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领幽州牧
众人回到席间，刘长抿了一口酒对着刘备问道：“不知大哥有何打算？” 刘备放下酒具长叹一声：“我虽得张世平、苏双二人屡赠钱粮，然仍是杯水车薪，聚众五百人，已经不堪给养，这可如何是好。” 刘长笑道：“此不足虑，小弟带来的钱财足够大哥募兵万余，我问的是大哥可有攻略打算？” 刘备一顿，摇头道：“贼兵声势浩大，烽烟四起，备实不知如何下手。” 刘长早有准备，取出一份地图挂在墙上，：“大哥请看，大哥身后便是幽州治所蓟县（就是现在的北京市），此地盛产军马，百姓富庶，民风彪悍，大哥可欲取之？” 刘备皱眉：“我深知此地，我好友公孙瓒正在辽西和张纯大战，我若乘乱取了幽州治所……” 刘长呵呵一笑：“大哥勿忧，公孙将军所恨者胡人也，他现在想的是效仿冠军侯，威震塞外，大哥攻蓟县张燕黑山叛军，名正言顺，切不可坐等张燕实力壮大。” 刘备重重的点了点头，“如何攻之？” 刘长说道：“张燕黑山军号称百万之众，乃是虚数，然我估计其军二十万还是有的，他们共有二十五个首领，活动在太行山附近，尊奉张燕为帅，我们就打这个黑帅，张燕五万军占据蓟县，甚是狂妄，可令四哥引一军前去骂战，贼军见四哥年轻必然轻视，必定出战，此战许败不许胜，再令三哥领军去战，再诈败，再令二哥去战，同样诈败，如此一连三日战败，我军可退，贼军连胜，轻视之心大起，必然倾城而出追击我军，主公可引一军乘机拿下蓟县城，贼军得知蓟县失守必然惊退，二哥三哥四哥回军掩杀，再令典韦在蓟县与黑山必经之路易谷设伏，如此张燕可一战成擒也。” 郭嘉听得刘长的计策，认为可行，对刘备进言道：“师弟此乃骄兵之计，大可以实行，为了稳妥起见，我觉得可以将香饵放得大一些，可令关将军偷袭蓟县城，主公做那第三次败阵的香饵，如此此计天衣无缝矣。” 刘备听了郭嘉的建议，眼睛放光，拍案而起，“吾计已定，任命郭嘉为军师，帐前伺候，戏志才为长史，主管军事，顾雍为主簿，主管政事，关羽、张飞、典韦、太史慈分别为前、左、右、后都尉，五弟刘长名声太响，此战骄敌之兵为重，暂不设职位，帐前听用。” 众人皆喏。 郭嘉非常满意刘备的用人，这样安排非常合适，而且刘备言听计从，只要稍微点拨一下刘备还知道变通，为了骄兵居然不设刘长的职位，怕贼军因为刘长的名声不敢追击。 郭嘉心里大定，这下终于找到明主了。 戏志才领了长史，立刻就招兵去了。 而顾雍是最忙的一个，买装备买粮，要打仗粮草必不可少，装备也不可少，尤其是攻城战，与其说拼的是兵力，不如说拼的是装备。 下邳一战顾雍可记忆犹新啊，韩累军因为没有盾牌被刘长整得有多惨，顾雍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在我们要去攻城了，自然要多多购买盾牌，嗯，弓弩也不能少，最好都是强弩，嗯，还有军马…… 顾雍忙得里嫩外焦。 关羽张飞忙着打造自己趁手的兵器，典韦太史慈忙着训练新招募而来的士兵，好在这三年他们训练的那五百人帮了大忙，这五百人手把手的教着新兵，典韦太史慈只要着重集体训练军纪、队列、科目就行，其他的都交给这五百人。 刘长不宜随意露面，这么小的年纪很容易让人起疑，算是最清闲的一个，郭嘉忙着处理涿郡的大小事务。 （涿郡太守是公孙瓒的岳父，被问罪革职查办了，这里刘备这个代理县丞最大） 半月后，戏志才征召了一万人马。 顾雍也让这些士兵武装到了牙齿，当然都是些皮甲，铠甲太贵了，负担不起，钱财也用完了，买了粮食和装备。 太史慈、典韦也不辱使命，总归让这些新兵蛋子都知道了军规，起码的撤退、进攻、反攻等鼓令，旗令都掌握了，让五百个老兵都分别作了组长和团长，统一作战协调性大大地增加了。 