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乱世佳人(3)
秦骁昂然阔步地出走了王府,满脑子都是打着马赛克的画面,不禁心猿意马,伸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他妈的,没事读什么圣贤书!唉,可惜了。” 他心里已猜到十之八九,这个王允看来是想当自己的岳父大人,居然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自己跟她的义女独处。秦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他从来不爱强迫人,何况强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只有王允干得出来。 秦骁刚一出门,便听见大门之旁的一株大树稀稀疏疏的传来声音,他心生疑,顺手掏出火铳,朝空中开了一枪,骂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枪声震耳欲聋,树上那人差点没吓破胆子,赶紧慢慢爬下来,颤声说:“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秦骁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允府上的家丁王丘,不禁喝问道:“鬼鬼祟祟地藏在树上,干什么?” 王丘做贼心虚地道:“是老爷让我在这的。” “你家老爷呢?”秦骁气不打一处来。 “他老早出门了,特……命小人……秦太仆一到,立即将家丁都撵出去,一个也不能留。” 秦骁暗骂老狐狸,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烦请转告一声您家老爷,就说晚生今晚不胜荣幸。”说到最后四字咬牙切齿,全然名不副实。 王丘给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称是。 秦骁掉头就走,骑上自己的照夜玉狮子,一夹马腹,径直回家。回到府上,秦骁赤膊进入房间,周芸正坐在梳妆台旁,一见到他,不禁问:“怎么不穿衣服?” 他往床上一趴,指着自己的后背,“给油烫伤了,来点儿药来,帮我擦一擦。” 周芸说:“哥哥你也太不小心了。”说着出门而去,过不多时,拿着几只瓷瓶回来了。 “哥哥,你背上都留疤了!”周芸心疼地伸手戳了他的背一下,秦骁疼得满床打滚,直说:“轻点,轻点,疼!” 周芸脸上露出惊奇之色:“你背上的疤痕,有点古怪呀……” “什么古怪?”秦骁的心一下子紧了,心想她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呀。 周芸取来两面铜镜,一面在前,一面在后,秦骁借着前面镜子的反射,赫然看见自己的背上竟烫出了一摊很大的疤痕,几乎覆盖了后背的三分之二,形状张牙舞爪,竟似一条自九天之上飞下来的神龙。 “嘿,这真是巧了,烫出一条龙来,活刺青呀。”秦骁顿时乐了,他还担心留个难看的疤呢。 “这恐怕不是……不是……吉兆。”周芸脸色微变,说:“以后切记不可裸身在外,恐烦引来大祸。” 秦骁嘿嘿一笑:“龙嘛,这该不会是一个预警,有朝一日我能……” “嘘,不能说。”周芸脸色惨白:“要是让人看见了,说不定要有杀身之祸。龙是当今圣上的象征,我们平头百姓,如何能在身上纹上神龙?此乃亵渎圣上矣。” 秦骁心中嗤之以鼻:什么皇帝,我一万多的兵力囤在皇宫里,只需一场兵变,瞬间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只是现在少帝刘辩对自己奉若神明,大权在握,也不必干这事,毕竟阻力太大,一个不小心就被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还是继续让刘辨当这个名义上的国家元首就行,枪打出头鸟,自己可不能傻乎乎的冒头。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别人面前脱衣服。”秦骁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开了个玩笑,说:“当然了,你不在此列。以后我只在你面前才赤着身子。” 周芸顿时霞飞双颊,轻轻拍了他一下:“没个正经!” “有多没正经呢?”秦骁亲昵地将她揽在怀里。 “很不正经!”周芸巧笑嫣然的掐了他一把,嗔道:“你定是在其他女子面前脱了衣服,否则身上怎有一股子胭脂味呢?” 秦骁一惊,暗自叫苦,可周芸满面笑容,全然没有一丁点生气,心想:“这小妮子也太神经大条了吧?这要放在二十一世纪我会被判‘出轨未遂’,怎么她不在意呢,莫非古代女子都对丈夫出轨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略通三国史,对于一些深刻的自是不明白。其实古往今来又有哪一个女子,愿意与另一个女子共享丈夫呢? 周芸深深明白秦骁是一个放纵不羁的人,也是思想超前的人,对于古之礼法视如腐土。他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丈夫,周芸只希望常伴在他左右便心满意足了。 二人当晚相拥而睡。 