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集 第二章 绝处逢生生生不灭
在此之前,孙武从未想过,世上有高手能够化身太阳,源源不绝地放射出光与热,令得周遭空间热浪如潮,红光彷佛天火燎原,逼得人们难以正视,甚至连呼吸都开始灼痛难当。 对楼兰一族的人而言,这就是王者的天威,现场所有的楼兰高手都往两旁退开,一方面是让路,一方面却也是承受不住太阳王散发的光与热。 太阳王似乎正在运使某种强招,目标应该就是刚刚大显威风的香菱,孙武自己心下清楚,香菱也好,路飞扬也罢,现在都不可能有能力与太阳王交手,以目前的悬殊实力,一动手肯定是当场毙命,所以当年太阳王应该没有下杀手,那么,他为何没有动手呢? “哼哼,楼兰一族素来重视勇士,你是伤疲之身,技艺又未大成,现在杀你,本座算不得英雄。你这一指非常有意思,英雄出少年,中土倒也不是无人……你们走吧,今天放你们一条生路。” 太阳王朗声说话,身上所散发的光与热逐渐收敛,最后完全消失,回复平常,孙武暗自松了口气,望向同伴,发现她也正朝这边看来,眼中闪过的一抹笑意,似乎是在说:幸好敌人是个自大的傻瓜。 从结果来看,事实确是如此,如果这些前辈高手没有自重身分、自傲,那后生小辈就没有成长的机会,甚至可能被扼杀于茁壮之前。别的不说,今天要是把太阳王与银劫易地而处,西门朱玉和路飞扬肯定没有机会活着离开,巨细靡遗地拔除危险因子,这是银劫的作风,绝不让星星之火有燎原的可能。 无论如何,孙武都松了一口气。庆幸逃过一劫,正想不知怎么从这里离开。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开始说话。 “太阳王陛下自信、自豪,真是王者的楷模,不过我二人秉持着诚意与礼节而来,目的是缔结中土与域外和平。倘使得不到您的回应,我们是不可能离开地,纵使血溅五步,我们两个和平使者也绝不退缩。” 这几句话。孙武说得心惊胆跳,因为明明处于劣势,主人家又给了一个漂亮的台阶下,己方却还出言挑衅,这种行为就叫做不知好歹。要是对方地个性懦弱可欺,或许还有话可说,但楼兰一族绝不是善男信女,太阳王会善意放人一马,这已是极难得的奇遇,现在听了这种话。如果还有可能善罢罢休,那楼兰两字就要倒过来写了。 “哦!你们两个使者真是好胆量!” 太阳王的声音中已有怒气散发,就连香菱的眼中都满是惊愕。似乎事前并没有提及要搞到这种程度,以至于同伴完全没有“血溅五步”地准备,只不过短暂的惊愕后,香菱眼神变成一种无奈的认同,这让孙武若有所悟。 究竟是哪一种可能,孙武也很好奇,不过这时就听见太阳王怒极反笑,道:“两个小子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满口谎话,以为抬出龙之一族的名号就能当护身符吗?你们的武学家数根本不对,本座本想网开一面,留条生路给你们,你们倒是活得很腻,想主动往死路闯!” “哈哈,陛下动怒得太早了,世间事本就虚虚实实,真话往往就隐藏在看似谎言的东西里。即使我们不能证明自己龙族使者的身分,但刚才所说的话里,却有一件事情千真万确,绝非谎言。” “你这油嘴滑舌的小子……是什么事情?” “事实胜于雄辩,陛下既然认为我们满口谎言,何妨出手一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太阳王的武功究竟如何,刚刚已经显露清楚,两名外来人就算合力一战,也敌不过楼兰王者,孙武这样的说法,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你这是在向本座挑战吗?” “要是狂妄可以赢得陛下地重视,那就算是吧。” “还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你见到阎王的时候,别忘记告诉他你是死有余辜。” 太阳王含怒出手,但孙武却抢先一步,率先发动了攻势,时间一阵强光自孙武身上绽放,逼得现场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金钟罩、洗髓经、易筋经在运使时,都会盛放光华,其余会放光地武技也不少,但一下子亮光绽放到这等程度,就显得不太正常,所有人在本能地转头、闭眼瞬间,脑里所闪过的念头,就是这道强光必然伴随着偷袭。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如果不用偷袭、奇策来取巧,正面硬拼是必死无疑,这点就连孙武自己都有着相同判断。 西门朱玉的天绝剑式名动江湖,终于有机会见到他本人出手,孙武很想看个仔细,但这道强光来得太突然,也不晓得西门朱玉是闭上了眼睛,还是自己眼睛同受强光刺激,孙武在出手的同时,眼前竟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就听见正前方一声威猛怒吼,太阳王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压来。 正因为眼睛看不见,对体内诸般气脉地运行,反而感应得特别清楚,孙武察觉到自己地身体不是在使剑,而是在使一种奇特的功法,这功法……很怪异,与自己生平所修练地各种内功法门都不同,但真气在体内的流动路线却又很熟悉,自己应该是练过这门功法的。 