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潜入接头，确定目标
有对付飞机的高射炮、或者高射机枪，有颇具威胁性质的火炮，还有强劲的机枪阵地。 空袭，水上包抄，以及陆上敢死冲锋，各种方式都试过了。 剩下的夜战，得准备充分才行。 鬼子们估计要到后半夜，等后续的火炮或者战车部队抵达时，才会开战吧…… 黎叶根据一路所见，这样分析出来后，心里也好受许多。 鬼子们自乱阵脚，给了于涛他们更多的撤离时间，而另一个方向上的孟青霜她们、自然获得更加充足的时间。 而黎叶，不用说，顺利混进了鬼子的伤兵营…… 三天后，前线的鬼子们都纷纷撤回，鬼子们估计分析出黎叶混进了城内，各个关卡的布防森严了许多倍。 黎叶褪下避弹衣后，身上的枪眼十分惹眼，在他揭开了结痂后，鬼子医护人员们，都对他的幸运点赞。 他上好药、包扎完成后，便与许多鬼子士兵一样，自行留下照顾重伤患…… 这几天过后，鬼子医生虽然没能救醒他的重伤战友，但是脱离了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让他也松了口气。 医院的病房和床位，相当紧张。 在黎叶提出让他的战友出院回“家”休养时，忙乱的医者们，没太在意他俩这种无名小卒，能节约医药资源，也是对帝国共荣伟业的支持嘛。 即便是院长和鬼子高层知道了，估计也赞一句“小鬼觉悟很高嘛”…… 黎叶没想到这么顺利，便混出了医院，原想着不行就动手抢人呐。 自然没去鬼子伤兵复战处报到，他背着还在昏睡中的伤员，直接找到洋行的云三爷。 云三爷对黎叶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他的青帮堂口，可说是间接毁于黎叶之手。但黎叶让他脱离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江湖乱斗生涯，过上了洋买办的安稳生活，而且现在还娶了一房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小日子过得不要美滋滋…… “放心，等他醒来、或者状态稳定，我就带他离开。” 黎叶给出的保证，云老三不是太满意。 他其实不想打扰云老三的“幸福”生活，但他需要出去试探秦鸣悅和隐藏在幕后的那个神秘对手。 带着这个伤员，自然不方便，找到他家也是无奈之举。 “这些钱，算是我补偿给你们的。也可算是搭伙，过个好年呗。” 黎叶自然有对付云老三的办法。 “哟，瞧您，太客气啦。” 云三爷的二十芳华的小媳妇，见到钱，笑得眉眼都看不见啦。 她说的是客气，也没见她怎么客气，捞钱的闪电手速，可以让后世那些吃鸡的小学生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原本爱搭理不搭理的态度，瞬间转变得热乎起来。 “爷，您、您别见怪，她就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 云老三揉了揉被小媳妇掐紫的腰间老皮，讪讪地解释着。 “没事。” 黎叶笑道：“那这些天，就拜托你们费心啦。” 他嘱咐一番，留下药品和绑带、换洗衣物等，便从后门离开云家…… 黎叶没办法，目前只有信任云老三、和他见钱眼开的小媳妇。 当夜，他付出双倍价钱，住在了不用登记身份信息的洗浴室，休息一夜过后，换装成普通衣服，避开澡堂打瞌睡的看门守卫，悄然出到街上…… 没多久，黎叶来到这区警局门口——街对面，四下查看，正好一家咖啡店，正在招聘西式糕点师和服务生助手，他顿时眼前一亮。 他的俊朗形象，使得他顺利过了招聘面试。 “姐啊，你怎把这么个小白脸子招进来？咱们的糕点师……” “去去，老娘还需要你来教啊！这么好看的男人，别说糕点师助手，就是大堂经理，老娘都舍得给他……” “大堂经理给他？那我呐……” …… 这世道，也是一个看颜的主管世界。 黎叶不是那种绝对的花美男，反而有一种隐隐慑人的阳刚之气，除了重生的皮肤有些偏婴儿嫩滑、削弱了些微气质外，总体上，看着就很养眼。无人不第一眼就被他的强烈的气场吸引。 他现在自然新生的乌黑头发，粗黑油亮的色泽，就能看得出他的健康体魄。 说他是小白脸，完全出自一些自惭形秽的人的妒忌心在作怪。 老板娘一看就是喝过洋墨水的大家小姐，虽然年岁大致过了三十，但是这时代里，她算是保养得很好的那一类女子。 