秦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满是貂蝉和周芸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暗思:“既得陇,复望蜀,人心苦不足。秦骁呀秦骁,你真是天底下第一的负心人。” “芸芸,挑一黄道吉日,咱们结婚怎么样?”秦骁忽道。 “嗯。”一声轻轻地回答,她整个人钻在被窝里,小脸红扑扑的,已有了夫妻之实,提到终生大事,竟还是像个小姑娘似的。 第二日,秦骁早早地起床,收拾了被窝,亲自煮了一顿早饭,油条、面包、豆浆一应俱全,周芸感动得哭花了脸,秦骁深深地吻了她的额头,微笑道:“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不要看到你流泪。看看你,都哭成小花猫啦。” 秦骁听说陈群懂点《易经》,就由他亲自挑选黄道吉日。由荀彧来置办酒席和邀请各界名人名流,一定要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宴。 典韦嘿嘿一笑,说:“大人成婚了,生男还是生女,叫什么名字呢?” 赵云笑道:“好呀,典韦兄,平日大人说你勇武过人,古之恶来,想不到这次想得如此长远,喜酒尚未喝,已经想到未出世的孩子了,只怕将来大人的孩子一看见你这凶煞的模样,都要吓哭了。” “那是自然,俺是话粗理不粗。咱大人一身虎胆,孩子也一定是虎子,老虎怎会怕我这头大黑熊呢?”典韦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咂巴咂巴嘴,只等着喜宴那天痛饮一番。 秦骁正跟一众谋士武将谈笑,这时荀攸挎着一只极具特色的公文包回来了,脸色有些阴沉。 “文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政事上有什么困难阻力吗?”秦骁礼贤下士,虑无不周,也常关心下属的私生活。
荀攸一拍大腿,说:“大人,您不问我真不敢讲。这十余日之中我广发举荐信,邀各地名士。谁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不应允,不是托病,就是告饶,没一个肯来的。” 秦骁呵呵一笑,昂然道:“局势不明,那些人不会轻易出山的,恐怕全天下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若董卓被我彻底击败,他们就会趋之若鹜的赶来。若是董卓未至,而门阀士族已将我推下台了,那就更加不会来投奔了。民谚有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便是看不惯这一点,利则附之,祸则弃之,何足与高士相谈并论?”荀攸气愤地很。 “文若稍怒。”秦骁一整衣冠,微笑道:“吾有荀攸、荀彧、郭嘉,虽萧何、张子房在世,未肯轻让;赵子龙浑身是胆、典韦一双铁戟过关斩将,无有不敌,古之名将,何以加兹。今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又何愁无人才可用?” 众人均是大笑,连称不敢。 郭嘉忽道:“其实大人不必忧虑,应邀的名士不肯来,有两个原因。一则是局势动荡,情况不明,那些人怕站错了队伍,被群起而攻之;二则那些人自命清高、地位尊崇,讥笑大人出身微寒,屈身而自辱,所以文若才邀不到那些名士。” 秦骁哦了一声,心想郭奉孝不愧是少年鬼才,问道:“局势动荡尚且可以理解,可我出身微寒,祖上四代人皆是农民,此事难以更改。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汉高祖不过是泗水亭长,手提三尺剑,三年灭秦,五载灭楚,定鼎开国,不也是布衣之身?” 话虽如此,但秦骁心里却明白,汉朝首重出身,没有好的背景、好的名声是难以在仕途上扎稳脚跟的。 曹cao当了司空的时候,听到司马懿的名声,邀请他到自己手下办事,司马懿见汉朝国运已微,不想当曹cao的手下,二来也因为曹cao的身世不好,是宦官家庭,也就是太监的后人。曹cao本姓夏侯,因父曹嵩过继给宦官曹腾当养子,故改姓曹。司马懿是官宦家庭,哪里看得起曹cao?不过曹cao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敢不来,老子把你绑了带回来,司马懿惧怕,这才无奈服从。 曹cao是宦官的后人,放在这个时代简直是余孽。而秦骁祖上四代都是农民,更往上就不得而知了,这可怎么办? 郭嘉呵呵一笑:“大人胸襟广阔,岂能与俗人相类?只是世事如此圣人亦不可违背。依我之见,不如请一名当世大儒,为大人编订祖籍,说成是上古先圣之后,如何?” 秦骁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犹豫不决:“真要篡改祖籍?” 郭嘉肃然道:“我们皆知大人‘唯才是举’,不重虚名。可天下人呆愚,大人自须顺其大流,虚构一番祖籍,于仕途之路,更加通畅。” “可要找谁来篡改呢?”秦骁勉强接受了。 “当世大儒者,唯蔡邕能胜任。”郭嘉尚未回答,荀彧叔侄、陈群、钟繇等异口同声地说。郭嘉哈哈大笑,说:“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非蔡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