孙武突然想起,苦茶方丈曾把随心所欲神功,叫成百变天魔大法,换句话说,这应该就是中土魔门的无上神功。西门朱玉是因为被逼到绝境,迫于无奈。只得使出魔门上乘武技来生死一搏,但又怕人认出,所以事前才先盛放强光,让所有人都看不见。 无数念头在脑中闪过。孙武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无俦热力狂逼入体,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血管都烫得像是要烧起来,连脑子都随时会被烫熟。本能的反应是运金钟罩抵御,可是这具根本不会金钟罩地rou体却不听使唤,眼看着就要完蛋,忽然听见太阳王“咦”了一声。 在承受太阳王一击的同时,孙武地身体也发动了反击,尽管眼睛看不见那是什么样的反击,但这反击却产生效果。太阳王的那声“咦”,包含着震骇、惊疑、喜悦与些微顾忌,听起来甚至在颤抖。精神上明显受到巨大冲击,比看见击毙朱红巨蟒的那一指更甚。 百变天魔大法,到底暗藏了什么玄妙,竟然能让太阳王如此震惊? 孙武也很好奇其中关键为何,但却没有可能发问。因为自己已经被远远地轰飞了出去。之前地雄辩滔滔。还可以在口头上展现才能,但换成是明刀明枪的比武。那就是实力决定一切,毫无花巧,西门朱玉完全不是太阳王对手,一击便被轰飞出去,要不是太阳王紧急收劲,西门朱玉被轰飞后又看准位置,撞在一根梁柱上,这一击可能就将他直接打出塔外。 西门朱玉对自杀这种事应该没什么兴趣,之所以要故意制造与太阳王交手的局面,肯定是想借着交手,传达某些讯息。孙武不晓得那讯息是什么,但肯定是有效果的,因为当自己脑中天旋地转,快要昏过去地时候,耳边传来太阳王的爽朗大笑。 “好!这两个年轻人确实有意思,本座很久没有被这样吓一跳了,小子你够本事。所有人听着了,从此刻起,这两个年轻人是我楼兰一族的贵宾,你们要善加接待,要是他们两个出了甚么事,你们就提头来见!” 从阶下囚升级变成贵宾,这可以说是天大的礼遇,孙武并不认为这样就是和楼兰一族缔结友谊,但西门朱玉确实成功地引起了太阳王的兴趣,并且得到了他的尊重,要不然……天晓得楼兰一族已经有多久不曾迎接过贵宾了。 西门朱玉与路飞扬到楼兰一族的初次表现,已经稳当过关,打了漂亮的一仗,孙武现在回想起整个过程,发现西门朱玉采用的战术,是先放低姿态,让太阳王与楼兰高手不存戒心,大意轻敌,再虚张声势,引起对方的注意与兴趣,跟着再由路飞扬出手,一战展露实力,取得了楼兰一族地尊重,最后则是西门朱玉的这一手。 虽然不晓得这一手的真相是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西门朱玉把这一手当成楼兰之行地王牌,而就是这么一下,让西门朱玉、路飞扬变成了“贵宾”,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比天妖还要成功,因为太阳王提到天妖时,语气中毫无尊重,只将其当成一个cao控的傀儡。 看西门朱玉与路飞扬闯楼兰,整个过程惊心动魄,孙武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没有时间想别的,直至此刻,孙武才想到一个很麻烦地问题,那就是自己“附身”于西门朱玉这种尴尬情况,要怎样才能解除?总不会就这么一直附体下去,直到西门朱玉挂掉吧? 想到这一点,孙武开始焦急,但眼前的景象却突然一黑,身体一下子失去知觉,他起初以为是西门朱玉昏倒了,可是黑暗地世界很快回复光亮,知觉很快也再回来。孙武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就是楼兰一族存放数据的圣殿。放眼所见,都是三角锥体。 和自己所见时的废墟状态相比,这时的圣殿真正是神圣殿堂,不但殿内每一处明亮如新。还有许多楼兰族人身穿白袍,在里头走动,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地民众,应该都是族内的高知识分子。或是专属圣殿地研究人员。 朗朗日光,自天上照落圣殿,无数三角锥体反映着阳光,亮得几乎令人睁不开眼,如果圣殿中有祭祀神明,孙武相信祭拜的一定是太阳神,然而,这座圣殿中所供奉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无穷无尽的知识。 深深吸一口气,圣殿中地空气清新。完全不是废墟中那种略带霉味的气息,孙武精神大振,随即听到身旁有声音。 “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你有没有看出些端倪?” 是香菱的声音,所以肯定是当年的路飞扬在说话。西门朱玉和路飞扬成了贵宾以后,多半也取得了在楼兰随意行走、活动地许可,不然这贵宾与被软禁没两样,但这座圣殿属于楼兰重地。就算是楼兰一族中人。位阶低一些都不被允许靠近,两个外地人怎能大摇大摆进来? “明知故问。这座圣殿是用特殊方法建成,保留各种知识的奇形文字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如果本身没有流着楼兰一族的血,无法触发三角锥体内的能量反应,根本就不可能看懂。