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激烈的争吵
涟与尘闲暇时，将那些描写天和大陆的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对于外面的世界的憧憬也越发强烈起来。林中的日子像一汪死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只能将心事说给小灵猫听。 “小家伙，你知道吗？我好像想去外面看看，去看看那个辽阔的世界。可是我的病总也不好，我是不是好不了了？哎……!”她温柔的摸着小灵猫的头，心情十分沮丧，可是随后又觉得自己不应和一只小灵猫说这些。“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有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等你腿上的伤好了，我就求鬼伯把你送出去林子去。” 小灵猫听到要放它离开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眯缝着的眼睛兴奋的喵喵叫起来，心里开心的不行。 “尘儿，过来把这些药材晾起来。”鬼伯在门外喊了一声，轻轻的把药篓放起来。 “终于能摆脱你这蠢女人和那个凶老头了，小爷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听到是鬼伯回来了，她赶紧跑过去将鬼伯的药篓提到桌子上，将草药一一分类开来。 挑出其中一颗开着黑色花朵的灵草，涟与尘有些不敢自己的眼睛。 “这…..这难道是墨汐草吗？我看医书上说这草能提升修炼者的精神力，非常名贵呢。您是在哪里采到的？听说它只生长的阴冷潮湿的山洞里，每十年一开花，花开后一刻钟内采下，稍迟了片刻就没作用了呢！”因为看到这十分珍稀的灵草，她说话都声音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没错，是墨汐草。我在不远的地方踩到的，这药能增强你的精神力。你今晚煎药时，将它加进去一并服下，下次病发的时候就不会再晕过去了。”鬼伯将清水倒进盆子里，一边洗手一边说。 “这周围我都去过了，我怎么就没看见有山洞呢？”涟与尘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鬼伯平日最讨厌她到处走，总以为她想寻找离开迷林的路，她抬头的瞄了眼鬼伯，果然面色阴沉一脸不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低着头不敢不作声。 “你又到处走了？”鬼伯沉声说道。 涟与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低头不停的攥着手。 看着她心虚的样子，鬼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便狠狠的甩了她个耳光，怒道：“离了这迷林的瘴雾，你根本没办法活下去。不要试图出去，你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你爹娘。若再让我知道你到处走动，我就把你锁起来。你听到了吗？” 见她不做声，鬼伯便大声问重复了一遍：“你听清我的话了吗？” 涟与尘捂着又热又痛的脸，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她没想离开迷林，只是终日太无聊才到走走。在她的记忆里，鬼伯从来没打过她，即使知道她到处走动，也只是责备她几句，可是他现在居然打了她。 “不要骗我了，你给我开的药都只能滋补固元，治不了我的病。我的病根本无药可医，与其一辈子闷死在这里，我还不如死在外面。不要跟我提我爹娘，他们根本有在乎过我。若是真的在乎过我，又怎么会丢下我不管？你们都在骗我，都是在骗我！” “你…….”鬼伯听到这里，气的说不出话来。 再也无法抑制眼中的泪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快步跑回屋子里关上了门，失声痛哭起来。所有积压在心里的痛哭和委屈，像咆哮的山洪般奔腾而出。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竟沉沉的睡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不知道为什么，大哭一场之后，心情到是好了许多，只是觉得肚子特别饿。 她悄悄打开房门，想去找点吃的东西，却发现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是十月初一，我去镇山添置些粮食和衣物，五日之内必回。这几天的药已经备好，按时服用。 每天依旧是晒药看书，和小灵猫说话，没了鬼伯的约束，日子倒也过的清闲。 晚上吃了饭服了药，她早早的就躺下了，鬼伯给她的方子里新加了墨汐草和安魂香，能够安神益气、促进睡眠，多亏了这味药这两日都没做噩梦，睡的十分香甜。 可是到了半夜，却觉得身上越来越热，仿佛着火了一般。 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衣服黏呼呼的粘在身上，剧烈的疼痛像一把把匕首，刺进她的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疼到快要窒息。 她痛苦的扭动着身体，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皮肤里，血管从体表浮出来，里面流淌的确是赤红色如同岩浆一般的血液，仿佛要撑破皮肤钻出来。 涟与尘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火热的气息把她流出的汗水都汽化成了水雾。她想大声嚎叫，却怎么都叫不出来，只能发出阵阵**。 她的病又犯了，只是好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疼痛一次次冲击而来，像咆哮的巨浪，而她就像风暴里的一叶孤舟，渐渐迷失在暴风雨里，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一缕缕赤红色的纹路开始从她从皮肤上显现出来，闪耀着金红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迷迷糊糊里突然觉得浑身一阵清凉，顿时舒服了不少。