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回 无耻的高论
“那我是美女,你怎么不每天多看我几眼?”她一边说,一边望着赵羽天举杯嬉笑,大气大方仿佛就是为她而创造的。 赵羽天只好一时语塞,然后又点头哈腰起来。 司马幽兰还是那个司马幽兰,并没有变,还是如此喜欢在言辞上胜他一筹,此刻见赵羽天语塞,这一次她又很满足,“这些美女青春年少,不正是你们男人喜欢的吗?你难道舍不得多看几眼?还问东问西的,到了楚国你可见不到这样艳美的舞蹈了,好好珍惜吧,赵羽天。”她还真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子啊。 她恩师柳宗义的言行对她还是很有影响的,但除了这些玩笑话之外,动摇不了司马幽兰的根本。 她毕竟姓司马,名幽兰。 赵羽天这一次不再那么语塞,心中有了话说,举杯笑道:“郡主此言差矣,这百花谷以军纪严明著称,为何却有歌姬,纵然歌姬也是三千六百行之一,为人所敬重,但是这放在这以军纪严明而治的百花谷,这怎么能行呢?色,乃治军之大忌也,我想苏无极作为曾经统帅,绝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柳宗义一开始没有搭理他们,等到那最美的一位舞女换了个位置,那修长洁白的玉腿****消失在他的目光时候,这才转过头来解释道:”这是苏无极与他妻子一石二鸟之计。“ ”何为一石二鸟之计?“赵羽天问道。 ”你认为这里以军纪管理,这里的人就是真正的军人了吗?我看你也像一名军人,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我的确是军伍出身,但是我毕竟是另外一个世界来到人,不太明白这一个世界的军人,军纪,愿洗耳恭听。”赵羽天虚心请教道。 他知道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了解得很少,但是他却想要做得更多,想要做得更多,难道不需要知道更多?不知道更多?又如何能够在这一个武技世界立足呢? 不虚心请教,别人怎么会对你推心置腹呢?就算是老朋友,也是如此。 还在观姬的柳宗义收起了好色的目光,见这老朋友请教自己,非常开心,一边喝酒,一边轻声说道:“你认为这苏无极曾经是一名将军,就能够很好的管理这些人吗?” ”何出此言?“ ”你不是总说我胸无韬略吗?你们总说我是老色鬼吗?“ 司马幽兰转过头来白了自己恩师一眼,”恩师,你这可是欲加之罪啊。“ 赵羽天也本想说,但这一次却被司马幽兰捷足先登。 柳宗义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忽然之间又和蔼慈祥起来,”哟,我这乖徒儿居然会用成语了,不过你今后想要成大事,这八个字是你的禁忌,你如若因私欲而触碰这八个字,我不再是你的恩师,我也会劝说赵羽天不辅佐你,到时候,你的下场可想而知。“当他说到后半段的时候,语气又陡然严肃起来。 柳宗义知道这司马幽兰有着独立的人生价值观,世界观,不是自己这些好色言行能够影响的,而且她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所谓做恩师的,须得以身作则,这对司马幽兰来说早已过时。只要柳宗义说几句,司马幽兰就会根据自己的价值观,独自去判断事情的正确与否,如果柳宗义一时半会儿说得有错,司马幽兰凭借自己的认知,就可以做出判断。 任何人都知道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辅佐,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辅佐。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抓其精要则明,生搬硬套则暗。 如果叫柳宗义去辅佐一位另外一位少主,他绝不会答应,他很清楚,他能够辅佐谁,君臣相知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闻听这一席话,如若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女子,定然因此心生怨愤,不过随意说了几句,怎么招致如此责备呢? 然而司马幽兰却是拱手相拜,点头道:”定谨记恩师训言,这八个字,必定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柳宗义脸色开心极了,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我这聪明徒儿真是越来越乖了,人也越来越漂亮了,从前有一句话。“ ”何话?“被自己恩师夸赞,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柳宗义却学起了那诗人,摇头晃脑起来,样子可爱极了,”美人美人兮,飘然集市,可令日月辉暗矣。