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鱼婴儿
那是一个一米长半米宽的金属箱子，上边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纹路，用射灯一照反射出很艳丽的金光。虽然还不清楚这到底是种什么金属，但是从光头费力拖动的情况来看，这个金箱子也受到了那种神秘磁力的吸引。既然可以被吸引，就足以证明它并不是金的，至少不可能是纯金的。 光头见到我后也连连摆手，将金箱子放在台阶上喘了口气：“老张你可算来了，淘弄这玩意可是让秃爷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呐，以我多年的倒斗经验来看，这里边绝对有大物件！”我满脸无奈：“见过贪财的，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贪财的，就不怕那些光电水母再游回来！” 他嘿嘿一笑：“秃爷可不是贪财，只是不忍心让这些个奇珍异宝‘葬身’大海。这就跟怜香惜玉是一个道理，打个比喻，你已经有小叶娘娘当老婆了，半路回家碰到另一个遇难的美女，那能因为你有老婆就见死不救么。咱现在这也是‘怜香惜玉’，把这些‘遇难’的古董宝贝都拯救出来！” “行了行了，赶紧出去吧，你这张嘴里就是标准意义上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正经的话说不出来，讲歪理到是一套一套的！”由于担心其他人等得急了，我也不再耽搁，当即游过去和光头一人一边抬起箱子往外游去。这个体积不大的金箱子重量远比看上去要夸张很多，再加上神秘磁力的吸引，我和光头两人必须保持施力同步才能勉勉强强游动起来。 冷琦一直在通道入口处等待，见到我们出来也游到近前帮忙，将一片大海带叶子包在了金箱子上。在金箱子被包住的瞬间，我立刻感到手腕一松。重量减轻了大半。随后三人跟随着船锚一并浮到了水面，将金箱子运回到甲板上后，大鱼丸也跳下来帮忙。 四个人在大鱼丸的指挥下相互配合着将那些海带叶子一片一片的贴附在船底上，用钉子和绳子来固定。光头一边忙活一边开着玩笑：“秃爷平常给手机贴膜也是一把好手，基本上没有气泡。现在这番手艺也派上用场了，给快艇‘贴膜’。估计咱们几个是有史以来第一例！” 大鱼丸卖给我们的这艘快艇，原本其实是一艘小型轮船，就像城市里的出租车一样是海面上短距离出行的交通工具。大鱼丸看中了轮船钢铁的外壳和偌大的体积，于是自己动手改装。在轮船尾部额外添加了两个高动力马达，将初始的座舱也重新做了规划，并且切掉了前后多余的部分，使它成为了一艘耗能小马力大的‘超级渔船’。 船头到船尾的距离不到三十米，用那些巨大的海带叶子来进行包裹绰绰有余。来来回回忙活了近三个小时，我们终于将整艘快艇底部除马达之外的所有金属裸露面全部包了起来。为了防止叶子脱落。大鱼丸还在船上找了些木板进行固定。经过这三个小时的辛苦，效果非常显著，潜在海底我们都能明显感觉到船体已经彻底脱离了磁力的束缚，开始缓缓飘动起来。 一阵欢呼雀跃之后，大鱼丸重新发动了快艇，向着五十海里以外的闵瑶族遗址进发。休息之余，光头在船舱里翻出了不少钳子扳手撬棍等修船的工具，坐在甲板上开始研究如何把那个金箱子打开。我和骨头也凑过去观看。发现金箱子上竟然没有任何把手和缝隙，仿佛就是一块实心的金属。 我轻笑一声：“秃爷这回可看走眼了吧。费了那么大劲，结果弄上来个铁疙瘩。留着吧，很有收藏价值！”光头拿着扳手在金箱子上边敲边道：“老张你甭在那说风凉话，这玩意里边绝对是空心的！秃爷纵横倒斗界十几年，从来就没看走眼过，等着瞧！”说完扔掉扳手起身走进了船舱。 两分钟之后。只见他手里拎着一圈电线走了出来，电线末端连接着一把电钻：“大鱼丸这船上的家伙事还准备的挺齐全，那里边还有三把破水铲呢！” 接通电源后，光头用扳手在金箱子左侧轻轻瞧出了一个小凹槽，启动电钻将钻头按了上去。金刚石做的钻头异常坚硬。金箱子在它面前就像是一块木头，轻而易举的就将外侧一圈金属钻透。这时几人才发现，原来这个金箱子内部别有洞天，竟然是木质材料，只不过在外面包了一层金属铁皮而已！ 光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紧皱着眉头使用钻尖小心进行切割，十多分钟之后，周围的金属铁皮全部被剥落下来，一个黑子的匣子赫然现身。那匣子周身都是非常均匀的黑泽色，颜色十分自然，仿佛这种木头就是黑紫色的一样。它的顶盖也没有把手和装饰，只是周围有一圈缝隙，中间窄两头宽。带给我的第一感觉，这不像是个箱子，倒像是一口小型棺材！ 其他原本坐在船舱里的人见到这口‘小棺材’之后也都陆续走了出来，好奇的观看。对于光头来说，棺材是最能让他兴奋起来的东西，此时看到这个酷似棺材的形状的小匣子立刻来了兴致，将电钻换成了小撬棍和锥子小心翼翼的寻找钉住盖子的钉子，开始‘开棺’。 以这个小棺材的大小程度光头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完全可以应付，多半都需要专业的技术，所以我们只好站在旁边看着他忙活。