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云泽第一拆迁队
灰蒙蒙的天色配上那火红的夕阳,远远望去十分的压抑。云山遮挡住大半的日头,像是为永泽扛下了不少的肃穆感,天边遥远昏黄,深嗅一口土腥味十足。泥土都不芬芳了,京城还剩下什么能称得上美妙?不美妙就不美妙,定都是高祖的事情,这破环境认了就行。 正点的梆子声从京城各处响起,时间上的夜晚已经来临了。四大城门伴随着这不算整齐的梆子声统一关上了城门。关的唐突又提前了一个时辰,惹了不少进出行人的埋怨,但是看到城墙上站上了重甲兵卒,到嘴边的咒骂也不敢送出。郁闷地回到家里躺着,骂咧咧嘲讽一句宫里的不堪,沽上四两酒切半斤猪脸rou,日子还是正常的过法。 城门一关,抓贼就要开始了。承天府的衙役诺诺地跟在飞花亭身后,挨家挨户敲门去了;刑部捕快重点盘查客栈酒楼,而街上巡逻的则换成了龙骧正武骑——正武骑还是骑着马入了京城。 百姓们没见过这种新鲜事,自然不想错过见识正武骑威风的机会,胆大的孩童竟然跟在马后跑着,全然不会考虑为何骑兵要进城。 也不是一个城都住着傻子,正常人还是会去疑惑的。直到承天府来自家敲门的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抓贼,抓什么贼?难道是今天上午在街上捡了一匹布就算是贼?那布是掉在街上的啊,不知道是谁的怎么就不能捡回来了! 南城的盘查很顺利,毕竟平日里他们就不敢得罪承天府,如今更是连飞花亭和刑部都惊动了,稍微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这时候不是与朝廷较量的时候。查是查的顺利,但飞花亭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有不少空宅子也进去瞧过,的确是很久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如果没有遗漏,那么想搞事情的人应该都聚在了北城,这也方便对大臣或大户下手,想必这个推断应该没有错误。 五品官儿在北城都算是小官,家产不过万两的在北城就是穷人。如此地方,怎么去敲门? 好一点的人家会打开大门,耐心地听完飞花亭的话,然后冷淡地回一句家里不会藏贼就关上了门;大多数的还是打开一道门缝,冷眼听着冷言打断,不说“滚”字的都算有涵养的;更甚的是那几家准备白事的大臣,棍棒相迎同时骂着飞花亭一干六品的“小官儿”。 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回到刑部官署去请教对策。刑部正堂里郑天鹏与楚高怀对面而坐,下手边的丁雷坐得端正闭目养神。远处的刘夕阳歪歪扭扭地躺在藤椅上,一旁的夜乐和他数落着凌少年的毛病,两人时不时地笑着,外人看起来却是纨绔大少和头牌花魁之间的**。 付宁领着处处碰壁的衙役走了进来,将具体情况说了出来。郑天鹏身为刘夕阳眼中云泽最聪明的官员自然不会说出什么建议,而楚高怀眉头紧皱似是也想不出来办法。付宁不指望丁雷能说什么,他便将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刘夕阳身上。 刘夕阳没有回应付宁,只是对郑天鹏说道:“郑大人,你觉得朱家后院墙上新开的那一道门如何?” 郑天鹏嘿嘿一笑,马上就应道:“很好啊,很巧妙啊。鬼斧神工,天造地设,绝了!” 楚高怀厌烦地转了转身子,生怕被这谄媚给恶心到反胃。刘夕阳望向了付宁,说道:“你看,尚书大人都觉得那道门开的不错,那应该就是不错吧?” 付宁不解,正准备请教时,许多愁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少爷的意思是,有不想开门的那就破墙而入,等查完了让他们自己在墙上竖一道门便是。” 