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9章 惹了众怒
赵木面对着那条雪蟒的尸体跪下之后,双手抱拳,大声道:“英雄,我们虽然同行不过两天的时光,但也算是经历了一场出生入死。若不是你舍身相救,为我们拖延了时间,只怕受伤的人更多,我赵木也未必能保住健全之身。请受在下一拜。” 说完,赵木真的一个头磕了下去。 阿蒙达等人再次愣了愣,随即也跟着赵木磕了个头。 赵木抬起头又道:“现在我等将英雄的尸身请出,还望英雄原谅我等不敬之罪。” 说完赵木才起身,扶着雪蟒破碎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摸进去,双手稳健而郑重地拨开那些断开的骨头和割裂的rou,不顾蛇血的腥臭一直向里摸去。 最后他的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也转为悲痛。 阿蒙达他们已经看到有些呆傻了,这一刻才恍然回过神来。个个都是神情悲痛且郑重,满怀敬意的起身帮赵木扒开雪蟒的血rou。 随着伤口不断被拉大,雪蟒肚腹里一团黑褐色满是血污和胃液的遗体露了出来。 阿蒙达等人眼眶一热,几个汉子几乎同时落泪。但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赵木一眼,当他们看到赵木也是满眼湿润的时候,对这个异族男子的情谊更加敬重。 柳雅站在一旁看到赵木做的这一切,暗自点了点头。 不过柳雅也不是无动于衷,她立即从沧千澈的身上取下背包,从里面翻出一条干净的毯子,端端正正的铺在了地上。 等到阿蒙达他们将那个同伴的遗体慢慢的剥离,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就见地上已经铺了一块雪白的羊毛毯子。 柳雅沉声道:“我们现在找不到棺椁,只能用这一方白巾委屈这位英雄了。” 柳雅说是白巾,可是那毯子是用最柔软的山羊绒细密织就而成的。看起来是素白的一条,但轻软保暖,最是珍贵。 说是软黄金也不为国,一条毯子的价钱绝对是用黄金来等重计算的。 看到柳雅这样做,阿蒙达等人的表情也是一紧,又是一松。虽然没有结实的棺椁,可是能够得到这样的厚葬也值了。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为郡主卖命的下等人,原以为死了也是无处葬身的。能有一地安眠,等得到此等待遇,还能有人如此郑重其事的送行,也确实是死而不枉了。 阿蒙达为首,和众人把那具尸体放在毯子上,沧千澈又适时的递上了一块雪白的手绢。 阿蒙达接了,亲自为同伴擦去脸上的血迹和胃液。 另外几个人则是四处去寻,看样子是想要找到这个人当场被雪蟒吞下时咬断的手和脚。 阿宁走过来,朝刚才墨玉挖开的坑指了指。 有人过去就看到了被丢弃在地上的断手和断脚。他们之前也看到墨玉在挖东西,此时又见旁边有呕吐物,这兄弟的遗骸又被这样丢弃,心中愤然又起。 捡了手脚回头,看向墨玉的眼神也是燃着火一般。 让墨玉都忍不住抖了个激灵,才知道自己又掉进了坑里。这坑还是她自己挖开的。 墨玉恨自己太蠢,应该先想清楚情况才对。也恨自己忍耐力不强,嘴巴也没个把门的,随口那么一说就惹了这么多人的不高兴,心里竟然还生出几分的委屈。 越是往深处想,墨玉越是觉得柳雅再次算计了自己。还故意离间了她和阿蒙达之间的关系。 因此,纵使被同伴瞪视着,墨玉还是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柳雅一眼。 也正好墨玉哼完,阿蒙达听见后回过头来,就看到墨玉眼神冒火的去瞪柳雅。 阿蒙达的心好像被拧了一下,更是觉得自己是不是瞎了才看错了人? 他心里已经把有情有义的赵木当成了兄弟,把柳雅当成了主子之外最想要报答的恩人。墨玉却如此瞪视对他的同伴有恩的人,墨玉的人品真是让他失望。 阿蒙达在心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寻回的手和脚,给摆回了原处。然后又和另外两个人把毯子裹起来,扎紧,算是给了这位兄弟一个全尸。 此时也不太可能把人抬出去下葬了。更何况外面雪地茫茫,山势陡峭,他们还能去哪儿找一处可以葬人的地方,还要再挖一个坑来?
因而,阿蒙达就用番语和几个手下商量,打算就把这个人葬在这个洞里。 商议好之后,阿蒙达又来跟赵木商量,让他问问柳雅,在这里葬人行不行。 毕竟他们是打算晚上在这里过夜的,要是埋了人就等于把这个山洞变成了坟墓。如果柳雅他们不愿意的话,那就把尸体暂时放在一个地方,明天再出去寻一个可以安葬的地方。 赵木给柳雅解释一遍之后,柳雅抬头看了看沧千澈。 其实柳雅对于这些是没有什么忌讳的,她本来就是穿越人士,又是个杀手,根本就是百无禁忌。 但是她不知道沧千澈他们是否有这种忌讳,所以还是争求一下大家都意见吧。 沧千澈微微摇头,表示并不介意。还朝里面指了指,说道:“其实刚才你们退进去的那边山洞更合适。里面更干燥整洁,失身放进去之后把上面凿塌,直接把洞口封住就行了。” 赵木给阿蒙达翻译了一下,又指着里面解释了一遍,阿蒙达他们顿时就显出感谢的神情,抬起同伴的尸体就准备往里走。 墨玉能够听的懂汉语,也能够听的懂番语,她却满心的不愿意。 她可不想在一个下等奴仆的墓里睡上一宿,眼看着阿蒙达他们真的要抬人到里面,要是安顿好了洞一封死,那这里就彻底是个墓室无疑了。 “等等……”墨玉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指着山洞道:“阿蒙达,我们晚上要在这里过夜,你们,你们能不能明天再葬?” 墨玉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客气了,她没有说不准葬在这里,只是让他们明天再葬而已。 可是墨玉本来表现就已经够糟糕了,如今再这样一说,就好像是她从心眼里嫌弃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