刘长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你在招兵买马，张燕也在这样做，只不过刘备这里广有恩德于百姓，招兵速度很快。 张燕呢？是贼军，哪里有人喜欢去做贼？ 能召到的都是些乞丐和奴隶，为了有口饭吃，管他是不是贼了。 如此刘长、戏志才、顾雍领着一千军留守涿县，大军浩浩荡荡地往蓟县城去了，一点掩饰都没有。 两日后，大军离蓟县十里处扎营，太史慈单人单骑来到了蓟县城下，张弓射进城一支箭，就返回了。 箭上是战书，说是战书还不如是骂书，一点都不拽文，读出来，任何人都能听懂：“张燕你个小毛贼听着，涿县代理县丞刘备率领三万大军来讨伐小贼，赶快献城投降，否则爷爷我三日之内定取小贼你的狗头。” 张燕看到这“骂书”气得口鼻生烟，哇哇大叫，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城去，剁了刘备。 一个小小代理县丞你狂个屁啊，还他娘三万大军，你吹吧你，老子的探子早就探到了你只有一万，还都是刚招募的新兵，老子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时张燕帐下有个叫眭固的劝道：“首领暂且息怒，可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啊，我们暂时整顿军队，明日可派遣大将杜长迎敌。” 张燕扔了一句：“气煞我也。”就散了会议。 第二日，太史慈领了两千军上前骂战，张燕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命令杜长出城迎敌。 杜长也是一员猛将，曾与吕布大战七天七夜，当然，吕布那时候还没有赤兔马，没有方天画戟。 杜长出城后也不多说直奔太史慈而来。 太史慈虽然知道要诈败，但他不轻敌，于杜长一接战，发现杜长着实厉害，两人过招十三回合，太史慈故意卖了个破绽，被杜长一枪扫中手臂，驳马败退。 刘备吓得立刻鸣金，杜长并没有率军掩杀，太史慈回营，刘备上前查看伤势，好在并不严重，军医给太史慈清洗包扎了伤口。 刘备关心的责备道：“四弟，败则败矣，何故如此。” 太史慈心头一暖：“大哥，若不如此恐会让贼军看出破绽，何况今日对战之将不知何人，一身武艺好生了得，若慈全力一战要胜他，需得百回之后。” 刘备眉毛一挑：“哦？贼军中居然有此猛将。” 张飞一瞪眼：“四弟放心，明日出战我定斩了那贼将，为你出气。” 刘备跺脚急道：“三弟不可鲁莽，难道想坏我大事？” 张飞低了头嘟囔道：“哥哥莫怪，明日我也诈败让那贼将刺我手臂好了。” 刘备又急道：“你又添乱，败就败了，不要太做作就好，不可受伤，为兄于心不忍。” 张飞哈哈一笑：“大哥放心。” 夜里，刘备升帐，唤来诸将，郭嘉呵呵一笑：“今日一战，贼军戒心已无，二将军可领两千军带攻城器具趁夜色伏于城外乱石之中，切记不可走漏了风声，记得吩咐士兵噤声，若有开口言语者斩。” 关羽抱拳道：“遵军师将令。”就出去了准备了。 郭嘉又走到张飞面前：“明日三将军切不可意气用事，主公此战决定着是否能收服百万贼众，孰轻孰重将军自知。” 张飞一听咋舌道：“原来这次诈败这么重要啊，那俺老张败得值了。” 郭嘉走到太史慈面前：“子义伤得如何？” 太史慈挥了挥手臂道：“军师放心，末将无碍。” 郭嘉点头道：“如此我无忧矣，不知主公可有吩咐。” 刘备摇头：“奉孝之言便是我之言，众将散了吧。” 第三日，张飞领着两千军又来骂战。 杜长又要下城去备战，眭固拦下了杜长，“将军昨日已立一功，今日这功便让于我吧。” 杜长点头，眭固点了兵马，出城来。 张飞叫道：“俺是燕人张飞，来着何人。” 