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见多识广
柳叔颜色忽然变得装模作样起来，竟是有一些胆小怕事，“老夫只是想要学学经验，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你可知道你面前，不，奶奶的，后面这一位女人，那是王室之人，不是一般的野女人，而且除了你之外，没有男人敢与她一同喝酒，容老子说句以下犯上的话。” 柳叔说完这一句话，顿了顿，然后又望了望门帘里的郡主，见她没有醒来，凑到赵羽天耳边，故意胆小怯弱地道：“她可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老夫还记得当年有一个下人，贪图她的美色，摸了她屁股一下，结果就掉了一只手，如若不是她meimei好言相劝，这个人恐怕不止掉得是手，你可别说出去，否则老子会掉脑袋的，唉”，柳叔忽然长叹一口气，望了望这无尽的黑夜，眼中竟是有许多泪花。 柳叔这样子倒有几分装模作样了，赵羽天真不知道这柳叔怎么那么在意这些事情。 “她meimei司马琴可真是善良。”赵羽天想起了那一朵正在凋零的梅花，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柳叔却是另外一番心思，“由此可见一件事。” “什么事？”赵羽天纳闷问道。 柳叔沉默了许久，又扭过头去掀起门帘，查看这一位主人是否睡着，甚至用动作去试探司马幽兰是否在装睡，然而事实就是，司马幽兰真的睡着了，这一下柳叔就完全放心了。 如若按照从前，柳叔虽然不会被解雇，但是让柳叔吃点苦头，司马幽兰cao办这种事情，那也是绰绰有余，当然，她的父亲绝不会答应。 柳叔见她真的睡着了，面朝赵羽天，脸色也变得勇敢起来，坦然道：“她一定是一位处女。” 赵羽天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还以为柳叔要说什么惊天之语，结果说了这一句让赵羽天啼笑皆非的话，又只好摇摇头，“你为什么总是在意这些问题？” “臭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老子一辈子呕心沥血等了三十年，闯荡江湖三十年，结果到头来娶了一位别人不要的烂花，当年老子内心那个气，你根本不知道老夫心里的痛苦。”柳叔故意变得哭泣起来，装模作样的样子倒是可爱极了。 “只可是你还是爱着她，否则你也不会对你女儿这么好。” “谁说我爱她，老子恨透了她，不过一个表。。子罢了！”柳叔语气僵硬，任何人都听得出来这不是他内心的话语。 “如若哪一天她能够回到你的身边？你怎么做？” “老子不一脚将她踹出去！老子就不姓柳！” 赵羽天拍了拍柳叔的肩膀，无论柳叔如何戏弄他，他还是依旧将柳叔当作现在他唯一的朋友，悠悠道：“老朋友，你知道有一句话叫zuoai屋及乌，你若不爱她，怎么可能花光所有积蓄为你女儿治病？更何况你虽然好色，时常去夜店闲逛，但是你始终都不愿意再娶妻子，我可说得有错？而且我们这晋国的文化，成熟的女人比那些残枝败柳更令人吸引，你应该懂得这其中的含义，大家都是男人。“ ”你也懂？哈哈哈！不错，那些残枝败柳一点儿也不开放，在床上害怕得要死，一点儿也不大胆。“柳叔豁达的大笑起来。 赵羽天摇了摇头，这老朋友，怎么就那么不知廉耻呢？他又怎会知道这个老朋友若是知道廉耻，那就不是柳宗义了，只好继续陪他聊起天来，”我当然懂，只是我不想说，在我们晋国，别人都喜欢熟女，根本不在乎她曾经有过男人，你却喜欢处女，哎，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与这晋国其他男人思想观念完全不同，在晋国，二十四五岁的老处女是根本嫁不出去的，别说二十五，就算二十二，二十三都玄得很，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这也是晋国的文化嘛，可比我家乡那无耻的贞女情节好得太多了。“ 一个国家的固有文化可以改变许多事情，也可以改变许多观念。 柳叔冷哼了一句，不想打理这一个自作聪明的废物。 ”她会回来吗？我喜欢她做的菜。“柳叔还是喜欢吃她做的饭菜，下意识间说了这一句，可是他片刻就变得不自在起来。 这种自我感觉竟是让他感到羞耻，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听天由命，谁让你一天到晚那么色的，不过她应该不会回来的，除非她在那边过得不好。“赵羽天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柳叔听他说了一大通，也不明白这臭小子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臭小子，你好像对女人很了解？” 