她好像听到周围有人说话，可是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可是好景不长，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仿佛将她啦进了炼狱。她忽然站起来，狂奔出了树屋，身上已经开始冒起了黑烟，好像水分已经被蒸发干了一样。 她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了之前吐纳的大树面前。 “啊………”涟与尘攥紧双拳大声的尖叫着，像发狂了一般。一团赤红色的火球从嘴里窜出来，正正的砸在对面的树干上，刹那间燃起的熊熊烈焰，片刻之后便古树烧的只剩下一堆灰烬。 她木木的盯着灰烬上飘起的缕缕青烟，仿佛浑身脱力一般瘫软在地，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整整过了一天一夜。 她依稀记得发了病，具体的情况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是鬼伯明明说服下墨汐草就不会晕厥了，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晕了过去。 从床底下拿了药匣子出来，拿出了两颗秋姝子，吃了下去。因为自己身体一直不好，所以这种补身体的药都是近身放着的。 待体力恢复了些，便检查了下家里的情况，却发现小灵猫不见了。她知道它会离开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个唯一的朋友也离开了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怅然。 “也许不会再相见了吧！”涟与尘看着窗外幽幽的说到.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鬼伯就回来了，提前了两天。往常他都会买上很多东西，这次却什么都没带。 让涟与尘觉得更加奇怪的是，鬼伯怪异的表现。 以前他只是说话口气有些冷漠，回来之后却根本就不怎么说话了。他脸上却时不时浮现担忧的表情，夜生人静的时候总能听见他在叹息声，有时候不知道一个人在屋里了，念叨些什么。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林子里采药，到了晚上才会回来，却总是空手。吃饭的时候，偶尔会喊她的名字，但是答应之后又闭口不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天吃饭的时候，鬼伯突然放下餐具，一本正经的说到：“尘儿……” “完了，完了，还是忍不住要和我谈谈了么……”心里暗暗想着鬼伯是不是要和她说上次吵架的事情，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上次自己那么失态。 “之前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发病了？鬼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原来是问这个事情，吓了我一跳。”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回答说：“嗯，就是两天前，可是具体的情况我不记得了。 “过来，闭上眼，让我看看你的手。”鬼伯说到。 与尘赶紧将手伸过去，闭上了眼睛，因为每次鬼伯诊症时都要求她闭着眼睛。可是这次，她心里却觉得特别的好奇，所以中途偷偷的睁开了眼睛，这一看却吓了一跳。只见她掌心上出现了很多赤金色的纹路，还在忽明忽暗的发光，像流动的一般。以前鬼伯给自己诊脉自己也偷看过，这纹路是第一次出现，以前没有见过。 因为怕被鬼伯发现，涟与尘也没敢多看几眼，心里却暗暗将这纹路的样子记了下来。 “哎！最终还是……..”鬼伯叹了口气，话还没有说完便改口接着说道：“你带回来的那只小灵猫呢？” 说到小灵猫，她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她低声说道：“大概是我病发那天跑掉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哦，走了啊！”鬼伯说话的尾音啦的长长的，好像在盘算着什么。他顿了顿，接着吩咐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再去吐纳了。 “为什么啊？那我的病......” 鬼伯摆摆手打断她的话，面色一寒说到：“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你问我原因，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听到这话，她也没敢在多问。 吃过了晚饭，涟与尘去清洗灵草。她满脑子都是那纹路的样子，根本没心思干活，手里攥着两根灵草，杵在水池边上发呆。 为什么将手抽回来后，那怪异的纹路便看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么。最近鬼伯也是怪里怪气的，难不成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 “算了，不去想了，也许是我眼花了。”想着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她嘟哝了一声，重新开始清洗药材。 “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鬼伯居然说带自己出去，涟与尘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思量之后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就继续低头干活。 片刻之后，屋里传出了鬼伯的声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太好了！太好了!。”确定不是幻觉之后，涟与与尘开心极了，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