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鸟一鸣
“你说小鸟会摆出何种阵仗来欢迎我们？”与凌少年汇合后刘夕阳轻声问道。似乎还没有吃饱，他在城门口一家早点铺又买了几张烧饼。 凌少年等他吞下嘴中的烧饼回道：“你不是没通知过他么，他上哪儿去给你摆出阵仗？吃完了就出城吧，要不时间上来不及。” 刘夕阳没有吱声，撕扯着烧饼出了城门。没有调动修为的意思，顺便把准备冲刺的凌少年给拦了下来。凌少年不解，却只能陪着他站在没有守卫的城门中。等了很久，城外来了一队兵卒，后面跟着十匹骏马。 领军模样的走到刘夕阳面前说道：“王爷，这是我家将军的一点心意。都是上等战马，您和下属一人两匹，不用刻意赶路也能在七天内到达齐州。” 刘夕阳点头示意，让校尉去谢过王将军，他牵着马匹走到城外，望着远去的兵卒同时等着在城里采置的拎竹。凌少年拉过一批骏马抚摸着马鬃，突然意识到这里一共六人。将疑问说与刘夕阳，刘夕阳无所谓地回道：“这还不简单，你抱着夜乐的人，我抱着夜乐的刀，完全不会耽误。趁现在拎竹还没来你们多和骏马亲热一下，尤其是和即将驾驭的那一匹。等她过来后直接上路……不做休息，跑到第一匹马彻底瘫倒为止。” 良驹似乎能懂人言，遇到刘夕阳这无情的作法，数声嘶鸣似是要挣脱缰绳。尤其是刘夕阳牵着的那匹黄马挣扎更甚，不过在他一个眼神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等了不多久，有位一身劲装的少女背着比她人都大的包裹出了城门。少女衣着简练，头饰更是简单至极，竟然是一个寸头……要不是那秀气的五官和高耸的前胸，没人当她是位女子。 当然，刘夕阳好像一直没当她是个女人，她自己也没有那种感觉。将大包袱扔在了地上，第一件事不是和刘夕阳见礼而是冲到夜乐的身边摸了一把夜乐的脸蛋儿…… “拎猪，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刘夕阳翻身上马无奈说道。 拎竹调戏完夜乐，又冲到了水桃身前，一边摸着水桃的腰间一边回道：“老子要娶媳妇的，管他嫁不嫁人！” 含阳坐在马上冷声说道：“别闹了，赶时间！” 拎竹嘁了一声，打开包袱将乱七八糟的东西分给众人，一切妥当后翻身上马，对含阳笑道：“哥，你都三十好几了也没婚娶，管你妹做什么？”见含阳不理会自己，她策马追上刘夕阳说道：“少爷，比试一番？彩头你定！” 刘夕阳大笑回道：“可以呀！你赢了我把宋媃许配给你；你要是输了，到齐州后你许给我，我要让你见识一下男人的妙处！” 拎竹真不怕他，后面的凌少年打量着她的腰身，觉得这妥妥的还是个姑娘嘛……“哎哟！”凌少年疼的叫唤一声，只听闻身后轻飘飘地传来一句“年哥哥，要不要见识一下男人不行时候的痛苦呀……” -=-=-=-=-=- 正月初九，齐州城一切如故。今天是什么日子齐州可不管，该有的天下第一繁荣丝毫未减，昌盛至极。十几家苍空阁皆人满为患，进不去的只能去回味楼对付一顿，实在是不喜欢回味楼嘈杂的人选择去食仙居享受安逸。唯一一家食仙居渐渐变成了茶馆和品尝清淡美食的场所，据说也是丕王的产业，价格是回味楼的三倍还是能接受的，毕竟齐州城唯独不缺的就是银子。 早几年不少商户响应了朝廷去其他城镇营生的号召，齐州人少了不少。但随着战火纷然，不少别处的大户为了躲祸又迁了过来。他们在齐州没有根基，能做的就是买上几处宅子靠着家底过日子。他们花了钱，没生计来源后小心地过活；原先不算特别富足的齐州人靠卖宅子赚了不少，如今的身份真不比这些外来富户低。齐州的“底层”重新洗牌，比几年前而言齐州更加的富裕。 不过这对那些动辄近百万家底的大富绅而言没有影响。不知道怎么花钱的北城相对来说比较安静，反正自己的厨子和舞姬不比苍空阁的差，因此北城的街上基本瞧不见人。当然，如此安静还有一个原因：齐州虎家里似乎出事了。 如果齐州虎倒塌了，对其他大户是好事。不过这半个多月过去了，齐州虎是真不见了，但马家好像没什么影响。多方打探得知，马家大公子，那位只知道喝面条开黑店的家伙回到了齐州，听说回来当天就把齐州虎给关了起来。 