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两条路
有些东西既然弄个不清楚，那就索性不问，否则也只是徒添感伤而已，伍月就这般静静的坐在齐凌云的身边，依偎在他的怀里，相逢如果算得上是缘的话，那离别也就只能当作是恨了，好在现在还不用做出这样的抉择，当然，大渡河畔的风景还是那样的迷人，特别是在群山交错之间，那些许的月光照耀之下，更是平添了几分诗意，深重浓厚，恐怕就算是昔日燕国第一才子，陈储华在此，也要懊恼自己的文笔稍逊，描绘不得。 时间过得不快，甚至有的人觉得这个夜有些漫长，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夜晚终究是要过去的，当第二天清晨到来的时候，也就是到了该要出发的时候了，一众人吃过早饭，这就折腾着上路，船家早已经一切都安排妥当，对于这大渡河上讨生活的人，难得遇到这般慷慨的主，自然做什么事都特别的伤心费力，此时的河畔之中，来往的船只颇多，兴许都是想要借助这清早的晨光，给自己一个好的开头，隐清泉依旧坐在客栈的门栏之上，喝着自己的小酒，脸色约为显得有些深邃的味道，狸嫂和小狸两母女倒是将所有人都送到了河边，这才依依道别。 “干爹让你别忘了一月之约！”船发动的时候，小女孩对着司徒浩突然叫道，有点恍然的姿态，司徒浩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如同是在应承她一般，既然已经许下了承诺，他可不愿意反悔，既然行走在江湖之上，信义二字可丢不得，狸嫂轻轻的抚摸着小狸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一般，而此刻的隐清泉心里面，只希望一切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吧，哎，不去想了，与其这般徒增赶快，还不如喝酒来得痛快。 船行的速度颇快，一行人既然有了目标，自然不会做过多的停留，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晨没有睡醒的缘故，众眼朦胧之间，都不愿意多说话，这可让一向活蹦乱跳惯了的林婉婷，有种莫名难受的感觉，她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停到了齐凌云的身上，这些人中，说起来，还是要属他的关系和她最亲一些，林婉婷缓步的走了过去，似乎有一点的犹豫，当她停留到齐凌云身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得越发的强烈，可这心中若有疑惑不说，那憋着就别提多难受，所以她稍微顿了顿，小声的问道：“师兄，我们在嘉州停留吗？” “不啊！”齐凌云回答得很直接，自从出发开始，他就一直琢磨着前往北邙山的最佳路径，这心里面早已经做出了抉择，或许是心中有事，他并没有去思虑自己这个师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道她是贪玩罢了：“师妹，你怎么突然之间问起这个问题来了，我们此行目的是北邙山，可以从下一个山口下船，径直北上，这样一来，可比转道嘉州要节约大半天的时间呢？” 这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林婉婷也无话可说，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落的感觉，当然，她的思绪齐凌云或许不懂，但是一旁的伍月却看得十分的明白，同是女人，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的，乘着林婉婷缓缓走过来的时机，她一把拉住她的手，收这力，林婉婷也就顺势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伍月低声的在她耳边说道：“这才分开没多久，怎么了，我的婉婷妹子，你就开始想那个傻小子了？” 这语调放得极低，其他的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可那语气之中带着的那丝调侃的味道，让林婉婷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她毕竟年龄不大，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眼下又被伍月一下子就说中了心思，这脸面上如何不红，多少有些扭捏的姿态，更加的多出了几分小女人的姿态，即便对方说得是事实，她也忍不住还是要辩解：“月jiejie，你说什么呢，谁说我想他了，再说了，那么一个傻子，有什么好想，我只是嫌这一路上少了个可以斗嘴的，无聊得很！” “哟，我都还没有说是谁，你就知道了哈，都这样了你还说没想？”