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孤城
秋风斩黄叶，野火烧枯草，寒风呼啸过，春来抽枝条。时间如天刀，斩尽人间事，破灭一切法，无敌无尽道。 城楼上一个少年静静盘座在其上，眼眸清晰见底，阳光照耀在那略带稚气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身上弥漫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将那本就俊秀的面孔哄托的暖人心底。 一柄长枪静静的立于其身旁，它通体金黄上有一条“真龙”盘绕，却又带有双翼。不知是何种金属铸成，枪体沉甸甸竟然有几万斤重，枪尖锋锐，可却暗淡没有光泽，握在手中传出阵阵龙呜声。 “啪！”远方一道极为细微的声音响起。 “嗯？”声响虽然细微，可以少年那种惊人的感知力听来，却无疑是一声不小的闷响，当下神色一变。 少年静静握着长枪，全身血骨中血气如龙，冲破苍穹，眼眸像是冷电一般的慑人盯着远方，手中的黑色长枪裂天、毁星辰，有一种气吞山河之雄姿。 右手持枪抬起，轻轻一轮，压迫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将虚空都给穿透了，他用力一刺，相隔数十万里将远处一片虚空给洞穿成了飞灰。 在响声响起之时，少年手掌便是一撑，身形矫健的从城中飞射而出，脚尖轻点城墙上一处凸出来的石块，身体犹如大鹏一般，闪掠而至，冰冷的目光，在周围扫过。 天空之上，烈日高悬，积热的日光倾洒而下，照耀着整片大陆，少年仔细寻觅，却是并未在此处寻见哪怕一个人影。 一股轻微的波动从少年身上缓缓传出，瞬间弥漫开，光影都在扭曲变形，连天穹上的日光都被同化了，光洒金黄。 微眯着眼眸，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在日光的照耀下，周围即使亿万里之外，少年也能感知清楚，可却依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皱着眉头，少年缓缓的行走在虚空中，片刻后，忽然蹲下身来，望着地上一块破碎的金属，眼瞳微缩，只见那瓦片断裂处，纹路清晰可见，明显是断裂不久…… 少年眉头微蹙，他手抚这块金属，感受到了无穷的岁月力量，这种大道法则古远的惊人，不属于任何传说中的王者。 替死术？古老的惊人，难道是开天时的幸存者？嘿！ 有点好玩下，少年严肃着脸庞，手中的金属瞬间化为一堆粉末，半晌后，拍了拍手，站起身向古城内走去，开天后的幸存者也有人出手，这局面……乱了。 少年站在城楼上低头俯瞰古城，硕大的城池一片寂静，仅仅有那么两三个生灵依然活着，目光远望几道光柱破入苍穹，只是和这无比巨大的城池相比，孤单又渺小。 随着少年走入城池，大陆之上，寂静持续了将近数个小时后，一块背着太阳的地所，犹如墙壁倒影的漆黑阴影，忽然诡异的蠕动了起来，一道淡淡的黑影向远方极速而去。 混沌之中，黑影进入一条银灰色的通道中，片刻时间，阴影便是翻腾而上，最后居然凝固成了一个人形模样。人影浑身包裹在一件粉蓝色的衣裙之下，她凝重的看了一眼那座占据了大陆一半以上的巨城，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略微苍白的绝色骄颜。 “噗嗤…” 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粉蓝色的衣裳上绽放了一朵血花，可以看到原本整洁的衣裳，此刻却是变得有些凌乱，在小腹处的部位，一个伤痕清晰可见，凌乱的青丝被粘在出了一些汗水的额头之上，贝齿紧咬着红唇，呼吸略有些急促。 “不愧是天衍，仅仅枪芒就能伤我……嗤。”女子咬牙盯着远处巨城上那单薄的身影，心中不甘，两人相比之下她根本没有资格与之交手，对方可以轻易杀死她。 “我还会回来的。”女子转身离开，带着不甘。 少年默默的注视着此处，直到确实女子已经离开才收回目光，微微的摇了摇头，一闪身没入城中。 这是一个透亮如冰晶的房间，整个房间之中，都弥漫着浓郁的寒冰气息，那nongnong的冰元素，粘稠的犹如液体。蓝色的光晕在最深处绽放，将这白色的房间渲染出了几分毁灭味道。 一个老人静静的盘座在其中，半身残废，缺少一臂无法治疗，体rou各种法则混乱，随时都有可能消亡。 “拜见神王。”老者有感，起身走出望见了刚刚进入庭院的少年。 “无需如此。”少年摇了摇头，示意老人无需行这等礼节，请老者坐下。 