咱们两个凡夫俗子,体内别说是凤血,就连野鸡血也没有半滴,要从这些东西看出端倪……等来世吧。” “那……太阳王答应让我们自由出入圣殿,七日内在圣殿内任意查找资料,绝不藏私,这根本是在把我们当猴子耍?” 香菱叹气道:“这座圣殿记载楼兰一族所有的知识,包括各种法宝的研究纪录,太平军国、大武王庭所掌握的那些,与这里没得比的。这里记载的东西,与现今世上的知识相比,这里简直就是琅福地、神仙书库,每一分记载都是天书,本以为能从这里得到什么,造福苍生,哪想到……现在一个字也看不懂,真是名符其实地天书。” “哈哈,被人当猴子耍也不是第一次,以前老武也说过,让你这块木头去嫖娼乱交,开销全部他招待,这种好意你还不是看得到吃不到?那次你也没有很感谢他啊。” “我们现在是在办正事,谁在和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楼兰一族地所有机密都在这座圣殿中,我们已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只要有办法读取三角锥体内的讯息,这次域外之行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此重要的事你还在嘻嘻哈哈?” “我哪有嘻嘻哈哈,想到老武只招待你,却从来没有要招待我去嫖妓乱交,我心里都苦死了,哪还嘻哈得起来?这个世界就是那么不公平,永远是有地人太多,有地人又不够。” 孙武说了几句,发现香菱已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连忙改口道:“别发火,其实太阳王是把我们两个当猴子看没错,一方面是想看我们出丑,但另一方面,看我们出丑不必下那么大地本,把我们扔到圣殿来,所以他应该也为我们留了一条路,只看我们有没有本事找到。” “什么样的路?” 孙武没有直接回答,目光望向正在忙碌工作的研究人员,这些人都是身穿白袍,头裹白巾,脸上戴着墨镜,看不太出丑俊,然而…… “对了,老友啊,你也不用太焦躁,这几天我们在这里并非全无所获,事实上我刚刚才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嘿嘿,桑德族的不解之谜,有答案了。” 话说出口,孙武自己都是一惊。桑德族的秘密不少,但值得特别提出来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妖究竟如何取得阿鼻血。 阿鼻血周围的封印,只有四灵之民才能进入,天妖是凡夫俗子,体内并没有四灵之血的传承,照理说一接近封印,就会被雷电击至灰飞烟灭,他为何能取得阿鼻血。一直是桑德族人想破头的不解之谜。 “天妖的秘密你知道了?”香菱道:“你是怎么晓得的?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这里有记载啊,楼兰一族不可能帮助天妖去窃取阿鼻血的。” “不是楼兰一族赞助的。事情有点曲折,但阿鼻血是四灵之民地进化补完钥匙,太阳王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事情的关键不在楼兰一族,而在桑德族自身。你还记不记得桑德族本来地身分?” “是龟族的奴族吧?”香菱皱眉想了想,惊呼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龟族并未绝嗣,仍有后人流传于世上?”
“没错,但这背后还包括另一个问题。就是四灵之民如果绝嗣,会发生甚么事?” 孙武向香菱解释,自己连续几天下来暗中查阅圣殿资料,研究楼兰一族的生态纪录,从浩瀚如海地庞大数据库里作整理,把所得到的讯息综合归并,最后意外推测出了一个连楼兰一族都未必发现的结论。 “老友,你知道吗?生命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当族群地生存到了绝路,生物就会发生异变。让族群能够存续下去,而异变的形式有很多种,通常是rou体发生变化。爪牙更利、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这些都是生物学之中的常态,我们或多或少听过,但……有些变化却是超乎rou体之外。” 族群在繁衍的时候,会与其它族群交配,产生混血。这类情形发生得越多。族群的“纯血”直系就越少。最后就导致纯血族群的数量大幅减少,甚至灭亡。但在逼近灭亡的前夕,这些纯血基因却像是能感应危机,作出反扑,试图把纯血基因存续下去。 “这……怎么作?” “不用作什么,一切都只是生物系统的自然变化。” 孙武慢慢解释,当纯血基因为求存续而发生变化,就可能反过来变得强大,吞噬掉生命体内的“不纯”残渣,让原本历经多代杂交的混血族群发生突变,重新变回最初代地纯血状况,拥有纯血种的特征与能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当四灵之民地血统即将断绝时,其它曾拥有四灵之血的混血族群,会发生异变,体内稀薄的四灵之血会变得强化,让族群得以延续?”