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戏耍胡酋
御帐中,颜良肃然高坐,英武的脸上,流转着慑人的杀意。 帐帏掀将起来,一名身残断臂,形容灰败的鲜卑男人,被御林军士押解了进来。 那断臂残者,正是鲜卑大人轲比能。 轲比能只看了颜良一眼,浑身就是一颤,颜良只是一个眼神,便叫这位鲜卑国主寒畏不已。 轲比能铁青着脸,将头扭向一边,不敢正视颜良,却又装出一副昂然无畏的气势。 “大胆胡酋,我上国天子在此,还不速速下跪拜见!”周仓手一指,厉声喝道。 轲比能身形微微一震,却只冷哼一声,依然昂然不动。 他在藐视颜良。 颜良稍使眼神,周仓大手立刻一挥,轲比能身后御林军士,抬脚对着轲比能的后膝就是一脚。 轲比能双腿一软,闷哼一声就跪倒在地。 一股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轲比能愤慨到咬牙,挣扎着硬生生又站了起来。 他刚站起来,后面军士又是一脚将他踹倒,如此几次三番下来,轲比能便痛到没了力气,再也挣扎不起来。 无奈之下,轲比能只能饱含屈辱的跪在那里,愤愤不平道:“久闻天朝上国乃礼仪之邦,难道这就是你们楚国的礼仪吗。” 听了这番抱怨之词,颜良想笑。 “你们这些胡虏,在我华夏烧杀抢掠之时不讲礼仪,现在成了朕的阶下囚了,却想让朕跟你讲礼仪,真是够厚脸皮的啊。”颜良讽刺道。 轲比能一怔,脸上依旧是愤慨,却无半点知错的意思。 在轲比能这等胡虏看来。他们南下牧马,烧杀抢掠汉地,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他们压根就不会觉得自己所为,乃是错误的。 看着轲比能那毫无愧疚的脸,颜良心里边就不爽,当即摆手一喝:“来啊,先给朕抽这胡狗一百个耳光,灭灭他的气势。” 轲比能闻言大惊。急是瞪向颜良,似乎不敢相信,作为天朝上国的皇帝,竟然一点肚量和体统都没有,竟要对他用“扇耳光”这等粗俗的形罚。 就在他惊愕之时。周仓已亲自下阶,挽起袖子,虎臂那么一抢,一巴掌狠狠的就扇了上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轲比能高昂的头都被扇歪,右脸上瞬间添了一个五指血印。 羞辱,莫大的羞辱! 轲比能心中怒焰狂生。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疼,猛的扭回头来,以一种控诉般的眼神,恨恨的瞪向颜良。 就在这时。周仓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中,轲比能的脸再次被抽歪,左脸上也添了个血印。 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里。周仓根本不给轲比能酝酿愤慨的机会,大巴掌使出全力。抽得是“啪啪”作响。 最初时,轲比能还死咬着牙,哼也不哼一声,想要装英雄好汉,三十巴掌过后,轲比能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啪啪啪! “啊啊啊!” 每一巴掌下去,难以忍受的轲比能,都是痛叫一声,血rou淋淋的脸上,一丝丝的鲜血,不断的飞甩出去。 周仓臂力何其之重,莫说是血rou之躯,就算轲比能是铁打的脸,又焉能忍受得了。 大帐之中,耳光声和痛叫声,有节奏轮番回响,左右大楚将士,看着这胡狗的惨样,无不暗呼痛快。 颜良则高坐于上,笑看着轲比能被扇到不成人形,欣赏这些胡虏被折磨,每一次都能给颜良带来极大的愉悦感。 终于,周仓使出全力,将最后的一巴掌,狠狠的扇了出去。 “啊~~”巨力扇击下,轲比能如杀猪一般,诺大的身躯竟是被扇倒于地。 断臂的轲比能,气喘吁吁的趴在那里,原本的虎熊之躯挣扎扭动着,如一个幽怨的怨妇一般。 一百耳光下去,轲比能的那张狰狞面孔,被抽得是血rou模糊,不成人形。 这莫大的羞辱之下,轲比能却再不敢表露出恨意,只颤栗着趴在地上,连正眼也不敢再看颜良一下。 这个胡虏,已经是体会到了颜良的可怕之处,他哪里还敢再有傲气,唯恐颜良会再使出更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于他。 “轲比能,你千里迢迢的来到并州,为司马懿那头狼卖命,你可知道,司马懿是怎么对你的吗?”颜良戏虐般的问道。 轲比能一愣,微微抬头,一副茫然之状。 颜良赖得再跟他多说,又向周仓示意一眼。 周仓便冷冷道:“你为我家天子俘虏的第二天,那司马懿就改封了拓跋力微为魏王,让其统领鲜卑诸部,轲比能,你早就被司马懿抛弃了。” 