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夜谈
“妙哉！妙哉！哈哈哈哈！妙哉！” 某一招过后，秦玄风突然仰天大笑，一连用了三个妙哉来形容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对决！ “我听人说，远在上古之时，有一位玄天武帝，擅长左右手互搏，能够分心二用。一破一立之间不断突破自我，当世之人称为神技，千百万年以来，仍旧无人能出其右。 时至今日，我秦玄风虽然不能左右手互搏，却教出了一个亦徒亦师的弟子，此种乐趣比起玄天武帝的左右手互搏，又有什么分别！ 秦衣啊秦衣，你真不愧是修炼天才！你在修炼灵技上的天赋乃师祖毕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喜了呀！”秦玄风大笑，狂笑，酣畅淋漓的说道。 “秦衣不才，都是师祖教的好。”秦衣也是顿了一会儿才从先前那种紧张的对决之中回过身来，抿了抿嘴，谦逊的说道。 “好吧好吧，你非要这么说，那师祖就生受了，无论如何，你是我秦玄风的弟子，这就足够了，哈哈！”秦玄风心情实在是好到了极致，笑的枯枝乱颤，犹如乱风烛火。 突然，他猛地止住了笑声，眼角涌出两行老泪。 “秦衣，你说，如果我不是形同废人，如果老天再给我二十年，咱们祖孙二人一定有打上无双门的那一天吧？” 正所谓乐极生悲，秦玄风大喜大悲之间，实在令人感慨。 “师祖等我，用不了二十年，我带你打上无双门，让所有牵涉之人给咱们一个说法！”秦衣沉声承诺道。 “等，师祖当然得等你，你是有希望的，你是一定能够做到的，无双门、陈点苍，还有我的梧桐，你们都得等着，我秦玄风一定会找你们讨个说法！”秦玄风重重的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秦衣，师祖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秦玄风一边说着，缓缓的侧过身子，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好。 “师祖好好休息，这次传授弟子枪法也实在是太过劳心劳力了，秋围的事师祖不用担心，只需等着弟子得胜归来的消息便好。”秦衣为秦玄风盖好被子，暖声说道。 秦玄风点了点头，脸色渐渐回归到往日的憔悴，甚至要更为亏损，轻轻的拍了拍秦衣的手背。 “红袖，师祖就拜托给你了，好生照看。”秦衣转身安顿道。 “小少爷放心，红袖一定会尽心尽力照看老太爷的。”红袖接连点头说道。 “那我就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秦衣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竟是一片漆黑，出声问道。 “小少爷已经和老太爷学了两天两夜了，此时是三更天，再有几个时辰等天色一亮，小少爷就该下山去参加秋围了。”红袖小声说道。 秦衣点了点头，对红袖微微一笑，将狂舞枪法塞进怀中，一把提起银魂，潇洒的出门而去。 夜色深沉，颇有几分凉意，离开了丹华居，秦衣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也有想到这次的枪法传授怕是不知不觉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却没想到竟然过了这么久，如此一来，行程倒是很匆忙了。 秦衣也心疼秦玄风又亏损了气血，这位危在旦夕的老人随时都有油尽灯枯的风险，这次传授枪法已经是强打着精神在压榨自身那本就所剩无几的潜能，这两天的传授怕是又将老人的死期提前了不少。 虽则如此，秦衣也没有出言打断秦玄风，因为他知道，对秦玄风而言，多活一天和少活一天也许根本没什么分别，若能潇洒一刻自在一刻，哪怕仅仅只是一刻，也足以让老人感到安慰了。 就像花费五百个贡献值换取一套伏龙枪法，秦衣不悔，如果因为这次学习枪法让秦玄风离死神更进一步，秦衣同样不悔，即便是下一秒秦玄风就溘然长逝，秦衣也能够平静的将其下葬，而不会有过多的悲戚。 踏着深沉的夜色，秦衣去了无极阁，纵然已是深夜，但是他弃剑学枪，这柄黑铁重剑也要在临下山之前给秦南一个交代。 无极阁的护卫有轮班制度，全天候有人执勤，眼下亦是如此，两名负责护卫的弟子笔直的站立在门外，犹如两尊铁塔。 “已经这么晚了，秦衣师弟还是不要打扰宗主休息了吧，明日宗主还要亲自出面送你们下山去参加秋围呢。”