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公主的手段
酒过三巡，晚宴也因此进入了尾声。 陈风随着众人下了聚贤楼，不少少年剑童对陈风的态度急转直上，纷纷微笑着向他道别。 眼看明月当空，陈风怕月浓担心自己，也向路于嫣等人一一告别。 路于嫣似乎欲言又止，点了点头，独自跳上了一辆马车，透着车厢的窗户低低地和小一衣说了几句。 小衣神情古怪，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路于嫣，最后又看向了陈风，弄得陈风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见王锁等人也回了县衙休息，宋天仁干笑了几声，凑过头来道：“陈兄弟，那些土地我早已重新拟了官文，从现在开始又回归你陈家的名下了，不知能否通融我那逆子……” 陈风眉头一皱，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是就这么白白放了宋清杰，将来自己离开清河县后，这家伙会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对待像他这种人，绝不能轻饶。 “知县大人，这次要不是我陈风顺利考上剑童，否者早已经成了令公子的剑下冤魂，依我看来，宋清杰绝不……” 陈风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的小衣大声朝他喊了一声，转头一看，小衣神情凝重地向他招了招手。 陈风走了过去，小衣突然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宋清杰来头不小，他是中州提督石霸军的干儿子，而石霸军则是左丞相石凌天的亲弟弟！” 陈风一惊，没想到这二世祖还有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转念一想，小衣应该是奉了路于嫣的命，叫自己放过宋清杰，以免招惹到强敌。 重新回到了宋天仁的身边，陈风心中无比纠结，单单一个中州提督就已经惹不起了，更别说手握路国重权的左相了。 宋天仁见陈风脸色不定，忙道：“陈兄弟，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逆子，希望你卖我一个人情，他日有我帮忙之处，我宋某人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叹了口气，陈风不甘道：“希望知县大人说到做到，莫要伤了清河县百姓的心可好啊！”如今他羽翼未丰，贸然树立强敌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多谢！陈老弟宅心仁厚，宋某人感激不尽！”宋天仁大喜，抱拳向陈风鞠了半躬，快步离去。 “实力，我一定要获得更强大的实力！” 想起刚才迫于无奈的选择，陈风心中更加坚定，这剑道之路自己一定要走得更远才好。 “陈公子，长公主令你进马车一聚。” 等宋天仁的身影消失后，小衣微笑道，因为那一道玉女剑法，这小丫头似乎对陈风的印象好了不少。 陈风一愣，心想这名震路国的长公主的确有一套，招揽人心的手段真是一环接着一环，不知道这一次又要给自己什么甜头了。 不过陈风也并不感到厌恶，毕竟路于嫣是民心所向，代表着正义势力，况且对方还是个具有倾国之色的美女。 点了点头，陈风来到马车前，刚伸手掀开布帘，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车厢内，路于嫣那张足以叫世人疯狂的脸庞上，此刻正泛着微微的笑容，双眼紧紧地盯着陈风。 “怎么，怕本公主吃了你？” 见陈风呆滞地站在原地，路于嫣没好气地道，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喝过酒的缘故，她那雪白的脸上恰当好处地抹上了两片绯红，美得叫人窒息。 陈风努力平复自己的思绪，心中想到：剑史中记载的果然没错，这女子果然能够引起世人的疯狂，难怪会成为“玄天四大奇女”之一。 “公主是路国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能和公主同坐一辆马车，实在是陈风三生有幸！” 陈风说道，身子轻轻一跃，立刻进了马车，在路于嫣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驾！” 马车缓缓地往前走着，狭小的车厢内充斥着路于嫣淡淡的体香，以及她那带有节奏的呼吸声。 路于嫣怔怔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她沉默不语，陈风也不好和她搭话。 于是，一路上两人都没了话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一座典雅的大宅门口停了下来。 路于嫣自顾自地下了马车，也没招呼陈风，独自带着小衣走了进去。 陈风苦笑一声，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连穿过了好几个回廊，路于嫣终于在一座被无数枫树包围的小亭子中停了下来。 