轲比能身形剧震,血淋淋的脸上瞬间涌满了震惊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想当初,司马懿为了邀得他前来助战,不但是厚礼相赐,封他为魏王,还放下皇帝的身段,和他轲比能约为兄弟。 而今,他为了司马懿血战被俘,才几天的功夫,司马懿竟已将他当作弃子一般,无情的抛弃,将原本属于他的魏王头衔,改封给了拓跋力微那小子。 司马懿,你翻脸可翻得真够快的! 轲比能心中是又惊又愤,内外折磨之下,他默默的低下了头,满脸的黯然伤感。 “朕还可以告诉你,那拓跋力微受了司马懿策封,第二天便尽起本部兵马,向你的中部鲜卑杀奔而去了。”颜良又将一个残酷的事实道出。 轲比能又是一震,这一次他的脸上,却闪过丝丝惊悚。 拓跋力微心狠手辣,此番得了魏王封号,当然是想趁着他被俘,中部鲜卑群龙无首之际,一举将他的小种部,乃至整个中部鲜卑诸部吞并。 草原上以强者为尊,如今他轲比能被俘,活命无望,部族被吞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那拓跋力微极是狠毒,只怕吞并了小种部后,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轲比能的亲族,一个不留的杀光。 这才是让轲比能感到惊恐的原因。 轲比能眼珠子转了几转,急是伏地道:“小人有眼无珠,误中了司马懿的jian计,才斗胆跟陛下作对,小人已知罪了,请陛下开恩啊。” 装了许久的昂然,此时的轲比能,终于是放下脸面,伏首向颜良请降了。
颜良嘴角掠起一丝冷笑,他当然知道,轲比能的请降非是出于本心,而是想借归降大楚,依仗大楚的实力,来阻止他的部落被拓跋力微兼并。 轲比能的一切,尽在颜良的意料之中。 “你当真知错,愿归降于朕吗?”颜良故作惊奇道。 轲比能以额撞地,把头撞得砰砰作响,口中万般诚恳道:“陛下乃天神下凡,是注定的天下之主,小人早就对陛下心服口服,更不敢违背天意,自愿诚心诚意归降陛下,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轲比能说到真诚处,竟是泣不成声,黄黄的鼻涕也流了出来。 颜良心中冷笑,却摆手道:“既然你已知错,愿归降于朕,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起来吧。” 颜良这话,自然是纳了轲比能归降。 轲比能大喜,连叩数首,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垂首立于颜良跟前。 低头时,他眼珠子一转,又拱手道:“陛下恕臣之罪,纳臣之降,臣无以为报,臣请回往塞外,号召中部鲜卑攻灭拓跋力微那个逆贼,再率我鲜卑军南攻晋国,为陛下扫灭司马懿的大业,尽一份力。” 轲比能口口声声要率鲜卑人归顺颜良,心中之意,却是想借口逃离虎口,重归草原执掌中部鲜卑大权,来应对那拓跋力微的进攻。 “你的这点小意思,焉能瞒得过朕,哼,朕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心中暗讽,颜良脸上却露欣慰,点头道:“难道你能有这份忠心,好吧,朕即刻就送你出塞。” “多谢陛下,臣必不负陛下重托。”轲比能深深一拜,再三感恩后,方才退了出去。 出得御帐,轲比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背上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却狂喜万分,却不敢稍有表露。 颜良又下旨,将残存的几名小种部俘虏,拨给轲比能当护卫,给了他们数骑,并发了通关文书,方令他们出营,去往塞外。 那轲比能离开楚营,奔出七八里,见得身后无人时,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那肆意的狂笑,有种飞鸟出笼的痛快。 “颜良啊颜良,你这可是纵虎归山啊,待老子回去收拾了拓跋力微那小子,一统了鲜卑诸部,必当牧马南下,亲手宰了你,以报这羞辱之仇,你给我等着吧,哈哈……” 狂笑声中,断臂的轲比能,纵马狂奔,一刻不停的向北逃去。 御帐中,徐庶却已从内帐转去,拱手笑道:“恭喜陛下,那轲比能已然中计,他这一回去,一场狗咬狗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呢。” “嘿嘿,轲比能这狗东西,这会估计一定在得意的狂笑吧,就让他傻乐一会,待朕灭了司马懿,再去了解了这条胡狗。”颜良不屑一笑,言语中杀机滚滚。 他站起身来,巍然如山的身躯朝向西面,极目远望,晋阳城就在地平线的那头。 他仿佛已经看到,司马懿正在颤抖。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