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血祭旱地忽律.八章5
===================== 天已经黑了。 雷神会馆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悲愤中透着杀气。 这是一个祭奠仪式,活人祭奠! 水泊山寨后军头领旱地忽律朱贵的排位摆在香案上。被紧紧捆绑着的任秉和他那两个手下在地上倒着,他们就是这祭奠仪式的祭品。 这种祭奠仪式雷三郎是第一次见到,但他并不用cao心具体怎么做。现在他这个出击东京的团体人已经不少了,自然有人专门主持;在山寨里就参与刑律执行的活阎罗阮小七就是今天的主祭官。 屋里黑压压跪着一片人,最前边的是旱地忽律朱贵的兄弟笑面虎朱富,在阮小七主持仪式的过程中,他跪在那里泪流满面,晁忠和宋成在旁边扶着他。 在他身后就是以雷三郎为首的水泊梁山众兄弟,也是“华盛天道”的众位道友。 第一批人是武松、石秀为首的先到东京汴梁的原班人马:柴进、燕青、戴宗、欧鹏、樊瑞、焦挺。这批人中,只有活闪婆王定六因为有特殊任务缺席。 在他们后面是这次石秀、戴宗按雷三郎的命令从潭州带来的后续人员,他们是:神医安道全、插翅虎雷横、丧门神鲍旭、通臂猿侯健、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迁、病大虫薛永、石将军石勇和玉幡杆孟康。他们此次带来一个近二百人的商队人员,先赶到了汴水之滨的北镇军营附近驻扎;现在他们只带了五十几名人员带来部分皮货和资财进城,其余人员由赤发鬼刘唐约束暂时还留在城外。 在他们的最前面,赫然就是天道圣使雷三郎和天道总教长入云龙公孙胜。出击东京汴梁这一路的主要人员如今在这里聚齐了,在这个为失去一位兄弟的祭奠仪式上。 一直在东京外围发展天道基层势力的公孙胜,是接到雷三郎派出的病大虫薛永等的传令,于今天下午赶到汴水与安道全等会合的。他们没有赶上聚仙楼的招待会,到西教场这里时,已近天黑;留守的阮小七等请他们按雷三郎的部署卸下物资,清理雷神会馆住所,并安排保卫情况。 不久,雷三郎他们已经如期从聚仙楼赶了回来。 几天前,雷三郎看到他们在东京的发展有了些眉目,人员上已经开始明显显得不够了;尤其是资金方面更是捉襟见肘。他们这样规模的发展和铺展联络,那花钱跟流水一样,只靠时迁、王定六等人妙手空空、“顺手牵羊”cao作已经是远远无法维持的了。就是把近一年来周围联络点的资财都调过来了,仍然很快要告罄了。 雷三郎命石秀、戴宗回潭州除了通报东京发展情况、布置控制北方皮货渠道以外,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调动后续力量支援。 这近一个月时间以来潭州星罗道场已经初有摸样,那里水陆交通方便,来自梁山的物资财宝已经有过几次转运,那里已经成了仅次于梁山的物资囤积地。戴宗、石秀一是要搬兵增加力量,更是要调集财物,为在东京汴梁的发展延续后备力量。 公孙胜也是雷三郎紧急召集回来的,现在这几天东京的情况风云变幻剧烈,尤其是原定通过夜飞香君的道路行不通了,而走漫雪楼这条路成败难测。万一不成恐怕这出击东京之路要有大的变化,叫他来就是要一起掌握好这紧急时刻的关键。 雷三郎回来以后,与公孙胜、柴进、戴宗石秀还有安道全一起把各自的情况作了汇总。这不了解不知道,经过公孙胜和戴宗一说,他才知道不但是东京汴梁,周边情况都是开始冲突不断,就是在潭渊也是很有些黑云压城的意思。 公孙胜在东京周边发展道教基层,那开始进展是很快的;但经过了这段时间以后,随着知名度的提高,阻力也渐渐大了起来。 原来林灵素桃花坞道场那里的旧部虽然已经不再大肆活动,可是公孙胜这个外来人名声迅速传播,那里却传出来不合作的声音。 这种情况还真像当初雷三郎预见的那样,这些“遗老遗少”们,在林灵素失势以后自己不敢张扬发展,可是真见到了新的道教影响加入了,他们那种百般阻挠却很来劲。目前他们那里也开始了活动,据说几个所谓长老也又重新出动开始在周围讲道了。这些人还真不是善茬儿,造谣惑众看来是既有习惯吧,很快就传出来对他们华盛天道诋毁的声音。 这些道人纠集了一伙巫婆神汉,这样的人撒起泼来甚至比那些地痞泼皮还难对付。桃花坞道场毕竟根基还很深厚,若没有外界的强有力的支持,公孙胜他们再想继续联络道众谋求发展会越来越难了。 现在戴宗也终于有了机会谈一下潭渊的情况。潭渊那里虽然在扑天雕李应的主持下星罗道场的建立和城内钱庄的创建情况还比较迅速;但随着他们经商的发展和华盛天道越来越知名,这就看出树大招风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渐渐大了起来。 首先也是来自地方黑势力的挤压。这个时代流氓地痞无处不在,挑刺捣乱的很快就出现了,尤其是在城里钱庄那边。这个方面对付起来还是相对容易些,雷三郎把他预备的“燕云十八骑”的主力刘唐、雷横等人都留在了那里,再加上梁山那边陆续向潭渊派驻的商队和建筑人马也不少了,对这些黑势力,李应还是有底气的。 不过来自官府方面的压力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了。留守宗泽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他的顶头上司顶着朝廷枢密院知事官帽的李回和潭州知府赵野相互勾结,多次派差役和官兵来找麻烦了。勒索了不少钱才不说,到现在仍然是百般刁难百般打压。 看来李应他们的发展已经触到了这些官府豪强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只靠送礼是难以解决问题的,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要把华盛天道的商业发展扼杀在摇篮中。 潭州要想发展根子还要靠东京都城啊,没有这里的靠山,按现在的趋势,李应就是再努力他们在潭州也难于真正立足。 可东京这里的真实情况呢?这个时候雷三郎对公孙胜也不能隐瞒了。他把这里“京哥”等人的黑势力、军方刘七那些人来捣乱的事情,还有“*”一方预备要弹劾的事情谈了一下,不过他没有提梁方平。 