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痴恋

    夜梦醒，嘉州星意阑珊，恩仇江湖怎生血染，王者策马为谁而来；救苍生，本为前世一诺，朦胧月色映穿沉默，只等剑光辩对错；又何惧，百战定论英雄几何！看繁华，随风凋落，黄沙挥刃将你守候，盼来生，霓衣羽裳，还能与君牵手共舞，等黎明，漫天烽火，能否带你冲破枷锁，傲群雄，硝烟战尽，冲冠难免红颜殁怒！

    司马凌与胡媚挽曲

    嘉州城的西北处，此刻夜早已经深沉，月光洒在那满是涟漪的湖面之上，给人一种难以用语言描绘的恬静，两岸的杨柳，也在微风的吹拂之下翩翩起舞，显然还不是盛夏的原故，偶尔之间能够听到一两声断断续续的蛙鸣传来，让人有点阔别的味道，这样的一幅画面，要是放在文人的眼里，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的诗意？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而此刻，就再这碧草连岸的护堤之上，两道身影紧紧的依偎在一起，若不是那男子怀中之人那十分斑白的脸色以及那嘴角的一丝血迹，奠定了一种悲凉的韵脚，倒是可以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

    但即便是如此，那女子依然是美艳得不可方物，有人说病态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美，这一回，在她的身上倒是看了出来，这个人正是先前从幻境之中离开的胡媚，而那男子正是司马凌。

    当方文卓等人匆忙赶到的时候，胡媚早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杜老头一个疾步跨了上去，按住了她的脉搏，稍微停顿之后，他才缓缓的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方文卓轻轻的摇了摇头。

    “驸马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文卓的眼神停留在这少年的身上，没错，他正是秦王的新宠，当今的驸马，他不是去会什么朋友，又怎么会无端的出现在这里呢，而且此时在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神秘的女子，说她神秘，那是因为方文卓也从来没见过这般绝色的存在，也里面的场景显得十分的朦胧，什么东西看到眼里都有些模糊的模样，但是透过那一缕缕投下的月光，映照在那女子的脸上，虽然是苍白无比，但却丝毫掩盖不住那精致五官说留下的惊艳之感。

    杜老头自然是见过胡媚的，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这个老头就有这样一种直觉，要想美得像她这般，这个世界上恐怕再难找得出第二个来，可是此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这个女子，又会和方文卓口中所谓的驸马爷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他心里面泛着糊涂，要说这江湖上的事，绝大部分在他的眼中看来，那都是显而易见的，可偏偏老爷子没有多少感情的经历，自然也就对其中的种种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要再叫我驸马，曾经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我只是她的凌哥哥，那个傻不拉几的穷书生！“司马凌突然满是愤怒的吼道，似乎对于驸马这个称呼十分的抵触，听着它就如同一种噩梦一般，他用这样的眼神打量了四周，最后停留到怀里的胡媚身上，这一刻，他的神情刹那间变得无限的温柔，声音也显得很低沉：”媚儿，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

    胡媚并没有答话，她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了，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或许已经不在乎了，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表现，她的心中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众人的眼中看来，她的眼神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原故显得有些痛苦，但却也无时无刻不流露出一种幸福和满足。

    司马凌虽然也明白她的内心所想，但是他还是觉得，已然到了这一刻，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否则错过了机会，也就再没有可能化解她与自己这一段心结了：“当年的我，只不过是这昆柳湖畔的穷书生，没什么本事，手无缚鸡之力，靠给人写字画画为生，可当我看见你泛舟湖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世间有一颗心算是彻底的属于你了，仔细想想，当时的我好傻，我不过只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腌臜小人，又怎么能配得上你这样的天仙美女，你知道吗，那时的我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这辈子要是能够就这般远远的看着你，我也就知足了！”司马凌缓缓的说着这番话，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的味道，一个男人如果深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只能是感动，而现在，加上方文卓说带的兵士，这里显然已经围绕了许多的人，但这一刻，却没有人发出丝毫的异响，大家都选择了静静的聆听。

    “而后来，你居然时常来看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再看人，还是再看我作的画，但也许只有在烛光中有你陪着我画画，看书，下棋，弹曲的那些夜晚，才是我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时光！”他的话语越说越感伤，到了后来，居然有一种淡淡的抽泣之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倒算得上对他内心的一种真实写照。

    胡媚就再他的怀中，她竭力的想要让自己睁开眼睛，好多看眼前人一会，听着对方讲述彼此的曾经，她的思绪似乎也回到了昔日的那般场景，是啊，那的确是人生之中最幸福的一段岁月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面突然之间泛起了一个疑惑来，她一直没有问出口，而这一刻，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气息正在不断的消失，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和他阴阳两隔，可现在，想说的话却没有一个字能够说得出来，她的嘴唇在轻轻的蠕动，虽然很努力，但却发不出丝毫的声响。

    “媚儿，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既然对你是一片痴心，可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开你？我知道，这个疑惑要是不解开，你的心即使沉睡了也不会安静的，而我呢，也只会剩下深深的自责和不甘！”司马凌用手轻轻的捂住了胡媚的嘴唇，示意她不必在费力了，他懂她的心，从始至今，只是这个世道无常，让彼此终究错过了而已！

    “就是那个道士，你也认识，那一日，我依旧在这湖边给游人作画，而他却走了过来，对我说你是一只狐妖，我起初的时候并不相信他，只把他当作是江湖上的术士骗子，但是他却给了我一面镜子，说是通过它，在满月之夜就能照出你的原形来，我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这心里面也充满了好奇，估摸着只是照照，又有何妨，所以当你再次来的时候，我就偷偷的用那面镜子照过你，而其中果然出现了狐狸的身形，当时我可是给吓坏了，真正躲了你好几天！”司马凌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眼角已经显得十分的模糊，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有些看不清澈，或许，他的心里面倒希望自己看到的不再是真实，一滴热泪滑过他的脸颊，滴落到了胡媚的脸上，暖暖的那种感觉，让她的心，此刻有些乱乱的味道，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故事说吸引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脑海之中的幻想产生了共鸣的原故，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是呆怔着，连动的姿态都没有。

    或许，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有些不同吧，这个人就是方文卓，他轻轻的叹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天空的那一轮毫无瑕疵的明月，脑海之中，也想起了一个女人当年那种令他难忘的神情，那是一种解脱之中约为带有缕缕悲伤的神秘色彩，在他的心底里，硬生生的划上了一道抹灭不去的痕迹，但哪怕直到此时此刻，他都有些不知道她昔日的表情到底为何而来，自己又为何这般在意。

    不过只是两个交错而过的陌生人罢了，再见她时，应该还算是过得不错吧，那淡淡的酒香味，倒有几分她的姿态，想到这里，方文卓的心里面，突然觉得要舒坦了一些，至少不必像先前一般的压抑。

    胡媚颤颤巍巍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想要伸出手去将他那眼角的泪水抹去，在她的心里，这个男人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更为迷人一些，这本不是什么大的举动，但她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是那么的艰难，而此刻，她的心中，这种无力所带来的疼痛显然比周身传来的那种感觉更加的真实。

    司徒凌主动的埋下了头，他的左手，将胡媚的右手轻轻的放到了自己左边的侧脸之上，感受着对方脸上说传来的哪一种温度，她的心突然觉得好满足，就连那张苍白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的笑容来，这一刻，他是真实的存在，而且还离自己这般近，伸出手就能摸到，就如同有种握到手心里面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心，所以她的笑容也显得很灿烂，她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可仔细想想曾经走过的路，倒有些像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