丁雷不情愿地起身见礼,许多愁态度和善地回了一个平辈礼节,后与刘夕阳说道:“我听说城里出事就跑了出来。宫里有剑侍在,真说意外我在京城救援也方便。” 刘夕阳点头笑道:“你来了就好办了。和少宗主一块去砸墙吧,问清衙役哪家大员让他们滚的,回来告诉我,我明早让工部派人把他们家所有的院墙都拆了。不是只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么,我到要看看他们以城墙为院墙之后,是否能对‘家’里事情上心!” 丁雷不耻这龌龊的手段,但应了宫里的要求他也只能和许多愁去砸墙了。二人走后,刘夕阳对楚高怀问道:“楚大人,我告诉你灭林家的原因,你告诉我宫里给颖王定了多重的罪责,如何?” 楚高怀哼了一声回道:“休要与本官谈条件!” 刘夕阳还了他一声冷哼,说道:“怎么,朝廷给你俸禄让你办事这就叫正常,我给你关心的事情换回我感兴趣的话题就叫谈条件?懂不懂什么叫合作?你说呢,郑大人。” 郑天鹏笑脸相迎回道:“老楚他太过刻板,还望王爷海涵。宫里这次处理颖王的事情的确隐秘,本官也是不清楚,王爷就不要为难他了。” 刘夕阳看了看这意外硬气的郑尚书,只能将追问颖王的事情放下。他端起茶盏吩咐了夜乐几句话,待夜乐离去他刚喝上一口茶的时候,郑天鹏搓着手笑道:“王爷,我和家里说的明白,他们肯定会配合这次行动。您说我家这院墙,就不用砸了吧?” “那你不早说呀,许多愁下手没数的,他又不知道哪个是你郑尚书的府邸啊!”
郑天鹏愁眉苦脸回道:“这可如何是好……” 刘夕阳摇头笑着,偷偷叹了口气。郑尚书聪明过了,奈何这楚大人呀没领会好友的意思。楚高怀依旧是板着脸,全然不在乎二人已经转向奇怪方面的对话,一心想着丕王要用灭林家的原因换颖王的处置结果……是何居心?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王爷!” 郑天鹏哀嚎一声,将二人吓了一跳,然后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在公堂上蹦来蹦去,一边蹦着一边喊道:“嗳呀!所有大臣家里的墙都会多一个窟窿,都怕丢人那么肯定会早早地找泥瓦匠给砌好……哪有那么多人,这不是谁出的钱多谁就能少丢人一会儿么!我,我怎么办呀我!” 刘夕阳含笑看着堂堂尚书靠出丑来保护呆板的同僚,也不知道楚大人领会了没有? 好像是没有。楚高怀厌恶地看着这个球儿,避开他后准备和刘夕阳继续刚才的话题,结果却被刘夕阳抢先问道:“楚大人,还是说一下正事吧。我笃定落棋山的落脚点会是在北城,大人认为如何。” 楚高怀听到正事,严肃回道:“王爷,本官还是认为以北城居民的修养,断不会做出如此事情。真说彻查,不该区别对待。”郑天鹏听到他的话便停止了跳动,安心地坐在一边,平稳着呼吸。 刘夕阳玩味笑道:“是么。不应区别对待那如何判断出北城要比南城可靠些?其实我很在意一些事情,比如,朱家回乡的时机真的很巧妙。” “王爷怀疑老首辅?”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郑天鹏这次却没再跳出来。 离刑部不远的一座豪宅前,衙役再次叫开了门。门依旧是只开缝隙,瞧见又是衙役那开门的院护直接骂道:“谁给你们的胆量屡次三番来打扰大学士府上的!宫里的要求?圣旨呢!”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惊得院护一颤,抽回脑袋看着院子,却发现墙上破了一个洞,有个人拍打着裤脚的尘土走了进来。 还没来得及训斥,左边墙上也破了一个洞,一位身背长剑的高傲剑侍走了进来。 许多愁看了看丁雷制造的坍塌,微笑抱拳道:“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