眭固道：“取你人头的人”驳马便战。 张飞虚捏了蛇矛，接了眭固一击，张飞差点没被碰飞了兵器，眭固不知道这是张飞故意的，掉转马头又是一枪，张飞堪堪避过，两人又战了十多回合，张飞驳马败逃。 眭固喝令黑山军掩杀，张飞率领的两千军被斩杀了数百人狼狈的逃进了大营，刘备下令放箭，眭固看见对方放箭就放弃了追杀，回城去了。 眭固到了城楼上哈哈大笑：“一群土鸡野狗，也敢来找黑山军的晦气。” 张燕也哈哈大笑：“两位将军辛苦了，今日摆酒庆祝，明日定要斩杀刘备，以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哈哈。” 众人喝酒去了…… 这日夜晚，典韦又领了两千人马悄悄的往县谷去了…… 第四日，刘备拔营而起，率领全部军士来到城下来骂战：“张燕小儿，下来一战。” 张燕一看，哈哈大笑：“刘备已无可用之人，今日亲自送死来了。” 当即领了人马城外列阵，杜长首先出阵叫道：“何人胆敢与我一战！” 刘备手背在身后，对着军士挥了挥手，众军士齐齐的往后退了两步。 杜长以为刘备军怕了自己，哈哈大笑，又叫道：“何人胆敢与我一战！” 身后的黑山军也跟着大喊：“何人胆敢一战……” 郭嘉对着张飞道：“三将军去战，切记要败！” 张飞会意，哇哇一叫：“燕人张飞来取你狗头！” 说完，就打马出阵，直奔杜长而去，杜长也提枪就奔张飞而来，这刚一接战，张飞就被碰飞了兵器。 眭固哈哈大笑：“武器都拿不稳也学人打仗，回家吃奶去吧。” 张飞驳马便逃，太史慈打马接应，三哥莫慌，太史慈来也。 太史慈又跟杜长战在了一起，杜长哈哈大笑，败军之将也来送死，刘备也打马出战，四弟我来助你。 眭固大骂：“好个不要脸的，居然以多打少，看我来会你。” 四人战成了一团，张飞取回了武器，又回马杀到。 张燕哈哈大笑：“刘备，看我取你首级。”于是六人战在一起。 这时，刘备和眭固硬碰了一击，装作力气不济，身体一晃，还好稳住了，驳马便逃，张飞太史慈见刘备逃了，都甩了对方一击，驳马就走。 张燕大叫一声：“全军出击，莫要放跑了刘备，杀啊！” 刘备听得此话，心花怒放，五弟和奉孝真神人也，所谋之事，句句言中，有五弟和奉孝在我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刘备一路遁逃，张燕一路追杀，关羽这个时候连攻城器具都没用上就轻松占了蓟县，城里贼军尽出，拿下蓟县真可谓是兵不血刃，心里也对五弟佩服到了极点。 日后，关羽虽然目中无人，但就服两人，一个是刘备，一个就是刘长，对刘长是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句懈怠，当然这是后话。 张燕正追着刘备杀得起劲，突然一士兵看到蓟县城升起了汉军的大旗，大叫一声：“不好啦，蓟县失守啦。” 张燕听到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痛呼一声：“中计矣。” 眭固回马道：“首领怎么办？” 张燕也彻底没了主意，他现在虽然手里有五万军，可自己连粮草都没带就下令全军追击刘备，这下可好，城里堆积如山的粮草全便宜了刘备。 他恨啊！“噗”一声吐血栽倒马下。 杜长命人抬了张燕就撤，一时间黑山军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刘备军这边早憋了一口气，张飞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快疯了，现在机会来了，还不回马杀个痛快，当下哇呀呀就杀进了黑山军，犹如火龙入海一般，一时间黑山军中人仰马翻，哭叫连天，惨嚎连连。 