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复选
转眼间到了复选的日子，这些天高滔滔每日必去太后寝宫问安。 “拜见太后。”高滔滔进入一个硕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太后坐在高高在上的凤座上，周围是侍女，众心捧月般的围绕着太后。一旁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子，着碧丝青衣，头戴宝饰银钗，正笑逐颜开的对着高滔滔。 “滔儿啊，来，赐座。”侍从办了一具水曲柳雕木椅座给高滔滔。 “谢太后。”高滔滔高雅的坐下。 “滔儿姐，嘻嘻，听说你每日都来慈宁宫问安，今日我好不容易能进宫与皇姨母叙一叙旧，你也要陪着！”坐在太后身旁的女子名秦湘泪，宰相之亲女，太后亲妹之女。 “好好好，我留下来即是。” 秦湘泪笑嘻嘻的从高座上下来，来到高滔滔身边俯下身，抚摸着高滔滔的脸。念道：“滔儿姐，自从相府一别，你可瘦了！是不是进宫不好？” 太后笑道：“这泪儿的心地是越来越善良了，看来这阵子饱读诗书还是有效的。” “皇姨母，怎么是最近才饱读诗书呢？我从三岁起便开始读诗经，文学的东西幼时也读了不少。不过最近在读些《烈女传》类的读物罢了。皇姨母，您是不是在笑湘泪以前读的……” 高滔滔知道秦湘泪的倔强又上来了，忙打断道：“好了好了，湘泪，太后不过是调侃一下，实质上是夸你呢！” “这湘泪也真是的！”太后笑着指责。“好了湘泪，你该回家了，我差人护送你会相府。” “可是……皇姨母，我才刚刚见到滔儿姐，况且我也没在您这呆多久，就让我多呆一会儿吧。”秦湘泪娇嗔的请求。 “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你这样怎么行？来人，送公主回府！”太后懿旨不容改变，秦湘泪只得行了退礼，不舍的乘轿离去。 太后搀扶着一旁的侍女走下宝座，向高滔滔走去，高滔滔忙站起来。“太后有何事？” “你是婕妤，即将成为后宫的嫔妃甚至皇后。” 高滔滔心里一怔，答道：“是！” 太后在她身边踱步，命周围的人撤下去。“哀家有意于几位婕妤，但皇上说要选用公平的方法选秀。哀家不能让普普通通的平民做后宫的嫔妃、将来的太后。哀家更不能让我的娘家人冷落了……”太后拍拍高滔滔的肩。“因此，哀家要用这种方法选秀……”太后在高滔滔边耳语。“复选的日子定在十五……”太后给了高滔滔一个镶宝石的红木小长匣。 “是，太后！”高滔滔应和，收起匣子。心里却想道：我本是相府收养的女儿，太后为何不让湘泪去夺皇后之位？而非让我这个无亲之人去夺？ 走出慈宁宫，高滔滔一脸忧容的回到春丽宫。唤来了子璐和慕倩菲。 “你们几位良家子——复选的日子马上就到了——” 子璐吃惊道：“这么快么？” “是呀，最近朝廷有事要忙，要尽快做完这件事。我刚才去太后那，太后说选秀时尽量头上少戴饰物，身上也务必不可熏香。” “规矩可真多！” 子璐的眼角注意到有一丝黑影划过，忙转头，却是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她突然的想到一个身影，心里再次打入上次初选一样的心境，矛盾而复杂。 心里掠过一丝失望。“滔儿，我能不能不参加呢？” “不参加？这可不行！宫中规矩奈何不得啊！”高滔滔站起来，“你再三推辞选秀，我知道原因。你放心，你呢，只去走走形式。事实上，你一定不会选中的！” “可……”子璐想起了在青楼遇见的陌生男子的话。 “那我呢？我还想过一过嫔妃的生活呢！怎么？我也一定选不中么？”慕倩菲嗔怒的说。 “你……似乎吧……” “滔儿！你怎么知道！”慕倩菲几乎吼了出来。 “既然倩菲想选，我的名额给她好了。这样一个人占两个位置，几率比较大！”子璐挑逗。“好了，滔儿。时辰差不多该用午膳了，我去吃饭。”子璐转身走了。 “小南……”子璐在花园里看见坐在台阶上沉默的背影。 “璐儿！我……我在此赏花。” 子璐调笑道：“你慌什么？赏花不是什么坏事啊。” “要复选么？璐儿，这次你去吧，不必在乎我！” “嗯？滔儿说了啊，我一定不会选中！到时候我没选中，沦落宫奴，在宫里做三五年就可以出宫。小南，你那时和我一起出宫吧！” 小南犹豫片刻，接着是沉默。 “不行吗？你想继续留在这当侍卫？” “不！璐儿，为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是……只是……有一些东西……阻隔……你知道……这里……是种类的牵制……” “小南，你不是人？什么种类的牵制，人身自由权不容侵犯！你不能被什么种类制度羁绊！” 子璐与小南的谈话，被苏子琇制止了：“子璐，小南，你们在那干嘛？快用膳了！滔儿都催你们俩了！” “好，小南，先用膳，其他事情再说吧！”子璐大步走进屋。 璐儿，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的好。人妖殊途，我在想……预言我是不是该打破。如果打破，我们两个必定有一个人要离开……若不打破，你我即使能在一起，也只有死路一条！小南抬头望着苍穹。 黑色的牢房里，两个身影发出声响。 “皇上！我都出色的完成您的任务了，您怎么还把我困在这黑漆漆的牢房里？我的皮肤终日见不到阳光，都不光亮了。我的美丽容颜啊！” “花惜月，你可知道朕为何让你去参加初选么？”赵曙端坐在一旁的木椅处，以王者的风范看着花惜月。 花惜月抿嘴一笑：“我当然知道，你们帝王之事，能有几个猜不到的？”花惜月凑近，贴近他的脸，“都是一些肮脏自私的事，为保住地位争权夺利，嗯？”花惜月抬起手，手上的链子被带响。 “看来你还是很了解宫闱之事，朕没有选错人！” 花惜月用细指顺了鬓夹，道：“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我是妖族王嗣，宫闱之事我岂会不知？” “那你猜猜……朕会不会——让你参加复选？”皇帝用手托起花惜月的下颚，渐渐贴近花惜月美丽的脸，勾起嘴笑。 “我猜……一定会！”花惜月眼中冒出狐媚的神情。 “好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皇帝大笑着离去，顺手扔下复选牌。“这是复选牌，这月十五日申时，佳丽殿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