好在黎叶对这时代的美女、时刻戒备着，他看起来又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两者之间，最多仅限于欣赏的眼光，实质性的发展，几乎不太有可能。 因为，这时代，再大胆的女性，也不会超过马灵、彭佳丽几女，老板娘的出身就决定了她绝对不会是感情中的主动的那一方。 而黎叶心里全是苗秀兰和孩子们，以前的一些过往情-事花边，早让他焦头烂额，自然不会主动涉及到又一个情感纠缠中去…… 没他主动，这段纯粹的欣赏，也只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 而黎叶在几天时间里，搜集到了他所需要材料、消息后，随机地守候着秦鸣悅的出现…… 不管是什么场合，一个美女老板娘，对生意买卖的加成，是非常显著的。 斜对面的警局，那些糙老爷们，许多都不时地来消费一二。 低阶的警员，只能买些小点心，花点小钱，隔着柜台，看看美人儿就成。 科级以上的大小领导，只要是正常男人，每天都会有一两餐来这里解决，或是和线人接头、或是邀约同事、朋友来小聚…… 终于，秦鸣悅出现了。 他脸上的伤，差不多已经恢复正常。 想来，秦鸣悅比较在意他的形象，几块青紫的地方，还敷粉化妆遮掩了一二。 看得出来，他对个店铺的老板娘，比较在意。 黎叶对这几天的耐心付出和等待，比较满意！ “小黎啊，去，给周处长赠送一份茶点。” 老板娘今天打扮得格外招人妩媚，时髦的波浪卷发型，上面的头油是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型，文艺儒雅的大家闺秀气质彰显无疑。 她也说不好是为了谁打扮，对比俊朗阳光、怎都压不垮脊梁型的黎叶，成熟稳重、权柄威势肆意散发的秦鸣悅，对她的吸引也颇具备杀伤力。 她没想到——只是出于比较的心态，就想看看黎叶和秦鸣悅两类型男的触碰，会带给她怎样的新奇观赏情景。 但秦鸣悅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居然在黎叶的隐隐慑人气场下，给彻底全方位地压制住了。 样貌，自然是黎叶占优，不消多说，只要是个人不眼瞎，都能看得出来。 气势，居然秦鸣悅被克，不敢想象，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谁相信这现象？ 黎叶啊，他的出现，使得秦鸣悅再无撩妹心情。 “你怎么还在……？” 秦鸣悅差点惊得站了起来。 “周处长，老板娘赠送给您的茶点！” 黎叶笑得很程式化，微笑服务，露八颗牙。 随即，他摆好糕点小碟子后，低声道：“别激动，坐下喝茶，我回来为了什么，你该知道的。” “不不不，我……” 秦鸣悅面色一变，连忙小心放下茶杯，等经过的另一个人走到其它桌子旁落座后，他才想重新解释…… “我自然是相信你哒。” 黎叶其实说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你只要告诉我，阿土还在沪么？” “我……” 秦鸣悅冷汗顿时流出，“我，不知道……” “听得出来，这是实话。” 黎叶见他没满嘴忽悠、编瞎话来搪塞，暂时对他的试探告一段落，“过几天我会去找你，告诉我阿土的下落。” 最后一次机会，秦鸣悅不把握住，即便是他没叛变，也不会再找他办事——能力不行，只会个组织带来更大损失。 “多谢。” 秦鸣悅这才长吐一口气，表面上看来，是对茶香的一种回味。 他也知道，黎叶给他的这个机会，代表了什么。 黎叶说要再见他，却没给他具体时间和地点，便是一个很令他不安的明显信号。 他的神色变幻中，黎叶离开了这桌，这家店生意不错，自然还要为其他客人服务…… 当天，黎叶以事假为由，给了将他当成眼中钉的大堂经理机会，几天的薪水都没结算，便给光荣地开除了！ 老板娘知道后，也只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这生命中的过客多如繁星，不可能谁都会留下深刻的跌宕起伏的故事作为回忆哒，只是过后这一阵子，她只怕再没了打扮自己的心思…… 黎叶回到云老三的家里，自然不能空着手，割了两斤rou，半袋白面，这时代，便是很好的上门礼物。 “哟，黎大哥，您看您，来就来呗，总这么客气！” 云老三的漂亮小媳妇，见到实惠礼物，嘴很甜。 “应该的，这几天麻烦小嫂子照顾我兄弟啦。” 