天哇，这黑厮不是个软蛋吗？怎么变这么神勇啦？ 尼玛，一支蛇矛扫来，四五人就拦腰斩断，手下无一合之将，这简直就是煞神下凡啦，快跑啊，跑慢了就是死啊。 眭固，见那个软蛋张飞已经追了上来，便叫道：“杜长将军保护首领先走，我去杀退来敌。” 杜长也喊道：“眭固小心，不要恋战，我在黑山等你回来。” 眭固，哈哈大笑，举起枪就迎上了张飞：“你这黑厮，不回家吃奶却跑来送死，爷爷便送你去见阎王，看枪。” 张飞早他娘憋疯了，刚刚杀了一阵仍然觉得不爽，一见这自己曾诈败的敌将迎了上来，哈哈大笑，眼神里露出了些许怜悯，但手里蛇矛却不慢，自上而下猛砸了下去，速度之快、声势之强令人咋舌。 眭固一见连忙横枪格挡，只听咔嚓两声，眭固连人带枪被斩成了两半，内脏血水混成一团红白散了一地，连眭固的坐骑都不堪重压，前蹄跪倒，滚翻在地。 黑山军哪里见过这等悍将，都撒开了脚丫子不要命的逃，这黑厮是扮猪吃老虎的货，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啊，快跑吧。 刘备的新军见自己一方的大将如此神勇，连日来的阴霍一扫而空，士气大振，一路追杀。 杜长领着残军到了县谷口，杜长见谷口立着一人一骑，手持双戟，杀气腾腾，此人正是典韦。 典韦哈哈大笑：“贼将快快下马受降，某在此久候多时了。” 说完山谷中杀声一片，声声回荡，犹如千军万马埋伏在谷内。 黑山军见了都没了斗志，前面有埋伏，后面有追兵，大势已去了。 杜长打马上前：“我愿降，只求将军善待这些黑山军，他们都是穷苦之人，迫不得已才造反。” 杜长扔了武器，下马跪倒在地，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以他的勇武自然不惧这前后堵截，一路冲杀就能逃出去，可这些黑山军就要遭殃了，造反可是灭九族的罪，自己留下作为贼首赴死，或许这刘备还能饶了这些黑山军。 典韦知道杜长为什么不逃，也十分敬佩这个杜长，当下喊道：“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身后的伏军也跟着喊道：“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众黑山军纷纷扔掉了武器，跪倒在地。 经此一役，刘备斩敌万余，俘虏了贼首张燕、杜长，俘虏了黑山军三万之众，名声大振，天下几乎无人不知刘玄德。 要知道这黑山军甚是难缠，先是袁绍曾与他们交战，虽然也打胜了，却率领着朝廷的两万精锐，还有吕布的三万并州军协助。 而黑山军呢，都是农民，根本就不善于打仗，装备又差，就这样还是没能平息黑山军之乱。 他们拖家带口躲进了太行山自给自足，袁绍和吕布哪里敢追击，只能作罢。 后来公孙瓒又去打黑山军，也是小胜几场，无关痛痒。 而刘备只五日就斩敌一万，俘敌三万众，擒获了贼首张燕，收复了幽州治所蓟县，这等战绩连皇帝都惊动了。 皇帝接到刘备的奏章和贼首张燕的人头，大为惊喜。 刘长特意嘱咐了刘备千万不能在奏章里提他们六人的名字，只说刘、关、张即可，刘备照做。 皇帝问百官这刘备何人，卢植出列说道：“回陛下，此人是我的弟子。” 皇帝又问道：“此人是何出生，哪里人？” 卢植答道：“回陛下，此人乃是中山景王之后，涿郡涿县人，姓刘名备，字玄德。” 皇帝恍然：“原来是朕的皇弟啊，来人拟旨，封刘备为涿县侯领幽州牧，食邑一千户。” 百官跪倒齐呼：“陛下英明，幽州收复，可喜可贺。” （灵帝是被拥护做的皇帝，他这一脉皇族和刘备祖上中山景王是同一脉，所以称刘备为皇弟，这和汉献帝称刘备为皇叔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