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乌纱白衣
当老人将宏观的世界阐述到这儿时，眼神露出了一阵希冀和向往，也是一阵唏嘘与长叹。素不知旁边的夕古河已经听得陷入了呆滞。 夕古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绪，毕竟老人所言，都是他初次来到这大陆的菜鸟所需要掌握的。 夕古河对老人的博闻顿时充满了崇拜感，尽管老人在某些方面的认知尚有偏颇，但毕竟她是一位普通人，并不是修炼者，所以认知也只能局限于江湖传言和书籍典故。 “奶奶！您知道的可真多啊！我还以为、、、呵呵！”说到这，夕古河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只能干巴巴地傻笑。 “哼！你以为？你呀！还太年轻，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老人顿时老气纵横起来。 呵呵呵,夕古河也只能搓着手干笑，并无答允。 你不言，我不语。顿时又发现彼此还是陌生人时，氛围便有点难言的尴尬。 唉~ 良久，一声饱含岁月沧桑的的长叹打破了沉寂尴尬的氛围，老人眼神满是回忆的神色。 “四十年前，庭院前花开花落，蓝天上云卷云舒。男子一袭雪白，面如朗月，儒雅斯文；女子风姿绰绰，温婉柔情。” 说到这，老人眼神充满了回忆的神色，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风华岁月中，令人神往。 “晓落哥哥，你看，眼下正值盛春，庭院前花叶便开始随风飘落，既然它们选择了走这一遭，为何不享受完这风华岁月，直至枯萎，便急于凋零了呢？“ 绝代风华的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怀里声音如百灵鸟般清婉动听。 “呵呵！”被唤作晓落的男子轻抚着怀里人儿的如云秀发，朗笑道： “盛年而逝，难免惹来伤感。但，世事难料，厄运遭遭，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或许，花叶一生追求只在于将最美好的停格在峥嵘的青春岁月之中；又或者是微风不懂怜悯这份瑰丽的脆弱，将之残忍带走；更或者树本无情，读不懂珍惜的可贵，在明知花叶凋谢那一霎，毫不挽留。” 男子侃侃道来，怀中女子绽露满意的笑靥，竟惹百花黯然，这般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想要的答案呀？”女子娇声问道。 “夕湖醉缈朦，梧人晓落墨。”男子注视着怀中的人儿，认真回答道，双目对视，怀中人儿皓月娇容染上一抹羞晕，娇嗔地白了男子一眼。旋即被男子哈哈一笑，拥入怀中。 男子名字便叫做梧晓落，女子便是夕缈朦 “夕阳湖畔，晚霞醉人，但缈朦之景更是如梦如幻，似假似真，如诗画仙境。但如此奇景的点睛之处，只有梧人懂得墨落白渲，映入画中。故言：‘夕湖醉缈朦，梧人晓落墨。’” “春暖花开，梧伴夕细雨漫步，游玩山水，笑尽世间繁华。” “夏日清风，梧伴夕亭阁品茗，指点江山，诗意琴棋书画。” “秋叶萧瑟，梧伴夕纷扬落花，诉缕清愁，叹尽如丝牵挂。” “冬雪皑皑，梧伴夕阳春白雪，冰湖煮茶，道尽江山如画。” 男子英挺无比，面如朗月，儒雅诗意地道尽了所有美好衷愿，似乎一切都不仅仅是憧憬，诺言，都将会实现。 “哼！德性！”女子听完如诗般的衷愿与甜言蜜语，又娇嗔地白了男子一眼，但却丝毫掩饰不住那份羞涩与满足，似乎就在说：“这就是我的晓落哥哥呀！” 俊男俏女，雪白华裳，彼此相拥在这落花纷纷的庭院里，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此风轻云淡，这般诗情画意，温馨、惬意无比，宛若一幅庭院诗情画。 十里红妆许下，一世倾情与他。 。。。。。。 老人将故事诉完，满脸的陶醉神往久久未能回过神来，苍老的面容似是染上一抹羞涩，仿佛故事就发生在刚刚，身临其境般。 夕古河也听得入神，一脸的向往，丝丝痛苦、丝丝惊奇、丝丝黯然。 向往是对这种诗情画意般的爱情强烈渴望；痛苦是回想起可儿，不正是那盛春而谢的娇花？ 惊奇是素不知爱情还可以这般唯美，这般如梦如幻；黯然是这般唯美的爱情，自己未曾来得及许诺给那个娇弱可爱的女孩。 十里红妆许下，一世倾情与他。这般忠诚贞烈，矢志不渝；这般敢爱敢恨，洒脱江湖不受世俗约束。