黎叶笑了笑，要是不带点东西过来，这女人怕是只会给他白眼。 他问道：“他今天怎样？” “哎哟，正要跟您说呐，人么，醒啦，醒啦，老天保佑，总算醒啦。” 女人朝天阿弥陀佛地合什拜了拜。 她是在提醒黎叶呢，人醒了，你们也该走啦！ “哦！醒啦？那好，那好……” 黎叶怎会在意她的阴阳怪气的态度，欢喜地跑进屋，振奋叫道：“老杜，你可算醒啦！” 这是这些天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屋里，云老三正在给老杜换药。 黎叶上前帮忙，将老杜肋间的几个枪眼、伤口，小心缠裹好后，穿上衣服，等云老三出去，两人开心情绪陡然消散一空…… “老袁他们是求仁得仁，黎叶同志，你也别太……” 老杜自己都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嗯，这么些天，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先补充些营养，恢复体力，我们便回去。” 黎叶转移话题，道：“我给你讲讲，怎么混进来的吧……” “……这么说，我还是小鬼子医生救活哒？” 老杜感觉有些别扭，哭笑不得：“估计，也只有你能整出这么荒诞的法子……” 说着，两人的情绪都好转起来…… 吃过“散伙饭”，黎叶买了辆大车，和老杜搬到几个街区外的一间民居内，这是老杜以前置办备用藏身点，他一个给鬼子杀害的表兄的祖产宅院。 “我决定，留在这里，等待上级的安排。” 老杜双腿受伤很轻，流弹擦伤的浅显伤口已经结痂，不影响行动。 “这样吧，我先办事，等确认秦鸣悅的状况后，让你和他单线联系，你看怎样？” 黎叶不想就这样让老杜荒废成一颗难启用的闲子。 “好，我个人原则上同意这个安排。” 老杜眼睛顿时更有神光了。 “嗯，我尽快确认。而且组织上一定会再派人来、组建新的地下网络……” 黎叶对这块工作，不便说的太多，遂置办好一些日常生活物资储备后，便出了门。 跟尹丽蓉学过一些易容术的皮毛，被糕点店辞退，他没好意思追究应得的工钱，就是因为他悄悄搜集了许多蛋糕模子的材料。 这种可溶性的胶泥，也是一种特工常用的化妆易容材料。 改换成一个中年的普通四方脸型后，他吸引人注意的相貌气质，顿时降低了小半，等他装成弓背、外八字脚，在加上一撇减分的鼠须后，彻底变成丢进人堆里都难显眼的普通存在。 戴上灰皮帽子，粗布棉袄，腰间塞一杆铜烟杆，连街口八卦扯闲篇的大妈们，都懒得看他一眼。 “爷，您去哪儿？可得先给钱喽！” 连拉车的，都有些怀疑他支付能力。 “不差钱！” 黎叶没好气地翻翻白眼，直接扔了一块大洋，这份慷慨劲儿，使得车夫自是满心欢喜。 随意指明方向，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半天后，黎叶终于还是回到了消灭小犬的那间宾馆…… 打发走累的半死、颇有怨气的车夫后，顺着枪斗术地图的醒目显示，黎叶初步确认了那个神秘对手的所在！ “嘿，跟我玩灯下黑？不对，是回马枪最危险也等于最安全的地儿……” 黎叶摇摇头，叹道：“真尼玛狡猾狡猾的。” 哪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呢！ 就看你到底是谁？！ 黎叶没走大门，还是照旧，进了隔壁的杂货店。 “老板，铁钉，给我来……百十斤呗。” 他开口就吓着了老板。 “客官，您，您这是……包下了大工程？” 寻常百姓翻修房子什么的，最多几斤、十几斤大小钉子，就够够了。这百十斤钉子，可算得上是大客户啦。 “嗯，你有多少存货？” 黎叶没回应老板的套话，掏出那些其它地儿用不上的纸钞，“这些能买多少，你给算算。” “好嘞，你稍等……” 老板噼里啪啦地拨拉一番算盘，很快苦着脸说：“对不住，小店的货，还缺点。要不您看看，还需要什么？我给您算便宜点？！” “行，我看看……” 黎叶上次袭击宾馆的那类小型炸药包，还有不少，钉子其实再多也是浪费，他便快速在货架上查探起来…… 能用得上的，绳索、铁钩、菜刀、斧子……，即便暂时用不上，拿回去给老杜做日常家用，补充些家庭常用工具，也能更有家居氛围，便于潜伏。 “噗！” 黎叶趁着老板不注意，打晕了他，收起那些他看中的物件后，也没找老板找零钱，熟练地上了他家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