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万死难求一生
“心魔！”罗天阳闻言大惊，继而又疑虑道，“小青姑娘，魔由心生，想我乃清心寡欲之人，又如何会走火入魔呢？” “罗公子有所不知，心魔乃由法阵所引发，所有入阵之人皆要受心魔蛊惑，与公子的自身修养无关。”小青解释道，“我与小姐被困法阵二百余年，见过十余个罗氏拯救者残遭心魔杀戮，其状甚残，尸身爆裂，魂飞魄散。唯有二十年前的那位罗公子，只用一天时间就从心魔之惑中脱身。” 说到这里，小青看向罗天阳的眼神中顿时露出钦佩之色，眼中的那份火热令罗天阳心里不由一颤，暗道这仙女般的女鬼不会是看中自己了吧。 小青继续说道：“公子以不会道术之身，却能在心魔蛊惑中坚持八天之久，最终战胜心魔。你心志之坚，实在令人钦佩。” 对入阵后发生的事情，罗天阳历历在目，看似没有什么激烈的战斗，可其中的凶险则不言而喻。 小青主仆二人已有六百余年的修为，她们都无法脱困而出。那么，即使如叔叔这等面临突破的紫符高手，恐怕也很难幸免，更别说那些道法修为还不如叔叔的先贤们。 罗天阳很想知道有关自己叔叔的情况，于是问道：“小青姑娘，二十年前的那位罗公子后来怎么样了？” 小青摇摇头，说道：“那位罗公子道术修为的确很高，他能跟小姐大战两个多时辰而不落败，小姐让路放他走了。虽然未看到他的结局，但法阵依然在运行，已经证明他也魂飞魄散了。” 罗天阳越听神情越凝重，小青说得对，法阵还在，说明叔叔和罗逸公，还有高祖奶奶也一并遇难了。他心里感到非常难过，眼泪霎时夺眶而出。 若没有高祖奶奶苦苦维持，守护着罗氏数百年，也许罗氏早就族灭了。她为了解罗氏之厄，舍身硬闯法阵，最终却落得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下场。 而罗逸公闯阵没有成功，就说明银符高手也难以破阵。在短短的二十年间，即使有着再高的天赋，要将他培养成一个银符高手都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一千多年来，罗氏也只培养出罗逸公一人而已，就像叔叔这样面临突破的紫符高手也仅有他一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想要培养出金符高手，除非有着逆天之力，否则就是痴心妄想。 如此看来，罗氏灭族的下场已无可挽回，族中一切的努力尽皆枉然。 想到这里，罗天阳神情寥寥，心中斗志荡然无存。 小青看在眼里，心里也很难过，对此她也爱莫能助。别说这些罗氏族人，就是小姐都开始绝望，这几年她的脾气越来越坏。她黯然一叹道：“公子，你也别难过，尽人事由天命，你们这些罗氏拯救者只要做到这点，就无愧于罗氏祖宗及族人。” 罗天阳苦笑道：“小青姑娘，我自知必死无疑，没什么好伤感的。我担忧的是罗氏家族的未来，我们很执着，很努力，我们不断地在战斗，但仍难逃族灭的下场。” 小青劝慰道：“罗公子，法阵奥妙无穷，我们被困一隅，在此两百多年，也只探得冰山一角。你们这些罗氏族毕竟道行太浅，要破阵又谈何容易。不过，你们罗氏家族很强大，相信终有一天会想出解决之道。” 对小青的劝慰，罗天阳基本予以忽略，他知道族中的情况，那是一天比一天衰落。 此时他倒是感到有些饥渴，一眼看到大道上自己的旅行包，以及散落的一些食品包装袋和空水瓶。想到在魔幻之中出现的食物和水，心里明白定是小青在喂自己食物和水。于是拱手谢道：“多谢小青姑娘助我用餐，不然我未必能坚持得下去。” 让罗天阳看出自己为他喂食物和水，小青更是娇羞无比，低头扭扭捏捏地低声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必介怀。” 古代女子毕竟不像现代人一样大方，更何况小青只是个丫环，罗天阳也就不再惺惺作态，径直走到旅行包那里。从旅行包里拿出仅余的全部食物和水，他坐在地上吃了起来，打算饱餐一顿后就再次前行。 小青飘身过来，跪坐在罗天阳对面，轻声道：“罗公子，邪阵的维持与加强恐怕跟鬼门关打开有关。因为每当七月鬼节到来，尤其是鬼门关大开之时，我们都能感受到它的强烈波动。而罗氏族人的入阵则会消弱法阵的威力，可能与它须消耗法力打开法阵之门有关。这些都是小姐这两百年来细心观察得出的结论。若公子能侥幸从法阵中逃脱，可从这两方面着手破阵。” 破阵谈何容易，除了家族拯救者外，其余族人连法阵的边都摸不到，又如何去破阵呢？ 罗天阳心里很苦，喝完一口水，扔掉空水瓶，勉强笑道：“小青姑娘，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以我这种状况，又如何能从阵中逃离呢？” 小青张嘴欲言又止，脸显犹豫之色，过了好一会，才像是下定了主意。她说道：“罗公子，我家小姐经过多年的研究推演，想出一个逃离法阵的办法。只是其中凶险无比，以公子目前的状况，恐怕也是万死难求一生。” 罗天阳打心眼就不相信有什么出阵之法的，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装出很有兴致的样子，说道：“小青姑娘不妨说出来听听。凶险什么，我倒并不在意，关键是有多少可行性。” 小青点点头，说道：“罗公子，我家小姐从被困阵中后就一直在寻思脱身之法。二十年前的那位罗公子与小姐大战后，两人对破阵之法曾有过交流。小姐从中得到很多启示，她将自己的心得与你们罗氏对法阵的研究成果相结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凭罗氏派来的拯救者根本无法破阵。若要想破阵，必须从阵外消弱法阵的法力，内外结合攻破其阵。” 理论上也许可行，但实际情况也许并不如小青她家小姐那么乐观。罗天阳想了一会，觉得这方法还是不太靠谱，于是就说道：“小青姑娘，除了二十年一次拯救者入阵外，其他族人根本无法接触到法阵，你叫他们如何在阵外相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