如飞蛾扑火，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那现在呢？”夕古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紧接问道，似乎是对结局的一种渴望。 “现在？呵呵！男子绝迹江湖，不知所踪；女子红颜枯萎，漂泊人世。”老人呵笑道，笑中带着丝丝苦涩与无奈。 “啊！”这般结果，着实令夕古河惊诧一声。 本以为是个美好的结局，毕竟曾经那般忠贞不移，矢志不渝，却换来这结局，着实让人悲悯不已。“难道是男子抛弃了女子，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胡说！”老人怒了夕古河一眼，对夕古河刚刚的言词颇有不满。 但随之又哀叹道：“人生在世，世事难料，命途多舛，正如那盛春之际凋谢的花叶，影响因素也是诸多，而诺言有时候就像那花叶般，有时候四季常青，四季不谢；但有时又是会昙花一现，遗憾终生。” “我给你讲讲关于他的故事吧！“老人微笑道，眼眸里满是骄傲与自豪。 口中的他自然是梧晓落，老人便是夕缈朦。 总而言之，夕古河对老人的际遇是有强烈的认同感的，就像他和孟可儿一般，所以夕古河对老人抱有强烈的理解和同情，对老人所言，也必定深入倾听。所谓的感同身受不正如此？ 一朝春露一朝冬，一别晨旭已残红。 哪怕老人当初再如何惊才绝艳、倾国倾城，终是抵不过残酷的岁月洗礼。 夕古河一阵唏嘘，风云变化，沧海桑田，并不是人力所能运转得过来的，且放宽心去聆听夕缈朦老人娓娓道来尘封已久的辉煌事迹。 “天下有奇人，乌纱生白衣。乌纱可治世，白衣平天下。“一句家喻户晓的民谣贯穿了传奇人物的辉煌一声。 梧君暮，梧晓落之父，周朝一代著名权臣，人称其“乌纱”，天生的仕途大材。 十五立秀，十六状元，二十四三品大臣，三十五位莅君侧，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成为周朝最年轻的宰相，也是周朝三百年来最著名的政治大腕，没有之一。 梧君暮绝对是雄才大略的治世人物，任职伊始便正值皇室衰微之际，官员贪污腐败，党羽争权夺利，制度瘫痪腐朽，臣权与皇权的平衡逐渐被打破，各州更是暗流汹涌。 周朝此际正值风雨飘摇，危如累卵。 正值这楼欲将覆之际，梧君暮奉命于亡国之际，受命于危难之间。 以铁腕手段整治官吏，恢复纲常；罢黜百家，独尊天教；颁布推恩，安抚州司；安置巡检；替天巡狩；治理朝纲，重修制度。 每项措施都是雷厉风行，血雨腥风，抄家，屠杀，坑埋，焚籍等等，说不上惨不忍睹，但也绝对残酷不已。 最后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将伤疮百孔，将欲倾塌的周朝匡扶而起。皇帝有言：“乌纱，在政十年，可我周朝江山百年不倒。”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统领百官，号令天下。梧君暮借助乱世，一跃成为周朝史上仅有的十位传奇人物之一，千古一人，必将明烁古今。 针对改革的诸多杀戮，梧君暮也深遭部分人的强烈谴责。但梧君暮只道：“是非功过，留与后人评。” 他亦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世界没有了权谋，我活着都显得多余。” 真正的权谋之士，真正的智慧化身，治世才能横烁古今，震惊寰宇。 “得乌纱者，可治天下。” 仅是乌纱，便令寰宇海内无人不知晓，无人不叹服。但白衣，却较乌纱更是震撼至极。换句话说，乌纱如果是一位圣人，那么白衣便是神仙，神仙较之圣人，更有折服力与影响力。 乌纱生白衣，白衣便是一代名帅梧晓落，梧君暮之子。 梧君暮力挽狂澜，重新续写了周朝的历史，欲起大事的州司定然不服，随即在暗涌势力的支持下，发动了四州叛乱。 以明月州为首，清水州，曲州，帝王州相继参与其中。四州发起叛乱。 想天下，除寒域为异兽统治外，剩下的疆域便属于周朝，周朝分六州，四州起叛乱。 除了天楼州属于帝都管辖之外，撒罗州保持中立，与双方关系都有点暧昧不清。 因此这场四州之乱的局势对周朝来说可谓是空前危机。 四州共集结一百六十万的叛军，明月州六十万，清水州四十万，帝王州三十万，曲州三十万。 浩浩荡荡，延绵千里，直指周朝皇都——天都。 而那时周朝刚经历梧君暮的改革整治，肃清纲常，社会秩序刚恢复正轨，百废待兴，急需一个休养生息的稳定环境。 国库也正值亏空，迅速集结起来的军队，最多也就四十万。 四十万与一百六十万，局势如此明显。