香菱奇道:“那照你这样推测,问题就出在桑德族自己身上,龟族并未断绝,是变成了今天的桑德族?” “不是,这种基因苏醒现象,只会发生在少数一两个人的身上,不会广泛性地一次影响整个族群。四灵之民与所属奴族都有血缘关联,桑德族或多或少也有龟族地血统在内,肯定是桑德族中地某个人或某些人,基因苏醒,天妖得到了这类人的协助,才有办法突破阿鼻血地封印。” 孙武道:“这些目前仅是我的推测,还没有具体证据,但从种种情形来推测,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嘿,四灵之民的特殊生态,实在很有意思,我越是探索,越是发现很多的可能性,过去四灵之民互不往来,没有机会作实验,要不然我实在很好奇,四灵之民如果相互混血会有什么结果?比如说龙与凤……” “等等,听你刚刚说的,我忽然想到一个严重问题。我记得……那个女人应该是出身于楼兰的奴族,要是有一天楼兰一族灭了,那个女人岂不是……” “有这种可能喔,要是真的变成这样,只能说是老天不长眼了,那种变态婆娘若是掌握了楼兰一族的力量,绝对会变成苍生浩劫的。” 孙武放声大笑,引来附近的楼兰族人侧目,香菱想要说点什么,表情却忽然一变,道:“你我同样都在这座圣殿里头耗了几天,你看到的东西我也看到,为什么你能查出这么多,我却毫无所获?你又说只有楼兰族人能感应阅读三角锥体内的讯息,那为什么你能看懂,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其实你有楼兰一族的血统?”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还真想要咧,要是能生为楼兰族人,拥有凤血,练功就可以轻松很多,不用看老武在那边嚣张得意,说我们都是不出色的凡人……” 孙武道:“很可惜,我没有楼兰之血。我只能告诉你,我确实有办法得知圣殿里记载的知识,但这方法没什么效率,更不是什么好方法,你若知道了详细状况,还会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目前不能告诉你。” “大家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有甚么事情不能说的?” “对不起,就因为是兄弟,这件事才没有办法对你说,而且……”孙武道:“希望我是猜错了,我总觉得……这方法当年天妖可能也用过……” 这句话说完,孙武的眼前回复一片漆黑,又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显示这一段往事回忆已经结束。 在西门朱玉对路飞扬作交代的时候,孙武忽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类似的情形也曾发生在自己身上过。 西门朱玉与路飞扬的兄弟情很深厚,要不然也不会共同冒险犯难,愿意为彼此赌上性命,所以路飞扬并不是在质疑西门朱玉想独吞圣殿知识,西门朱玉也不是为了私心而隐瞒,可以肯定是有什么顾忌,不想路飞扬涉入,所以才不能相告于他。 但以孙武的角度来看,这种作法对路飞扬真是太不公平。既然是兄弟,就是一起分担风险、一起承受苦与乐,如果其中一方闷声不吭,主动把所有的黑锅与责任都扛了,这份心意固然了不起,但对另外一方而言,这份人情却领得非常苦涩。 孙武自己就常有这样的感觉,自己身边的人总是为自己着想,默默地在做很多事,小殇、香菱、路飞扬……乃至梁山泊中的亲友,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实在太多,这里头有许多事甚至是要付出重大代价的。从以前到现在,自己领了他们太多的情,多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然而,若是有得选择,自己其实不愿意领这份情。生死大事,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冒什么风险、得到什么结果,若都是出自一己的选择,那么纵死无悔,亦无牵挂,但看到那些自己重视的人为此牺牲,甚至在没事先通知自己一声的情形下,抢先承受了本应由自己来承受的风险,自己一方面过意不去,歉疚甚深,一方面又有种事事为人cao控,由不得自己作主的郁闷感受。 更糟糕的一点,则是这份郁闷感受无处可发泄,毕竟人家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甚至还牺牲惨重,如果还去怪罪些什么,那连自己都会觉得“不识抬举”,太伤别人的心了。 这种心情,自己可以说是体验深刻,而从刚刚的情形看来,路飞扬也该深有所感,他应该可以很明白自己的心情才对,不过…… 自从与路飞扬分散以来,孙武一直很担忧他的情形。路飞扬决战心眼宗主时所显露的武技,已经非常高明,让孙武大大吃惊,但这次目睹前尘往事,见到当年路飞扬与西门朱玉连袂闯楼兰时,绝技纷呈,打得楼兰高手心惊胆颤,这份本领与风采,如果再加上十几年的修练,孙武怎么也没法相信他会如此轻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