“(美人啊,美人啊,仿佛一片彩霞降临在热闹的集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他们哪里还会知道这世界还有朝阳,还有月亮呢?)。我晋国古时候有一赋《美人歌》上面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看这一句话,那说得正是我徒儿啊,只可惜某个人不懂日月光芒,不明日月之辉,可悲啊,真是可悲啊。“他瞟了一眼赵羽天,脸色很有些不屑。 赵羽天默然,不过片刻之后他又笑了笑,傻笑。 傻笑,真笑不但能够解开许多误会,也可以解开尴尬。 司马幽兰脸色暗红,又望了望赵羽天,”那我就毫不客气地接受了。“ ”怎么样,赵羽天,我胸中还是有些文墨,心中还是有些韬略的吧!别总是说我是老色鬼,色,乃男人之本性也,与胸怀经天纬地之才,这本就是不相矛盾的。“柳宗义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让其余二位真是哭笑不得。 赵羽天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无耻的妙论,用“无耻的妙论”来形容还不算太恰当,这简直就是无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过赵羽天心中却大笑,如若他不这么脸皮厚,那还是那个柳宗义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赵羽天行朋友之礼,他可没有从来没有说这老朋友胸无韬略,怎么这老朋友如此说话呢?这让赵羽天有些措然。 ”料你也不敢这样说我。“柳宗义潇洒一笑,放下酒杯,倒也似一代谋士般坐谈天下。现在的柳宗义犹如那座谈之客,有一身黑色肃然的衣裳,有一脸正色的眼睛,有谈笑风声的气质,更怀有一颗以诚待人之真心。 片刻之后,柳宗义继续说道:”你方才说为何这百花谷有这般歌姬,那我就说说你想听的,晋国乱,而楚国治,何为乱乎?不过于人心思变,上下相疑,人心思惰,人恶我善,十六个字,可以概括了吧,除此这重要的十六个字之外,还有许多,例如不喜所事,故唯恐不乱,喜留名留声,故野心膨胀,好空谈,不务实等等等总结一切,我这两句话句话,这十六个字,说得可有道理?“
赵羽天闻之一惊,这果然不是一般人才能够说出来的话,这老朋友,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不过这老朋友如若能够改掉这好色的脾气,那真是太了不起了。 赵羽天愣了半响,这才回到:”精辟,你若不好色,必成伟业啊。“即便柳宗义三番五次让他们不要提这种事情,但是此刻赵羽天还是被他这一席话惊叹,忍不住说了出来。 柳宗义这一次却没有洋洋得意,反而有些生气,”不是不让你说这样的话吗?什么伟业,什么伟业,成就伟业的是我这徒儿,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到时候我只要瞧见我徒儿登基,天下大事可定,百姓可安矣,尽忠尽责,我就可以离开这人世了。“ 司马幽兰一听闻自己恩师这般言辞,尤其是后面几句,差点酒杯都吞下去,眼泪似乎都忍不住,”待天下安定,我必定让恩师享几天清福,恩师怎么能如此轻生呢?“ ”人总是要死的,不过你放心,不等到你登基那一刻,我这把色骨头,老骨头,那是绝不会死的。“柳宗义依旧如此谈笑风生。 你若是认识柳宗义,你一定不会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他就是实实在在的柳宗义,货真价实的柳宗义。 赵羽天轻声一笑,”好好好,我自罚一杯“ 柳宗义又继续开解起赵羽天心中疑惑,他自然也知道凭借赵羽天翩翩君子之风,一定看不惯眼下这般局面,“乱世之军十之四五讨口饭吃,十之一名为举义,实为暴徒,十之一实为天下举义,十之三摇摆不定;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精辟。“赵羽天绝不会想到这种话会从柳宗义嘴里说出来。 柳宗义也不急于将心中所知道的一切告诉赵羽天,却是开玩笑道:”我看你是个屁精。“ 被冷不丁地骂了一句,赵羽天也只好抓耳挠腮。 ”开个玩笑,别在意,我就说说吧,今天兴趣来了,反正也无事可做,习武几天也累了。“ 柳宗义顿了顿,似乎心中韬略又说不出来,”等等,容我整理一下心中词汇。“柳宗义同赵羽天一样,并没有即兴演说的才华,他虽然心有韬略,但是要一口气全部说出来,对他来说,绝非易事。 两位都在等待他整理心中词汇,也等了很久。 半晌之后,赵羽天都喝了三杯酒了,柳宗义才继续说道:“来这里的人是虽有一半是跟随苏无极的死士,但是也有一半来自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