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痛楚，回忆过去
自从可以修炼以来，陵小凰的每一次突破都显得顺利异常，比起常人遇到无数修炼瓶颈，陵小凰的修行之路变态了许多，完全没有所谓的瓶颈，一路高唱凯歌轻松突破，偶有困难也是小风小浪，很快就会解决。 如此坦途绝不是陵光所说的“傻人有傻福”可以形容的，陵小凰踏上修行之路不到一年，便已经是三阶巅峰的强者，这样的速度便是绝世天才也拍马而不及，虽然这其中有朱雀之心的帮助，有陵光的帮助，也有朱雀血脉的力量，但更重要的是她的天赋。 陵小凰闭着眼睛，法阵之中很温暖，温暖让人困倦，于是陵小凰不出意外地睡着了，只不过这次的梦有些不同。 落日森林里，她陷入雪羽孔雀的幻境而做梦，梦到天地山河，梦到无数美景那个星辰一样的男子，有些温暖，有些虚幻。 赤焰山洞里，她突破凤血决第六层，那时候她梦到小朱雀在身旁飞舞盘旋，梦到有奇怪的经文像小蝌蚪一样钻进她的身体，梦到无数火红色的小光点在身边围绕，有些惊奇，有些欢愉。 这一次，没有温暖，没有虚幻，没有惊奇，也没有欢愉。 这一次的梦境是曾经真实发生在陵小凰的生活里，几乎永远抹不去的，痛苦。 深夜，月色暗淡，多云，无星。 高宅大院的一个偏僻小屋里，一个小女孩独自坐在床上哭泣，单薄的被单披在身上，似乎无法给她丝毫温暖，小女孩不敢大声哭泣，低低的啜泣声在幽暗的小屋里回荡，孤独，寂凉。 那一年，陵小凰五岁。 朱雀大院的小胡同里，几个身穿火红华服的小女孩将她团团围住，肆无忌惮的敲诈勒索，轻则打骂，重则拳打脚踢，瘦小的女孩无法修行功法，没有力气打架，不知受了多少欺辱，，却依旧默默忍耐，她是陵小凰，那段忍耐的时间是，整整十二年。 三岁之前，她没有记忆，所以不知道受了族人多少关心爱护，得到爷爷多少宠爱呵护，三岁之后，她有了记忆开始，高高在上的月星城主，嚣张跋扈的月星城第一天才陵梓，隔壁卖烧饼的老张，月星城的守卫...... 这一个个人物，或让人敬畏，或让她憎恶，或让她温暖，但都是记忆的最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梦到陵梓带着几个小女孩对她拳打脚踢，无情地骂她“杂种”、“废物”，那副嘴脸无情的像是最冷血的路人，一句句骂声像是一根根最锋利的尖刺扎在陵小凰的内心深处，针刺，入骨。 针刺入心里，会流血，会痛，无数次的刺痛之后，血会流尽，痛会麻木。 陵小凰不记得那无数个幽暗难眠的夜晚她是如何度过的，或者说她从内心深处根本不想去回忆那段时光，对于当年的她来说，夜晚便如同梦魇一般，让人难以承受。 她可以承受族人的冷眼，可以承受旁人的欺辱，可以承受无法修炼的身体，但惟独承受不了，孤独。 那种让人窒息的孤独感如影随形，每每夜晚便愈发强烈，她多么希望有父母陪在身边，亲人，对她来说是最奢侈的存在，她没有亲人，她注定孤独。 她坐在小屋的床上，感受着冰冷的空气，感觉着冰冷的夜晚，她抱着膝盖，试图得到些许的温暖，却安然发现，那不过只是徒劳。 她幻想着父亲的关怀，母亲的呵护，幻想着父亲总有一天会来到月星城，来到她的身边，将她带走，带到一个温暖的地方，那里没有冷眼，没有欺辱，没有孤独。 陵小凰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苦楚，如同回到多年之前，那一句句打骂声，那一次次的冷眼都在梦境里还原，甚至更加深刻，那些一直被她埋在内心最深处的阴霾，都如同池塘里的淤泥，随着湖水的变动翻出水面，漆黑难闻的让人作呕。 小朱雀呆在娘亲的怀里，突然呜呜哭了起来，白嫩的小脸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母子连心，小朱雀的伤心，便是陵小凰的伤心。 再一次直面过往十几年所承受的痛苦，陵小凰的心再次受伤，再次滴血，同一时间心伤无数次，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毫无保护的火热的心暴露在荒凉的原野，无数只秃鹰盘旋而下，狠狠地撕咬，心一次一次流血，又一次次复原，苦痛似乎永无止境，血会流干，痛苦会麻木，可无数次的麻木之后会是如何？ 没有人想体会这样的感受，绝望，根本不足以形容，这种无尽的深渊之中无尽的绝望，让人窒息，让人崩溃，在那些难熬的夜晚，陵小凰都是握着还是石头状的朱雀之心，咬牙坚持。 无论绝望是怎样的绝望，痛楚是怎样的痛苦，她都不曾选择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拥有她该拥有的一切。 盘膝坐在传承法阵里的陵小凰，表情非常痛苦，眉头紧锁，却依旧平静，即便把过往十几年所经历的所有苦楚再次摆在她面前，甚至放大，甚至，再经历无数次，她也依旧会像当年一样，咬牙坚持，心中的那份执念，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之摧毁。 神朱雀满意地看着陵小凰，朱雀圣女的传承可以说是朱雀族最艰难的传承，传承法阵会幻化出无数苦难，如果法阵中的传承者承受不住苦楚，便无法完成传承，陵小凰虽然心智简单，但心中有执念，心志极为坚韧。 朱雀圣女作为朱雀一族中最神圣的存在，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实力，也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如果没有过人的心志，即使实力再强大也会被如山的压力所压倒，所以，传承法阵才会如此设置。 陵小凰的表情虽然痛苦，却看不到一点气馁与妥协，有的只是咬牙坚持，决定好的东西，便不会改变，珍视之人，到死也不会放弃，陵小凰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个身影，那是伙伴，更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