这一来，更加的加重了伍月的想法，她原本还只是揣测，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事实，这个小姑娘的反应，也还真有趣了些，让伍月原本有些压抑的心境，放松了不少，一下子咯咯的笑出声来，此番得到了琉璃碎片的消息，她悬在脑子里的事情也算是有了着落，被她这么一说，林婉婷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起来，这一扭头之间，整个脸色可谓是通红一片，别看是平时大大咧咧，咋咋呼呼惯了，可毕竟是女人不是，脸皮底子薄，****之事，如何能让她不尴尬呢：“不和你说了，尽来取笑我！” “哟，我们的婉婷姑娘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秦镶本来站在船头，他的思绪原本十分的复杂，虽然找到了琉璃碎片，魏王当着群臣的面许下的承诺自然是不会改变，但这燕国之内，那些试图夺取权力的人，难道就会这般收手，这一点他可不敢去想，先不说其它的变故，就算是顺利回到燕国，恐怕也会有另一番波澜，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就算是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眼下行船马上就要穿过前面的山谷，正望亭就在眼前，他是特意前来询问停船之处的，恰好听到了伍月和林婉婷最后的对话。 “秦大哥，你也来取笑我！”林婉婷气得直跺脚，当然她并不是真的生气，若说是其他人有这样的举动，倒也很正常，可在她的心目中，秦镶可是那种不苟言笑的老实人，今番也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让她更加的尴尬，这样的叫喊，只是为了做一种掩饰罢了，秦镶当然也知道她的目的，当下有些无奈的赔礼道：“好了，好了，林姑娘，是我错了，我在这里像你赔礼成不，对了，公主殿下，我们是在正望亭泊船直接北上，还是先到嘉州城，然后再转到北邙山？” 正望亭，乃是一干船夫所见，原本用作短暂停留应急之用，河面之上嘛，难免有些突发之事，后来盐泉村有了所谓的隐清泉客栈，这里停留的人也就少了，甚至随着风雨的吹蚀还有种淡淡的残破味道，至于正望二字背后所隐藏的故事，隐隐约约还有人知，却也淡出了世人的脑海，而沿着正望亭北上之路，原本只是山脉之间流水冲刷所形成的谷地，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干涸的状态，只有在盛夏暴雨之后，才能看到一阵阵的水流。 “既然婉婷妹子心中有主意，那我们就先到嘉州城吧，虽然沿着正望亭往北而行，的确要近上不少，但这条路向来荒无人烟，路况行径无从得知，说不定又有什么变故，反而不美，况且北邙山一带，我们可谓是人生地不熟，又该从何找起，而方兄弟不是说过，他从小一直生活在北邙山嘛，想必对于那里一定十分的熟悉，我们先到嘉州，如果能说动方兄弟为我们带路，或许还要方便一些！”伍月这话，开头还是委婉了一些，即便是说林婉婷，却也有所隐匿，到方青卓时，不免想到了这一层，当然，她虽然有了主意，但这目光还是停留在齐凌云和司徒浩的身上，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一般。 “公主殿下思虑自是十分的周到，如果真的能有方兄弟的帮忙，这件事情的确要容易不少，更何况这里是秦国嘉州的管辖范围，我身为南魏正国王，第一次到这里来，又那有理由不去拜会，江湖上盛传这嘉州方家作刀剑双绝，这方侯爷更是年轻人中的翘楚，昔日一人击溃数百山贼，一柄长剑天下无人能及，这样的人物，谁不想一睹其风采，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这段话，倒不像是庙堂之音，反而和这江湖草莽有几分的相似之处，当然，这也符合司徒浩的性格，他虽然身在朝堂，却向来对这江湖之中的事情也极为的感兴趣，连带着连那些所谓的江湖豪杰也敬重了起来，此时说这话，这心里面端的是没有一点做作的味道， 齐凌云也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想去驳逆这些人的话，即便是心中有另样的想法，方青卓突然之间被飞信传召，这其中自然有他的原委，所以这一次即便是前往嘉州，也未必就能如愿，帮不帮忙，这还是其次，昔日隐清泉说过的话，他已然记忆犹新，嘉州城内的九尾狐胡媚，还是什么所谓的半妖，以及这突来的北邙之地，这三者之间，或许还掩盖着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而且，这和方家，还有这一定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在里面，就算是方青卓愿意同行，也难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而这，正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去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