火红的枫叶密密麻麻，即使此刻已经是夜晚，也是异常醒目。 “陈兄不必拘谨，请坐！” 路于嫣叫退了小衣，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书上正印着“玄天诗集”四个大字。 “公主喜欢诗文？” 陈风好奇地问道，在玄天大陆，诗词歌赋早已很少见到，因为大部分文人墨客都已经弃笔，改拿了利剑。 “谁叫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呢？我要是男子，此刻手中拿的肯定是一本剑法了……” 路于嫣起先神情黯淡，但仅仅是一闪而过，马上露出了笑容，道，“幸好今天陈兄创出了玉女剑法，我虽然不可能去考剑位，但总算能圆了自己的梦，手持利剑，舞动剑法！” 这一刻，陈风有些同情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但这就是玄天大陆的法则，至少剑史记载的几百年来，没人能够改变。 “公主过奖了，不知叫我到这里来有何事要吩咐？”陈风疑惑地问道。 路于嫣淡淡笑道：“想必陈兄也知道了，如今路国的情况很不乐观，由于临近妖界，我路国每年都要损失大量的士兵和年轻剑者，而其他六国却坐享其成，安稳发展，此消彼长，路国面临着被吞灭的危机。” 点了点头后，陈风没有回答，在路国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这种事，人人都活在妖族那巨大阴影之下，时刻提心吊胆着。 “如今更大的危机，并非来自妖界，而是朝内……”路于嫣说了一半，紧紧地盯着陈风。 陈风心想终于到正题了，犹豫了片刻，道：“公主说的可是当朝左相石凌天？” 路于嫣神色一凌，赞道：“陈兄果真胆识过人，说出了旁人都不敢说的名字，不过日后在别人面前可不要回答得这么诚实。” 陈风点头称是，笑道：“其实公主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公主是不是要我加入您的阵营？” “你如果能效忠于我那是更好，但你要是投了左相，我必然会派人全力将你击杀，因为你的表现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同时我也开始有点猜不透你。” 路于嫣语气平淡，但神情中透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 陈风神情自若，苦笑道：“多谢公主这么看重我，不过我这人自由惯了，又对官位毫无追求，只想一心追求剑道，不想卷入尔虞我诈的官斗之中。” “不过公主大可放心，我陈风虽然不是什么气节高尚的人物，但也不是个贪生怕死、是非颠倒之徒。” 陈风说完，心想硬的来完，接下来是该来软的了吧？ 果然，路于嫣语气一软，幽幽道：“关于是否帮助我，陈兄不必马上给我答复，不过要想在剑道上有所作为，有时人脉关系也是非常重要，毕竟接下来还有府试等着陈兄。” 玄天大陆的剑道科举不同于地球上的古代科举，共分县试，府试，州试，会试，殿试，相对应的剑位自然是剑童，剑才，剑士，剑师，大剑师。 关于这一点陈风并不否认，这几年，那些不顺从左相的剑道少年，特别是天赋过人的，不少都被扼杀在了半路，没能再前进半步。 换句话说，一旦自己在玄天大陆的名气大涨，也必将面对庞大的左相势力。 “还有半月，这个月的剑刊就将发布，到时整个路国都会知道你这个天赋剑童，左相的人就会开始接触你，要是不归顺他们，你觉得左相会放过你吗？” 路于嫣叹了口气又道，“这也是我亲自来清河县见你的原因，你可以不是我的人，但绝不能是我的敌人，你明白吗？” 凝视了路于嫣片刻，陈风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得路于嫣也有些不解。 “说来说去，公主对我还是不放心，这也难怪，毕竟人心隔肚皮嘛！不过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谁对我好，我也会对他好，但谁要是对我不好，我必定会原数奉还！” 陈风说得振振有辞，并没有因为路于嫣是长公主而有所忌惮。 路于嫣忽然冷笑道：“陈风，你这是在给我忠告吗？你就不怕我生气？” 陈风哈哈一笑，道：“公主若是生气了，也就不是那个民心所向、智慧过人的路国长公主了，否则和左相有何区别？” 凝视了陈风片刻，路于嫣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一脸欣赏之色，道：“陈兄果然不凡，但愿我没有错看你，时辰也不早了，将来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请教陈兄，这玉女剑法深不可测，我刚才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 “那是自然，只要公主吩咐，陈风随叫随到。” 陈风说完，路于嫣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亭子。 等路于嫣走后，陈风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自己在玄天大陆的第一场“面试”，似乎成绩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