那个梁方平所代表的事太过隐秘,他暂时也不知怎么评判。其实也不用说了,就是目前所知道的事就够让公孙胜吃惊得了。刚来这么长时间,就有太子方面的人掣肘这事儿还小么! 石秀又提到了刚刚阮小七汇报的事情。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开封府的人露面了!他们来了几个差役说是奉府尹徐秉哲之令要查封这里,明日这里主事人员到开封府报道,否则刑律伺候。 这番话对阮小七这样的人当然没作用,他可不管你什么开封府不开封府的,根本就没给好脸色看。对方可能也是因为没看到一直在这里捣乱的那些泼皮和军汉等人感到有些意外,可能是因为人单势孤也没有停留很长时间,但撂下的这些话可是要够人一呛的。 阮小七虽然嘲笑了一下这帮软蛋,不过他提到的一个细节引起了雷三郎的注意:阮小七发现在开封府差役的队伍里有个熟悉的面孔,很像是上午跟梁方平来过的一个太监! 这又是一方挤压过来的势力啊,这开封府对他们可是正管,这梁方平还与他们勾着,看来这回水深了去了…… 公孙胜了解了这些不禁到吸了口凉气,他他眉头紧皱看了看雷三郎说道:“圣使安排以赛会来扬名确实是条捷径,可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在进行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明天还继续按原计划行事么?” 柴进等人也是低头不语,安道全更是显得有些茫然。 “这也是我将一清先生找来的原因,对此雷某还有一种安排,成则一切简单了。不但这里,顺带潭渊的问题也解决了。不成的话——”雷三郎斟酌了一下词句,把考虑了很长时间的计划说了出来。
他向这几位核心道出了要通过皇宫里的高层做最后一番努力的方案,他自己这两天可能主要要来对付这个事情。外边的情况就要交给公孙胜来主持了,这件事也非得有大局观的人来把握不可。 要求公孙胜视情况的发展从两方面做准备:一方面要继续推动“蕐球演示大赛”的继续进行;另一方面还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万一事情不济的话,那没办法很可能短期内我等在东京就无法立足了。 雷三郎虽然把他会“宫中人物”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但公孙胜等人却能大概猜出来这位宫中“大人物”的身份。这多半就是要直接面对赵官家本人吧,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稍有差池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 公孙胜劝雷三郎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是不是找个更安全的办法;石秀听了更是焦急,他力劝雷圣使不能冒险,要取消这种会面。 “我意已决诸位也不要劝了,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雷三郎打断了他们,带头一起来到临时设好的祭堂。他示意阮小七继续,然后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断头近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雷三郎坚定的说道:“华盛天道已经开始张扬出去了,我们已经有兄弟为此献身了。天道在上是仙途,在人间却是需要我们用血rou之躯来保卫和建设的。无论我们面前是龙潭虎xue,我雷三都要闯下去;万世圣者和晁天王在上,我雷石雷三郎生是天道人,死是天道鬼。朱贵兄弟英灵保佑,我兄弟誓将把华盛天道发扬光大,至死不渝!” “誓将华盛天道发扬光大,至死不渝!”众人群情激奋,齐声高呼。 雷三郎抽出随身的短刀交到朱富手里,“伤我弟兄者,必将以血来还。这三个狗贼,就交给你来亲自为朱贵头领和我梁山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吧!” “朱贵谢圣使这么快就给了报仇的机会!”朱贵此时双目通红,目呲尽裂。 他甩掉衣服,上身****,上前喝道:“狗贼,你也有今天!” 那任秉自被武松打断了脊骨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这时被朱贵对着咽喉只一划,一蓬鲜血喷起多高。 不多时,三个首级被摆到香案上朱贵的牌位前,众人再次上香祭拜。 祭拜仪式结束以后,朱富再次向雷三郎、武松等跪倒叩头,再谢为兄长报仇之恩。 阮小七对水泊兄弟尤其情深意重,他还在那里咬牙切齿,余怒未息。“杀我兄弟的人,老子不会就这么完了。”他朝着雷三郎说道:“这里的事交给小七吧,大哥是不是与公孙先生等去谈些大事。” 嘴上说着,已经解开衣襟光了膀子,口中衔了一把解腕尖刀。 雷三郎还未说话,公孙胜已经上来拉着他和安道全向外走去。 雷三郎也明白了,这位小七哥的暴戾性子上来了,他们这是要开膛剜心啊,没准还要割片下酒! 这些位都是什么人,真正的江洋大盗啊! 这里边的人想这样做的未必是少数。当然了,对于“宋押司”、一清先生这样的“文人”,还是要回避的。 朱贵等人也知道,他们的大头领以仁慈著称,现在是天道圣使了,更是不会参与暴力了。今天发狠杀人,又是活人祭奠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留下的人都暂时约束着自己,躬身向外送。 众人都觉得还是不让圣使看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为好,雷圣使还是宋大哥,是呼保义、及时雨,当然不会多见血腥的。 不料才走到门口,雷三郎眼里爆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他回头指着说道:“小七,把这小子的爪子给我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