之后怎么进展的有多种版本，过程不同但最后的结果都一样：马大公子准备重新提起“齐州王”的名号。如今云泽敢称王的只有丕王一人，朝廷没有再封王的打算，你一个破商人有何能耐敢独自称王？这和以前不同，以前的马贵霖虽然朝廷没给封号，但九龙章印在他正堂的匾上，江湖戏称坐实了也简单。如今……你凭着什么？ 各家大户坐在家里琢磨这事，听着小曲儿摸着小手儿。渐渐地，念想也不在这上面了。吃喝是要紧事，当吃喝完了准备和小妾们如何的时候，下人们拿着请帖匆忙进来禀报：齐州王邀请今晚过去赏匾赏花赏圣旨。 赏什么都无所谓，唯独这个赏圣旨太过吓人了。难不成朝廷真的要封一个王了？没道理呀！马小鸟这厮算个屁！有何能耐！ 把咒骂不忿留在了家中，等到天色渐黑诸位大户去到马府赴宴。还没到宴会开始的时候，要好的几人围在一起谈论着这件事。实在是摸不到头绪，能做的就是各种猜测配上对以后的展望，其实挺无聊的。马家瞧见了他们的无聊，决定提早开宴，待众人落座之后，马小鸟走了进来。 一身素袍，素的和孝衣有的一拼，马大公子要是再打个幡活脱脱地要替人出殡。诸位富绅小声嘀咕，联想到老齐州王消失有几年了…… 马小鸟坐到上位，身边站定孙镝与梁有新。他轻咳一声压言，待众人视线聚集后他挥手招呼出后堂的下人。四位下人抬着两面匾，一位双手举着圣旨。见圣旨要下跪，各位富绅对视一眼缓缓跪下。不过跪下后才想起来……一会儿谁宣旨？ 马小鸟单手接过圣旨，露出右手的木头，“噗”的一声将木头上的尖刃插在了圣旨的卷轴上，左手将圣旨展开，语气平淡地念着。 内容无非就是朝廷觉得他对齐州有所贡献，积极参与国战之中，是国战胜利不可忽略的力量。念其贡献颇深，朝廷认可了马小鸟齐州王的称号，并且对马家产业世代免税。 富绅们还在惶恐他毁坏圣旨的疯癫，对内容真的没多少感觉。不就是个称号么，也没有什么利益；不就是产业免税么……你们马家有产业么！ 圣旨宣完了，富绅们坐到位子上。这时才有空打量匾额的内容。一面上书着“富甲天下”四字，这个就是奉承而已，没什么意义。不过看这字的风骨……离得较近的几人瞧清了落款，小声向后面嘀咕。 怎么这马大公子还认识新晋的沈相爷？可以呀，有这个人脉的话那齐州称王真的不难。接着打量第二面匾，这张就差了一点。不光是一张宣纸装裱起来的，更甚是那内容还有那个破字——其丑无比的“这是我兄弟”。一手破字配上一句小孩子的玩笑话，关键是还没有落款！逗我玩呢？ 马小鸟平静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众人，刚准备说话屋外就冲进来了几人。孙镝刀抽到一半儿，看见凌少年喘着粗气进来又将刀送了回去。 富绅们不知道凌少年是谁，以为是来寻仇的。正往桌子底下钻呢，瞧见了一身盛装的绝美水桃儿又舍不得进去……没来得及流口水，最后进来一位应该是女人的东西大笑道：“哈哈，我赢了！媃jiejie，等我过去揉jiejie哟……” 马小鸟仅认识凌少年和夜乐还有水桃，那这个面生的家伙他不认识，但估计也是刘夕阳的人便忽略掉了可能是女人说的话。他让几人就坐，话没说出来又被拎竹打断道：“嗳，小鸟！我家少爷应该明早才能过来，今晚给大爷准备几个姑娘先！” 马小鸟无奈叹了一声，对帘后说道：“王爷，有人找……” 半响后刘夕阳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将手中的包裹扔在了地上。没理会拎竹吃了苍蝇的表情，揉着眼打了个喷嚏，随手拿起下人高举的圣旨擦了擦鼻涕，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印按在了那张裱起来的“这是我兄弟”上。 比拎竹还痛苦的是各位富绅。他们眼睁睁看着丕王用圣旨擦鼻涕，又看着他的章印在了那手破字上。没来得及感慨一番，这厮又翻着包裹，接二连三地拿着印章往破字上面盖。 画圣的、诗书画三仙的、老相爷秦哲的、老首辅朱齐泥的，京城四家的，竟然还有明月与南蛮的国印？最后按上上皇和当今圣上的私印以及云泽的国玺。 刘夕阳示意下人把这块匾挂在正堂上，坐到了马小鸟身边又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