认识你的每一个人，我对你的诚意。” 她真得有些被吓到，这要多坚决，多少勇气，多么坚定，才能这么做？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庞，想着，我能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吗？建立像他所说的那样幸福温暖的家庭，和谐而美好，那是她从未想过的憧憬，可很有吸引力，不是吗？ 试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她迟疑着。 “你难道连给我一个表明决心的机会都不给吗？”刘泽越发坚定，“这是我为这段感情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我只想尽我所能，这样即便失败，我也甘心了，不留遗憾，我不想在死之前为此刻的不坚持而悔恨。” 她心理一酸，拿过电话来输入了号码。 嘟嘟，拨打了过去。 她心理一紧，真怕传来什么肮脏的声音。 并没有。 那边接听，刘泽拿了过来，轻轻地吸了口气，说：“阿姨，你好，我是晓沼的同学，对她很有好感，一直在追求……” 事实证明，年少、稳重的刘泽深得中老年妇女的喜爱，两人聊了有二十分钟，她mama才让把电话给晓沼。 片刻的沉默。 “晓沼，mama一直希望你将来会有幸福温馨的家庭，刘泽挺稳重，想法很成熟，也很有勇气，可以试着相处看看，妈不想你因为……” 没等说完，宁晓沼就说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按掉了电话，心理很杂乱、仿徨，好像她最痛苦被揭开的不堪一面暴露在阳光下，被炙晒着冒烟。 刘泽紧紧地抱住了她，很紧，闻着她发丝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很清雅。 “给我一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会做到我所说，我会尽一切努力，我会让我们俩的人生都不留遗憾。” 轻声呓语，满是温馨。 宁晓沼这一刻心理暖呼呼、很温暖。 回去的路上，两人便牵着手了，言语不多。 刘泽的心理非常喜悦，一直把她送到公寓门口，依依不舍地挥别。 刚走几步，就收到了宁晓沼发过来的短信。 第28章丫还不死心 “我还不能答应你什么，尝试着开始，可以吗？” 刘泽顿时就纠结了。 宁晓沼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可以，你愿意尝试，我已经很开心。” 多少有点违心，但他也知道，凡是记不得，尤其是对宁晓沼。 纵是如此，他心情也好了很多。 宿舍里。 阚敢、韩秀草、魏斯心三个人难得都在，阚敢搂着魏斯心，安慰道：“不就被抽了一巴掌嘛，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抽，有啥不能接受？” 魏斯心相当纠结，这次不一样，那娘们竟然当着张琦和柳萌的面打他，这特么太没脸了。 “不行，必须跟她分手。” 这厮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你俩又分不掉，何苦挣扎呢？” 韩秀草也点头，“对，你俩分不掉。” 见刘泽回来，魏斯心还是很信服他，问道：“这次真不能忍了，必须分，草，每个女人还不行了？” 刘泽也道：“何苦呢，何必呢？” 三人这才发现他的情绪很不错。 “哎呦，不对啊，不是被那妹子挫了嘛，这情绪不对。” “稍稍挽回了些，还要继续努力。” 刘泽对于自己的感情也不愿多说，也不隐瞒。 韩秀草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我泽哥，怎么会轻易失败呢，啥时候带来给我们见见？” “就是，就是。” “不说我的事，说魏斯心和寇翀。” 魏斯心也很起劲，一想到寇翀就一副霜打的茄子，咬牙切齿道：“这次没有顾虑，Icando It，Imustdoit.”。 阚敢秒懂，接道：“你丫过不了几天就得下半身上头了。” 看来这一次，魏斯心真下了决心，当晚就跟寇翀说了分手，然后关机，拔电话线。 “嘿，她这一夜折腾不了。” 