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缘分难舍
“当然，那里我曾经生活过十年，可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胡凤凰的脸上有恢复了平时的笑容，提起洛都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情绪是有一点小波动，如果是换做其他人，或许这样的情绪还会持续较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在她这里，用来掩饰的表情，可以比她换件衣裳还快一些。 而这种人，也许，才是这个世上最让人觉得可怕的存在，那汉子的脸上，失落的情绪尽现，看上去居然有了一种可怜的姿态，他缓缓的走了两步，转身背对着这个女人，很富深情的吟到：“低眉画月，颔首弄箫，曾经是花前月下，可如今，累累伤痕，故人已忘！” 胡凤凰心中一震，曾经的一幕，在她的脑海之中清晰的闪烁了出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的确是应该记得的，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慢慢的遗忘了呢？ “你为什么总爱在黑夜之中看着我呢？”她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个时候，她还是这洛都城内，大渡河畔的歌女舞姬，沦落风尘的那一天起，她的一生都注定将是一场悲情，都说红颜薄命，更何况是在这烟花场所呢？ “最美的音律，最美的人，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终究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不会玷污她的秀丽的！”他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他的手中拿着一支长箫，轻轻的放到了嘴边，气息流动的那一刹那，一个个绝妙低沉的音符，从中渗透了出来，那一曲，静静的吹罢，她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丝毫的言语，认真是一种好事，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她将画笔对着镜子在眉上淡淡的勾勒着，那动作，轻悠至极，就如同她的心一般：“可你的箫声为什么总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呢？” 那一曲作罢，女人站了起来，她缓缓的走到了窗边，伸手打开窗子的那一刹那，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犹豫，思绪了一下，她还是决定退了回来，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反倒是朦胧一些，让人觉得舒坦，只要他还在，她的心就还在。 “那是因为吹箫的人有故事，而故事这种东西，就是要有特定的观众，才有它存在的意义！”这一句话下来，她选择了沉默，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问，而那窗外的人，又将那箫横到了嘴边，音符再一次跳跃着，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而她，只是画眉！ 曲罢，她才放下那画笔，低声的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没有说清楚，他也没有听得很清楚，长箫已经被他背负到了背上，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突然回过头来，用那还是很低沉却富有磁性的音调：“因为你懂，这已经足够。” 而她，也不再说一句挽留的话，因为她敢肯定，明天的这个时候，这相同相通的声音依旧还会在窗边响起。 居然是他，胡凤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汉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那一张脸，虽然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还脸上纹路之间所流露出来的那缕沧桑，却让她的心有些烦乱如麻。 “你怎么突然不辞而别？”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胡凤凰，这一个疑惑一直在他的心中，一年，两年，时光已经抹去了这么多的岁月，却怎么也抹不去他心中的疑惑，这一次，他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正是因为在乎得深，这脑海中才会这般放不下，这心里面，才会痛得这般的刻骨。 胡凤凰并没有急着回答那汉子的问话，她的目光，突然之间转向了齐凌云，仿佛这件事情，和他还有什么关联一般，这可让齐凌云感到有一阵小害怕，毕竟，无缘无故的被拉入这样的境地，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西王，这个人你可知道？”她的问话还真有那么一点的小奇怪，要说到这个人，估摸着这个天下，没有人不知道吧，西王司徒剑南，南魏国三大亲王之一，当今魏王的亲叔叔，镇守着魏国北方重镇洛都，如果说只是因为他的滔天权势，倒也还不足以让齐凌云对他感任何的兴趣，而这个人，还有一个特殊的本领，相传，几乎是他断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一件出过差错，俨然算得上是一个卜卦的高手，可这一点，又和眼前这两个人有什么样的关联呢，他想不明白，而那汉子的内心，却在这一瞬间，紧紧的挣扎了一下。 “云啊，如果有一天，你会不会变得不在喜欢我，甚至开始讨厌起我来呢？”夙瑶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那里能感受到一个男人身体所传来的厚实温度，她脸上流露出的是撒娇的意味，这种无中生有的询问方式，也只能是属于女人所特有的专利，而此刻，她更是将这种专利展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会呢，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齐凌云很肯定的回答到，在他的心里，爱上一个人，可算不上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那是一种承诺，又怎么能轻易的更改呢：“再说了，这天底下，我又还能在哪儿去找一个像你这般可人的姑娘存在呢？“ 好吧，有些话的存在本身就是多余，不说出来，或许那个答案还算得上完美，可一但脱口而出，你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云，你喜欢我就是因为我现在年轻漂亮吗，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也变丑了，你是不是就会选择离我而去？“她有些生气的捶打着他的身躯，然而却又不是真的生气，毕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由头。 男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就算是遭遇大敌，也没有这般的惊慌，看来，女人这种东西，还是要小心应付才好，就如同一方独木桥，很有可能你的下一步出现丁点的小偏差，就会让自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般。 “就算是你变得再老，变得再丑，我也一直喜欢着你，一年，十年，一辈子，都不改了！“齐凌云举起自己的左手，信誓旦旦。 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犹豫的结果，只会招来无端的猜忌，就算是如此，夙瑶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嘟囔着嘴：“我不信，你们男人总是满口的甜言蜜语，为的就是把那些纯情的女子骗得团团转，到头来却没有一句是真的！“ 齐凌云一脸的无奈起来，心里面忍不住的抱怨，女人啊，总是猜不透她们到底想的是些什么，你说她们爱听的吧，不信，要和你生气，你说他们不爱听的话，更不行，还是要和你生气，与其如此，还不如将主导权交到她们的手上：“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 “听说在花满楼里有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你敢不敢和我去试一试？”她从他的怀里探起头了，睁大着眼睛，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然后带着一缕挑衅的味道看着他说道：“我们去看看这位美佳人，看看你到底动不动心？” 齐凌云一脸的无奈，但他并没有拒绝，身形跟着她移动的那一刹那，他在心底又忍不住的觉得好笑起来，这小妮子，就算是我动了心，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的确不知道，就如同眼前的胡凤凰一般，齐凌云轻轻的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话，这个时候，她才转过身去，对着那中年汉子接着说道：“那天晚上，你离开之后，西王府就派人来了花满楼，你知道他们来做什么吗？“ “提亲！“这两个字回答得干脆明了，但他的神色，却变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胡凤凰没有料到他会知道答案，脸上也就流露出一丝不解来：”你后来去过花满楼，可为什么第二天，第三天的晚上，你都没有来？“ “我刻意没去！“他的脸色也越发的痛苦了起来，看得出来，有些过往，或许回想起来，多少让人有些不堪。 “这是为什么？“胡凤凰原本在内心之中设想了千百个理由，但是这一刻，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一个答案，当幻想破灭的那一刹那，的确是让人很难轻易的承受，特别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告慰自己之后：”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你来，我就随你而去，那怕是天涯海角，麻布粗衣，也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足足等了三个晚上，但就是等不到你的身影，整个洛都都知道我要嫁给西王为妃，你又怎么可能不明了，我当时就在想，到底是我的一片痴心错付，还是你终究只当我是烟花女子，不值得相守一生，又或许是害怕西王的权势，总之，这或许就是命里注定，你的故事里，是不是本就不应该有我的身影呢？“ 她这番话，多多少少有些控诉的意味，虽然有些绵长，但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很的奇妙，任谁都会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好奇，目光，在一瞬间都集中到了那中年汉子的身上，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