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易安之叹
=================================== 言出必践,雷三郎受到这个宋世最好的影响就是遵守诺言了。 他这个赖神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至少赖也要分对象了。 为李师师和薛漫月赎身这个事交给燕青去办了。他的主意是先让燕青支出一笔相当的银两,想法打通关系在稳妥的情况下先为李师师赎身;毕竟这个因为破相已经立誓封门的女子在杨戬、王辅手里已经利用价值不多了。 那儿赎身完毕,很厚脸皮的说有了李师师的存续银两,就盘活了资金;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再赎出薛漫月主仆;然后么,两项资金归公,也算没徇私情。 这雷三郎出这主意的时候没有什么底气,可是燕青听了却是十分的感激,他望向雷三郎的眼睛有一种似乎亮晶晶的东西。 终于在一场危机之后,他们华盛天道把脚步放稳下来。接下来呢,接下来该怎样办呢? 还没等雷三郎把这个事情考虑周全,家里的加急密报就来了。 这是一个特级紧急密报,通过刚建成的天讯网络,水泊梁山大本营将消息传到了潭渊;在潭渊的主事人扑天雕李应快马送来。这是一份紧急军情密报。 留在北方的高濂所谓“北骑第一军”联合北京大名府、东平府、东昌府共计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分三路向梁山开来,言称要发动腊月攻势剿灭梁山贼寇。现今北骑第一军为先锋,已经到达东平地面,先哨骑军已经向山寨对峙挑战。后续北京大名府府帅大刀闻达率八千兵马随后跟进。东平、东昌二府各出动近五千官兵已经离水泊四十里扎下营寨,隐隐有合围之势。山寨对外运输交通已经暂停,一场恶战指日爆发…… 高濂军sao扰梁山早已经知道了,但这次似乎事情比想象的严重得多。看来高濂虽说在禁军中的职位不高,但无奈代表的后台太硬了。以往每到年节,禁军是根本不可能出动作战的,现在看来就是大名府的梁中书贵为一品大员而且是蔡京的女婿,也不得不顺着高濂所谓“皇上的旨意”出动大军了。 大本营告急,这个可是不能不重视的了。 雷三郎决定他们的东京攻略告一段落,以下要分头行动: 现成人马分作四路:第一路先行出发他们是戴宗、阮小七、孟康、带二百商队向江南进发,以后小旋风柴进做完东京汴梁的事情之后也会去想那个方向。他们的任务第一是联络摩尼教白瑞德继续执行寻找“圣女”任务,这个很无奈的必须成为重中之重;另外开辟江南商路,建立江南道场,适时孟康、阮小七二人还要介入明州造船业,争取以后开通海上商路。当然,柴进再带大队人马跟上时,任务就更多了…… 第二路,燕青、蒋敬为首,石勇、陶宗旺等一众有特殊工匠技艺的好汉都留下来。他们要在东京汴梁大力发展道商,如果形势没有大的变化,把东京道场、雷神会馆建立完善,是这里的商业中心称为中原华夏的黄金地带。 第三路,主要由公孙胜、樊瑞主持,柴进、薛永等人辅佐。发展底层道众,密切联系道玄仙长,同时尽可能的保持好“宣教司”这个阵地。严令禁止与蔡京、童贯一派等朝廷势力发生冲突,待将来这里的天讯网络建立后,通过超速的传报,由圣使决定发展的步骤和进度。 最后就是圣使雷三郎率身边号称“十八天道都尉”的众好汉,即刻赶回水泊梁山,配合山寨主力,决战高濂,经营大本营。 分派安排已定,戴宗、阮七爷、孟康要先期出发。雷三郎执三人之手,谆谆嘱咐道:“三位此行事关重大,关乎天道未来发展底气。小七性子暴烈,以后将是独掌一面,遇事切需要谨慎处置,多与戴院长、孟贤弟商议。” 戴宗等诺诺而去。 燕青此次也是身处要位,道商的发展最后总要以东京为中心,现在他是金面圣使离开后,最有名的东京浪子了。雷三郎对他也是多有勉励、嘱托,雷三郎对燕青还是放心的,何况他们还有私事在里边,薛漫月的事也委托燕青多照顾了,这次是来不及与她道别了。 这两路人马不出意外的话,两月之内还会有大队后援前来支持。 