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回 胜败有凭
柳宗义叹了口气,“若不是这晋国政权黑暗,人心堕落,这些贤杰怎么可能来这百花谷,与哪些谋口饭吃晋国人同事一主呢?这里还是收留了不少混饭吃的,要老子说,其实他们就是真正土匪,我要是苏无极,真打起仗来,就让他们第一个冲锋,违令者斩!“兴起之时,柳宗义还忍不住做了一个斩首示众的动作,看样子他真是对这种见风使舵,混口白饭吃的人恨之入骨。 柳宗义又忽然指了指在场他所认识的那些人,有一些虽然不认识他,但是柳宗义认得他们,有是十余个人就是当年自己的手下,劝慰自己称帝未果而选择投奔苏无极的一群“土匪”。 这一刻旧主遇叛臣,柳宗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说不清楚这种滋味是好,还是坏,心情复杂,如麻如缕。 柳宗义将这一切说给赵羽天听,说他们是就是见风使舵的土匪,真正土匪,胸无大志,左右逢势,哪边实力稳固他们就到哪里去,真是一群墙头草,他们的思想也是当今大部分晋国的思想。 真正的土匪?赵羽天还是认为这一个词有些过了,但是柳宗义却依旧说他们就是一群没有忠义之心的土匪,毫不松口,如若打仗,一定让他们冲最前面。 赵羽天闻之,大笑不已,因为自己曾经也是这么干的,对于这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是让他们去送死,“我也曾经这样做过,但是我吃过亏,后来我就不这样做了。” “何意?”柳宗义有些纳闷。 “得天下人之心方能进取天下,如若别人一来投靠你,就因为自己的一己之见让他们冲锋陷阵,这样做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又如何得天下人之心呢?” “难道他们见风使舵还有好的下场?”柳宗义对于赵羽天的解释非常不满意。 “政治家,军事家,杰出的帝王将相绝不会因感情而用事,有些政治家,军事家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能送给敌人,比起他们,我们这样意气用事,岂有半分胜算?像你这样治军,怎么能够不失败呢?” 柳宗义也并不是很生气,“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看来我失败真的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了。”这么好面子的他居然承认失败,真是一个复杂的男人。 “我曾经这样做过,我也不喜欢那些见风使舵之辈,所以也像你一样对待他们,虽然我表面上军令如山,谁敢违背我的军令,军法从事,但是一冲锋就让这些投靠我的新部冲在最前面,我与亲信坐收渔翁之利。” “你也做过那样的事情?”柳宗义开心极了。 “没错,虽然我一开始很顺利,我的旧部都非常服从我,但是我失去了新部之心,那时一冲锋就让那些投靠自己的人冲在最前面,结果我一败涂地,差点被灭,这才知道,事情可不是想当然耳,当将军的,怎么可以感情用事呢?事情失败了,这才追悔莫及。” “你也有失败的时候?”柳宗义洋洋得意,原来失败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 “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懂政治斗争,世间哪里有那种一生下来就懂一切的人,就算习武,别说习武,就算当年我去荷塘抓鱼,那都要经历不少挫折,何况是带兵打仗呢?”对于这种事情,赵羽天从来不虚伪。 兴起之时,他又说了一句,“没有一生下来就成为将军的人,除非他生逢治世,他的士兵有一个统一的作战思想,就如同华夏文明中的霍去病一样,每一个士兵都拥有统一的作战思想,”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他的士兵无一不是对国家忠心耿耿,我如若带那种兵,打什么仗我都能胜利,而且是完胜。而苏无极与你带的士兵分为太多的利益集团,有想要在乱世之中捞果子吃的,有想要在乱世中建功立业的,甚至还有野心不小的,暂时寄人篱下的。有真正想要陪苏无极与你夺天下的,有想要捞一官半职的,也有对名利毫不在乎,只在乎国家未来兴衰的,太多太多,不计其数的思想体系,当年我经历的情况与你一样,按照你说的方式治军,对于喜欢的,我就让他们坐在大帐后面,例如我也喜欢那种在乎国家兴亡,不在乎名利的,于是我让他们躲在后面建功立业,我也讨厌那些想要在乱世之中捞一个一官半职的,于是我让他们替我冲锋陷阵,这样治军,怎么能够不失败呢?” 