他的手法非常娴熟，用刀片沿着缝隙滑了一圈，立刻就找出了内嵌在其中的钉子，随后用锥子将缝隙撬大把撬棍插了进去，用力下压。 慢慢的围着盖子绕了一圈，周围的缝隙都被撬大，一股股黑水从内部溢了出来。我警惕的将旁边的小叶拉到了身后，同时提醒光头也多加小心。海里不比陆地，谁知道这口奇怪的小棺材里倒地装着金银珠宝还是什么凶煞之物，尽管是光天化日却也不得不防。 光头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格外小心，一切cao作全都借助工具来完成。不让皮肤与小棺材和那些流出来的黑水直接接触。又过去了五分钟，随着光头一声大喊，小棺材上的盖子彻底被撬了下来，翻到在一边。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黑水涌了出来，蔓延在甲板之上。 光头被那股黑水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待箱内的黑水停止流淌后这才凑上去细看。然而，箱子内部依然是满满的黑水，其中具体隐藏着什么东西单凭rou眼还是无法辨别。我左右看了看，随后拿起了立在船舱门口旁边的那把捕鲸叉，将叉子翻转过来，用后端在黑水中轻轻搅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了其中有个体积很大的物体。又软又韧，肯定不是古董。 这番忙活也惊动了正在控制室里开船的大鱼丸，他也禁不住好奇心。给快艇设定好航向后钻出来看热闹。当他看到满甲板上的黑水后，立刻走到一边，将甲板上的一个圆形塞子拽开冲光头挥了挥手：“这是排水管道，你直接把箱子里的水全都倒掉就可以了。” 光头听后点头应了一声，随后走进船舱从急救包里掏出了两副医用的胶皮手套，招呼着我也过去帮忙。戴好手套后，我跟他合力将箱子推到了排水管道旁边，缓缓抬起来将内部的黑水全都倾倒了出去。随着黑水越来越少。里边物体的雏形也逐渐显露出来，最先进入众人眼帘的竟然是一条十分纤细的小胳膊！ 小叶见状顿时轻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这箱子里面……怎么装了个婴儿！？” 光头也没想到千辛万苦带回来的箱子竟然还真的是口小棺材，并且里边还装着一个婴儿，一边继续往外倾倒黑水一边自语喃喃：“这他妈什么情况……一个观音大殿里边大人小孩都齐全了，哎老张，你说这该不会是那龙女的孩子吧？”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箱内的尸体上，所以并没有开口答话。 当箱子的倾斜角度接近六十度时。其中的黑水已经被倒出去大半，那具尸体上半身的轮廓也逐渐显露出来。竟然真的是一个小孩，两只小胳膊和手掌上的小手指都清晰可见。只是小孩的长相十分狰狞，嘴巴和眼睛比正常人大了接近三倍，两颗尖锐的犬牙露在外边。如同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婴儿一样。 几秒钟后，箱子几乎被我们竖了起来，其中黑水全部倒尽。大家也都彻底看清了其中那具奇怪婴儿的全身面目，一个个都是面色凛然，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将箱子重新横放过来的时候，我和光头也看到了其中的尸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到无尽的诧异和惊讶。 只见棺中那具‘婴儿’尸体的下半部分竟然是鱼身，两个小腿紧紧的并拢在一起被一层薄膜包裹，末端还有一个月牙形状的鱼尾巴！这种人身鱼尾的结构，像极了传说中美人鱼的孩子！ 光头瞪着一双牛眼睛愣在了原地，盯着那人鱼婴儿看了半晌始终还有些不敢相信：“这……这他妈不科学啊……老骨你眼神好，快仔细看看这婴儿的两条腿是不是因为挨在一起时间太长所以粘上了？”骨头走进看了一会，也非常吃惊：“好像……好像还真是人鱼，以前二婶子给俺讲过，没想到还真有这玩意啊！” 几人围着小棺材盯着看了半天，这股惊讶劲才算是过去。光头用撬棍在里边扒拉了几下，随后叹了口气：“除了尸体，多余的连根毛都没有。老张，你在研究所或者博物馆有没有熟人，如果把这人鱼婴儿的尸体带回去，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吧。对了晓欣妹子，你老爹不是考古的么，看看考古局对这玩意感不感兴趣，咱可以打个八折呐！” 我瞪了他一眼：“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别说有没有人买，等你带回国去，尸体早都烂没了。算了算了，仍回到海里去吧。对了，别忘了拍张照片，回去好跟老钱显摆显摆。” 光头听后忽然猛的一拍大腿：“你这一提老钱我想起来了，老钱以前跟我说过，说故事里的美人鱼其实是海里的一种动物，好像叫什么鲛人。它们的身体结构非常奇特，像河蚌一样也能孕育出美丽的珍珠。这小婴儿虽然还没成型，不过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没准体内也有珠子。