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哥又活了
谢凯这半年其实并非什么都没做。 他早在恢复视觉时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出了变化，他唯一能动的眼睛异变了。 说是异变，其实也没什么物理变化，只不过他的眼睛比以前多了点功能。刚开始是他听到林勇出卖自己时产生愤怒，忽然发现自己能看到他们的内脏！ 再后来是因为周兴邦的惺惺作态大怒，他发现自己又能看到对方的内脏！ 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身体的变化。 除了眼睛，别的一切没变，但他发现，当自己集中精神时，看到的物体是半透明的，当自己愤怒时，则能彻底透视物体！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他是个混混没错，他文化不高没错，起码有！这年代有句话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谢凯就是那个有点文化的流氓。 他经常看书，当然，多半是各种小说，所以他对自己当前的状态有非常清晰的认知：自己获得异能了！ 尽管身体依然毫无知觉，尽管眼睁睁看着父母伤心落泪很无奈，但他坚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每天坚持不辍地研究、锻炼透视异能，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锻炼有没有实际意义。 …… 整整一年过去了。 “妈，你回去休息吧。”沉寂了一年的“植物人”谢凯突然开口了。 守在病床前的谢妈先是一愣，满脸不可置信，然后惊喜地流下眼泪。在她沉默的泪花中，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继续发生。 经过一年植物人般“沉睡”的谢凯，身体一点都没有萎缩，在他试验异能的时候，其实除了透视，他全身还拥有自动修复功能，早一个月前就不再器官衰竭，一个月后的今天，身体状态甚至比昏睡之前更强壮。 他睁眼出声，第一句话让母亲去休息，然后陡地坐直身体，扭了几下脖子，随即站起身来活动手脚。 “我好了，妈。” …… 谢凯痊愈了，不仅从植物人状态恢复清醒，身体力量也变得更大，全力一拳击出能达上千吨，集中精神时更是能短时间内彻底透视十公分厚的事物，完全就是个小超人。 然而超人此刻正在为吃饭发愁。 英雄救美之前的谢凯有车有房，二十一岁年纪，除了学历低之外并不比同龄人差，甚至比大多数同龄人混得好太多，大部分二十一岁的孩子还在上学吃家里呢。 可是躺在病床上一年之后，为了维持他的身体机能，谢爸不仅把他名下的各种财产变卖完了，还从周兴邦那贷了一笔款子——没立合同，实际等于抚恤金。 也就是说，谢凯现在一穷二白，重新回到他刚开始当小混混时的身家——一穷二白。 周兴邦那边也算仁至义尽了，他不想再去接触，而他一个负责了几年高利贷的“投资总经理”别的技能又不会，唯一能来钱的门路似乎只剩下自己一直不屑的赌博一途。 对，谢凯想到了赌。他现在有透视异能，之前又是混混出身，虽然兴邦投资从不碰黄赌毒，可但凡混混，对于这方面都是略有了解。 他记得林勇似乎就好这口。 幸好手机还在，谢妈每天都有充电，经常看着手机里谢凯的自拍发呆。 “喂，是我。”谢凯拨通林勇的电话，“哥们活了，出来嗨！” …… 林勇很震惊，他在谢凯昏睡后不久便被田枭逼着和盘托出英雄救美计划，之后直接搭上了田枭的黑道列车，从跟着谢老大混投资公司摇身一变，成为跟着田老大混的一线马仔，专门在潮市大学附近混，成为保护田馨儿的力量之一。地位变化不大，名声说出去却好听多了，差事也挺美。 接完谢凯的电话，林勇稍微一愣便向田枭报告，毕竟当时谢凯虽然救了田馨儿，可田馨儿会落水也是因为他的计划，摸不准女儿控田老大的脾气，林勇为了不受牵连，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做起来毫无心理障碍。 “嗯，带他去阿辉的场子玩玩吧。”田枭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OK，既然没发火，估计就没事了。林勇带了两千块钱现金，把谢凯带到“滚石”KTV，也就是田老大口中“阿辉”的场子。 “凯哥，恭喜你出院！”点了两个公主陪唱，林勇首先端起酒杯。 “混得不错啊，先说明，我刚醒，没带多少钱，这次你请。”谢凯依然是那个直白好色的小混混，一手在公主身上揩油，一手直接抄起啤酒瓶吹。 “凯哥豪爽！哈哈！”林勇放下酒杯，有样学样地拿起啤酒瓶猛吹一大口。 两人边喝酒叙旧，边对陪唱的公主上下其手，吼过几嗓子后，谢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阿勇，我记得你以前喜欢赌，还玩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来几把去去晦气。” 赌？这可勾起林勇兴趣了！ 华国禁赌，可无论哪个城市都有地下赌场，这玩意就跟烟草一样是根子利益上出问题，根本没可能禁绝。 烟草税收为国家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2014年的烟草业创造的财政收入超过一万亿，这里面包含了无数利益链条，岂是说禁能禁得了的。没个几代人的不懈努力，空谈禁烟都是扯淡。 赌博明面上没给国家创造收益，可是只有抓赌的警察和老赌鬼心里清楚，这里面的利润有多高。不然为什么那么多警察热衷扫黄抓赌？那么多无头公案，那么多失窃、抢劫案堆成山，偏偏抓聚赌这种事从不积压，有一抓一，见二逮二，从不遗漏，绝不手软。 这里头无非利益二字。 说到利益，田枭作为潮市的地下皇帝，这种仅次于毒品的利益点肯定抓在手上的。实际上，“滚石”KTV正是其中一个聚赌地点。阿辉明面是看着KTV这个场子，实际主要是坐镇暗地里的滚石赌场。 这种地方没有老人引荐是进不去的，所以谢凯需要林勇这只老鸟带路。他身上带了两万块钱，这是他昏睡前收以前客户好处的银行卡，没人知道，今天刚好拿来当原始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