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到来

    所有人沉静着，有的时候，听故事这类的事情，总是带着一种伤感的情绪在里面的，老人嘴角有些轻微的抽搐，对于她而言，这对方家兄弟，或许是这个世上，最为亲近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后悔的神情：“我的女儿，也就是你们的母亲，那也是我老婆子这一身唯一的一个孩子，琉璃虽然只是碎片，但其上所赋予的力量，也足够可以让我们得以幻化为人形，鸟或许还能停留在这山林之间，自由自在，但是人，却注定不能，常年的山中生活所产生的孤寂，让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这也算是后来她结识那两个男人的前提，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这两个男人是谁，仔细想想，当初没有能够阻止她出山，这也许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人做得最错的事情，而如今，他们三人都已经长埋黄土，正所谓尘归尘，这也算得上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吧，你两兄弟一定很好奇，当时他们发生了什么，不过老婆子最后告诉你们一句，烟去无踪，万不可过分执着才好！“

    “那，这琉璃？”林婉婷的眼神，停留在方青卓的身上，只是片刻，但毫无疑问的是，她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的眼神之中有一种情绪闪烁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突然间有些害怕看到他那种不开心的表情，或许就是在那场所谓的梦中离别这后吧，眼下，即便是转移这个话题也未必有效，但总比一直纠结在其中要好一些。

    “琉璃，这里面的故事就太长，就算是我追寻了这么多年，也都没有能完全弄清楚它的始末，更无法和你们逐一去叙说，只知道，昔日还身为凡人的琼觞，依靠的就是冰晶琉璃，天机镜以及墨天宝鉴三魔器，才足以和神龙后裔萱敖一战，因此成就了他天魔的称号，从这一战，你们就应该明白，它到底有何等的威力，如今碎了，反倒是件好事！”这人活得久了，侧重的点，自然有很大的不同，或许在齐凌云等人的思绪之中，关心的还只是其来历和威势，但在老人的眼中，却明白，强大的力量，要是运用不当，其所带来的破坏，远比那没有力量的强悍多了，而人，大抵也差不多，聪明原本并不是什么坏事，但要是不用到正途，那后果，也不堪想象。

    “难道，黎族聚集地里的石纹之上，雕刻的场景就是昔日的那场大战？”听他说道这里，齐凌云的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黎族的那一幕，那所谓的石像，在他的印象之中沉淀得十分的深邃，当时他就觉得有些奇怪，那下首之人身后的三件物件到底是什么，而其中的那个镜面，又怎么会让他感觉到十分的熟悉，依现在看来，原来那就是师傅手中的天机镜，而所谓的墨天宝鉴又在什么天尊的手上，而师傅和天尊昔日都是出自一个叫做天门的神秘组织，这一切的一切，背后都蕴藏着太多的故事，要是一个一个都去弄清楚的话，估摸着就算是在清醒的脑子，都会有些浑噩的姿态，所以，齐凌云也不例外，他的脑海之中，也开始模糊了起来，而所能意识到的一切，似乎早就超越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看来你们也曾去过哪里了！”老人的语气，显得十分的平淡，要知道所谓的黎族聚集地，一直处在神秘的山谷之中，入口极难发现，这些人既然去得那里，也算得上是一种机缘，看来，这世上，原本很多事情，早已经是机缘注定，谁也改变不了：“这琉璃到底还隐藏着什么能力，老身我也弄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手中这一枚，却有着驾驭时空的能力，这或许能够解释一个事情，那就是为什么你们口中所谓十二年前形成的碎片而我却会在四十年前得到的原因！”

    虚空幻境，驾驭时空，都是些极为飘渺的字眼，如果说这些对于伍月，齐凌云，林婉婷等人来说，都好了解得话，那么，对于司徒浩而言，就有一种莫名糊涂的姿态，这三个人，交集太重，根本就剪不断，所以他们的梦境交织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但是对于他而言，一直是一个人，不曾出现过其他人的身影，而且从幻境之中，苏醒过来的速度也是最快的，这些，绝对不只是偶然，琉璃碎片的下落是出自隐清泉之口，而事实上，它的确出现在此地，这样的一个人，那种面容之上流露出来的犹豫无疑代表着他还知道更多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和他应该还有一种难以理清的关系，原本一个月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司徒浩也认定了自己，可以从容的等到那一天，不过从现在看来，他还是对自己有些高估了。

    “那么，我们在进入这里的时候所经历的那一幕？”虽然思绪很复杂，但司徒浩还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去开口，至少不知道从那个层面问起，而且，即便是问了，他也不该保证对方就能给出答案来，老人似乎并不太愿意来回答这些事情，她早已经说过不可执着之类的话了：“幻境虽然是由老婆子借助琉璃碎片之力所布下的，但幻境之中的事物到底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每个人所看到的，所经历的，必然和自身有着一些相关性！”

    说道这里的时候，她的话语顿了顿，脚步轻轻的走到了方家兄弟的面前，她在他二人的脸庞之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放到了白三姑和林婉婷的身上，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的眼里，却早已经看明了一切，这脸上也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你们哥俩，原本是我最放不下心的人，文卓你孤寡高傲了些，青卓你年少轻狂了点，但现在看来，你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那我也就放心了，现在琉璃碎片，就交给你们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断吧，记住，不负本心就好！“

    “婆婆，你把这琉璃碎片交给我们，那你岂不是？“不用细说，到了这个份上，任何人都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只是方青卓终究和老人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这不舍得情绪，也自然最为深沉，所以，无论是他的神色，还是语调，都无不流露出一种伤感的味道，老人缓缓的将手中的物件，递给了齐凌云，这时候，他的心是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去接，他的目光，依次扫过所有人，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老人自然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的，她突然间淡淡的笑了起来：“拿着吧，孩子，人终归是会有分别的那一天的，我当过飞鸟，也当过人，经历过世间的风云，也参悟万物的生死，无非只是顺应天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原来的日子过得开心一些，你呀，虽然说不出什么，但总觉得你像一个人，记住了，得失随缘，千万不可以太过执着，徒添伤悲。”

    “既然他不肯要，那你还是给我吧！”即便是她话说道这般地步，齐凌云也不愿轻易的去接受，两个人，还有些僵直的姿态，而就再这一刹那之间，黑衣一闪，众人只觉得眼前是一阵劲风袭过，一前一后，是两道身影直扑了过来，去势极快，就再一干人等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枚琉璃碎片已经到了黑衣人的手中，而等他身形站定，可以看见一道黑袍笼罩之下的怪人，站在那里，而在他的身后，站在的是一个紫衣少女，静静的姿态，并没有丝毫的动作，当齐凌云等人看清她的时候，这脸上的惊讶，显得十分的浓郁，而她也自然是看见了齐凌云等人的，但以她的表情，却又恍如陌生人一般。

    “怎么是你？”齐凌云心中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先前方青卓得知所谓真相之时，只是这个你字，不知道是指的黑衣人，还是紫衣少女，不过无论是谁，都没有不妥之处，而来人，自然是墨麒麟和柳寒烟，黑色与紫色交错在一起，原本就有一种莫名的神秘感，而黑衣之上笼罩的面庞以及那微微露出寒光的深邃眼神，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我要是你，就压根不需要问这些问题，因为你现在问这个显得有些多余，对于将死之人而言，说再多也是多余！”黑衣人的话语显得有些冷淡，说白了，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当老人递过手中物件的时候，他就知道，所谓的机会来了，而与齐凌云的默不作声不同，林婉婷，径直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既然已经说是多余，可还偏偏说这么多，这是不是说明，你心里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当时在岷山让你跑了，今天，你休想再有这么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