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嬉闹始

    思绪回转之间，恍如昨日一般，杜老头轻轻的咂了一口，开始回忆起昔日的往事：“那时候的我们，或许是因为年轻人心性随和，彼此的感情还算是不错，那个时候我刚满二十岁，司马岳成不过七岁的样子，李承章稍微比他大上一点，也就不过十岁的样子，这样说起来，那十年的时间里面，他们还是我带大的，那时候的司马师弟为人较为内敛，总是喜欢傻笑，问他什么他也不会回答你，而李师弟却算得上是个话精，整天总是围着师傅说个不停，而在我们三个人之中，最有悟性的人也是他，所以呢，在师傅的眼中，最喜欢的徒弟也是他，师傅素来以刀法闻名，当时和你们方家的方雷霆老爷子并称秦楚双刀！”

    “那可是我的祖父，我们方家的刀法在整个江湖之中那可是出了名的！”方雷霆这个名字对于方青卓来说，自然算不得陌生，毕竟才时隔两代而已，时间还没有让过往蒙尘，方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实在是离不开祖父当年的功绩，而他却不知道，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功绩，它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绝妙的故事，这个我们在后文只有交代。

    “瞧把你得意成这样，是你祖上的功绩，由不是你自己的，有什么好拿出来显摆的！”林婉婷轻哼了一声，嘴边似乎有些不服气的味道，大凡是这样的场景，她都有些驾驭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种直白，倒是让方青卓有些尴尬的意味。

    其实她又那里知道，自己这样的妒忌有些无缘由，杜老头笑了笑，要知道昔日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之中，当属天门双遗无疑，说起来他们都属于北燕的宫廷侍卫，而那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天门，也正是昔日燕国第一任女王，枭雄伍姬的暗隐杀手团，虽然岁月良久，已然在这段历史上蒙上了一层面纱，但这样的传奇，却终究还是有人知晓，而这杜老头，就是其中的一人：”你这小妮子，大可不必如此，你的师傅岷山老人赵颜应，还有她的夫人，也就是你们的师母燕灵，那可算真正的传奇人物，据传，就连当时的燕国三位王子，对了，也就是月姑娘的三位哥哥，还算得上是燕灵的关门弟子呢？“

    ”看来还是我的师傅厉害一些！“听到杜老头说起自己师傅的名字，林婉婷心里面那种要面子的作风似乎得到了满足，嘴角也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的确，岷山老人的传说，在江湖上，也是一时的奇闻，可自从二十年那场战争之后，他便消失得无隐无踪，而这个人再现时，还是前不久的事情，而且，看起来，知晓的人似乎并不是太多，方青卓看着她那挑衅的眼神，心里面那种年轻人所特有的别扭劲一下子涌现了出来。

    ”要不要我们比比看，师傅再有能耐，那也是师傅的本事，可要是遇到一个不怎么争气的徒弟，嘿嘿！“方青卓这番话自然是对林婉婷说的，只不过他这一句一出，林婉婷自然是有些被挑衅之后残留的愤怒神色，而一旁的齐凌云却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恨不得这儿有个洞，能够立马钻进去一般，很显然，他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不争气的徒弟，别说学到师傅本事的一半，这么多年来，自己甚至就连最基本的一套岷山剑法都没有完全的掌握。

    ”比就比，看到底是谁怕了谁？“年轻人的心性就是这般，血气涌现得特别的快，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般的举动了，而事后，却往往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至于林婉婷，会不会后悔，不知道，但眼下的冲动，却是事实，每当看到方青卓那张脸时，她总会流露出一副想要较劲，想要去否定他的姿态，如果说先前的种种只是因为初见时本能的讨厌，那么，经过这段不算长时间的相处，她对于他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也消减了许多，有的时候，甚至有上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这心里面还觉得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个人的身形极速的移动着，双剑挥舞，只见长剑映日，褶褶生辉，而短剑回旋，冷风阵阵，这样的动作虽然发生在一行人之间，有些不合时宜的味道，但这一刻，并没有人想要去阻止他们，甚至换句话来说，几乎每个人心中都还充斥着一丝的期待，方青卓的名头，齐凌云等人在刚到嘉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嘉州方家的名号，在江湖之上，也是响当当的存在，刀剑双绝，身为二当家的方青卓，这一身的武功，自然也不敢小觑不是？

