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面对
“我只能说他恐怕要离开齐家，离开这里，剩下的还是你自己去问吧。” 白惜然的话让漫漫心头涌起万分思绪，前世他离开了，今生他也会已然如此吗？ 不！这个可恶的家伙，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怎能这样就离开！ 漫漫转身直奔门外，连雨伞都没有拿，任雨水打落发丝，侵透衣角，思思在身后呼唤，已然进不去她的耳中。 漫漫冲进家门的那一刻，齐修远正收拾衣物，漫漫睫毛翦合，脸上已分不清雨水还是汗水，不停喘息，可目光毫无避讳地全数落在他的身上。 齐修远看着漫漫一身湿透，出了一时愣神，立刻眉间紧皱，抽起衣服，大步上前，裹住漫漫。 漫漫鼻间酸涩无比，一直隐忍的泪竟在这时滑落，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的束缚，眼中带满了怨怼之意。 “别碰我！”漫漫刺激之声，让齐修远缓缓失了生气，退避三舍，而他这样的举动，让漫漫更加愤怒。 “齐修远，我说过你若无情于我，便离我远远的，现在，这算是我一语成谶？”漫漫吼着这话，那人眼中全然是落寞之色。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你委屈什么？我想了解你，我想在你身边，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如果你我结局这样，当初你何必当场招惹我？我……” “是我不配。” 四个字，他幽幽开口，打断了漫漫的质问。 漫漫心一紧，敛起睫毛，以为那是幻听。 “你说什么？” 齐修远颓废而自嘲地神色，缓缓朝着漫漫走来，伸手抚摸上漫漫的脸庞，苦笑出声。 “我费尽一切心机，得到你，我爱不释手的选择，到头来却伤害了你，呵，这天下如果真有什么是我怕的，那就是你，路漫漫。” 他低沉的音色，他温暖的手掌，他低微的言语，他失落的眼眸……漫漫哑口无言，愣神当场。 “可是……” 可是什么？漫漫朝他投去目光，他的嘴角自嘲之意在慢慢消散，甚至有了几分邪魅之色？！ “我骗了你，却得到我今生最快乐的日子，你的唇，你的身子，你的笑容，你的一举一动，是我的毒药，也是我的解药，我容不下你的眼中有别人，我嫉妒你给任何人的笑容，路漫漫我恨不得将你锁紧在我的身体里，只属于我一人，这就是我，卑鄙的我，费尽心机的我，现在，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他的手摩挲着漫漫的唇，他的目光顷刻间充斥着嗜血的色泽，再不是那个缄默不言，温润如玉的齐修远。 漫漫被他的话，他的目光所捆绑，整个心都在震颤着，只剩煽动羽睫，与之相视。 看着被吓傻的姑娘，齐修远再度弯起嘴角，片刻后冷意如冬地开口。 “路漫漫，离开这，离开我，离齐修武，顾元昊，离那些伤害你的人远一点，我们都是别有所图……” “够了！” 漫漫打断他的话，隐约瑟瑟发抖的身子，再次溢满了怒意。 “齐修远，不必刻意诋毁自己，你若真想推开我，我会走，我不知道你和齐修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很早之前我就想过你会离开天齐，离开这，去另一个国度，此生不愿再归来，即便是那样，我还是选择赌一次，选择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漫漫放下所有的武装，面上他，沉重地开口。 “因为我心疼你，愚蠢的我已经走入你设好的圈套，无法自拔，即便这样，你也要说那些违心的话？” 漫漫朝着他身前靠近，忍不住的拥进他的胸膛之上。 “齐修远，在你心里我就那么笨，惜然曾说利用是相互的，那时我一直未曾明白她所说之意，恐怕惜然早已看出了端倪，这些时日的种种，你能轻而易举地收服我身边最亲近最信任之人，你把我当成了傻瓜吗？我承认之前我是过激地指责你，因为我是胆小鬼，我不敢面对，我怕……怕你也会最终背叛我，给我致命一击……” “漫漫……”头顶传来低转深沉地叫唤，而漫漫置若罔闻，意识游走在前世的回忆里。 “齐修远，我一直不懂那日为何你久久不动，你没有流泪，你没有生气，也没有支言片语，因为你根本就心死了是不是，因为我的离开，不要那么轻易说离开我可好……” 漫漫开始说着胡话，脑袋昏沉，浑身泛着凉意，拥她之人几乎瞬间抱住她将滑倒的身子。 “漫漫！”急切之声贯穿入耳。 她微微抬起眼帘，异常绯红的脸，还带着悲伤的笑容。 “齐修远，不要放开我的手，否则你会后悔终身……” 漫漫呢喃地说完，闭上眼，昏睡过去。 齐修远早已没有了先前冷漠之色，眼中全然是极致地担忧之情，再次仔细看上一身湿透的漫漫，曲线若隐若现，病态红晕的娇美之色，几乎让他一窒。 而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她说的话，再顾不得那些可悲的想法，抱她直接望卧室里走，替她换下湿透的衣服，指尖颤抖地滑过她每一寸肌肤，用尽极大的自控力不去臆想手下玫瑰色的肌肤多么诱人。 为她测量温度，擦拭汗水，直到半夜，脸蛋不再那么发烫，齐修远这才安下心，颓废地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眼中全是她熟睡的模样。 不知多久，估计已过了午夜，漫漫在他的凝视中，微微展起睫毛，看着背靠着床边的他。 “齐修远。” 漫漫软软的声音，含带了庆幸之意。 “以后不准这么胡来，你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我如何离开。” 齐修远一脸的无可奈何，漫漫渐渐扬起嘴角。 “明明放不下我，为什么还要走呢？” 漫漫细软的话，融化了齐修远半边心脏，可是，他有必须离开的原因。 “我爱你，路漫漫。”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躺在床上的女子，愕然于场，齐修远深情如斯地看着她，可是他眸子里的幽黯在告诉漫漫，这份柔情不会长久，只是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