阚敢反应最快，连忙去抓手机，结果还是慢了点，电话响起来，一看果然是寇翀，“我草，我特么真后悔让她知道我号码。” “喂，寇翀，我在回老家的火车上，对，哎，又吵架了，没办法，真羡慕你和魏斯心，一个学校那么近，方便。” 应付了电话，阚敢怒道：“妈蛋，明天一早寇翀肯定门口堵你，我都不敢出去了，怎么上课？” 魏斯心嗤之以鼻，“你上课吗？” 韩秀草相当庆幸，寇翀一直没他电话，悠然自得跟朱珠短信聊天。 寇翀那边的确是一团火气上来没处发泄，在宿舍里来回走动，翻着手机找这个号码找那个号码，若是找不到魏斯心大吵一架，这一晚上别想踏实了。 “对，还有刘泽。” 她找到就想打过去，柳萌连忙道：“你快别，我听说他追妹子不顺利，这几天都窝在宿舍，你就不要再给人添堵。” “那我明天一早就去一公寓门口堵。” 张琦正在看书，心思有些烦乱，道：“你这么堵也不是办法，难道你就不能让魏斯心觉得他会失去你吗？你这么闹，他更有恃无恐。” 近两年来，这两人闹得一出又一出，这俩姐妹也是满心疲惫，这会儿喊杀喊打，说不定明天中午就抱在一起上自习，明天晚上说不得寇翀又“回家”了呢。 每次夜不归寝，寇翀都说回家，到底去哪了，两姐妹心知肚明，还有过一番探讨。 “琦，你说我们这都老姑娘了，是不是有点亏？” “嗯，你想什么呢？春心荡漾了？” “哪有，我这初吻都还在呢，琦，你初吻不在了吧？” 张琦脸上一红，不想理会。 “没有什么亏不亏的，早一年也不会成神，晚一年也不会枯萎。” 好吧！柳萌多少还是受点影响，她都还没男朋友呢，寇翀就把结婚以后能干的全干了，差距好大哦。 魏斯心这一次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第二天一早没看到寇翀还很是兴奋，哈哈，这次总算摆脱这娘们了，她才刚刚来完事，总不会又赖我吧。 两人一直纠缠，最大的原因就在此。 刘泽也有点纠结，他很想约宁晓沼一起吃饭、自习，可又怕吓到她，拿捏着其中的分寸，直到中午还在犹豫，没想到她先发过来一条信息。 “晚上请大栗子去吃KFC，很久前说好的，嗯，先跟你说一下。” 顿时就懵逼了。 丫还不死心。 真想冲过去揍这丫一顿。 管不了那么多，刘泽马上冲回宿舍，把阚敢从床上拽了起来，“赶紧给我看看，怎么搞？” 心真乱了，他是真心不希望宁晓沼再跟大栗子有接触。 阚敢刚看完球，舔了舔嘴唇。 “快点。” “急个毛。”阚敢老神在在，“这是好事，你这妹子肯定脸皮薄，这个大栗子就是你之前的情敌，对吧，丫肯定不甘心放弃整这么一出，这时候必须得大气，必须得有掌控全场的气度，分寸一定要拿捏好。” “快……说。” 刘泽要抓狂，这对他是个考验。 “她跟你说了，虽然没征求你意见，但是言语中还是肯定了你正牌尝试相处男友的身份，所以跟别的男生出去吃饭先告诉你，你的回复必须同意，同时做出反击。” “中午，请你吃饭，外面西北食府。” 阚敢来劲了，“我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你就说也很久没吃过KFC了，请妹子给你打包一份，然后吃完饭你去接她，完美！” 刘泽也没盲从，思考片刻，觉得可以，考虑一下措辞，便把信息发了过去，宁晓沼同意。 即便如此，他还是又给老根徐国平打了一个电话，闲聊着打听。 老根儿高兴道：“我就说老哥最适合晓沼，她已经跟大栗子说清楚了，其实本来也没打算跟他好，就是拿他……” 差点说漏嘴，赶紧住嘴。 刘泽也猜得出来，不以为意。 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纵然如此，等待着的时间，刘泽还是有点煎熬，坐立不安，一直就在西门口的路上来回徘徊等着，要不是太low，阚敢一再说，真想派个卧底到KFC看看情况。 阚敢说：“兄弟，女孩子哪有那么出尔反尔的，你这时候做什么都容易出错，什么都不做最是安全，妹子给你打包，这大栗子一看就蔫了，一比较就看出谁重谁轻。” 这厮整天胡七八说一通，也不知这次对不对。 刘泽是真不放心，也就三天前的夜晚，他信心满满结果被翻盘，差一点Game-Over，惨痛就在眼前，他真怕宁晓沼恬静地站着，或者跟大栗子手拉着手过来，都不知心脏受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