周朝再次陷入空前的王朝危机之中。 周朝众大臣及皇室成员就像热锅里的蚂蚁，正值一筹莫展之际，这时候一位二十六岁的青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这位一身袭白，剑宇星眉的青年便是梧晓落。 众臣愕然、、、 主张议和者旋即恶语相向，笔诛伐沫，纷纷嘲讽，直叹帝国无后；主战派亦是沉默不言，摇头不言。 极为矛盾的星宇皇帝看向一直沉默淡然的梧君暮，显然这位年迈的皇帝对梧君暮的意见极为重视的。 但梧君暮只说一句话，众臣再次愕然，皆垂头沉默。 撇开梧君暮较高的威望不说，单单是他那份观人察色的伯乐之能，就已经让人叹服不已，梧君暮从政二十几年来，一共举荐过四位大臣，四位将军。 八人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周朝至今未垮，不单单是梧君暮一人的丰功伟绩，更是这八人立下的汗马功劳。 梧君暮言：“禀陛下！举贤不避亲，臣以为，犬子一人，可抵雄军百万！” 有了梧君暮这位政方大腕的举荐，众臣皆不敢再多言半句。 因为信服，对这位屡屡缔造传奇的权臣无条件的信服，哪怕他举荐的是自己的儿子。 梧君暮于公顾全大局，大公无私；对待同僚谦虚尊重，一视同仁；对君更是忠诚无比。这个性格在朝廷上也是传为一段佳话，无人不知。 知子莫如父，梧晓落担任主帅，梧君暮曾举荐过的四位将军担任先锋，领军三十万，浩荡出征。 战争历经二十载，周朝大地烽火连天，战火横野、满目苍夷。但梧晓落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屡造奇迹。 “报！禀陛下，梧少帅在铜南关设伏歼灭叛军十万，缴获军械粮食无数、、、” “报！禀陛下，梧少帅在铁岭一线阻敌五十万三个月，叛军未能前进丝毫，拉锯战开始、、、” “报！禀陛下，梧少帅设奇军，于铁岭一线以南前后夹击叛军，歼敌二十万，俘虏十万，缴获军械粮草无数、、、外加射杀敌军主将加偏将五名。” “报，禀陛下，，，” “报，，，“ 、、、、、 当一条条获胜的战报快马加急风尘仆仆地抵达京城，铺天盖地而来，一条条胜利的消息广散天下。 周朝朝野上下，以及万万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结彩庆祝，每个人的心头上都有一缕希望被点燃，且无限被放大。 胜利之时，指日可待，谁都希望战争，能够早日结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同时，作为这场历经二十年的战争的中心人物，带领周朝雄军三十万以少胜多，反败为胜，扭转乾坤的传奇人物。 军方威望如日中天冉冉升起的巨星级人物，百姓群众心目中的神话与救世主。 梧晓落，他的名字更如如狂风一般席卷大地，威震天下。 正是他，一位二十六岁的青年，在二十年的战争里不断地成长，不断地缔造神话，不断地创造奇迹，将当初人们认为的一切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最终二十年后，真正的胜利落下定基。他，班师回朝，新帝天武大帝出城三十里相迎。 昔日青年俊逸清秀的面容此刻变得沧桑凛然，胡须蓄上，整齐而严谨，二十年的军旅之行，见惯了手足袍泽的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敌人头颅一个又一个堆积如山。 再也没有当初的风轻云淡，风流倜傥，而是换成了严肃稳重，目光深邃的万军统帅，威严无比。 正是此刻骑在马上的这位风尘仆仆，沧桑威严，稳重无比的中年人，他创造了一个传世的奇迹。 谁都知道他就是周朝军方的的一代名帅，军方战神，不败神话； 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治军严禁，令行禁止；他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他对君忠心耿耿，对部下情同手足，恩似袍泽。 如此军帅，如此战功，赫赫功勋，威震四海，号称“白衣”。 “得白衣者，平天下。” “梧家有父子，乌纱与白衣。得一半边天，得二打天下。” 梧君暮和梧晓落二人的卓越能力和丰功伟绩赋予了任何人这样胆大包天的勇气。 记住，是任何人。 难不知这对父子的滔滔权势和扭转乾坤之力，这是任何一位君主都梦寐以求的忠臣良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