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计骗
上岛最高建筑珍珠大厦的第三层,靠近窗户的咖啡厅座位处。 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子,端庄的坐在座位上,叫了一杯热拿铁,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透明度玻璃窗下,在男子的脚下,大厦底层的行人一览无余,这人对着玻璃组成的墙壁内所反射的自己的身影定定的看了一会。电话在这时滴滴的响了两声,被接通了,从里面传来一个尖锐生硬的女人声音。 “刘强,甩开刑施部了吗?” “甩开了,最后追来的几个人有些不好对付,幸亏你帮我解决掉一个扎手点子……你那边如何了。” “我这边的事你不用管,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我收到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们见了面再聊吧。” “嗯,也好,我在双芝酒店307号房定了房间,晚上五点之前我都会在,你过来吧……” 格里菲斯放下手中的电话,嘴巴撅了撅。梁秋智识站在他的左手边上,这手机是那位女性一代子体身上搜来的,用来联系同伴,但电话簿和通话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但自从他们在夜总会地下车库的临时据点被刑施部破掉之后,两位一代子体分别潜逃,便失去了相聚合的地点。 格里菲斯拿到女性一代子体的电话之后,一直带在身上,直等到那逃出包围圈的另外一位男性子体主动联系过来。 然后格里菲斯便以女性子体的身份和嗓音诓骗男子说出藏身地点,等两人汇合之后,格里菲斯再放长线钓大鱼,将透露出假元蛊的线索——重要的线索。 根据女性一代子体所提供的信息,田尘让刑施部那边准备了一份元蛊,当时只是大制造业背景下,根据描述制作出来的假冒伪劣产品。不过,那个女性一代子体由于没有亲自看到过元蛊的真容,某些细节上描绘的似是而非,田尘只能够尽量按照女人所说的去做,远观尚可,但若近距离被‘懂行’的人,如幻妖看到,铁定会露馅。 田尘所制作的元蛊是一个结构如同玉盘的东西,外表光滑平实,手感温润,中部有许多孔洞,放在灯光下可能会有一种晶莹剔透的视觉质感。 但这东西的造价其实就只有百十来块钱,它看起来有玉质感,高大上的样子,实际上也就是块玉,而且还是价值一般的玉。 田尘将这东西藏在一个小型的私人博物馆的分仓里,里面颇是有几件价格不菲的藏品,还有著名画家翰墨丁的自画像。 这家私人博物馆的主人是一位本地富豪,多年前生意还在做的时候,受过权集驰的恩惠,保下了性命,当然出手的只是个权集驰内部一个普通的成员。 但私人博物馆的主人是个念恩的人,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想那个危险的夜晚,梦幻般来去如风的男人,到如今究竟如何了。 因为这样的事,博物馆的主人这些年一直未有婚娶,有人说他是同性恋,这人不晓得如何去解释,或许自己是的吧。因为时间过去,他只是觉得想念。 然而三十多年了,那位权集驰不知姓名的能力者或许早就退役了。博物馆的这人在午后的阳光下偶尔想起那光影交错的致命一晚,便有些复杂又窒息兴奋的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心情。 “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啊——” 一日之前,名为田尘的男子找上了博物馆的主人。 那是一个气质彬彬,温文尔雅,看不到一丝强势的人,一如当年那个带着眼镜的小伙子。这人自称来自权集驰,态度诚恳,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是组织内有一位朋友介绍过来的。 田尘开门见山的向博物馆的主人提出了租借个人博物馆的要求,后者答应了,没有过问原因,只是提出了要求说自己也要参与其中。 田大队长对男人的要求颇为意外,但也很快释然。考虑到接下来的战斗对于一位普通人来讲太过危险,权集驰的大队长想了一会儿,目光扫过来,终究只允许对方远远观看了:“实在抱歉,馆长先生。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属于国家机密,危险性较高,还望见谅……” 博物馆的主人似乎情知如此,对此并没有特别的坚持。他对个田尘躬身笑了笑,指挥着场馆里的佣人将博物馆里值钱的东西搬走,也应要求,留下几幅名家真迹,放在显眼的位置充当门面。 然后田尘队长便将人造元蛊用玻璃箱封装好,箱子是用高强度的雾化材料做成的,箱子里面被抽成了真空,玻璃厚实成分勃杂,从外面看去,只能看到其内模糊的痕迹。 而之前通过从女性一代子体身上搜到的手机跟另外一个幻妖一代子体通电话时候,格里菲斯告诉刘强的线索,正是在这个私人博物馆中,可能藏有元蛊的‘事实’。 当然,为了将这个信息顺利的传给幻妖而不被怀疑,格里菲斯还为其量身编造了一套说辞: 在那个名为杨晓华的女性一代子体从刑施部的围剿中逃出之后,因为不知道是否被追踪,不敢回老巢,左右衡量之下,继续按照幻妖的指令近距离搜寻一些可能存在着元蛊的地方。 兴许是巧合还是这几个月的找寻终于厚积薄发,杨晓华在中汉江附近巡查的时候,听到一些附近渔民的传闻。在中汉江里,有人挖到了十几斤中的古玉石,被当地富商严真以高价收走了。 这个传闻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但现在已经成真了,薛亦杰下午的时候,动用了权集驰的渠道,已经命人偷偷在那地宣传了。 接下来所发生的,就是安静等待,请君入瓮了。实际情况则几乎是和格里菲斯所预料的一模一样。收到了消息的一阶子体按耐不住,秘密潜近那位富豪的居所,试图查看更为详细的信息。