对公孙胜、樊瑞这边雷三郎没有多言,时间紧迫他们得立即上路了。 公孙胜将陪他们到潭渊,一路上在多加分析定夺,公孙胜做为华盛天道总教长,东京一路全要交给他总负责的。 拜过北镇禁军贺指挥使那里,肠肥脑满的贺指挥使那里自然开出在北方经商的许多方便条件,当然这其中抽利是免不了的;拼命三郎石秀也与众多北镇军管尤其是和指挥使得中军小贺都尉多多交结了一番,相约适时北方见面,一路忙碌通商事宜已毕。 北去道商大队是公开的行走的,还带着天道道旗“十字星芒”旗;此趟道商既是远途经商,也是为以后迅速打开局面扬名立号。不过随行的十八都尉却都偃旗息鼓声息皆无,尤其是雷三郎做了一个小仆打扮,推车挑担雪地里忙活,哪还看得出来这是那个东京浪子? 离了东京城近郊,已到汴水之滨。 雷三郎正自松了口气,下令命人改换装束。道商掩蔽出城目的已经达到,他们十八道卫将与商队分路而行。可正在此时,他忽然一瞥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马车还有里面熟悉的头型侧面剪影。 不会不熟悉,这形象见一次面就永远不会忘记。 那蓝绿相间的马车在东京汴梁聚仙楼外、在西教场蕐球赛会观看台上都曾醒目出现,它的主人那协调的步态精致的容颜使人过目不忘,更不用说她后世辉煌的名声。 她,易安居士,千古第一女词人,李清照。 雷三郎上前见礼,一问才知,李清照是要回乡,回山东青州。他们有相当一段路程是同路,这真是个偶然的相会。 也是个难得的幸会吧,雷三郎上前打招呼。虽然见过几次面了,但此时心中仍是难免忐忑。
李清照与赵明诚的家是安在河东东路也就是山东那一带的青州的,她来东京只算是客居,年节到了也要返乡了。送行的赵明诚等人刚刚离开不久,一方面是与家人团聚,一方面却是夫妻分别,可能也正是愁肠百结吧。 “阴云雪天,恶风刚烈,正使易安想起了那首《泉台》诗。‘断头近日意如何?创业艰辛百战多。此去泉台收旧部,……’悲怆苍凉之意真似乃当世之人难以体会。此刻见到圣使似是天意矣,雷圣使可否告之那最后转承之句?”略微寒暄几句,李清照并不客气开口就问,显得十分自然。 这个时代,熟人相遇本是很难了,若非密友并有固定的相交人群,惜别之下也许就天人永隔了。 雷三郎望着眼前率直、洒脱的李易安,略一思索答道:“此诗确非当朝人士所作,传扬出去极可能被认作是大逆不道。不过对易安居士到不存此瓜葛,雷某且斗胆说之。” “那位前辈……”他背手走出几步停下来。 前辈么,晕。 “此诗应是作于极为艰难困苦之时,所抒发的只是胸襟和百折不挠的气魄吧。”镇定了一下继续仰头吟道:“断头近日意如何,创业艰辛百战多。此去泉台收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没有掌声,但李清照分明受到了震动,她樱口微张眼睛里仿佛带着某种光直射过来。 “好一个‘此去泉台收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如此气势当令本朝人羞愧不已。”愣了片刻,李清照徐徐说道:“雷圣使此去北地吧,燕云十六州,到了那里我想雷圣使定更能体会这词中的悲壮。神州九派茫茫,真想看到我大宋的龙城飞将啊。” “可惜易安只是一个弱小女子……唉!”李清照叹了一口气,“易安就此别过,雷圣使后会有期。” 车轮声响,这一方小车风雪中渐渐远去。 雷三郎派人安排商队随同李清照一起走,尽可能的给以照顾和保护。然后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商议了一下他们这新的“燕云十八骑”撇开官道抄近路向北疾驰的路线。 骑上马的时候,他又朝东京汴梁的方向看了看,回头又看向那条风雪迷茫的官道。 李易安,还真不是个等闲之人,不只是在诗词上! 望之良久,他回头看向公孙胜、石秀等人,一股豪气涌上心头。 他不知为何略微咬着牙关说道:“众位龙城飞将,我等从速赶路,到潭渊会和黑旋风,然后快马直奔梁山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