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事半
媛佳不知此刻要说什么，子璐只是没有听见任何回音。似乎，媛佳答应了西夏皇帝，要默默的等着，陪着他一同等。 “陛下，我看不如这样，你去偏殿休息片刻再来，由臣妾守着。”许久，媛佳从什么梦中走出来。 “也好，朕去用些点心，洗漱一番。”说罢摆了摆袖子，抖了抖刚才匆忙赶来时粘上的灰尘。 待到西夏皇帝远离，媛佳踢了踢子璐身下的床板：“还打算装么？” 子璐也应景，睁开眼看着媛佳：“恭喜娘娘，重获陛下的心。” “没有料到，你竟然会想到‘昏厥’这招，本宫倒是小看了救命恩人了。” “大妃娘娘，您只说，要我留住陛下，但是没有规定我要用什么招数。我只是在娘娘允许的范围内办事。”子璐起身，“娘娘聪慧，一眼便识破了无暇的几日来筹谋的计策。”。 媛佳看着子璐假惺惺的笑，不经冷冷的道：“那么你打算何时结束这场戏？” “现在，”子璐扬唇一笑，“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何须再贪心不足？无暇也不是不知收敛之人。陛下与娘娘恩爱，无暇的作用也就暂时不这么明显了。” 媛佳看着子璐的眼，这样一双眼睛更里，没有欲望，没有贪婪，好像什么也不求，如此单纯而没有杂念。 媛佳想，如今这几样检验也看到了，子璐一直在帮助自己，至于她自己，不求陛下的宠爱，也不求地位，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可怕，自己就越无法cao控，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这样帮本宫，本宫也该报答你些什么。毕竟，你还是本宫的恩人。” 子璐心里笑道：终于说出这句话了么。 “无暇曾说过，无暇别无所求，只想依附着娘娘。” “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无暇要的无非就是自己的一条性命。保住这命，看似简单，但是在这诡谲莫辨的西夏皇宫里，却不那么容易了。无暇不过是棵孤草，就算是天舞女，也必须要有所依附。” 媛佳叹道子璐眼光竟如此狠准，到达西夏不过短短几日，便对于自己的处境了如指掌，甚至做出了在自己看来十分明智的选择。也罢，既然子璐于自己有用，暂时尚没有能力威胁自己，而且若将其归入麾下，还方便够时时监视；若子璐有大用，或许还能…… “好，本宫答应你。只是若本宫发现你有半点不忠之心……” “无暇自当自裁！”子璐在暗下攥紧了拳。虽说此话，是这些天来自己唯一表露心声的语句。子璐明白，一旦失败，自裁是必然。 媛佳走上前去坐下，轻抚着子璐的脸：“恩人，并非本宫心狠，只是这夏宫险恶你也知道的，为了太子，当然也为了大宋，本宫身边容不下半点危险。别忘了当初的和亲是为何，本宫不能倒下。” 子璐心下冷笑，这么多年来，媛佳何曾有半分心欲让大宋与西夏停下战乱。若有此心，以她在西夏皇帝心中的位置和耳边的分量，熹琛就不会嫁过来，更不会折磨致死。她坐视主人被折磨而不理，这是怎样的狠心？ 但是她还是咬咬牙：“无暇明白！娘娘苦心，天地日月可鉴。” 媛佳拉起子璐冰冷的手，轻轻的拍着：“你明白就好。这些人里，有多少不明白我的！”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惊喜：“天舞女！你可醒了！” 子璐浅笑低声道：“多谢陛下抬爱！方才大妃娘娘都将陛下日夜守在无暇身边的事告知无暇了。” 老皇帝呵呵一笑，孩子一般的眼神看了媛佳一眼。 “以后好生休养，朕已让人彻查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你，必会还你一个公道！” 子璐眼里闪烁着感激：“谢陛下！” 待到西夏皇帝走后，子璐对媛佳道：“大妃娘娘，无暇既为娘娘效忠，必然是要先表示心意。之前礼轻，未能配得上娘娘的厚爱，如今此事关乎国运，我想，娘娘必然知道如何对应。” 媛佳看了看子璐，扬起了嘴角一丝轻笑。 “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最知晓本宫的心思。” “将存在的事化无很难，但……”子璐笑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还请娘娘向陛下说明欲辅佐陛下彻查此案。” 媛佳深笑：“本宫必定会如此，这后宫之事，本宫彻查，再名真言顺不过！” 第二日，西夏皇帝便让媛佳与察司主持天舞女遇刺一案。后宫之中竟有如此不堪入目之物，西夏必然不能容忍。媛佳的宫殿里霎时忙乱了起来，与察司的公文来往愈加密切。 而最闲赋的当属天寿宫，子璐此时百无聊赖的靠在软枕上休息，大殿里空无一人，皆因闲杂人等干扰天舞女的清修而被赶出二门之外，只留贴身侍女在侧。 忽然，一道白影闪进子璐的内殿，安静的走近床边。 “雨霖，”子璐手中轻抚着香袋，“如何了？” 雨霖向左右张望了一会儿，便靠近子璐耳畔道：“禀小姐，牢狱里的人对此事一概不知，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有大事隐瞒，我想，是不是相关的证据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这便麻烦了……” “奴婢还去查了宫中的档案……” “你是从正门进去的？”子璐起身警觉道。 “奴婢找了一个不起眼的暗窗偷偷的进入。宫中现在都在调查小姐遇刺一事，其他地方松懈也是有可能的。” 子璐摇摇头：“这样还是太冒险，我们还不能急于求成。不过，你查到了什么？” 雨霖摇摇头。 子璐越加深信这件事绝对有人在背后陷害熹琛。私通之名，就算不可记载，但好歹也会有别文，怎会生生抹去这个本应该存在的人。 媛佳，欲夺后位，所以诬陷熹琛？ 耶律雄，痛恨大宋，若宋公主登后位，必然不合他心意？ 西夏皇帝，表面喜新厌旧，实则为大局而谋，故而采欲抑先扬之计？ 子璐在心里慢慢的疏离脉络，这里面错从复杂，或许与此三人都有关，或许与此三人都无关，究竟是谁害了熹琛？ 身体摇摇欲坠，雨霖急忙扶住子璐：“小姐！你不要紧吧！” 子璐摆摆手：“你退下。” “小姐至今身体未愈，切莫过度cao劳！”雨霖只叮嘱了这句话，便不敢耽误，默默的退下。