赵羽天忽然想笑，但是又笑不出声，“你见我像对女人很了解的男人吗？我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你也别太在意。” “别骗老子，这世上没有不花心的男人，更何况你还拥有这么一副好皮囊。”柳叔很少去承认别人比自己俊逸潇洒，如同他这样的中年人，有哪一个男人会去承认别人比自己俊逸？然而长时间的相处，让柳叔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混蛋小子还真是有一股男人的魅力，至少喜怒不言于色，这一点绝非一般的年轻人能够办到。 人人都知道喜怒不言于色，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办到？人人都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可是又多少人能够办到？想与做本就是天与地的两种答案，梦想与现实本就是需要年轻人做出想与做的选择。 柳叔当然不会了解一些事情，他旁边这一位叫做赵羽天曾经是多么辉煌的男人，如若连喜怒不言于色都做不到，他赵羽天还配得上那个名号？就连这一个名字，赵羽天也配不上。 他又如何成为一名拿得起，放得下的神庭之主？ 这一切柳叔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凭借柳叔的傲慢，他自然也不会相信。 像他这种有心胸远志的人就算承认别人的才华与男人魅力，也不会从嘴里说出来，只会留在心里。 “拥有好皮囊就得花心？这个逻辑还真是有趣。”面对这老朋友轻松幽默的盘问，赵羽天还是忍不住轻声一笑。 “老子每次叫你陪我去夜店狂欢，你却百般推辞，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这混蛋小子能够陪我去夜店狂欢，就凭借你这一副好皮囊，别说要钱，那些女人倒花钱都成，到时候老子还能够免费的捞几个。“柳宗义说着说着自己却笑了起来。 两个人看来都是多话的人，多话的人一向很容易成为挚友。 赵羽天只能顺着柳叔的口气，故作疑问，”哦？这世间还有这么美好的差事？“ 柳叔忽然想要开怀大笑，不过想起他自己主人还在睡觉，忍了下去，当然柳叔绝不是一位普通的仆人，在他眼里，这一位郡主只不过是一位小丫头。 ”你不是很自视清高的一个男人吗？怎么还是想着这种事情？“柳叔引以为豪，这赵羽天终于被自己带了进去。 赵羽天也只好承认自己被他带了进去，”好好好，我也是一个好色的男人，下次我就舍信取义，陪你去狂欢，不过先说好，我决不碰任何女人，但是我能够为你免费的捞几个。“ ”这可是你说好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柳叔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本来这两匹银雪其中一匹应该是柳叔驾驭的，可是他却推托给了赵羽天，所以赵羽天一面要陪他聊天，一面还要牵着四根缰绳，实在是苦的很。 赵羽天忽然变了一个脸，仿若那街边混球一样，摇了摇头，”不后悔，只可惜你们这一个晋国对这种事情却不问不闻，好不作为，竟然不采取强制措施加以阻止，这是对女性的不尊重，当然男人要对女性达到真正的尊重，恐怕在这个世界还要磨合几千年几万年。“赵羽天又说了一些让柳叔不着边际的话，反复重复，柳叔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比如对女性的不尊重啊等等。 柳宗义又挠了挠耳朵，意思是告诉赵羽天你这些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样子倒是憨厚极了。 ”臭小子，你想给老夫谈政治？“柳叔忽然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赵羽天满脸惊色，”你还懂政治？“这老朋友居然懂政治，这让他有些惊讶。 柳叔叔冷笑了一会儿，”我们这个大陆有许多块，据我所知，一共有十多个超级大国，也有数也不清的小国，还有一些中等国，我们这一块大陆呢，就有五个超级大国，而我们晋国乃是五家之晋，自然也是超级大国啦，这大国许多情况下都是女人当权，为了显得她们高贵，上层才对这些风花雪月场所不问不闻，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赵羽天也想听听这个好色的中年人究竟心里想的是什么。 ”因为她们一来是想要因此俘获大部分底层男人的欲望，让他们不敢造反，二来是为了彰显她们的尊贵，让他们成为人人尊重的皇家，王室之女，想要却得不到，这也算是变相控制人心的一种办法。” “有道理。”赵羽天淡淡说道。 “对我们男人来说，一个家庭里如果让女人掌管大权，这个男人走出去哪里还有什么面子说话？一个家如此，一个国家亦是如此，但是为了让这些生活在底层的小子，如同你这种出生卑微男人不造反，于是就牺牲了一些身世可怜的女人，让他们成为我们这些男人的玩物，生活在底层的男人大多懒惰，懒得连老婆都娶不起，为了让这一群懒人效忠，不造反，得过且过，于是晋国就采取了这样一种政治措施，老夫虽然不懂得什么御人之道，但是老夫知道年轻男人对女人的欲望，那足可以磨掉一个男人的追求与血性，最后沦为卑微之人，忧心忡忡，害怕死亡，所以他们更不可能造反。” 听闻柳叔这一席长言，赵羽天还是淡淡说了三个字，“更有道理。” “俗话说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是一般的男人呢，如今的晋国早已是失去了信仰的国家，人们为了争夺一个妻子煞费苦心，到头来还跟别人跑了，可怜，实在可怜的很啊，想当年，我去宁国的时候，那里的女子很注重郎才女貌，或者喜欢憨厚老实的男人，一定终生，但这晋国，大部分女人只会像钱看起，只有那一小部分女人还在坚持自己的爱情观念，我也去过你向往的楚国，那就更不用说了，男女守分，许多人是因为爱国结合在一起的，那个国家的确值得让人向往。“ 赵羽天故意双手相拱，大笑道：“想不到柳叔竟然知道这么多，可敬可佩啊！”赵羽天忽然觉得身边有这么一个色老头，至少人生不会太单调。 “臭小子，你又笑话我？“ ”不敢，不敢！“赵羽天急忙摇头道。 柳叔本就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否则赵羽天也不会与他这般谈心，只见柳叔抚须大声一笑，“老夫是何人？曾经也闯荡过江湖，游历四海！”这一个老男人依旧那么得意。 想这如此震耳欲聋的笑声却没有惊动还在马车里的司马幽兰，看样子这姑娘真的是困了。 ”好好好，不过说起来。“赵羽天思索了一阵，”这种政治交易我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是晋国可悲的！“赵羽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悲？我年轻的时候也觉得可悲，只可是老了我也认为这还不错，你小子还年轻，虽然说得出一些精辟的语言，但是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 赵羽天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自己经历的事情还太少？ 有什么办法呢？说出真相别人也不会相信，还不如不说。 赵羽天想起曾经的辉煌与此刻的落魄，这还真是山水轮流转，山转了云转。 他能够将这一切说出口吗？绝不能，为了自保，为了重归神庭，他必须学会苟延残喘，现在他还是一个在晋国说不上任何话的男子，也是一个地位极其卑微的男人，而且柳叔与他早就是生死兄弟，自然不能说一些让朋友伤心的话，”想不到你还懂这些，不过事实还真是如同你所说的那样，难怪这晋国大大小小还是发生过不少叛乱。“ 柳叔抚着胡须，洋洋得意，”老夫别的不说，年轻时候闯荡江湖，这一点见识，老夫还是有的。“ “只可惜那些女人真是可怜啊，难怪这晋国的年轻人一个个没有斗志，难怪这个国家总是被其余四国虎视眈眈，这都是欲望惹的祸，柳叔可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你小子能够想到，难道别人就想不到吗？哈哈哈！“柳叔绝不是一名一般的中年人，毕竟他也守卫这一位司马家族的大郡主二十余年了，可以算得上是这一位郡主的贴身保镖。 这笑声虽然大了些，但是司马幽兰还是没有醒来，因为她是真的太疲倦了，这两天，她生怕她自己睡着，这不会一点儿武功的废物被那些山贼一剑毙命。 司马幽兰虽然历经人世较少，但是许多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她知道的晋国的山贼大多长相奇丑无比，否则也不会堕落到去当山贼。 晋国的人历来都挺在乎长相，山贼等于丑男仿佛已是定数。 然而山贼也有山贼的智慧，每一次他们劫道的时候，想要壮大自己的实力，就必须招收新人。 由于他们大多目不识丁，又没有文化，瞧见赵羽天这种仪表堂堂的少年，那一定是首先下手的出气囊，首先一剑毙命的倒霉鬼，绝不会留下活口，这来自于男人内心最原始的嫉妒，长得帅有时候也是一种罪过，至少在这个世界，至少在晋国的山贼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