先等会再扔，我剖开来看看！” 说着他将人鱼婴儿翻过来让其平躺在箱内，随后从腿上抽出匕首在婴儿腹部轻轻扎了进去。匕首慢慢没入其中，刚刚进去了不到五厘米就忽然间停住，仿佛碰触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一样。光头顿时脸色大喜，轻道一声：“果不其然。有货！”随后便单手用力，直接将人鱼婴儿的肚皮割出了一条二十厘米左右的大口子。 不知道是因为长期浸泡在黑水中还是天生特性，人鱼婴儿的皮肤非常松软，被匕首切开之后自动分裂开来。不等光头动手去摸，就听到‘啪嗒’一声脆响，一个黑色的圆球被挤了出来应声滑落到箱底。光头伸手将那圆球捡起来用清水冲掉了附着在上边的秽物，发现那竟然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 我将那黑色石头接在手中，看着旁边美滋滋的光头开口询问：“这是什么东西，很值钱么？”他咧着大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面前顿时闪过一排黑线：“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你在那美什么呢，没准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让这人鱼婴儿不小心给咽下去了。” “不可能！”光头似乎对这块石头的价值非常肯定：“这绝对是人鱼婴儿自己孕育出来的，其实说白了就是结石，和牛黄。狗宝。驴石是一个道理，都是动物在无意中吞吐日月精华而生。鲛人这东西全部生活在深海，平常都难得一见，更别说摄取其体内的这些东西。所以我有预感，这玩意绝对能买上个大价钱！” 取出了这一块石头光头还是不太放心。还是将手伸进婴儿体内亲自摸了一遭，确定没有其他东西才算作罢，将盖子重新扣好直接把箱子扔进了大海，让它自己随浪飘荡而去。 等处理完了甲板上的黑水和秽物，已经是快下午四点，快艇也顺利的来到了闵瑶族遗址海域的正上方。因为天色即将要黑下来。所以大鱼丸不建议我们此时下水寻物，说最好还是等待明天中午，在太阳当空的时候入水。这片海域并不算深，所以阳光能起到不小的照明效果，更有助于寻找东西。 简单的商量一番。大伙决定将快艇开到这座小岛的边缘，休息一夜后明天从岛上进入水中沿途进行搜寻。根据大鱼丸的介绍，曾经的闵瑶族就生活在这个小岛上，最后因为某种事故才导致种族灭亡，所以从岛上到海里这一大片区域都应该是我们的寻找区域，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存在水晶碎片的可能。 靠近海岸抛了锚后，众人纷纷下船踏上小岛，躺在海滩上接受夕阳的沐浴。大鱼丸再三叮嘱了大伙千万不要走的太远，尤其是不要进入远处的树林中采摘水果，这座小岛上的危险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休闲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六点一过天色立刻暗了下来，夕阳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隐入到海平面之下。骨头利用附近的枯树枝在沙滩上点起了一堆篝火，大鱼丸则利用捕鲸叉抓了不少海鱼螃蟹和贝壳，光头也爬上旁边的椰子树摘了几个椰子，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正在向我们招手。 黑夜里的海岛与白天完成是两个模样，所有的植物石头山峦都变成了轮廓不一的黑影，就好像是有不同形态的怪兽潜伏在四周一样。不过我们的气氛非常欢快，大鱼丸将海域穿在树枝上放在篝火上烧烤，把螃蟹和贝壳直接扔在guntang的灰烬上，大约十分钟之后，就可以直接拿起来剥壳食用了。 光头懒懒的靠在一块沙滩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啃着螃蟹道：“鱼丸老爷子，你不是说这地方非常凶险么，咱们怎么还一路顺风呐？”大鱼丸苦笑一声：“一路顺风还不好，难道非得出现什么事你才开心？这次的确是咱们运气好，出海不遇风浪不遇暴雨不遇礁石，是非常少有的情况啊。” 说着他讲起了上一次进入这片海域所遇到的事情：“那一次的情况恰好跟这次相反，我带着客人刚刚进入黑沙子海域天空就盖上了黑云，两分钟不到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像泼水一样落了下来。当时的风力至少得有七级，海浪飘起来足有四五米高，我的船开了没多远就撞上了暗礁。不过还幸亏了这几块暗礁牢牢的卡住船身坚持了一夜，否则大浪早就把船拍进海底了！” 那种情形想一想都让人揪心，我连连夸赞是大鱼丸的运气好，随手拿起一个烧好的贝壳正要向他请教吃法。脑袋一抬，胳膊却僵在了半空，就见海岛深处的森林里忽然有两个泛着绿芒的光点飘了出来，正在悄无声息的向我们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