    而他的对手，此刻却是林婉婷，这个小妮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岷山老人的高徒，一身的武功，也是十分的犀利，先不说秦镶和伍月，在莎拉镇外有所了解，就连齐凌云也很清楚的明白，自己要是和这个师妹倾尽全力动手的话，恐怕自己很难走出十招，而且，这还是一个十分保守的估计，当然，这样的两个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那也算得上是一干江湖人难得一见的际遇。

    林婉婷的手速快速的闪动着，她的武功即使再精妙，在面对方青卓这样的对手时，也不敢太过于托大，所以这一上手，动用的就是绝招，岷山剑法是根基，回旋剑才是精髓，当然齐凌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套剑法了，但这一次，却又似乎和岷山上的那一次有着很大程度上的不同，如果说先前只是施展开来，那么现在，已经有一些进阶的招式变化了，齐凌云心里面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自己这个小师妹在武学方面所拥有的潜质，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短剑连环刺出，一招一式之间，极尽轻灵之能事，方青卓也并没有隐藏得意味，长剑挥舞之间，犹如灵蛇探xue一般，精妙无双，船舱空间狭小，自然不适合这般比试，此刻一干人等，俱是面朝着船头，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霎那间已经互换了七八个方位，也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缘故，就连杜老头看着他们的眼神也不由得有些发花，而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在这身法还是出手的速度之上，都显得快速无比，难以捕捉，其形之诡异，也是为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玄妙，要论起武功来，他杜老头虽不太懂得剑法，但也算是在刀法之上有着极为精深的造诣，有句话是这般说的，正所谓，刀行厚重，剑走轻灵，因为体积和刃口的缘故，大刀只能讲势，每一刀都要有开山裂石的气度，而这剑，无论短长，却只能讲究一个快，一个准字，然而，眼前的这两人，不但是出招的速度，移动的身法显得极快以外，而且每一剑所探出的方向角度，也都显得十分的诡异，但即便是如此，惯用长剑的齐凌云还是能够看得出两人招式之间最大的区别，林婉婷用的是二尺不到的短剑，若不是剑刃存在的话，还有些峨嵋刺的姿态，挽剑之间，剑身所旋转的幅度也较大一些，而且剑身所附带的剑气所能波及的范围也显得要短上一些，而方青卓却是用的三尺有余的长剑，要想维持相同的剑速，就需要更强的腕力，就这一点而言，林婉婷约为占据了一些优势，但论起所带动的剑气形成的有效力阵来，长剑自然范围显得更大一些，所以在这一点上，方青卓又似乎搬回了一程。

    短剑一吞一吐之间，数道剑影交错在一起，长剑迎来送往之际，阵阵剑风呼啸着而来，两人转瞬之间已经来回出手了数十招，这一场比斗，那种争强好胜的心，算是被这两个年轻人发挥的淋漓尽至，似乎都有些压抑不住，就连各自手中的剑势也跟着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剑风在船柱和屏风之间穿梭而过，划出了若干道很清晰的痕迹和裂口，有的甚至入木三分，也许是斗到了兴头，没有注意周遭的缘故，只是须臾之间，一前一后两道剑气，有些不受控的朝着人群极速的袭来，那方向，刚好指向了正对着船头坐着的伍月而来，速度之快，让一个没有练过武功的人，如何躲避的急，这一刻，齐凌云将这场景看得十分的清晰，他内心一急，一个闪身之际急忙挥剑挡住了那两道剑气，只觉得这力道之强，震得虎口一阵发麻，细察之时，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这前面的那一道稍微薄弱一些，而后面的那一道却显得强劲无比，很明显，以两人的灵力修为来说，不难判断谁由谁发出的，但这后续剑气虽然强悍，但却明显不如前一道剑气那般柔和牵绕，深谙岷山剑法套路的齐凌云自然明白，这一点正是回旋剑最为精妙之所在，那就是无论你面临的对手实力有多强，这剑势也总能利用剑身的回转，以四量之微拨动千斤之力，而将对手的剑气引向对自己无害的地方，从而使自己处于不败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