但那富豪家防卫森严,应该是个谨小慎微之人,杨晓华担心打草惊蛇并没有太过深入,不过听富豪的守卫讲,严真最近确实买了一方盘玉,爱不释手,而他们对于盘玉的描绘已经十分接近于元蛊的形象了。 这种重大消息,毫无疑问会传递到幻妖的耳朵里,而以幻妖对元蛊的重视程度,先甭管消息真假,十有**会到严真的私人博物馆那边落实情况。当然了,元蛊的出现十分符合他的心理预期,也正处于他未能巡查到的可疑区之内,由不得他不信。当然了,若是情况为真,对于幻妖来讲,便几乎是最理想的情况了,顺道抢了走人,离开上岛,直接远离这个风暴眼。 至于格里菲斯散步完谣言以后,如何以杨晓华的样貌与那位男性的幻妖一代子体接头传递消息——总不能叫了对方过来,说有重大发现,自己不出现吧。 易容这种事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并不容易,至少做到惟妙惟肖,令人傻傻分不清楚很难,但对于大妖则是轻而易举。不要忘了幻妖的手里可是有着一件神器——褥皴的皮肤的。以幻妖那点道行,就是瞪瞎他双眼,也看不出格里菲斯的破绽:“哥可是有神器在身的男人啊……” 所以带上了褥皴皮肤变成了杨晓华样貌,眼睁睁的在田尘大队长面前来了一个大变活人的格里菲斯,矫揉造作的顺了顺头发,妩媚的对着目瞪口呆的后者抛了个媚眼儿,声音糯软的娇.嗔道:“死鬼,一直看人家做什么,不要挡道啊,呆会我可是要会一会人家的小心肝搭档呢……” 果然事情正如格里菲斯所料,当大妖带上褥皴皮肤易容成女性幻妖一代子体的样子进入双芝酒店307房与刘强混合之后,对方并未对其产生过多的怀疑。 等格里菲斯说出元蛊的消息、坊间的传闻,并将一些准备好的资料和照片拿出来作为比对佐证,对方便明显的有些激动了。望天,握拳:“错不了,东西一定在那位姓严的富商手里……”
随后,大妖有些欲就还迎的表示这条情报还没有完全落实,先不要轻易下结论,并希望刘强陪她将事情进一步落实清楚。但刘强已经认定消息价值巨大,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希望先汇报给幻妖大人,格里菲斯便争执说要将消息来源弄清楚,最后那秉性有点小家子气的男性幻妖子体立功心切,还是私自将此事偷偷上报了。 “好,好,很好!做的不错……” 知道了这事的幻妖果然躁动非常,上岛这一片的水已经越趟越混了,他性格谨小慎微,不想沾染是非,连夜赶到刘强与格里菲斯的那里。粗略查证了周围环境,问询好了相关情报,心下思量一番,终于还是打算去严真的私人博物馆去一探究竟。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比较顺利的,大体上都是按照田尘和大妖的计划进程在走,那看起来像是一只离群的老鼠,正渐渐走入一个装着奶酪的铁笼子。 不过事物的运动总是好坏参半,田尘的大师兄聂沌这个老鼠屎,果然不负众望的跟着跑了过来。这人或许是觉察到了些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运气巧合,但总之,他的行动表征着格里菲斯各个击破的战略幻想正式破灭。 不过,瓮中捉鳖、各个击破在田尘和大妖原本的计划之中,便是最为理想的极限情况,所以对于计划失策的补留措施也是有一些。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期,关系到元蛊去向这种大事,幻妖与聂沌两人共进退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不败。就在刚刚不久之前,格里菲斯混入幻妖的团队之后,他又收到了另外一个惊人的消息。幻妖这个标准的平行空间生物,他竟然加入了聂沌所在的组织‘蛹’,正式成为蛹的第十二位成员,成为该封号的继承者。 蛹这个神秘的组织,是迄今为止,是格里菲斯所见过的最为隐秘、诡异的异能者组织。它在黑假面的资料系统中,出现次数并不多。有限的两例,也都是捕风捉影,并没有太强力的可供参考性。 不过,权集驰这个成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庞大组织,在他其中明确的记载了蛹这个组织的存在性,且历史悠久,是史料记载之中人类最早的能力者组织,长达千年。最可怕的是,经过历史的变迁,王朝更迭,蛹却依然存在着。甚至有权集驰内部人员将之归为与玄间侧、大青山等超级异能组织同一危险等级的庞然大物,只是这一点,便可见这个组织能量之大。 根据田尘所讲,蛹这个组织总共有十六名正式成员,成员之内的名号为继承制度,各个都是实力非常的高手。聂沌是其中一位,排在第九,如今的幻妖便是新入组织的第十二名成员。 在落实了情报的真实性之后,格里菲斯便带着幻妖、聂沌以及刘强去了严真的私家博物馆。 “打起精神来,今夜谁都不准有闪失……” 但不知道是否为错觉,格里菲斯隐约可以感觉到,幻妖对于提供情报的自己的防范性,或许对方通过血脉的联系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一路上行来,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问一些或者私密或者公开的问题,格里菲斯面不改色的回答,好在他之前准备的充分,大部分连蒙带猜的,总算回答了上来。杨晓华被幻妖转化的时间也不长,大部分时间在外执行任务,幻妖对手下关注有限,问了一些见对方没露出错漏之处,便不再讲了。 这搅动了上岛许多势力的幻妖如今走在格里菲斯的左后方,是一个用rou眼看上去相貌平平的男子。这人身材中庸,从视觉感官捕获的信息显示,已经老龄化了,皮肤松弛,年纪至少在55岁往上。 这是一个其貌不扬,掉在人堆里,一眨眼睛都容易找不着的半大老头,其实只是花妖天赋能力视觉欺骗的一部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