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定抉择
子璐不知所措，造化弄人，不知何时就会偏离原来的轨道。她僵硬的站在那里，任由赵曙挑起她的下颚。 “璐儿！”赵曙再也抑制不住，不顾朝臣们众目睽睽，将子璐拉近他的怀抱。这个怀抱在梦中萦回多次，这次，等待许久后，终于成真。 “不要再离开朕，好吗？”赵曙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他害怕子璐在他转身后再次消失，留下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殿内，不知到何处去追寻她。 子璐任由自己沉溺在赵曙温暖的怀抱中，空气中蔓延着熟悉的龙涎香。她太贪恋这种气味，以致于不想这么快结束这个失礼的举动。 泪，悄悄的从脸颊边滑落，伴着思念，无奈，还有这些日子的辛酸。 御台上的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 高滔滔不知是喜是悲，然而她并不为这一举动后悔，有恩必要报，自己的一切都是子璐给的；至于自己和赵曙的感情，都要看缘分了。 赵熹琛只是默默的喝茶，饭后的酸枣汤此时显得格外符合时宜，慢慢的品，慢慢的回味，静静的等。她不知道子璐回来意味着什么，所能做的，只有静观。 琴泪，不，如今应该叫秦湘泪。她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这是她这些日子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玉无瑕，玉贵妃，苏子璐，再多身份，只不过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拥有的是在座人都渴求的，皇帝的真爱。她也明白，自己毕生所求，终究是无法得到。 慕倩菲拼命的搜索自己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有没有让子璐存疑心的地方，败露了她的计谋。 赵曙松开了子璐，然而手却像是粘在她的手上一样，不肯松脱：“可惜，朕都已分封后宫，不然，朕只想和你一人长厢厮守。但是朕必定尽朕所能，给你最多的东西，”赵曙回望张公公，“朕封此女子为皇贵妃，只在皇后一人之下，涉六宫事务，任何人不得越过皇贵妃的权力。” 清清楚楚，赵曙是在向子璐、向众人表示她是他的唯一的心。 子璐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在她的心里已然认命。天意使然，自己即使是玉仙也无法拜托命运的cao纵。 “璐儿，你觉得可好？”赵曙说出了这番话后，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子璐点点头，脚下不觉一软。 一定是刚才心里太焦急，加上刚才的慌张，在太阳下站立太久了，中了些暑气。 幸亏赵曙就在临近处，不似从前在粗计房，昏倒也无人问津。赵曙将子璐打横抱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群臣本来就为皇帝刚才的失仪而私下窃窃私语，哪里有在众人面前抱女人的？现在更是议论纷纷，皇帝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终止了如此重大的宴席。 可是却没有人站起来说什么，他们太了解这个年轻的皇帝，果断异常，自己决定的事，如果不是毫无道理，必然不会修改。 玉玦宫，看见失踪多日的玉贵妃回来，仆人们都乱作了一团。 赵曙轻轻的把子璐放在床上：“璐儿，你的身体如此虚弱，为何要擅自离开。” 子璐握住赵曙的手：“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就一件，答应了我就留下来。” 赵曙看着子璐，那晶莹的眼：“你要朕保留对皇后的宠爱？” 子璐猛地点点头：“还有到坤宁宫，和滔儿同食同饮，直到孩子出生。” 赵曙的脸色有些不悦，还是故意嗔怪的说了一句：“不是一件吗？” “这不矛盾，我去了坤宁宫，你来看滔儿的次数也就会多了……”看着赵曙越来越落寞的眼神，子璐缓和了语气，“我只是为你着想，你们这个时代的……我是说你们宋代……不对，你们皇家不都是以子嗣为要吗？” “朕知道，璐儿是在乎朕的。”赵曙终于展开笑颜。 子璐点点头。既然赵曙已经承诺了，子璐亦不想再把这个话题延续下去。其实，若论真心，谁又想把自己所爱留在别人那里，不过是情谊在作怪罢了。 “赵曙，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故事。”子璐岔开了话题，可是赵曙的表情让子璐觉得，她又说了一件让他为难的事。 赵曙淡然一笑：“璐儿，朕……的确不该对你有保留。朕并非先皇嫡子，而是出自王爷府，皇子儒弱，先皇有意让朕继承王位。” “那么……太后的儿子，就是那个皇子。”子璐对历史还有些印象。 “没错，朕随后被封为太子，只是势单力薄，很快被逐出宫去，险些被暗杀……”赵曙顿了顿，“后来……有人救了我，并且教我武艺，让我能够重返皇宫，登上王位。” “那人是谁？现在在何处？” “她叫花惜月。” 子璐瞬间失神，花惜月，那天告诉她小南身份的女子。 “赵曙，她是万妖公主，怎么会和你有关系？” 赵曙似乎很诧异，子璐竟然知道妖界的事情。小南一心要子璐，怎么可能会告诉子璐他是妖？除非是……花惜月自己想要争取小南：“恰巧而已。”赵曙欲言又止，到底要不要把昔日对花惜月动情的事告诉子璐？ 子璐看着赵曙的眼：“你有事瞒着我？” 赵曙知道，自己是不能隐瞒了：“朕曾经爱过她。” 子璐知道答案后有些惊讶，从床上坐起：“因为她很美？”子璐相信赵曙的真心，也知道赵曙不会背叛她的感情。她只是好奇，万妖公主竟和赵曙有联系，而她仅仅以为花惜月只是为了小南而进宫打探的秀女而已。 “或许是因为崇拜吧，还有对她身份地位的好奇。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璐儿，你会不会介怀？” “不会的，赵曙，我并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的现在。” 赵曙终于放下心，他一直担心子璐听到这些会离他而去。 “……只是你为什么要选择放手呢？”子璐又想起了小南，或许赵曙是因为人妖的不同类而放弃这段感情。而子璐自己，能不能像赵曙这样果断，放弃小南？ “朕知道花惜月是妖，这段感情不可能长久的，更何况，她帮助的是太后那边。” “太后那边？岂非与你为敌？”子璐不意，花惜月竟不帮助赵曙。 “所以朕把她封印在天牢里，一直到选秀的时候。朕知道选秀是个将丞相势力打压的好时机，遂让花惜月出牢替掉丞相选入宫中的女子，还有，让她发动万妖，助朕一臂之力。不然，朕哪里有这么快除掉这个老匹夫。只可惜，朕怎么谋划，你最终还是卷进去了，还险些丢了性命。”那天的事，赵曙不堪回忆，接到子璐服毒身亡的消息，他甚至有屠戮整个相府的冲动。幸亏杜济笙和文景将他劝下。 他再次紧紧搂住子璐：“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别再离开我了，朕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他将头贴近子璐的发髻。 子璐再次陷入犹豫之中，一方面是放不下小南，一方面是对赵曙情深。 然而，这个抉择不是早就已经定下了吗？为什么还要犹豫呢？子璐自问。 自己和小南，怎么可能继续？ 赵曙，是子璐最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