连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司马幽兰这一刻也笑了,”原来你也有失败的时候。“ “我当然明白这些道理,那你后来采取的办法是怎么样呢?”柳宗义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重拾旧部,重新起兵,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我将新旧部编队,合成统一的编排集体,告诉他们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都不分新旧,不分彼此,都是兄弟,军令如山,谁敢退缩,军法从事,我亲自带领他们一起冲锋,无论旧部新部,同仇敌忾,一视同仁,我这才取得了节节胜利。” 柳宗义摸了摸头,“你果然很了不起,奶奶的,我当年怎么就想不出这种办法,如果早让你当我的参谋,我怎么会落一个众叛亲离的结果,哎。那苏无极撰写的兵书上说,”众志成城,则胜,离心离德,则败“,我怎么就没有巧妙地理解这其中的精髓呢?” 这一次他不再埋怨那些见风使舵的旧将,而是责备自己曾经治军无方。 他还真是一个极其神奇的男人,他的名字叫柳宗义。 柳宗义由于躲避人的追杀,或者害怕被其他人轻易认出来,所以使用了易容术,样貌变得与多年前相差甚远,哪些他曾经的手下自然认不得他。 对于柳宗义不称帝,赵羽天称赞他很有些政治头脑,柳宗义却是婉言推辞,说他这些政治头脑都是和司马旭学的,当年他离开司马旭身边的时候,司马旭对他只说了一句话,“兄可举事,但不可称帝,切记,切记。我司马旭随时欢迎你回来。”
赵羽天这才知道那一位视自己为无物的族长,果然是世间贤明之主,难怪苏无极说自己不是司马旭的对手。 ”苏兄这样考察人心,有利有弊啊。“ 柳宗义却是笑道:”苏无极安排这样的宴会,不,艳舞之会,如你所说,一来是为了考察人心。“ ”这我当然知道,二来呢?“赵羽天也知道这种方式,虽然很古老,但是对付某些人却很有用。 至少对付普通的宵小之辈是很有用的,对付那些在其位而未有其德人,那是很有用的。 柳宗义也不急着回答他,话题又转移了,”苏无极这个人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管理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所以他通过这种方式察颜观色,洞察这些晋国人的面目表情,你别看他在上面不动声色,其实他在暗中观察某一些人的面色反应。“柳宗义又指了指台上的苏无极,继续说道。 赵羽天立马就笑了,用手拍了拍柳宗义的肩膀,“你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眼珠子都要落出去了。不过,这种方式并不高明啊。” “那又怎样?我是宾,这些人是门客,身份是很不一样的,况且老子与他乃是二十年的忘年之交,我这个怪脾气,他能不理解?但是那些被他收留的年轻人就不同了。” 赵羽天这才明白过来,以美色考验人心,这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吗?这一点让赵羽天怀疑。 “哎,这也不知是好不是好了。这个方法虽然可以观察那些心怀鬼胎之徒,但是却会让一些刚刚投靠苏兄的人寒心啊。” 柳宗义笑道:”你说得倒轻松,作为一名谷主,一名政治家,做事怎么可能处处随心,对他们来说,这世间又哪来两全之事?想要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而且这些歌姬也不容易,苏无极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来这里的人有许多年轻女子内心伤痕累累,这些女子下半身体的伤痛,她们的名字那只有苏无极与她的妻子刘落樱知晓。经历了那般痛苦,这些女子柔弱不堪,甚至有的人见刀立跪,苏无极自然不可能将派遣她们执行险恶江湖任务,那简直是害了她们,但是这百花谷历来就没有吃闲饭的,如若一直吃闲饭,作为花瓶,这些女子又胸无大志,哪里懂得起什么晋楚大义,心里必定心生空虚,一定会在这百花谷惹不少事端,加上她们曾经过得不幸福,空虚,愤恨,懒惰,寂寞加在一起,一旦听闻小人唆使,恐怕苏无极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