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推土机的一生

    学园祭结束了，但校园的日子依然在继续。

    某日，桂言叶与区扬跟踪人渣诚到了清浦刹那居住的公寓。这一次，他们来到了门口，区扬轻轻打开门锁，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对话声传了出来：

    “你要一心一意对世界。”刹那的声音。

    “……好，不过，我想要你……”

    沉默半晌，刹那道：“反正也没人知……”

    刚说了半个字，刹那急道：“谁？”急忙跑向房门。

    “没有人啊，没关好门吧。”人渣诚道，“我们……”

    “总之，即便我去了法国，如果你敢惹世界不开心，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再见！”刹那像是醒悟了什么，将人渣推出了房门，“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哼，有什么了不起，没胸没屁股的！我去找世界。”人渣嘀咕几句，离开了清浦家。

    楼上一层的外廊，少年正拍着手上的灰尘，少女摇摇欲坠，轻轻靠在区扬身上。

    清浦刹那走了，与区扬既是对手又可称之为朋友的刹那走了，带着不舍，带走了自己的纯洁。但是，留下的人，仍然继续着校园的日子，而人渣诚，终于开始暴露人渣的本质。

    像是已经“玩腻”了世界，人渣开始与西园寺产生矛盾，原本日日亲密的两人，经常三两天不说一句话。

    痴心的桂言叶，满心以为人渣会回到自己身边，愈发起劲地跟踪，以期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想到……

    人渣诚的生活，越来越糜烂，凭借着自己“姣好”的面容开始四处留情，结交“****”，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不想放过，靠下半shen思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尤其是……

    里面不乏男性，尤其是长得很像女性的……男性。

    而且，他还向西园寺的母亲也下了毒手……

    似乎性别、年龄、辈分……对于人渣诚来说，已经不是任何阻碍。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推土机。

    人渣诚，见谁都想推，只要那人有几分“姿色”。

    除此之外，他与西园寺世界的关系又时好时坏，莫测难明；世界的朋友黑田光曾去伊藤家试图做和事老，也被推土机推dao在了床上，成为了人渣的“****”。

    不仅如此，人渣吃完了又不肯认账，口口声声说“是你们在勾引我”；而且，当西园寺说她怀孕了……

    得知闹出了“人命”，人渣诚顿时慌了，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死活要让世界打掉这个孩子，西园寺据理力争。两人又一次陷入冷战。

    这一切的一切，由于有了区扬的帮助，都被跟踪的桂言叶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中——不过，是否记在了心上就不得而知。

    不过，桂言叶的黑化度，始终无法到达100%，一直都是在百分之九十几，极慢地增长……

    圣诞，而且是飘扬着雪花的白色圣诞。

    被西园寺步步紧逼走投无路的伊藤诚，在这个圣诞夜晚，又一次与桂言叶面对面。

    见到了温柔的言叶，人渣诚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瘫坐到雪地里，喃喃道：“桂同学……还是桂同学比较好……桂同学不会逼我。所以……桂同学，可以继续……”

    随着人渣的“告白”，桂言叶空洞的眼神似乎慢慢恢复了神采，许久未曾说话的樱唇也开始翕动，就在这时，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个人——区扬。

    “言叶，外面冷，桂mama让我带你回去。”

    区扬微笑着，遮住了桂言叶的视线。

    “哦，我们走吧，凌空。”言叶被区扬搂住消瘦的肩头，转身，很乖巧地跟区扬走了——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还有另外一个男生。

    已经濒临崩溃的桂言叶，现在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令她心伤的那个人，另一个就是她唯一的朋友区扬。

    一分钟后，等到两人的身影不见，人渣诚才终于动了起来，他的眼神中流露着惊恐——刚才他只感到身上某个位置被什么人点了一下，就再也无法出声，再也无法动弹。

    黑化度98%。

    桂家的圣诞晚宴，临近结束时，区扬说了一句话：

    “我要回国了。”

    随后，消失于桂家，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黑化度99.9999999999……%。

    看着手表上的数字，区扬叹了口气：自己的存在，果然是桂言叶最后一根稻草。只要拿去……

    “桂言叶，我一定会救你的！”

    反复思量着心中的王牌，区扬默默宣誓。

    从第一天开始就一起上下学、形影不离的少年与少女，终于不在一起。

    已经成为习惯的桂言叶，依然跟踪人渣诚；不过，在少女身边，少了一个人影，而在少女身后不远，又多了一个人影。

    少年如同背后幽灵一般，无声无息，仿佛自身不在这个世间——赵樱空秘传：刺客敛息法！

    不知从何时起，区扬注意到少女的书包中，多了一件长条状的物体；偶尔可以见到少女，轻轻地抬手，虚空劈砍——轨迹中，隐隐有自己教授的剑法。

    杀人的剑法。

    这一天，西园寺世界，又一次来到伊藤诚的家中。

    角落里的桂言叶，慢慢地走到伊藤家门口——西园寺忘记了关门。

    室内隐隐传来伊藤诚絮絮叨叨地埋怨，比如西园寺世界一开始是如何“勾引”他的啊，比如桂言叶多么乖巧，从来不会强迫他什么的啊……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似乎是在烧水，水开了，呜呜声。

    似乎有短信到来，滴滴声。

    似乎有惨叫声发出，啊啊声。

    似乎有铁器落地的声音，咣当声。

    西园寺世界推门而出，压根就没看到房门后的两人，向另一个方向的楼梯跑去。

    这个往日充满活力的少女，校服上沾满了血迹。

    房间中隐隐传来血腥气。

    桂言叶走进了伊藤家，只见一大滩鲜血从厨房中流出，走过去一看：伊藤诚双目圆瞪，仿佛难以置信，胸腹间满是血迹，双手紧紧捂住肚子。

    黑化度100%！

    LV4达成！

    桂言叶走到“男友”身边，静静地跪坐下来，慢慢地，从书包中取出一柄锯齿长刀！

    刀背上，反射出人渣诚绝望的目光。

    “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