老者上前轻扣瓷壶，为少年倒上一杯清茶，此城与界相隔，资源不通这茶还是他自己种的。 “城中还有多少人？”少年轻喝一口，放下茶杯询问着老人，不知为何带着疲倦。 老者倒茶的手微微一挣，心绪万千，双目微红，摇了摇头。 “不多了，加上老朽仅仅还有五人。” “让他们过来吧。” 城中一道光柱迅速炽裂分散，一股股寒冰气流游走，向其它光柱弥漫而去。 满座寂静，少年慢慢的品尝着清茶，茶味淡淡，微闭双眸半晌后挣开看向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不堪。 “我有个打算，希望大家给个建议。” 什么？几人疑惑但又不好中途打断。 “几位前辈的伤势很重，只是在苦苦支撑，且不久后我有预感会是风雨漂摇，我方没有援军，几位又失去了战力，我想把几位送回去，送回城后那一古界，教导后人，哪怕教导出几位真神就是对断空城最大的支持。” 几人面面相鄂，哪怕有些不想接受，但不得不说少年所说的是事实，上次如果不是他的到来，这城……早就破了吧。 “王，为什么？我们哪怕自身半废，可生死关头也可以拼死一搏，固然我等资质不行，没有您那种通天地，战古今的战力，但也并非怕死之人。”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坐在一张桌案后，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相貌清丽，一头绿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她就像是房间中最美的装饰，有她在，整个房间都充满着生机和朝气。 “有……不得以的原因啊。” 少年细声细气的向几人解释，神色渐渐凝重，意识到了后果。 “那就辛苦大家了。”少年站起身向几人拘了一躬，惊的几人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连称不敢。 少年没有任何神王的架子，渐渐的众人间的气氛不再那么庄严，调笑声弥漫。 “王，我等至今只知道您封号天衍，还不知您姓名呢？”绿发女子调笑道。 “怎么云韵，你是看上了王，你都多老了恐怕给王当婆婆都够了。”一位大汉笑道。 其余几人也是无言，不过不得不说大汉的话是对的，少年虽然实力强横，只是心智和他们想比实在是太稚嫩了，且身上有一股年轻人才具备的朝气，恐怕不足半百。 不足半百的神王，几人也是感叹妖孽啊。 “那又如伺，老娘后人中如果有出色女子，一定嫁给王。”绿发女子一拍桌子就要和大汉吵架。 “名字……我没有名字。”少年摇头，心中微酸，语气中带着一股落寂。“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名字，甚至没见过父母，只是封王后有人说我是逆天而行，衍化万天，从那之后世人称我天衍。” 这就尴尬了，几人没想到说到了少年的伤心事，没有父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们都想不到他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说这此话时他不是盖世无匹的王，仿佛还只是一个孩子。 “王…天衍，是我不小心提到你的伤心事，非常抱歉。”绿发女子带着一股歉意。 “无妨。” 微风刮过庭院，许些枯叶顺着风儿，打着卷，从众人之间飘掠而过。 少年伸手夹住了几片树叶，摊开了手掌，树叶悬浮在手中一丈间，枯黄的树叶渐渐变绿，晶莹剔透，叶脉纹路清晰可见。 叶片挣呜，可以看到一点又一点金光聚集在其中，一股巨大的生命力被聚拢在其中，这让几人惊叹，点指生死就如同捉花取叶般容易。 不一会叶片光芒内敛，似金非金，似木非木。 少年把几片叶片送与众人，可助他们恢复伤势。 别人没发现，可云韵看的少年在叶片中注入了他的血。 “准备一下，不久后我轰开界门送你们回去。”少年看向远方，对着几人说道，古树哗哗作响。“起风了。十里桃花满天，月下独酌无双，云起风卷云集，溪涧安宁不争。” “好诗。”云韵赞叹。 “从此我就叫十月吧，没有名字我就给自己起。”十月淡淡说道。 云韵看着十月，她曾经推衍过这位神王，看到了一点未来，默默无言自语。“十里桃花满天，月下独酌无双，这背后却满是心酸和艰辛。” 从举世皆敌到举世无敌有多么摇远、多么艰难？云韵不知道，但是她肯定自己走不下去，十月需要承担的还会有很多，由小到大，最后担负整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