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借鸡下蛋

    凌少年郁闷地望着他，见他真的就剩吃饭这一个打算，无奈道：“你明知道我说的是盐铁案完结后去做什么的……”

    刘夕阳嘿嘿笑道：“早着呢！夜乐生了这案子都不一定能结。先抛开铁物不谈，单说这个私盐问题。叶仲轩可是得了当今天子的允许去做的，那我们应该把案子结在哪里？查到天子头上，还是到叶仲轩便打住？真说查叶仲轩那天子也不同意啊！

    再说回私铁的问题，这个假设天子不知道，那查掉叶仲轩很简单。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和颖王有染，口说无凭顶多让天子落一个大公无私的名声；颖王的问题不能解决，银子和物件的流向也查不到。所以这个案子就这么半吊着吧，反正在我手里吊着，也不会不了了之。”

    凌少年琢磨了半天，把刘夕阳说一半儿的话全部脑补完后大体也明面了利害关系。明白以后发觉自己除了吃饭也不能做什么，他悻悻回道：“少爷，首先夜乐还没怀上哪儿生去！再就是我不能做什么，你也准备什么都不做啦？”

    刘夕阳苦笑道：“我倒想做呀！明知山那里问到了不少事情，小兔也给我无数个惊吓，但现在除了想想我能干嘛去？我比谁都担心果儿的安全，不得一步一步来呀？年前先留在荣城把该处理的处理完，等小鸟把齐州控制住，年后你和我再叫上几个人南下一趟。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吃饭！”

    说完，他将凌少年拽了起来，强行拉着“不是君子也要远庖厨”的凌少侠走到灶台前，命令他用上修为杀一只鸡。凌少年郁闷之极，盯着院子里活蹦乱跳的鸡看了好半天，他人突然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鸡已经拦腰斩断。

    这鸡不能吃了不要紧，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沙却不干了！他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凌少年身前，一把将凌少年给提溜起来，怒道：“王爷让杀鸡你杀能吃的鸡去！这只还能下蛋呢，你给杀了算是怎么回事！”

    凌少年和老沙相处的还不错，否则不可能会被他给提溜起来。平静示意老沙把他放下，马上跑到刘夕阳身边寻求支援：“少爷，我杀错鸡了！”

    刘夕阳探头看着地上的命案，招手示意老沙进来。老沙还气鼓鼓的时候，他直接问道：“老沙啊，我让你做的买卖如何了？”

    见王爷发话，老沙也不能老在鸡上面打转，稍微平复了怒气回道：“还行吧！就是每天要看场子累的慌。这不今天和那个田礼换了班序，我才有空回来看看我的鸡蛋如何了，结果这小子……”

    刘夕阳菜刀如飞，回应道：“行了！一只鸡而已，等你赚了银子什么鸡没有？本来准备交给郑大仕的活儿我给了你打理，你可千万别给我闹出什么问题来。”

    老沙豪气一笑：“王爷，不就是看个场子么！俺老沙别的不会，这个事情可是行家！”

    刘夕阳放下菜刀，苦笑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看的什么场子？”

    “赌坊啊，还有什么？”

    刘夕阳叹道：“你看的是赌坊没错，但荣城的赌坊是官家的和地下赌坊合在一块儿的……说了你也不懂，别吃饭了，抓紧回去盯着。”

    打发走老沙，刘夕阳趁机抓了他一只鸡，掏出匕首刚准备了结鸡生，却想起自己的匕首上有毒。让凌少年把菜刀送来，他给鸡来了个痛快。但是鸡痛不痛快这不是人说了算的，一阵扑棱后鸡血洒的到处都是。刘夕阳也是个没谱的人，把鸡扔进了热水中，他对着地上的鸡血一顿结印，口中振振有辞道：“邪祟退散！”

    不巧，这有病的一幕被入府接小兔的花五瞧见了。心中琢磨少爷是不是有问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刘夕阳说道：“五姐你来的正好！快展现一下手艺吧！”

    花五瞧见盆里的死鸡，突然笑道：“少爷文武双全呀，各种鸡都不在话下呢！”也不知这句话调戏的是谁，反应过来的花五掩嘴一笑，也不准备让小兔回家了，安心地做起了厨娘。

    回味楼派过来的厨子怔怔地看着这群大人物在这里做这些事情，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待凌少年再出出现在后厨时，身后跟着王府所有的权贵……你们这叫断人财路呀！好好的富贵人家不做，和我们这些厨子抢什么饭碗！

    厨子的郁闷不是刘夕阳能感受到的，他刚才突发奇想的准备吃一顿太平盛炙，便让所有人都聚集在后厨周围。反正是自己动手边烤边吃，几个人做不是做？

    把灶台活儿交给其他人，他把李翰杰叫到一边，说道：“我看你挺喜欢这些商业之事的，我原先的产业你也知道，如今又多了赌坊和一处铁矿的采炼。你准备帮我分担哪一处？”

    李翰杰的梦想暂时止于无忧无虑的八绝仙子，对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一个重在参与提供参谋的阶段。真说让她全权负责那是不现实的。无力掌控任何一处，可察觉刘夕阳平淡语气中有丝丝的不妙，她后退几步看着刘夕阳说道：“你准备干嘛去？”

    刘夕阳笑道：“我什么也不做。懒得再管这些东西了，除了铁矿其他的早就入了正轨，我不想再分担精力。”明白她的担忧，刘夕阳继续开导道：“我身边可靠的人不多了，这方面更是没人。给你配上几个厉害的账房先生，偶尔用上你的奇思妙想，其实不难的。”

    李翰杰总觉得他是在交代后事，自然不同意。见刘夕阳仍旧坚持，她只能回道：“帮你照看几天没有问题，彻底交给我我也不干。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告诉我们你去做什么，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我再做考虑。”

    刘夕阳玩笑道：“就算是交代后事也不能交代在你这里呀，我死的时候肯定要和大家都说一声的。”

    “呸呸呸！”李翰杰啐道：“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刘夕阳笑了一声，感慨道：“这不是刚洒过鸡血么，恶灵早就避散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的，比如我的正经王妃被敌国给抓住了，不得去救她呀？你也别推辞了，我替你决定了。苍空阁和回味楼的营生都交给你了，两家背后的事情由宁雨姐妹与五姐担着，你只要保证我们以后还能有银子维生便可。”

    说完，他打住了李翰杰的推脱，示意日子还长着，以后再说也不迟。重新入了众人之中，刘夕阳专心备起了午饭。李翰杰回到众女身边，与灵儿一起附耳嘀咕，说了一阵后同时带着忧虑地望向了刘夕阳。

    战事一起，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你混进交浪。可如今这个情况，似乎也只有他亲自去了……灵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替他照顾好整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