看清来的人是秦衣，两名弟子皱眉说道。 “你说的我都懂，但是你拦不住我。”秦衣从怀中摸出了秦南给他的令牌，有了这面令牌，秦衣随时都可以自由出入无极阁。 “我等只是提醒，拦自然是拦不住的，请。”两名弟子见秦衣执意要进，齐齐将身子一侧，沉声说道。 “多谢！”秦衣收回令牌拱了拱手，自行推门而入。 令秦衣没有想到的是，暖阁的灯竟然还亮着，看样子秦南并未安寝。 秦衣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秦南的声音有些沙哑。 “弟子秦衣参见宗主，宗主怎么还没睡？”秦衣进入暖阁，行礼问道。 “睡不着，随手乱翻书，你拿着季叔的银魂，看来是决定继承季叔的衣钵了？”秦南抬手指了指身旁的暖席问道。 “是，弟子决定弃剑学枪，这两天师祖已经将狂舞枪法和这杆银魂传授与我，这次来就是想将宗主赐赠的黑铁重剑物归原主。” 秦衣也不客套，在暖席上坐了下来，他和秦南不仅是宗主与弟子的关系，而且还是师徒的关系，自然比旁人要亲近的多。 “你有自己的决定便好，季叔的这杆银魂也就不至于蒙尘，季叔对枪道颇有研究，你跟随他学习枪法也不会落入下乘。 至于这柄黑铁重剑，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想来你现在也用不上了，这柄重剑的材料其实上好，你暂且将它留在这里，我计划请炼器师将其重新打造成一件灵器，也就不会浪费这块好材料了。”秦南说道。 “多谢宗主，弟子正有此意，如今有了银魂，再携带这柄黑铁重剑的话的确是有些不便，所以还得存放在宗主这里。”秦衣将黑铁重剑卸下，说道。 “嗯，你弃剑学枪还能来知会我一声，已经算是有心，这次秋围你是领队责任重大，与此同时也是你扬名立万的机会，你非池中之物，道宗山并非你久留之地，也该是下山闯一闯的时候了，就借着这次机会出去试试水吧。”秦南说道。 “是，弟子必定全力以赴，希望能够不负宗门所托，于我自己也能有所收获。”秦衣点头说道。 “你从承露阁换走了天外来石？”顿了一会儿秦南淡淡的问道，他的话语之中没有丝毫惊讶的情绪，显然是早已知晓。 “是，我总觉得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虽然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但如果将其错过心里会不踏实。”秦衣据实说道。 “这样么……虽然我和父亲一样，并不赞成你这样做，但是结果还未揭晓之前谁又能知道对与错呢？纵使数百年来无一人探得其中奥秘，但是说不定奇迹就会在你这里发生呢，不管怎么说，这天外来石也是咱们道宗的创派始祖留下来的，相信始祖不会无缘无故将一块石头看得如此贵重，你大可放手一试，说白了，无非五百个贡献值而已。”秦南淡然一笑，洒脱的说道。 “宗主，其实即便没有这次秋围，弟子也想下山去历练一番，随着修为的日渐增长，总感觉无量塔中的灵气已经有些不足，修炼起来浑身不自在，所以这次秋围之后，我还是想离开山门到更大的地方去看看。”秦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无量塔中的灵气竟然已经无法完全供应了么？你修炼的功法还真是有些霸道啊。”秦南双眼微微眯着，思忖着说道。 秦衣抱歉的一笑，连秦玄风都能看出的秘密秦南自然也是察觉，甚至于道宗的诸多长者都应该是能够想到，秦衣修炼的并不是《东华经》中的回春功，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那就下山去吧，正好我也有意让你掌管地法门的生意，与北城的其他三大势力周旋一番。这两年来，在别有用心之人的刻意针对之下，咱们道宗的生意缩水的厉害，也该是还以颜色的时候了。”秦南点头说道，对秦衣采取的近乎是一种完全听任放纵的态度。 “掌管生意？这并非弟子擅长，宗主若有其他差遣，弟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秦衣说道。 “这件事情等秋围以后再说吧，我安排给你的事情，一定是你能够做好的，时间也不早了，你姑且在这里稍作休息，等天明，你同我一起走。”秦南说道。 “这……是。”秦衣犹豫片刻，似乎在考虑这样做是否合适，不过最终还是沉声答应下来。 而随着秦衣颔首答应，秦南那隐藏于面具之下的脸，也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